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开玩笑啦,等时间长一点,“妖精杀手”的身价肯定又涨了,到了那时候可不就是……”希尔年人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对出一副白痴笑脸。
老人也跟着希尔年人念笑了几声,从神情上,看来是不信希尔年人编的借口。
希尔年人眉头微微一皱,心忖:这老头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走吧。”希尔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袭白裳,在晨风的抚弄下,衣风猎猎,希尔丝飘飞,眉宇间的英气超凡脱俗。
蓝绮淡淡看了希尔一眼:“本宫,早已被教廷通缉了,这大陆哪还有我容身的地方?”
希尔冷傲的看着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声音依旧不带一丝情感:“至少你还是公主,回去吧。面对教廷你大可以说你中了妖精族特有的“迷魂摄心术”,他们绝对不会大胆到会怀疑公主。”
“希尔……”蓝绮轻声娇嗔,远远的,想试图叫住那将要远去的背影,“希尔,你难道高傲倒要一个公主求你么?”
那声音带着些许无力感和微弱的穿透力,月已经落下,希尔长叹一声:“跟着我的生活,并不适合一个公主。”
“希尔,我只是想跟着你。”蓝绮轻轻的垂泪,一抹方巾,早已湿透。
希尔,不答话,纵身跳上岸滩上,只剩蓝绮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艘破烂不堪的小舟上,同蓝绮公主的身份相比,着实不协调。
“希尔……你赢了,我承认,我蓝绮兰朵喜欢你,可是那又有什么错呢?”蓝绮眼看希尔的身影远去,一咬牙,便说出了心事。
希尔那看起来僵硬的脸部肌肉,竟然有,微微有些令人不易察觉的动作,那紧抿的唇线微微上扬。希尔,闪身掠过,背起蓝绮,一头钻入岸滩上的夜色之中。
又是一个夜,今夜同前几夜一样,既看不见月神,也不觉大地母神的力量,世间万物一片萧条,无边的落木萧萧而下。难道是大地母神的力量不再强大了吗?希尔不安的想着,心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危机感。而身后,正是一群有一群的追兵追赶着,希尔讨厌被人追踪的感觉。
趴在希尔的肩头,蓝绮秀美紧蹙,脸上满是担忧。希尔强大的实力是不可否认的,但是夜以继日的逃亡让希尔和蓝绮都精疲力竭。这一路走来,背后的苍蝇实在太多了,希尔也受了些轻伤。随着母神强大的力量的削弱,希尔的上好的出奇的慢。
追上来了!果然,希尔带伤亡命,速度根本就打不到跑路的资本。希尔心头一紧,诡异的圣神气息让希尔感觉到很不舒服。对方是教廷的人!希尔,左手脱出,从腰间抽出伏月剑,挥向后方。
蓝绮,瞳孔放大,吃了一惊,随后便冷静下来了,从怀中掏出汗巾,为希尔擦去额角的细汗。素白的丝绢上散发着蓝绮幽幽的体香,希尔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冷冷的看着这些神职人员,无情的,像看待死人一样。
一时间剑光乱舞,仿佛人间阿鼻,希尔的剑上皎洁如月,白裳纤尘不染。而地上却躺到了一片死人,全都是一剑封喉,丝毫不拖泥带水。但就是这样快的剑,希尔还是受伤了,只见希尔的嘴角斑驳着新鲜的血迹。
那位自称是圣骑士的希尔年人,依旧懒洋洋的躺在一棵,观看视觉最好角度的树干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死伤殆尽,完全不带一丝怜悯。
老刘翻着白眼显然是快要气晕了,指着那个希尔年愤愤的吼道:“小畜生,你难道要看到神职人员都死光了,你才高兴么?
看着脸色早已变成猪肝一样酱紫色的老刘,希尔年人心不在焉的从怀里掏出一粒苹果,啃了一口,问道:“吃么,味道不错呢。”
“你……”老刘气结,无言以对,不顾行藏暴露,纵声跳向幸存不多的人群。
希尔的实力惊人,不用一会,就把教廷的人杀了个干净,身上的伤也越来越重,而老刘的攻击却一波强似一波,招招致命,每一击,都带着至高神纯正的力量。希尔心头一惊,扬声问道:“老头,你是什么人?”
老刘不答,放下了剑,希尔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把蓝绮放在一棵树旁。手中的长剑缓缓抬起:“不管你是谁,你是第一个抵挡我十招没死的人,今夜,一决生死吧。”
希尔的话未说完,那希尔年偷袭的一剑就从上方袭来,希尔只觉面颊一寒,闪身躲过。谁想那把诡异的剑,剑锋一转刺向了老刘,顿时把老刘刺了个透心凉。
夜,安静的没有一丝风,希尔冷漠的看着这场窝里反的闹剧。
夜空中,一颗闪亮的明星陨落,拖着消耗殆尽的光晕,没入无边的黑暗。
男希尔年啐了一口被一剑刺死在地大老刘:“老东西,继承了至高神的力量以后还蛮厉害的么?不玩偷袭,还真打不过你。”然后温和的朝希尔凝眸一笑,“小弟弟,还真要感谢你,不是你我可杀不了至高神的神使。”
杀了神使,也算弑神错不了了吧?男希尔年心中暗付,总算完成试炼了,还真是辛苦呢。
希尔跟在男希尔年的身后慢慢地走出森林,目光冷若冰霜,杀机涌现。男希尔年被身后的寒意冻得脊梁骨发寒,也不愿再往前走了。冷冷的说:“小东西,挺聪明的什么时候发觉刚才的我是具傀儡?”
“你的呼吸声大的像母猪的鼾声,在后面跟了这么久,除了聋子,是人都能记住你的呼吸频率,根本不需要发现。”希尔死死地看了男希尔年一眼,冷冷的又说道:“我虽然很讨厌别人跟着我,你要杀我便杀我,怎么做出带走公主这么龌龊的事。”
把玩了一下蓝绮耳际戴带过的黑曜石耳坠,男希尔年一脸无所谓的浪荡表情:“你像牛一样被我牵着鼻子走,就为了一个人类公主?”
“你必须死。”希尔的话冷似千年冰川,使听者凋朱颜,言未尽,伏月剑寒光毕现直指男希尔年。
年轻的圣骑士没有半点慌张,一样饶有兴趣的看着希尔,仿佛是在看一件珍藏已久的艺术品。带着欣赏欣慰的眼光,月华下,他的容貌俊美异常。
“哎呀,小朋友,你何必着急呢?你为了躲避追杀的人,一直躲在树林里,你叫人家怎么打的过你呢?”男希尔年扭了扭腰,故作妖媚,又言:“小东西,现在好容易把你骗出来了,你死定了。”
心就像针扎一样,眼前,蓝绮被男希尔年钉在十字架上,生命一点一点的逝去,既抓不住,也无法挽回。而蓝绮,就算要死了,也和从前一样,在希尔做决定时一言不发。她不希望,动摇希尔,以希尔的冷漠,理智,一定知道怎么做。想来,希尔一定会理智的放弃自己。
恰恰在有些时候,越是亲近的人越不了解希尔。希尔虽然生性孤僻冷漠,杀人不眨一下眼皮,但在面对亲人至爱,他的冷漠只是一种习惯,而不是本质。
“如果我手里没有剑,我就无法保护你,如果我手中握着剑,我就无法抱紧你。”这是希尔放下长剑,说的一句话。只听“叮”的一声,希尔的长剑落地,一身白衣染的血红,妖异非常。
在蓝绮声嘶力竭的哭泣声中,希尔一点一点失去意识。
离了森林,受了伤的希尔,是一只失了翅膀的鹰,在男希尔年的利剑下,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全身。熹微的晨光照在他的脸上,苍白而英俊的连不带一丝生气。像死了一样,四周飘荡的雾气仿佛孤怨的亡灵,久久不肯散去。
蓝绮钉在木十字上,一动也不懂,血液早已经干涸。
也许,是过了几千年,希尔再睁开眼,眼前竟是母神柔美的曲线,和月白的袍子。是妈妈?希尔心中一凛,突然想起前事,妈妈,不要自己了?一时间不知从何开口。
大地之神笑而不语。
只见那个奇怪的男希尔年站在门口,倚在门边,正嬉笑的凝望自己:“小东西,原本我叫打算放弃了,姐姐生了个没感情的儿子,整天在月宫里动也不动,活像个木桩。还是姐姐有耐心,呵呵呵,一个小丫头竟然有那么大的魅力?”
希尔的双目都快喷出火焰了,眼中杀机毕现,一摸腰间,竟不见伏月剑,心下一片茫然。
而男希尔年身影一晃,竟化宏变作月神。
“蓝绮在哪?”希尔瞬时间,明白了。而过去的一切犹如噩梦一样,在脑海中徘徊,他永远忘不了蓝绮被钉死在木架的那一刻。
母神素手一挥,蓝绮便俏生生站在希尔的面前,希尔看见蓝绮,笑了,这是希尔几千年来,第一次笑,成为一个真正有感情的人。而不是当年桂宫兰殿中的一具傀儡。
母神说:“只有经历地狱之火考验的神格,才是最美的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