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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5天(上) 口腔卫生

胖子的生物钟大约是被彻底调整过来了,这几天每天天一亮就会莫名其妙的自己醒来。怪不得当初他在工地上曾经听年纪大的人说过,在城里生活的人和在农村生活的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在睡懒觉上,乡村田园生活的人都喜欢早起,而城里人十个有八九个都要睡懒觉。以前胖子还觉得这是胡说八道,认定是纯粹的无稽之谈,可是现在根据自己这几天的起床时间来看,倒是真有点相信这个论断有点道理了。可惜现在他也没办法去验证,不然在城里住几天再到野外住几天,一对比就很容易明白了。

而之所以这一大早的起床就能想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大约是由于昨晚弄清楚了好几件事情,所以胖子心情不错的缘故吧?而且受伤的脚底也恢复的比较快,虽然还没有完全愈合,但是经过这一天一夜的休整与休息之后,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

虽然,脚底落地受力之后还是能感觉到一点疼痛,但是基本上已经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了,有时候专心一点做事或赶路的话,这些微的痛感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这就让他情绪更好了一些。这个早上大约是胖子来到这的几天里情绪最好的一个早晨了。

按照多年来在家里时候养成的习惯,胖子抱着竹筒痛快的喝了一大口凉开水。舒坦啊,一阵清凉顺着口腔咽喉一路蔓延到肺腑,滋润着干渴的喉咙,也让人在一阵机灵之后彻底清醒了过来,精神都为之振奋。

据说有人研究过,晨起之后先饮用一杯水可是有着很多的好处的,比如补充水分啊,清醒大脑啊,冲刷肠胃啊,防止便秘啊,美容养颜啊等等。不过胖子可不是因为看了这些报道要学着养身什么的才开始喝水的。之所以有这习惯,纯粹就是因为这货是个胖子,睡觉喜欢打呼噜,所以每天早上起来一定会口干舌燥的嗓子冒烟,不喝水不行啊。前两天都因为水量有限,不得不小口小口的抿着水喝,甚至还要强忍口渴,实在是把他憋得够呛,也难受的不得了。

痛快的喝过水之后,胖子走到旁边,开始每天早上例行的军体拳与捕俘拳的练习。要把早上练拳养成习惯,那就必须要每天坚持。记得以前看过报道说坚持一种行为十六天就可以将之变成自身的习惯,所以更不能懈怠了。打完了拳,运动一番之后出了一身透汗,全身筋骨也都已经活动开了。那么就开始新的一天吧。

首先嘛,得要下山去水边取水。在这里再烧一次开水,然后把带在身上的三个矿泉水瓶装满后就可以继续出发了。虽然昨天因为脚底起了水泡太疼,处理之后需要休息,没办法才在这里停留了一天,但他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还是尽快行动,搞清楚环境要紧。只有清楚了身处的环境,才能知道和计划自己的下一步要做什么。

有点累?脚底还没好完全?谁愿意这样啊,又没有自虐倾向。问题是有什么办法呢?一个人到了这古怪的地方,不逼着自己可怎么成?总是给自己找借口,那干脆听天由命算了,还努力个什么劲啊。有了这次古怪的经历,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呢?胖子的内心更是因此充满了焦虑和一点点的恐惧。

毕竟他出生成长在和平富足的现代社会,从未遭遇过现在所遇到的一切。不论是电影电视还是广播报纸中所呈现的战火与探险,生存与死亡,距离他这种普通小市民都因为太过遥远而显得苍白虚无了,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事情,所以他顶多也就是感慨一下歪果仁民都生活在水生火热中而自己还算过得去罢了。事实上就连一场交通意外或者工程事故什么的都能够让他唏嘘半天。所以关于生存这种问题是他从未考虑过的,也没必要考虑。顶多也只是想想要怎么赚更多的钱来改善改善自己和家庭的生活。更是永远不存在要考虑饿肚子,硬扛伤病,甚至是很有可能的死亡问题。

是的,胖子其实恐惧的就是死亡。在这陌生的世界,他发现真的是存在死亡的可能性的,这太可怕了。和平年代的人哪能经受得起这个?所以坦白的说,他恐惧了,害怕了。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啊。这也就是胖子现在总有点焦虑,满是急迫感的原因。虽然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完全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

再次到水边将瓶子装满,顺便在回来路上随意收集一点燃料,因为马上要离开这里,也不用特意去找很多,路上边走边捡一些枯枝什么的,足够把一竹筒的水加热到沸腾就好了。在一颗颗树木中穿行,胖子两眼到处观察着,不时弯腰或探手的捡拾柴火。随手拂开面前垂下的柳枝,向前走了几步后,胖子不知怎么的又停了下来。

转过身,他若有所思的看看刚经过的那颗柳树,以及垂下的根根柳枝,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胖子就又折了回来,走到刚才路过的那棵大柳树下,挑拣了会儿后,就掰下来一根比筷子略粗的柳枝条,盘起来以后带在身上。然后继续回宿营地。

回到火堆旁,往火堆里添加上捡拾来的柴火,又将瓶子里的水倒进竹筒里,按昨天的方法开始烧水。然后胖子就开始了新的工作。用棍子从昨天烧过的灰烬里挑出了一小块看起来烧的比较透但又没有全部烧完的黑炭头,拿起来在手上掂掂,烧过之后显得分量很轻。

拿着这块炭头,胖子看看周边地上之后,挑了块地坐到一边,把炭头放到一块顶部稍微平一些的石头上,再用另一块小点的石头将炭头耐心的轻轻砸成更小的小块,接着继续把小块敲成碎粒,然后用小石头按揉碾压,将碎炭粒研磨成细腻的碳粉。

这一招是在看电视上的求生节目的时候跟斯坦福特学的,据他说,这招的要点是要将碳粉磨的非常细腻,而且到最后要研磨的石头按在碳粉堆上都有点弹性的感觉才行。

制作完碳粉,胖子从身上拿出在回来路上取下的那截柳树枝,折了一段十几公分的长度,然后将一头放在嘴里咬几下,咬的树枝纤维都翘起来,变的比较蓬松后,胖子将柳枝从嘴里取出来,举到眼前看看,满意的点点头。

差不多能用了吧?然后他就用柳枝蓬松的那一头,沾着石头上的碳粉,开始刷牙。柳枝在牙齿上顺着牙缝上下摩擦,过一会再蘸一点碳粉接着摩擦,耐心的将所有的牙齿都一颗颗顺着牙缝牙面清洁干净。

一开始胖子还掌握不好力度,牙龈被柳树枝捣的有点痛,还好枝头已经被咬蓬松了,不然非得出血不可。不过随着时间的延续,在后来习惯之后再加之掌握了一点用树枝刷牙的窍门,感觉就舒服多了,最后灌一大口水,仰着脖子“咕噜咕噜”的漱口,再一低头吐掉满嘴黑水。别说,还真就立刻感到一阵神清气爽,砸吧砸吧嘴巴,口腔里也没有前两天的那种有点难受的别扭感觉了,还真的是有点神奇啊。

本来,胖子只是知道野外求生必须保持个人卫生,而口腔的清洁卫生是其中最基本的一项。但是他没想到在这样简易的刷牙之后,竟然还会带来精神上的愉悦和放松。好吧,这也是个好习惯,对身体和精神都有好处,而且关键在于这并不难,只要花点时间就好。

胖子毫不犹豫的决定,要把刷牙这件事郑重的提上每天的日程安排里,就是想到以后要天天研磨碳粉,会觉得是不是有那么点麻烦?不过现在一个人在这见鬼的地方,不用像以前那样每天上班,也不用加班,更谈不上什么上网看电视应酬之类的,那么现在多的就是时间了把?花费点时间似乎也变得无所谓了?

至于为什么要用柳树枝来刷牙,而不是其他的什么树种。那是因为胖子以前在无意中曾经看过相关的资料,介绍说随处可见的柳树竟然有着很多的药用价值,当时还让他感到很惊讶来着。但是现在一时也想不起来那么多具体的原理和功效了,不晓得是因为柳树含有所谓的鞣质还是水杨酸什么的。但是柳树的枝干和内皮具有消炎止痛的效果他还是记得的,而且中国的古人也是这么干的,只不过那时候是直接用柳树枝来摩擦牙齿,没有用碳粉罢了。

关于制作和使用碳粉,则是胖子在电视上看过斯坦福特的一期节目后学到的。在没有牙刷的情况下,胖子试着将这两者结合起来使用,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看来没事上上网看看电视也不是一无是处啊,这不就是用上了吗?

刷完了牙,等着水烧开,胖子坐在一旁休息,暂时也没什么事情干了。旧竹筒里的水已经喝完,留着也没什么用,带着上路更不现实,也丢到火里当燃料吧。看到火焰将竹筒渐渐吞没,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想起这好像就是古代没有火药的时候的鞭炮吧?那个时候是叫“炮竹”还是“爆竹”来着?虽然后来有了真正的鞭炮,但“炮竹”这种延续了下来的称呼就是明证。不过这会我是不是在放“炮竹”呢?难道有什么好事要发生?所以这是在庆祝?胖子习惯性的开了一会小差。

正等水烧开而等的无聊所以满脑子胡思乱想跑火车呢,胖子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扑棱棱”的拍打翅膀声,抬头一看,原来是飞来了一只斑鸠,正落在旁边几米之外的一棵大树上,这时正好看到它大张着扇形的尾巴降落在树冠部分的一根横枝上,在枝条上踱了几步后,转过尾巴,伸着头鼓起脖子,开始充满自信的“啵啵咕”的大叫起来。

原来是只公的,这架势是正在求偶呢。看它体型和挺胸的姿势,还是只不小的虎皮斑鸠,这可是胖子很喜欢的猎物,在他的眼里,这就是差不多四两小半斤的肉呀,而且肉质细腻鲜美,炖汤炒菜红烧都没有问题。

二话不说,胖子立刻精神一振,瞬间进入狩猎模式。一边抽出弹弓,一边小心翼翼的向斑鸠落脚的那棵树靠近。可恶的是山上树木很多,长的也都很茂盛,尤其是这颗大树更是枝繁叶茂的,斑鸠又停驻在接近树冠的枝条上,更难被发现,要不是它正在求偶呼叫,能循着声音,还真是难以看清身形。就算勉强看见了,也没有空间让他出手,都被枝桠挡住了。

花了好半天寻找合适出手的位置,最后在树冠之下,靠近树干的地方,仰头才有一小块能看见斑鸠前半身的缝隙,好在它还在忘情的大叫着,一时间没有挪位置,还是给了胖子一点机会。他仰头看了一会,这个角度比较麻烦啊。必须要持弓的左手完全伸直到头顶才行。但是这样一来皮筋的拉距以及他的视角都与平常习惯的不同。胖子撇撇嘴,大仰角可是他的弱项,精准度向来很低的,这次估计要靠运气了,那就赌一赌人品吧。

果然,左手举到头顶,右手将皮筋拉到位之后,胖子找了半天感觉才觉得有点靠谱,但是刚一松开手指释放出皮兜,依照多年来的经验他就知道要糟。这第一发还是打偏了,干净利落的“啪”的一声就击断了斑鸠旁边的一根树枝,立刻打停了斑鸠的求偶歌声。

斑鸠扭头四顾,然后迅速发现了站在树下的不怀好意的胖子,于是侧着头向下观察他到底要干嘛。胖子抓紧时间再次出手,在修正了一点角度后跟着后面就是第二发,这回更糟,直接就正中斑鸠落脚的枝桠,“砰”的一声脆响,震的斑鸠毫不犹豫的一蹬腿,急速拍着翅膀飞走了,留给胖子一根晃晃悠悠飘下来的落羽。而胖子则在听见击中树枝的声响后立刻条件反射性的一闭眼一缩脖子,躲开反弹下来的钢珠。

郁闷的摇着头,接近九十度的大仰角果然还是打不准啊,大约是平时练习的太少了,这个角度出手对胖子来说一直都只能是碰运气。等他郁闷的空着手回到火堆边时,竹筒里水都已经烧开了,正喷吐出阵阵白色雾气呢。

胖子将竹筒移开之后,又坐在一边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好让热水变凉,他可不想让刚烧沸腾的开水把矿泉水瓶给烫变形了。就这么三个瓶子,现在可宝贝着呢。又没有水壶,真弄坏了还不知道路上要用什么来携带饮用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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