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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挥军南下

书接上回,却说王尚儒使计暗杀宋国使节,威逼北魏明元帝后,次日早朝却未得召见。王尚儒念及此地不宜久留,便与段士渊策马离城。刚行至城门,便有传令官追来,着他入宫面圣。王尚儒暗中思量一阵,便觉与北魏结盟有望,便与段士渊一同随着传令官前去面圣。

一路无话,王尚儒随军到达北魏宫殿后,但见殿内群臣散去,只剩元戊伮一人伴君。王尚儒见了明元帝一施汉礼道:“不知君上叫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明元帝坐在龙椅之上道:“昨夜朕前后思量,觉得你所言也颇具道理。既然那宋国的使节死在了我北魏,那么此事总不能不了了之了不是?与其宋国借机来攻我,倒不如我先去攻他。总之,这天下局势,魏宋之间迟早会有一战。”

王尚儒听到明元帝亲口说出要先宋国宣战,一时欣喜上前道:“君上圣断。如蒙不弃,我晋室愿与贵国结盟,在下亲率大军,随贵国南下,一同伐宋。”

明元帝微一颔首道:“我本也正有此意。先生此番前来便是要与敝国建邦,朕也有意与贵国结盟一同出兵。朕知先生乃是‘建邺三子’之首,文采出众,故而这讨宋檄文还烦请先生执笔。”

王尚儒一口答应道:“如此之事,在下一定奉旨照办。”

明元帝从龙椅上起身,沉吟片刻道:“先生也不必高兴过早。此番结盟朕还有一请求务请先生应允。”说着便一指元戊伮道:“此番出征需由元将军怪帅,先生只可在元将军帐下为将领。出征之后,一切军令唯我北魏是从。先生若应允贵我两邦便结盟,先生若不答应只管离去,到那时宋国也好,晋室也罢,我北魏一概不惧。”

王尚儒心知明元帝本不愿与己结盟,今日如此实属万般无奈,只得以元戊伮挂帅为挟。王尚儒心下盘算,觉得便是元戊伮挂帅,讨伐的总是宋军,他既要以魏军为主力,那么到了战场上,那些硬仗便由你魏军来打,我晋军也好白捡便宜。他思虑利弊后,当即一颔首应允道:“君上既有意结盟,这些条件在下皆可应允。我晋室今日起便与北魏建邦结盟,共伐宋逆。”

明元帝朗声一笑道:“好,传旨下去,整肃军马克日出兵直指建邺!”

随即王尚儒便与明元帝二人达成一纸盟约,建邦结盟。而后,王尚儒拜别离去,火速回往琅琊,向司马敬禀明一切后,便集结数万军众,挥军南下与北魏军合兵一处,共讨宋军。

这一日讨宋大军杀至长江北岸淮阴渡口,元戊伮下令安营扎寨休整三军。王尚儒心知他有意拖延战机,当下也不言明。只段士渊性格急躁,虽数次闯帐喝问,却皆被驳回。甚至有一次段士渊气急败坏地直斥元戊伮心怀叵测贻误战机,更被元戊伮以军法处置,打了二十军棍。也是由此魏晋两军之间便开始生出间隙。

王尚儒率军前来本是一腔热血地欲一雪前耻直指建邺,但无奈结盟时答应了奉元戊伮为帅,此刻骑虎难下更不能与之翻脸,只得望江兴叹,派出军中探子化作渔民前去打探南岸情况。

忽这一日探子回报,宋国已派军驻守在长江南岸口,为首的将领正是当年私放王尚儒的沈天恩。刘裕此番派他前来驻守亦是有意为之。王尚儒得知对面守将乃是沈天恩,不由得心中稍安,他与沈天恩英雄相惜暗想:“若是真的大军杀去反而难办,此刻元戊伮驻兵在此,反倒是助我。为今之计,只有派一支轻军奇袭了。”

当即,王尚儒传段士渊入帐听命,段士渊披甲入帐后,只一拱手问道:“将军,可是叫我不必理会那鲜卑蛮夷,亲率我军渡江向宋军杀去吗?”

王尚儒唯一颔首道:“原有此意,但你不可正面与敌军交锋只需奇袭,乘人不备,攻取敌盘。”

段士渊问道:“这是为何?”

王尚儒道:“实不相瞒,前军探子已打探得到宋军已在长江南岸设防,为首将领正是当年私放了我与陛下出逃的沈天恩。沈将军与我有恩,此次我不便出面,你也尽量不要正面与之交锋,算是我们还了他一份人情吧。”

段士渊一听敌将乃是沈天恩,心中也有所顾忌便问道:“沈将军对我也曾有知遇之恩,我去与他交战他必会认出我来,又该如何攻取敌营?有何良策,还请将军示下。”

王尚儒轻声道:“你装扮成鲜卑人去讨战,他必定认你不出。你则领一批北方将士穿着北魏戎装大张旗鼓地渡江讨战,而我晋军中多半又南国人士,大多识水性,你再引一批南国将士驾一叶扁舟,行至临近处则潜入水中......如此这般便可奇袭夺他营盘,而且沈天恩也只能将这笔账算在他元戊伮头上。”

段士渊听得计策后不由得朗笑一声道:“此计甚妙。末将这便调集兵马,趁夜奇袭。”

王尚儒点一点头,又嘱咐道:“切记暗中行事,万不可泄露了行迹。”

段士渊一拱手道:“是。”说罢便领命出帐。随即段士渊自到军库取来百余套北魏戎装,自己扮成了个鲜卑将领的模样。又召集上数名北方将官换上戎装,另召集数白名南方将士叫他们轻装上阵贴身藏好兵刃,将战略计划交代清楚后,便叫北方战士登大船在前做幌,南方将士登小船暗藏在后,浩浩汤汤地便趁夜渡江向宋军营地攻去。

却说沈天恩于江口驻扎后,夙夜不停地巡探,洞悉敌军行动。今夜里正自巡岗,忽见江面暗流涌动,数十艘敌舰正火速驶来。宋军终日里兵械不离其身,此刻见敌军来犯,皆是兵甲齐整原地待命。

沈天恩见了敌舰规模足可容下千余将士,自己驻守在此处的将士也不过万余人。当即择选营中精锐在渡口处列阵,迎击敌军。其余兵勇则留守营地,以防敌军夜袭。

宋军列阵完毕,那边敌军战船也已杀至岸口,为首战船中跳出已员悍将,身穿戎装,手持画戟大喝一声,便向沈天恩杀来,此人正是扮成了北魏将领的段士渊。

沈天恩见段士渊来的凶猛,心中暗道:“鲜卑人果然骁勇。”但他却哪里知道段士渊乃建邺人士,实实的是个汉人。沈天恩虽心中暗赞段士渊,但手上却也好不慌忙地抄起惊鸿枪与段士渊交战在一处。

沈天恩枪法精绝,使之不乱章法;然段士渊手中这一杆青龙戟或劈或拦,或挑或刺却也井然有序。沈天恩心中不由得赞道:“我只道北魏鲜卑人只是膂力过人,不想竟也有此等武艺高超之人,这一套戟法怎地这般熟悉?”

正当段士渊大军与沈天恩精锐交战之际。那小舟之中的南国将士一早便跳入水中潜至浅水处登岸,趁两军交战激烈,便快速地袭进敌营,也不去与那些留守兵勇交战,悄悄地绕到粮仓......

这边沈天恩战得正酣,忽听身后营盘喊声大震,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竟是有人趁机防火烧了营盘,截了自己的后路。

段士渊此刻见大功告成,当即停手粗着嗓门道:“沈将军,你枪法精绝,我敬重你是个英雄。但兵不厌诈,此刻你营盘已失,还是快些退兵吧。他日你我战场交锋,真刀真枪地再来打过。”

沈天恩回首看了看已被大火烧毁的营盘,心知败局已定,亦无须挣扎,索性手低将士伤亡并不惨重,再当重整旗鼓。便即长叹一声,率领手低将兵撤离此处。

段士渊当即在此安营扎寨,率探兵回营报信,等候大军渡江来此。

元戊伮从探子口中得知段士渊渡江夜袭,已攻下敌营后,虽心下不快,但却也集结了大军整装出发。他虽恼怒王尚儒不顾军令擅自出兵,置自己这位大帅于不顾,但当下也并没有发作,只等渡江之后再来算账。

大军渡江行至长江南岸岸口,刚刚安营扎寨后,元戊伮便召集大小将领到中军帐内议事。众将来齐后,元戊伮当即脸色一沉怒道:“来人,将王尚儒拖出去重责五十军棍。”

“哪个敢来?”话音刚落,那边立刻闪出段士渊上前争道:“大军得意渡江,全赖王将军计策。你不来嘉奖,怎地返来责罚?”

元戊伮道:“王尚儒不听军令擅自出兵,饶是他侥幸得胜,倘若损兵折将此刻我早已斩下了他的这颗头颅。他如此自作主张,眼中可还有军令,可还有我这位大帅吗?”

段士渊早对元戊伮心怀不满,听他如此说当即便戟指怒骂道:“你说得好听,说不知你就是故意卖弄你那大帅的威风?我且问你,大军杀至上将北岸,你何以迟迟不肯渡江发兵,你贻误战机更该当何罪?”

元戊伮猛然拍案而起怒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对本帅口出狂言。你出兵夜袭是受王尚儒教唆,我本不欲罚你,但你竟如此大胆,来人将段士渊也拖出去一并重责。”

段士渊猛然抽出腰间佩剑,喝道:“不怕死的就上前一步。”

王尚儒一直站在一旁,这时站出来拦住段士渊道:“士渊,把剑收起来。”接着转而向元戊伮问道:“大帅,这五十军棍,末将认罚。不过末将还要问一问你,如今已渡江于此,接下来大帅又作何安排?”

元戊伮沉脸道:“此事本帅做主,不用你来管。”

王尚儒一笑道:“那大帅便多费些心思。倘若仍按兵不动,那么末将还会做出违抗军令的事来。”说着便拉着段士渊一同走出帐外。

是夜,王尚儒自归营中暗自思讨道:“元戊伮摆明了是向我寻衅,在众将面前给了我好大的一个下马威。既然如此,我晋军也绝不可受制于人,我理应即刻上书请陛下派师弟与老高作为二路大军前来相助,一则可增我军兵力与宋军抵抗,二来更可与北魏军分庭抗礼。”

当即,王尚儒便取过纸笔,向司马敬陈情上表,言明此间种种,请求派苏景谦同高屹二位将军率领二路大军南下出兵。随即便传信使兵快马加鞭地将此奏送往琅琊皇宫司马敬手中。

期间无话,却说司马敬接此奏表之后,当即便钦点苏景谦为二路征讨军大帅,封高屹为先锋,共率领五万大军向建邺增援而去。

不日,苏景谦所率领的二路大军便渡江而至,与王尚儒会合。元戊伮见晋军又派来二路大军前来,显然是有意要与北魏分庭抗礼,当下心中不悦,便也没有出外迎接苏景谦。

王尚儒此番请苏景谦前来自是为了牵制元戊伮,虽见他没有出营迎接,心中却也不以计较。便在自己营帐内设宴为苏景谦接风洗尘。师兄弟二人一别经年,今日与战场一见甚是亲切,当天席上便只叙旧情,不论国事。

一夜无话,待得天明。王尚儒、苏景谦连同高屹、段士渊四人一同到中军帐内商议战事。虽他们个人心中对元戊伮皆极为不满,但碍于结盟情面,还是有去向他这位三军统帅请示一番。

到得帐内,只见元戊伮既未翻阅兵书演习战略,亦未探勘地形制定计策,只是自顾地饮酒吃肉大快朵颐。

王尚儒见他实乃有意如此,心中不免有气,但还是强忍着上前一揖道:“末将见过元帅。”

元戊伮见晋军内四位首领尽皆来到自己帐内,也心知他们此番必定是心存不良,但他心中也是老大窝火。他看了王尚儒一眼,仍旧吃喝着道:“你们几个一同到此有何话说?”

王尚儒道:“此刻我军已然渡江,二路大军又已赶到,不知何时攻打建邺,还请元帅示下。”

元戊伮冷哼一时,似乎故意刁难地说:“你王将军不守军令又不是头回了,又何必来问我?”

王尚儒道:“前番擅自出兵实属迫不得已。”

元戊伮起身道:“只怕日后这军中叫王将军迫不得已之事还会更多吧?我且来问你,此番你调来苏景谦为二路大军究竟是何用意?”

王尚儒辩白道:“在下此举实为扩充我军兵力。”

元戊伮走将过来指着苏景谦道:“你当我不知当初和我北魏军对抗的就是他苏景谦吗?我看你此番把他召来就是来和我北魏叫嚣来着。”

王尚儒亦颇为愤慨地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魏晋依然结盟,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元帅怎可将二者混为一谈?”

“结盟?”元戊伮冷哼道:“亏你还敢提结盟之事。你召苏景谦来此,是信不过我北魏军,还是要与我北魏军分庭抗礼,你此番行为可还有结盟之义吗?”

王尚儒此刻也毫不客气地道:“鲜卑人素来重信重义,王某自然是信得过,与贵国结盟是王某提议,更是毫无异心。王某所信不过的只是元帅你一人而已。我晋国人士与那宋国刘裕有着血海深仇,我召苏景谦来全因元帅你按兵不动无所作为,我报仇心切才会如此。今天在此我也和元帅坦明,我不管你按兵在此是何目的,总之我们晋军即可便要整肃三军攻打建邺。若是元帅也想讨得一杯羹,三日后就请在建邺城下会合。”说着便同苏景谦等人一同转身离开中军营帐,前去整肃三军。

晋室三军整肃,由苏景谦为统领,王尚儒为先锋,另段士渊、高屹为左右偏将,共集结大军八万直奔建邺攻杀而去。一路之上纵横无阻,不日便已兵临城下、直抵建邺。

那建邺城中的宋武皇帝刘裕闻听此报,心中也是恼怒,所谓放虎归山,此刻王尚儒大军杀来皆是因当初听了司马德文话没有痛下杀手,如今想起自是悔之晚矣,更是对司马家人愤恨不已。当即刘裕传来朝中文武,共议退敌之事。

毕竟不知宋朝军中何人出兵退敌,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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