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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境界——看重·看淡·看开(1)

我认为,对企业家而言,最简单的境界只有八个字:坚持理想,顺便赚钱。全世界赚钱最多的人是谁?恰好是追求理想、顺便赚钱的人,而不是追求赚钱、顺便谈理想的人。

——冯仑(万通控股董事长、全国工商联房地产商会副会长)

站着,还是跪着

“不行贿”作为一种行为底线,我踏踏实实做到了,在一个企业家奉红顶商人胡雪岩为偶像的时代里,我因此成为另类,选择这个标签,我于心无愧,甚至可以自满。但是,“不行贿”本来不过是一件我可以做到的、最起码的事情,却成为我的标志符号,这也多多少少让我觉得荒诞。

——王石(万科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

老张头和妻子都是内地某大型水泥厂的老员工。上世纪90年代初,该厂进行股份制改造,在上海证券交易所发行股票,当时老张头夫妇和大多数职工一样,不理解、不支持,也不肯买职工股。厂领导想尽办法,磨破了嘴皮子,并补贴了一部分钱,总算完成了任务。其中,老张头和妻子两个人一共认购了8万股。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股票上市即开盘11元,夫妻俩一下子就赚了60多万元!

有意思的是,夫妻俩根本不相信账上的60多万元是真的,于是俩人就从证券营业部将现金提了出来,晚上枕着一大包钱睡了一觉,醒来才相信这不是梦。已近六十的老张头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找到厂长,不由分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厂长面前,声泪俱下:厂长,我给您磕头了,您真是我的大恩人啊!我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会赚这么多钱啊!

我们或许不应直截了当地说,故事中的老张头是跪倒在了金钱脚下,但我们可以通过一个试问从侧面证明这一点:如果他没有通过这件事赚到“这么多钱”,他还会不会跪呢?

可以想见,他不但不会跪,还会和很多人一样或明或暗地埋怨:“格老子,人家厂长都会搞个上市,发个股票什么的,偏偏你这个龟儿子无能!”

钱,尤其是大量的钱,其具有的威力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核武器还厉害。因此,拜倒在金钱脚下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在你身边不出一百步的地方,相信就有这样的人。

有些人,表面上不拜金,但心里早已经拜倒。有些人虽没有为钱下跪,但却为钱溜须拍马、奴颜婢膝,这都是拜倒,本质上没有区别。

钱是最容易令人激动的东西,钱也是最实实在在的东西。身处福利并不健全的社会,钱不仅仅是钱,而是生存的基础,由不得人爱与不爱。但人不能跪着赚钱,每个人都应该像《让子弹飞》里的张麻子说的那样:“我想要站着,还把钱挣了!”站着赚钱,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也是为了金钱的尊严。

人们总是说,“钱是万恶之源”,其实金钱何罪之有?金钱是不会思想的东西,金钱在好人手里,只会用来做好事。金钱在恶人手里,才会成为罪恶的帮凶。同理,一个人既可以匍匐在金钱脚下,不择手段地去讨金钱的欢心,以期可怜的施舍,一个人也可以当然也应该挺胸抬头的去追求金钱。

这里要仔细说说“挣钱”与“赚钱”的区别。某学者说过,“老祖宗造字已经告诉我们:‘赚’字在于用钱去生钱,“贝”字旁在古代本身就代表‘钱’的意思,‘兼’有一身两职的作用,是二者相互联系的纽带桥梁作用,用此‘钱’去和另外的‘钱’相联系,岂不是赚乎?而‘挣’是‘手’字旁,代表劳动,‘争’是争斗,拼命,是用手拼命去‘争’才为‘挣’。‘赚钱’是心智的巧妙与钻营,是智力的角力,是优雅的人与人之间的往来活动,是让掏钱者心服口服,是最高级的社会经济活动。”

而挣钱的人,境界上就大大不如,有的人委曲求全,卑躬屈膝,把人性和尊严抛开,跪着、爬着,把钱挣了;有些人虽不失尊严,但为了钱毫无人性,争来斗去,东杀西砍,也把钱挣了;只有少数人,虽然贫穷,但安贫乐道,精神抖擞,站着笑着,宁可贫穷一生也不做金钱的奴隶。比如伟大的文学家、民主战士朱自清先生,他在重病缠身而且无钱医治的情况下,依然毫不犹豫地在写着“为表示中国人民的尊严和气节,我们断然拒绝美国具有收买灵魂性质的一切施舍物资,无论是购买的或给予的……”的宣言上签名,并立即让孩子把面粉配给证退回去。临终前,朱自清先生以微弱的声音谆谆叮嘱家人:“我是在拒绝美援面粉的文件上签过名的,我们家以后不买国民党配给的美国面粉!”后来,毛泽东主席在《别了,司徒雷登》一文中称赞朱自清此举“表现了我们民族的英雄气概”。

像朱自清这样的大师,如果生在当今社会,别说吃面粉,顿顿吃鲍鱼龙虾也不是什么难事。实际上即使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凭朱先生的一枝笔,只要他肯稍微弯下腰来,财富还不是滚滚而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钱财谁不爱呢?但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人要学会追逐金钱,有些时候,人也要学会放弃金钱。我们必须看重某些东西,同时又必须看淡某些东西。做个有素质的人,远比做个有钱人更加重要。

人们往往以一个人对待金钱的态度区别他是“君子”或是“小人”。其实一个人成为君子还是小人,很大程度上也受能力的影响。比如古代的陶渊明、前面讲过的朱自清等人,他们之所以受穷,并不是没有能力,而是不屑为之。而有些小人之所以行其小人之举,却是一种“无奈”——他没有本事,只能靠钻营过活。常言道,“有头发谁愿意做秃子”,如果他们有了本事,又何须如此?从这一点上说,跪着赚钱的人也不容易。既如此,何不练些真本事,堂堂正正地把钱赚到手?

求财,还是求福

当我们正在为生活疲于奔命的时候,生活也正在离我们远去。

——约翰·列侬(著名摇滚音乐家、演员、艺术家、反战人士)

赚钱无疑是为了使生活过得更舒适些,可奇怪的是,生活中不仅大多数没赚到钱的人为钱烦恼为钱忧,很多已经赚到了钱甚至钱已经多到了八辈子花不完的富人,他们也从始至终在为赚钱而烦恼。

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但仅仅有钱则是远远不够的。西方有一句谚语:财产越多,好梦越少;妻子越多,安宁越少;女仆越多,贞洁越少;男仆越多,治安越乱。金钱,在带来了极大安全感的同时,也带走了我们的快乐。为了赚钱,我们早上六点就等在了公交车站;为了赚钱,我们上班时不敢大意一秒钟;为了赚钱,我们凌晨一点了还在加班;为了赚钱,我们没有星期六和星期天,甚至除夕都在奔波的路上……而结果却是,大多数人都没赚到多少钱,只有一大堆的烦恼。

其实,先哲们早就看透了这一点。生活中,人们经常说:“您可真是个有福之人!”有福,这是中国人的终极追求,虽然其中必然少不了“有钱”作为支撑,但有钱绝对不等于有福。

也许是机缘巧合吧,笔者着实见过几个有钱人。严格来说,他们拥有的绝不仅仅只是金钱,还有地位和权力,但是在我看来,他们未见得有多大的福气。其中有一位张老板,资产上亿,但每天出门都随身带着注射器和胰岛素,隔几个小时就给自己注射一支;还有一位辛老板,钱多,老婆也多,相应的孩子也就多,用他的话说,“几个窝的小杂种们,都他妈的惦记着我的钱,谁也没有想过给他老爸沏过一杯茶”……

与此相对,我也认识不少虽然没什么钱但很幸福的人。由于职业的原因,笔者经常伏案写作到深夜,我周围的邻居都知道。其中有些人很羡慕我,认为我虽然赚不到什么钱,但至少养家糊口没问题,但也有人不认同,“那个活儿,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干,有钱难买踏实觉!”

有钱难买踏实觉!说得多好!人生来不是赚钱的,但人是必须睡觉的。赚钱与睡觉,应该两不耽误。赚钱是一辈子的事情,而睡觉则是决定你的一辈子有多长的事情。

历史上有一则著名的禅宗公案:

一个弟子问唐代高僧大珠慧海禅师:“和尚修道,还要用功吗?”

慧海回答:“当然。”

弟子又问:“那么,应该如何用功呢?”

慧海说:“这很简单。当我们感到饥饿时就吃饭,感到困乏时就睡觉。”

弟子疑惑不解,接着问:“天下之大,有谁不是饿了吃,困了睡?难道说他们都在用功修道吗?”

慧海说:“当然不是。很多人吃饭不用心吃,有很多要求;很多人睡觉不好好睡,满脑袋胡思乱想。”

什么是福?平常心就是福。联系我们的主题——金钱或财富——平常心就是说人应该以平和的心态去追求钱,既不屈膝崇拜,舍命相搏,也不视钱如粪,故作清高。

然而平常心,实在不是平常人所能拥有的。正如公案中的禅师所说,生活中的大多数人都为钱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即使他拥有了很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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