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梵安静的走进去,尽量不让自己走路发出脚步声,棉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原本就不易发出声音,此刻她却忘了。
室内的医务人员渐渐的退了出去。
俞梵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他睡着的模样,肩上裹着白纱,小麦色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俞梵心疼的替他将被子拉高一点,又贴心的将室内温度打高一点。
然后,安静的坐在一侧理清着自己的思绪。
她承认在看到左溢为自己挡下所有的玻璃碎片时,内心十分震撼,特别是看到他忍着一夜伤痛的照顾她、处理她的伤势时,心底的震撼、感动,几乎推翻了之前她对他的一切定论。
是感动还是喜欢?
她自己都有点分不清楚了。
三天后,俞梵顶着一脸黑线的表情,恶狠狠的看着在泳池边悠闲晒太阳的男人,脸上撑着一副墨镜,双腿交叠着,躺在白色的椅子上,对着她指手画脚“俞小梵,西瓜汁”
俞小梵,是他这三天内为她新定义的名字。
美名曰:他需要一个他对她独一无二的名字。
“来了,来了”俞梵端着现榨好的西瓜汁,一路飞奔朝着某人走去。
“您的西瓜汁”俞梵扯着脸上僵硬的笑容,这人还是三天前那个要死不活的吗?
亏她之前担心的要死,生怕他残废了。
现在倒好,一天到奴隶她,还不如残废了。
左溢摘下眼镜,接过盛满西瓜汁的高脚杯皱起眉头“不够凉啊”然后嫌弃的递给俞梵,示意她去加点冰块。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挑剔”俞梵咬牙切齿道,恨不得把面前的人丢到游泳池里。
“我的伤,唉”说着左溢动了动缠绕着绷带的肩膀,一脸幽怨的看着她,哪里还有平时威严、俊朗。
倒像一个耍赖皮的人。
“我去”俞梵笑眯眯的接过他嫌弃不冰凉的西瓜汁,闷哼哼的朝着厨房走去。
左溢看着那个女人满脸不情愿的献媚的,心底划过一丝骄傲,让一个女人嫁给自己能有多难?
俞梵,你走不出我手掌心了。
机会我不是没给你。
路是自己选的,必须自己负责到底。
想着他一双阴鸷的眸没有之前的嬉笑,被冰霜逐渐覆盖,没有受伤的手自然的端起一侧白色桌子上的红酒抿着。
她不知道他从来不喝饮料。
一股脑的将冰块塞满整个高脚杯,冻死你,俞梵想着加快手里的动作,将冰块不停的倒着,直到放不下,才端着饮料往回走。
却瞧见左溢已经优雅的端着红酒杯品尝着,一股怒火从她心底传出来,拉着一侧走着的女佣“谁给他端的红酒?”
女佣看过去,又扫视着俞梵手中的西瓜汁,以为少夫人为少爷精心准备了西瓜汁,却被捷足先登了,解释道“少爷从来不喝果汁类的饮料,少爷最爱红酒”
这是整个庄园都知道的事情,因为他们的少爷很挑剔。
“从来···不喝?”俞梵咬牙切齿的捏着高脚杯,一脸隐藏着怒火朝着那个悠闲自在的人走去。
“砰”的一下,她将果汁往桌上用力一放,果汁四处溅着,甚至洒到了左溢的身上,一双俊朗的眉眼立刻皱起,寒冷的目光立刻扫视过来,眼底掩藏着血色,下一秒却消失。
后者捕捉到了那抹目光,震惊了下,心底闪过一丝害怕,直觉让她转身就走,看都不看后面的人一眼,更不理会身后人探究的目光。
刚刚的左溢好可怕,那眼神简直有嗜血的目光,似乎······似乎想杀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是那一刻她的直觉告诉她,他很危险,想杀人。
“俞梵”左溢声音十分不愉快,已经有太久没有人敢这么对他了,多少年他自己都记不清。
敢对他不尊敬的人,已经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除了某些人,想到这他的目光不禁又寒冷了些。
高傲的起身,追着前面人的身影。
俞梵似乎打定主意了不想理睬他,根本不管他的态度有多不爽。
左溢没有耐心,一个箭步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强迫着她转身,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力气已经捏疼了她。
“我···不习惯有人那样态度对我”左溢僵硬的解释,实在说不出道歉之类的话语,能解释出这样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俞梵低着头,听着他的解释,颤颤的抬头道“你刚刚的眼神似乎······”想杀我
最后,三个字她没有说出口,如果他真的想杀人,也一定不会是自己,否则那天他就不会救她而伤了一身。
想到这俞梵心里,愉快多了,晴转多云。
突然,像释放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