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涛欲言又止,迟疑了好一会子,最后还是憋红了脸,他怎么看喜乐都不是对他有情的样子,万一被她拒绝,男子汉大丈夫的脸往哪儿放。
农村青年赶不上城市青年的只有一点儿,就是男子主义比较雄厚,男主外,女主内,女人看家做饭,男人在外面挣钱,男人总比女人高一等,就是俩人同时下地,回家也是女的刷锅做饭洗碗哄孩子,男的抽烟喝水等吃现成的,长期以往,男人就认为是应该的,以为他们农闲时挣钱了。
男人如果不顺心,女人便成了臭老娘们儿,骂女人连妈都捎上是平常事,如果女人骂了男人的妈,那就塌天了,会被村里人称之为泼妇,厉害,牲口。
男人就不同了,骂了丈母娘,甚至把小姨子都捎上,只会被说成是粗鲁,一点儿罪名都没有。
不像城市两人一起上班,一起搞家务,男女比较平等。
但是,特殊极品也是有的,媳妇骂老爷们的也是特例,女人受千年意识的影响,谁敢骂老爷们儿,极个别泼辣女人,也是被丈夫骂急了,才还嘴骂回去,婆婆,小姑小叔,老公公也不会干瞅着。
小插曲,也是对农村女人的同情。
总之,徐景涛对男尊女卑的认识还是男尊女卑,母亲不帮他,就得自己出马,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主动张这个口,又觉得低人一等。
矛盾,在孳生,徐景涛迟疑了半天,他多盼喜乐主动开口,就省了自己的窘。
喜乐主动开口?他也不想想,农村的女孩子主动追男生,会被人议论多长时间。
虽然现代对女追男只是议论,对名誉没什么影响,可是女方就是有意,也是愿意男方先提出。
何况我们的喜乐还没有萌生那样的念头,对徐景涛纯牌的同学加同村的关系。
喜乐发现了徐景涛的变颜变色,心里暗忖:这人怎么了?有什么为难事吗?
喜乐不是好八卦的人,人家不说自己从不追问。
徐景涛不在焉地咬着西瓜,眼神陷入焦灼状态,喜乐正在纳闷儿,徐景涛却开了口?“喜乐!……”喜乐一愣:徐景涛何时这样语重心长地呼唤过她。
“喜乐……”喜乐正对他的表情想不明白,徐景涛呼出了第二声。
喜乐奇怪,连呼自己的名字干什么?
“喜乐……喜乐……我……我……喜……欢……你……”徐景涛终于讲完了一句话。
喜乐感到有些好笑,现代青年啊!要是喜欢一个人,虽然不是张嘴就来,也不会这么喯喯磕磕吧?
是爱得不坚定?还是有什么阻力,徐景涛并不是个吞吞吐吐的人。
喜乐的脸色还是那么平淡,一点儿变化都看不出来。
徐景涛的表达,并没有让喜乐奇怪,她早就看出来苗头,以喜乐择偶的条件,徐景涛还是配得上她的。
虽然她不喜欢教师这个职业,但是这个人确实是个忠厚的,搁以前她或许会动心。
可是如今就不同了,母亲得了疑难症,,自己身为长女,责任最重,现在的情况,是拖累家庭,拖累对方,只要母亲的病不好,就是家庭关系的乱麻绳。
为了母亲,家庭的关系必会出现裂痕,如果母亲只有她一个女儿倒好办,没靠头,就得那么将就,多了个妹妹,要她供书,需要钱,用自己的钱供妹妹,就是男方没意见,他的父母兄弟姐妹都如何感想。
再攀咬把母亲分给妹妹两人负担,妹妹的婚姻也和顺不了,如果姐妹都陷入困境,如果母亲能恢复神智,看到两个女儿的家庭都为了她纷争,让她怎么有活下去的信心。不如自己一人遭难,自己情愿侍奉母亲终老,她觉得这样才是不幸中的完美。
徐景涛见她没有说话,男子汉的自尊心迅猛下降,脸顿时变成了红布。
喜乐这个人倒不那么腼腆,因为她没动心,就不会脸红心跳,自然得很
“景涛哥,你看不到我现在的情况吗?结婚的事情对我来说是奢望的,我要终身照顾母亲,多了一个残废的母亲,会给家庭带来困惑,处理不好的话,甚至会造成家庭破裂,那样的话不如不嫁,为了母亲,我要回家种地,更配不上你,对不起了。”
“我会和你一起照顾二婶儿。”徐景涛坚定地望着喜乐,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你家人不会同意的,在长期的实际生活长河里,你也会后悔的,这样的丈母娘可不是会给你看孩子做家务的丈母娘。”喜乐说的实话,姑爷看着丈母娘再好,也不如亲妈,姑爷甘心伺候丈母娘的也是极品。
“你对我就这样没信心?”徐景涛感到失望,自己的人品就这样糟吗?
“我说的是事实。”喜乐就是这样的世界观,也不单是她的看法,前人的经验都摆着呢,本村就有一份因丈母娘有病离婚的。
徐景涛的脸更红,酝酿了一下说词,要继续打动喜乐,大门的响动打断了他的思路,跑进来一个小小子,扯着嗓子喊:“大哥!大妈叫你回家!家里来客了!”
徐景涛迟疑不语,喜乐赶紧提醒他:“你家来客了,婶子叫你快回去。”
徐景涛奇怪地看了喜乐一眼:“你……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