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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反攻

八路军和华北抗日根据地人民,经过1941年和1942年的艰苦斗争,粉碎了敌人残酷的“扫荡”和“蚕食”,使日本侵略军日益陷入了困境。从1942年冬天开始,冀南、冀中、冀东等抗日根据地开始恢复,到1943年,整个华北抗日根据地都进入了恢复和再发展的新阶段。

这时,世界反法西斯阵营已经逐步转入对法西斯阵营的反攻和进攻,日本侵略军的处境一天不如一天,尤其是华北日军。然而,困兽犹斗。1943年1月,冈村宁次宣称:今后要更进一步地“剿灭华北建设致命之敌中国共产党军”。日军又一次把作战重点对准了八路军和敌后抗日根据地。在这种形势下,八路军根据中共中央指示精神,决定采取“敌进我进”的方针,按照主力部队、地方部队、游击武装相结合,根据地、游击区、敌占区的斗争密切配合的原则,派遣千百支武装工作队(简称武工队)、小部队,深入敌占区,积极打击敌人,变敌占区为游击区,变游击区为根据地,同时配合根据地军民进行反“扫荡”、反“蚕食”斗争,恢复和扩大根据地。各个抗日根据地认真贯彻这个战略,在艰苦的环境中打破了敌人的“扫荡”、“蚕食”和经济封锁,其中武装工作队这种有效的组织、斗争形式发挥了重要作用。1943年,日军的“扫荡”一次不如一次,在秋季“扫荡”以失败告终后,日军在华北除局部地区外,已无力再进行大规模的“扫荡”。而敌后抗日军民则把斗争的焦点逐渐引向敌占区,主动进攻的作战愈来愈占有重要地位。在整个华北敌后战场,日军已逐渐失去了主动权,八路军在若干地区逐渐占有了局部优势。

进入1944年,日军在太平洋战场连遭败绩。为挽救危局,日军抽调大量兵力打通中国到东南亚的大陆交通线,其中从华北抽调了日军华北方面军的第三十七、第六十二、第一一○、第二十七师团及坦克第三师团、骑兵第四旅团、独立步兵第九旅团等,使华北敌后战场日军兵力进一步减少。这为八路军进行局部反攻提供了有利的时机和条件。1943年底,中共中央北方局制订的1944年全华北的方针是:“团结全华北人民的力量,克服一切困难,坚持华北抗战,坚持抗日根据地,积蓄力量,准备反攻,迎接胜利。”遵照指示,八路军和华北各根据地人民对敌人普遍展开了局部反攻,并取得辉煌战绩。

山东根据地一年间进行主要战斗3514次,其中进攻性战斗占73%;攻克和逼退敌据点1265处,占原有敌据点半数以上;毙伤日军4580余人,歼灭伪军5. 4万人;解放国土4万余平方公里,人口930万。

冀鲁豫根据地共作战3604次,攻克敌据点、碉堡395处,毙伤日伪军1. 6万余人,收复清丰、内黄、朝城、苹县、寿张、丘县、濮阳等7座县城,连同过去已有的濮县、范县、观城3县,共占有10个完整县。

晋察冀根据地一年中共歼灭日伪军4万余人,攻克和逼退敌据点、碉堡1700余处,解放人口758万。

晋绥根据地军民共收复敌伪据点92个,收复村庄3108个,扩大根据地面积2. 4万余平方公里。

1944年的局部反攻,使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抗日根据地的力量有了很大的加强,军队不仅数量扩大了,军政素质也有了明显提高,此外,根据地的政治工作和经济实力也增强了。全国各抗日根据地(包括华中、华南各根据地)已拥有9000万人口和200多万民兵,八路军和新四军扩大到了78万人。在此形势下,毛泽东在1944年底明确提出:1945年“我们唯一的任务是配合同盟国打倒日本侵略者”。

进入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洲战场德军已遭惨败,苏联红军在解放东欧大片地方后,准备进入德国,以最终打败法西斯德国。在太平洋战场,美军在举行反攻后已进入菲律宾,并准备向日本本土逼近。2月,苏、美、英三国首脑举行雅尔塔会议。会议确定苏军在战胜德国3个月后参加对日作战。日本侵略军最后灭亡的一天已经不远了。

华北抗日根据地军民按照中共中央“扩大解放区,缩小沦陷区”的指示,对负隅顽抗之敌发动了强有力的春季攻势和夏季攻势。山东军区先后发动了讨伐伪军荣子桓部战役,讨伐伪军赵保原部战役和蒙阴战役等。晋冀鲁豫军区在春季攻势中发动了道清战役、豫北战役、南乐战役;在夏季攻势中发动了东平战役、安阳战役、阳谷战役等。晋绥军区在春季发动了以攻袭离(石)岗(县)公路为重点的攻势;在夏季又发动了夺取忻静公路西段、挤退静乐及其周围据点的攻势。晋察冀军区攻势作战主要方向是平绥路沿线及锦(州)承(德)公路以南地区,先后发动了任(丘)河(间)战役、文(安)新(镇)战役、安(平)饶(阳)战役、子牙河东战役、大清河战役、雁北战役、察南战役、平北战役及热辽战役等。

就在各抗日根据地军民发动春、夏季攻势之时,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于1945年4月23日至6月11日在延安召开了。毛泽东在会上作了《论联合政府》的政治报告,深刻分析了当时的国际国内形势。他指出:在国际上,反法西斯战争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希特勒德国和日本侵略者的失败已为时不远了。在国内,长期的战争锻炼了中国人民,提高了人民的觉悟和团结程度。但在中国人民面前仍然摆着光明和黑暗的两种前途。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力争光明的前途,建立一个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富强的新中国。

4月25日,朱德向大会做《论解放区战场》的军事报告。他系统总结了中国共产党领导武装斗争、特别是抗日战争的经验,指出“解放区的战争是伟大的真正的全面的人民战争”。他提出解放区军队今后的中心战略任务是,准备“实行从抗日游击战争到抗日正规战争的战略转变”,“以迎接抗日大反攻的战斗”。

党的七大闭幕后,朱德在七届一中全会上当选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他与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一起,形成了中国共产党第一代领导核心,从此,领导中国人民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党的七大闭幕后不久,8月8日苏联正式对日宣战,随即向中国东北的日本关东军发起猛攻。8月10日,日本向中、苏、美、英四国表示要求投降。当晚24时,朱德以延安总部总司令的名义发布命令,要求各解放区抗日武装部队均得依据波茨坦公告规定,向其附近各城镇交通要道之敌人军队及其指挥机关送出通牒,限其于一定时间向我作战部队缴出全部武器;如遇敌伪武装部队拒绝投降缴械,即应予以坚决消灭。

8月11日,朱德又接连发出延安总部第2——7号命令,指示原东北军吕正操所部,由山西绥远向察哈尔、热河进发;原东北军张学诗所部,由河北、察哈尔向热河、辽宁进发;原东北军万毅所部,由山东、河北向辽宁进发,现驻河北、热河、辽宁边境李运昌所部,即日向辽宁、吉林进发,以配合苏联红军进入中国境内作战,并准备接受日敌伪军投降。还命令贺龙、聂荣臻所部由现地向北进攻,以配合蒙古人民共和国军队进入内蒙及绥、察、热等地。朱德还命令:所有沿北宁路、平绥路、平汉路、同蒲路、德石路、正太路、白晋路、道清路、津浦路、陇海路、粤汉路、沪宁路、京芜路、沪杭甬路、广九路、潮汕路等铁路线及其他解放区一切敌占交通要道两侧之中国解放区抗日军队,统应积极举行进攻,迫致敌伪无条件投降。

中国人民经过长八年艰苦卓绝的浴血奋战,终于迎来了抗日战争大反攻的一天。

然而,国民党蒋介石却企图独占抗战胜利果实。8月11日,蒋介石连下三道命令,要求解放区的人民军队“就原地驻防待命”,不得向日伪军“擅自行动”,而命令国民党军队“积极推进,勿稍松懈”。对此,朱德按照中共中央的决策,与蒋介石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

敌后广大抗日军民遵照中共中央和延安总部的命令,向日伪军发动了强大的反攻。晋察冀军区先后收复了山海关、锦州、葫芦岛,配合苏军解放了热河,并以一部挺进辽宁、吉林,还收复了张家口、怀安、万全、平山、灵寿、束鹿、盂县、集宁、只和、丰镇等市县,并一度攻入天津、保定。冀鲁豫军区兵分三路,向开封、安阳、新乡之敌出击,先后攻克延津、阳武、封丘、东阿、平阴、肥城、长清、鱼台、沛县等地。太行区部队连克博爱、辉县、获嘉,切断道清路西段,收复潞城、襄垣等地。太岳区部队攻克平陆,切断了南同蒲路。山东军区部队收复了胶东半岛大部,逼近青岛、济南,解放了胶济、津浦、陇海路之间的广大地区。此外,新四军部队也在苏浙地区向敌人展开攻势。

1945年8月15日,日本正式宣布无条件投降。延安及各根据地军民欢欣鼓舞,他们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庆祝中国人民反抗外敌斗争的伟大胜利。

此时的朱总司令一面和抗日军民同庆胜利,一面密切注视着国内外政治风云的变幻,他依毛泽东词原韵赋《受降》词一首,赞颂了英勇的人民军队打败日寇的功勋,揭露了蒋介石侵吞人民胜利果实的丑恶嘴脸。词曰:

红军入满,

日寇溃逃,

降旗尽飘。

我八路健儿

收城屡屡,

四军将士,

平复滔滔。

全为人民,

解放自己,

从不向人言功高。

笑他人,

向帝国主义,

出卖妖娆。

人民面前撒娇,

依靠日寇伪军撑腰,

骗进入名城,

行同强盗,

招遥过市,

臭甚狐骚。

坚持独裁,

伪装民主,

竟把人民当虫雕。

事急矣,

须鸣鼓而攻,

难待终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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