“现在段辽已逃入了密云山被我大军包围。谅他插翅也难逃走。”桃豹拱手对坐在主帅位置上的石虎说道。
石虎满意地点点头,站起来,说道:“现在只等我们派一支兵马进去围剿了,哈哈哈!”
“王爷此言差矣!”支雄起身说道,“段辽虽然已经不成气候,可密云山地形复杂,并不利于我大军进攻。而且密云山土地肥沃,段辽可在其中自给自足,而我大军日消耗粮草巨大,如此下去不出数月我大军粮尽只能解围而去。若到时段辽趁机出山追击则我大军必然蒙受巨大损失。”
石虎边听边思忖着,点头道:“言之有理!”
“可是眼看段辽已经手到擒来,总不能这个时候退兵吧!”王华说道。
“王爷,不然给我数千人马,我进入密云山活捉段辽。”桃盛拱手请战。
石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过脸对桃豹说道:“桃老兄,不是我石虎不给你面子,只是段辽手下也非等闲之辈,恐怕桃盛并非他的对手。”
桃豹拱手点头道:“是是,王爷说得对。”桃豹其实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儿子去冒那个险,只是还没来得及阻止罢了。
桃盛见石虎这么一说,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悻悻地退了下去。
“既然王爷担心盛儿年幼而非段辽的对手,不如就让我带兵前去活捉段辽!”支雄拱手请战,他也是当年随石勒起兵的重臣。
石虎一听,脸沉了下来,说道:“我们对密云山的地形一点都不了解,你这样去太冒险了。不行!”
“那我们该怎么办?”支雄问道。
石虎坐了下来,没说什么,他一时也想不到办法。这里的将军要么是自己的亲信、要么是与自己征战多年的老战友,以他现在的处境还不至于到用这些人的性命去做赌注的地步,或许静下心来呆观察几天就会有转机。于是大家都离开了营帐,这次商讨会算是不了了之。
冉闵现在也在石虎的军中作为游击将军,手下有两千多人,军队在密云山前已经驻扎了几天。冉闵天天没事就是操练士兵。这天,冉闵身披白色铠甲,披肩的长发只用一条白色带着系住,左手握着腰间的佩刀,右手拿着马鞭正在观看部下操练。
“弟兄们,你们记着,我们现在如果不辛苦操练,将来在战场倒下去就会是你们而不是敌人。”冉闵一脸冷峻,将手中的马鞭指到半空说道。
“喝、喝。”两千士兵都发出雄壮的吼声,挥着手中的刀枪。
“好,定住!”
冉闵的一声令下,两千士兵同时停了下来,冉闵用敏锐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人,偶然间看到姿势不对的冉闵就会过去纠正。
“你这枪应该抬高一点。”
“你应该用点力,不要像个娘们似的。”
“嗯,好,你做的不错。”
……
“好,继续!”
冉闵话音刚落,士兵们“喝、喝”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哈哈哈,冉将军真是个将才呀,士兵们让你训练得井井有条。”
石虎从不远处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原来这几天石虎一直为派什么人进密云山攻段辽一直心烦意乱,这天在营帐中憋得慌就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各部军队的情况。看见冉闵正在训练士兵,石虎幡然醒悟,冉闵跟石虎没什么交情也不是石虎的亲信,反而还是石虎的心头之患,不如派冉闵进去密云山攻打段辽。如果冉闵失败了,对于石虎而言也没什么损失,反而除去了这个肉中钉、眼中刺;如果冉闵成功了,石虎可以在石勒面前为冉闵请功,拉拢冉闵。经过这段时间对冉闵的观察,石虎清楚冉闵对于自己父亲之死一无所知,不仅冉闵不知道,知道冉瞻是石虎设计害死的事也没几个人知道。如果冉闵能够为石虎效力无疑是多了一个猛将。
冉闵和两千士兵见石虎过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冉闵见士兵们听了下来,沉着脸喊道:“你们继续操练!”
说完,冉闵径直走到了石虎的面前,拱手说道:“冉闵拜见中山王!”
石虎呵呵地笑了几声,说道:“冉将军不必多礼。”
“中山王怎么有空来看我们操练呢?”
“哦,这几天我一直苦于想不出如何消灭密云山中的段辽,心情烦闷,故而出来走走。”
“中山王放心吧!段辽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了。”
石虎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冉闵,长舒一口气,拍着冉闵的肩膀微笑着说:“冉将军,现在全军上下都想不到什么办法,我听说冉将军勇而有谋,不知冉将军有什么办法?”
冉闵低头沉思,他也觉得奇怪,石虎一直很敌视自己,今天情况有点不对,冉闵料定石虎必然有什么阴谋,但是作为石弘的亲信,冉闵可不想给他丢脸,加上自己年轻气盛便拱手道:“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密云山土地辽阔,段辽派人在里面进行农业生产自给自足也完全有可能,而我大军所带粮草不多,如果不尽早捉住段辽只能退兵而去。为今之计,只有派一个将军攻入密云山方能活捉段辽。”
石虎等的就是这句话,故作难色说道:“这个方法我也和几位将军一起讨论过,可是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将领去执行这个任务。”
冉闵知道石虎无非是想拐弯抹角地要自己请战,便不想跟他多说废话,单膝跪下,拱手道:“中山王如果信得过冉闵,冉闵请求带领本部人马出战!”
石虎见自己还没把话题绕进由冉闵出击之事冉闵就请战,大喜,把冉闵扶起来,说道:“冉将军果真愿意带领本部人马出战?”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冉闵说道。
“需不需要我给你加派人手?”石虎假装关心问道。
“不必了,人多反而会坏了大事,只需我本部两千人马就够了。”冉闵态度坚决。
其实密云山中的段辽,现在手下少说也有数万人。冉闵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只不过一来密云山险要,确实不宜带太多的人马前去;而来这两千是冉闵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知根知底,假如又掺进其他士兵,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三来则是冉闵心中已经有了计策——奇袭,当然,这得冒很大的风险。
“好!前番陈午和刘耀祖都败于你的手下,这次也等着冉将军凯旋的消息,只是不知道冉将军准备何时出兵?”
“事不宜迟,就今晚!”
石虎听了也感到颇为惊讶,但立马就回过神来说道:“好,如果你得胜而归,我一定在皇上面前表奏你的功劳。”
“谢过王爷!”冉闵拱手道。
石虎离开后,冉闵立马就回到自己的帐中,召来了手下的王泰、伯旺来商讨进入密云山之事。
“将军的意思是要以两千兵马进入密云山然后奇袭段辽?”王泰惊道。
冉闵点点头。
“这太危险了!”伯旺说道。
“怎么,你们怕啦?”冉闵冷冷地说道,“如果你们怕我就自己一个人去。”
“怕的人就是熊!我们是太子殿下派来帮助将军的,又怎么能让将军独自去冒这个险呢?”王泰说道,并用胳膊肘轻轻击打了一下伯旺。
伯旺迅速领会,笑着说道:“是是是,我们一定听从将军的指令。”
“好,”冉闵拍了一下几案说道:“既然如此你二人就听我的命令行事。”
说完,冉闵附在王泰和伯旺耳边小声地说着自己的计划。其实,在这种情况下本不需要说得那么隐秘,但是冉闵担心石虎派了耳目过来监视他们,不想让石虎知道自己的计划因而处事小心翼翼。
冉闵手下有两千人马,骑兵有三百余人。冉闵下令让士兵们把马嘴戴上套子、马脚过上布块,连火把都不打就带着人马悄悄地往密云山进发。
“将军,”王泰小声地问道:“为什么不打火把,我们对密云山的地形可并不熟悉,万一段辽在路上设了埋伏,或者走错了路可就不好办了。”
冉闵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如果打着火把进山,还没进去就会被段辽的守军发现了。”
王泰知道了冉闵的想法之后,心中不禁暗暗叹服。大军正快速前进。
眼看到了山口了,冉闵突然一摆手表示让大军停下来,冉闵小声对旁边的王泰说道:“你跟将士们说一下,小声传下去放轻脚步缓缓前行,看好马匹,人和马都不许出声,现在已经进了密云山了,随处都可能遇到段辽大军的埋伏,要小心为上。”
就这样,王泰把冉闵的意思传达了下去,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知道每个人都知道了冉闵的意思。大军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一路上坑坑洼洼,行进速度很慢。
“哎呀!”
走在最前面的伯旺和二三十个个士兵突然掉进了一个陷坑里,两边突然有一群段辽军举着火把站了出来:“快,有人来偷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