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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叶落尘,终归于土

艳阳照,十里皆暖。

乌鸦鸣,百里悲寂。

乌云围,千里飘雪。

花落海,万里无烟。

幽远的琴声从西王府传出,望去。

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手抚琴弦,头微低,眼微闭。芊芊玉手拂过一根根琴弦,她的琴声时快时慢,时缓时急,时而气势磅礴,时而阴若低谷。向人们展示了一副精彩的画面,所有人都沉浸在其中,品味着,每个人都闭上了眼睛,用心去感受这琴声,感受琴心。

沐黎弹的正是高潮的时候,一个声音却打断了所有的美好。

“小姐,老爷去了。”只见一个丫鬟急急忙忙的往这里跑。

琴声嘎然而止,琴弦也断了几根。

沐黎猛然站起来,“什么?”沐黎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丫鬟,她的瞳孔在无限的紧缩。

“老爷去了。”丫鬟再次重复了一遍。

“不,不可能。”沐黎直接跑出府外,飞身上马,驾马而去。

呼呼的风声围绕在沐黎的耳边,甚至还带着些许凉意,可现在的她却无心。马飞驰着向沐府而去。一到沐府,沐黎跳马而下,向沐肃的房间而去。

一踏入房间,沐黎就真切的感受到那种悲伤的氛围,只见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面上带着悲伤的表情,沐黎看着他们的表情心在抽搐,在绞痛。她一步一步走向床边,当看见沐肃安静的躺着床上的时候,她明白了原来是真的,这一世疼她、爱她的爹爹走了,她再也看不到了。

她平静的说了声:“出去。”她的脸色,看不出是喜是悲。

众人也只好出去。她不想要有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众人一出去,沐黎“砰”的一下跪在床边,手拉起沐肃的手,可触及到的确是那冷冰冰的寒意,不再是那温暖如春的手。沐黎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落下,染湿了衣裳。

“爹爹,你快起来呀。你不是要陪我的吗?为何你却离我而去?”眼泪早已泛难成灾。

沐黎把沐肃的手抚上自己的脸:“爹爹,我是黎儿呀。你醒过来看看我,看看您最疼爱的女儿。”

任由沐黎怎么说怎么叫,沐肃都未有半点反应。沐黎就趴在沐肃的身上一直说话。

当风一息带着竹磬赶到的时候,就只见到众人跪在门口,而门则是关上的。

“小桃,小姐呢?”竹磬问向一个穿桃红色衣服的丫鬟。

“竹磬姐,小姐一来就把我们赶了出来。”竹磬明白沐黎是不想让他人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

风一息则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对里面说道:“黎儿,是我,你开开门。”

任风一息如何叫喊,门始终未动一下。

竹磬这时候走过来,拉住风一息。“王爷,您就让小姐呆在里面,她想出来自会出来。”

风一息也只好守在门外。

就这样沐黎在里面呆了三天三夜,这三天里,门从来没有开过一下,而她亦滴水未进。

当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阳光铺洒,有些许刺眼。可以看的出来她憔悴了好多,而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则是“下葬”二字。

她从风一息的身边“路过”,未曾看他一眼,仿佛她和他就是陌生人一样。

“黎儿。”风一息看着沐黎从自己身边走开。

沐黎看着他们把棺盖盖上,两行清泪落下,她以急快的速度抹掉。爹,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女儿。

一切都弄好之后,沐黎接过灵位。她捧着灵位,跨出去。

那一天,满城的百姓都身着素衣,就连皇宫内外都身着素衣,每一家的门前都挂着白灯笼,人们全都跪在地上。沐黎就这样捧着灵位,一步步走去。这每走一步都显得多么艰难。

不知何时光被遮住了,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有大批的乌鸦在头顶,发出“哇——哇——”的声音。仿佛乌鸦都在为沐肃的去世而感到悲痛。乌鸦一直在他们的上空叫啊叫,声音何其撕心裂肺,为沐肃的死谱了一曲悲歌。

全城白衣胜雪,白灯闪烁,悲痛声,声声不绝,皆为他的离去而伤。

渐渐的走到墓地,下葬、复土、立碑。沐黎静静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消失在土中。

沐黎跪下来,点燃三根清香,拜了拜,磕了三个头,洒下一杯酒,退至一旁。所有的人都为他上香,皆磕上一拜。

等所有的都完成以后,沐黎带着沐肃回到祠里。把他的灵位放好,又是点香叩拜。

沐黎走出祠,眼泪眼见要落下,她抬起头不让这份脆弱掉落。突然天空中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它们在空中旋转、跳跃、坠落。落入尘土之间,化于尘土之中,逝而不见。就连门前种着的树木的叶子也都凋零,飘落下来。

叶落尘,终归于土。不管落叶再怎样始终都会在土中沉睡,结束自己的一生。

沐黎伸出手接住雪,等手倒覆下来,落下是水。

她抬头望着天空,火红的太阳被乌云围在中间,太阳的阳光却丝毫没有被遮挡住,直射下落下的雪。

乌云遮日,阳光未减,满天飘雪,还有这乌鸦,这意为何?

“砚雪,怎么样,查出来了吗?”

“黎儿,你父亲的死并不是寿终正寝。如果从表面看来确实是寿终正寝,但经过我们医师的检查,好不容易才发现,原来你父亲是中了一种毒,而这种毒长期服用会让病人呈现正常的死亡状态,一般的医师是查不出来的。这种毒很是罕见,甚至可以说放眼整个夏未国能制出这种毒的恐怕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是外邦人想要害我父亲?”

“这一点也不无可能,但也有可能是你父亲亲近之人。不然不可能能够下毒而不被发现。”

“亲近之人。”沐黎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而那个人就是清未,她也不知为何自己的脑海中会出现她的身影。

“砚雪,帮我查一下清未。”

“好。”池砚雪消失在黑暗中。

沐黎看着黑暗的天空,妈咪,如果可以请帮我。

那一晚沐黎果然在梦中见到了沐婳。沐婳只留给她一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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