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华心内惴惴，这疯老头莫不是真的要喝了这两桶大粪吧？一想到是自己挑唆他的，好生不忍。鼻中传来阵阵恶臭，自己倒先要呕吐出来。
梁癫紧紧的抱着大木桶，眼瞅要递到嘴边，慕华喉结耸动，直想出声制止他。
梁癫哈哈大笑，一挥手，一桶满满的粪便飞着倒在慕华的身上，头上，脸上，衣服上，裤子上全都是刺鼻的味道。梁癫指着慕华道：“小子，跟老夫比疯，门也没有啊！”
慕华呆立当场，两眼放大。‘咚’的栽倒在地上，竟被熏晕当场。
慕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才悠悠醒转。一醒来，慕华就两手挥舞，“啊，啊，臭死啦！你个死疯子，小爷跟你拼了。”
嚷了半天却没人搭理自己，慕华睁眼一瞧，自己浑身干干净净的躺在一张木榻上，周围陈设倒像是一家客栈。而老疯子梁癫却不见了踪影。
慕华嗅嗅身上，已经没了粪臭，看来倒像是梁癫替自己换洗干净的。
慕华一看梁癫不在，爬起来就往外跑，这个时候不逃出去，还等什么？
慕华一推门，直接被撞了回来。揉揉被撞的生疼的额头，慕华看向房间的大门，竟然被三道厚厚的木板死死的钉住了。
慕华脱口大骂，“哪个鸟人干的？吃饱了撑的，没事消遣小爷。”
慕华站起来又去开窗户，却发现窗户早就被更粗的木板钉死了。
慕华心内的火气更盛了，站在屋里不停的咒骂。骂梁癫，骂木板，骂自己。
好半天慕华嗓子都快哑了，听见门外梁癫的声音：“中气十足，骂的花样百出，有意思，有意思。”
慕华蹦起来，又是破口大骂。梁癫依旧笑呵呵，‘砰’的一声，梁癫直接从大门穿进来，被撞碎的大门木屑，木块撒了一地。而他身上连个油皮都没擦破。
慕华根本不惧怕梁癫的神功，两只小手直接奔向他。嘴里嚷道：“老疯子你为什么拿粪便泼我，士可杀不可辱，小爷跟你拼了。”
梁癫身子微微一躲，慕华扑个空，慕华紧接着又是一个窝心脚，梁癫又是一躲，还是没沾着半分。
慕华的飞燕闪灵诀精妙异常，果然像只小燕子一般围着梁癫左扑右抓，一会一个‘燕子凌空’，一会一个‘飞燕翱翔’。
但是任凭慕华眼花缭乱的攻势，精妙无比的身法，梁癫始终只是轻轻的一躲，但就是这一躲却恰到好处。总是在慕华堪堪触及他身子的霎那避了过去。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饶是慕华修炼少阳神功已有些日子了，也渐渐支持不住。喘着粗气，骂道：“你个老疯子，怎么也累不死你！”
梁癫嘿嘿笑道：“小子，你也累的够呛。咱们就罢手言和吧。”
慕华怒道：“想和我讲和？除非你自己浇自己一身粪便！”
梁癫两眼放光，哈哈大笑。
慕华只觉眼前一花，梁癫已经从房间下面跃了上来，手里拎着一个大木桶。
慕华一闻，那肯定是大粪无疑。心里一颤，想想自己曾经被这五谷遗留之物浇过，不由得嘴里，鼻子里恶臭连连，腿也开始发软。
梁癫抬起木桶，慕华条件反射的举起手护在头上，“不要泼我，不要泼我！”
却发现那恶臭虽然依旧，自己身上却没有一点。
慕华抬头一看，梁癫身上全是那庄稼的好肥料。
梁癫犹自笑盈盈的道：“这下子大家谁都不欠谁的了吧？”
慕华看着梁癫，刚才的怒火早就忘的一干二净。对这个确实疯的不轻的老头，慕华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华发了一会呆，这边梁癫早已经下楼洗过身子换好衣服。
慕华认真的看着梁癫，嘴里问道：“老疯子，你怎么老喜欢挑着两桶粪便？”
梁癫本来笑盈盈的脸慢慢的阴沉下来，慕华看他脸色不豫，也没敢在问什么。
一老一小就静静的坐着，屋内只有俩人的呼吸声。最后还是梁癫先打开话匣，“小子，老夫四十年前可是大大的有名啊！”
慕华歪着头看他，倒也同意的点点头，以这老头的身手，自己姐夫那是万万不及的，便是那杀害自己全家的莫大人，黄河帮的于长老也是大大的差的远了。不过，这疯老头和姐夫的大师哥比哪个要更强一点？
梁癫不知道慕华心中所想，继续道：“当年老夫纵横当世，无人能敌。我记得那时还有个人姓蔡，行事张狂无比，武功盖世无双。江湖中拿我俩做比，称作什么‘梁癫蔡狂’。呵呵，可惜我跟那蔡狂一直没机会交交手。”
慕华道：“老疯子你这么有名，我怎么从没听我姐夫谈起过你呢？”
梁癫怅然道：“唉，当年老夫威风最盛的时候败给了一个人。从那以后，老夫就退隐江湖，不再抛头露面了。”
慕华奇道：“那人很厉害吗？你竟打不过他？”
梁癫脸上现出佩服的神色，道：“我也没想到，那老道士高不过五尺，一脸的行将就木，但是他仅仅用了十招，我就甘拜下风。老夫平生从没输过，那一次可真是输的心服口服啊！”
慕华一听他的描述，心里登时联想到了华山的陈抟老祖，嘴上却道：“后来呢？”
梁癫惨然道：“那老道士对我说‘你行事疯疯癫癫，那好，你就喝一桶大粪吧’。”
慕华抢道：“你，不会喝了吧？”一想到粪便的恶臭，胃中隐隐翻滚。
梁癫道：“我当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捉弄于我，我看着他寻来的粪便，怎么也办不到。最后还是他说‘你既然不肯，那我也不强求，你要是愿赌服输的人，那你就一辈子挑两桶粪便吧！’。”
慕华没想到梁癫挑粪的典故出自这里，也不知道他嘴里的老道士是不是陈抟老祖，不由的对他好生同情。道：“这只是一时的赌注，老头又你何必老是念念不忘呢？”
梁癫突然莞尔笑道：“不，老夫一定时刻挑着。要是再遇见那老而不死的道士，我还要找他过招。打赢了他，就让他当场把大粪喝下去。”
慕华不想他还有这念头，一阵摇头，真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古怪的老头。
老头兴高采烈，“我一定找到他，打败他，再逼他喝下去！”
慕华转过头不愿意看他窃喜的样子，谁知老头一把攥住慕华的胳膊，道：“小子，你有什么心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