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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仙请大家吃散伙饭

新学期一切步入正轨,生活规律,功课安排满档,有专业课有选修课。张阳蔫了一两个月时间,期间大家都不怎么谈感情问题,好似这个话题不再新奇和神秘。只是大家对元宵节晚上没有能陪酒抱以歉意。坨坨说:只要你有空,我来陪你喝酒。官人附议:我也来陪你喝酒。大仙刚举起手来,张阳制止道:我们喝酒一定会叫上你的!大仙就势一抱拳,冲三人各自点了一下。

秦岚两次打电话到宿舍,张阳都没有接到。后来看到网上有留言,让张阳有空找她一下。当时功课和各活动都很忙,张阳这一放就放下了,没有再与秦岚联系。奇怪的是好几次记者团的活动两人也没有再碰面,张阳心中不有暗叹:缘分啦。

五月份天气渐渐热了,大家基本不再去澡堂冲热水澡,在宿舍接冷水擦一下冲一下了事。一天晚上张阳正在公共洗手间冲凉,官人端着盆子进来,看着张阳穿个内裤在那,就靠在前边感叹:啧啧,条儿正!年轻就是好啊!张阳扑了他一捧水:死变态!打闹完了,官人严肃说:今天在东校区碰到秦岚了,旁边一男的。张阳一怔:她旁边不是女的就是男的,要不就是你!有什么奇怪的!官人一咧嘴:你这没溜,跟你说正经的!那男的一高个帅哥,应该是上级的师兄。张阳说你想说什么?官人停了一下:他们看起来很亲密,至少那男的对秦岚很亲密。张阳的盆子差点掉地上。

张阳火急火燎的窜出西门直扑网吧,登陆上线,秦岚灰色的头像正闪着。张阳调整了一下情绪,小心点开,有好几条留言。

张阳,你方便给我回个话好吗?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找不到你的人,我让你误会那么深吗?或者我让你生气伤心了,你应该好起来。我们曾经那么亲密快乐,你怎么忍心这样断了?谢谢你对我的感情,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张阳联系我好吗?

张阳完全懵了:什么意思这是?打我一顿还问我原因,再让我回去?是可忍,孰不可忍!周六见面再说!

张阳周六下午做完试验,再去图书馆借了两本书,赶到梧桐雨,正好五点。锁好车一抬头,正跟秦岚对眼:她也刚到。两人不禁哑然失笑,没说话,前后脚进了梧桐雨。这个点人不多,两人找一角落坐下。

张阳你在忙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瞎忙。上课自习逛图书馆,还有跟他们踢球搞活动,乱七八糟的这些。

为什么找不到你呢?

你真没找着我,但我也真没躲着你,就是没碰上,我也挺奇怪的。

你在生我的气吗?

张阳沉默了一下,说:现在没有,见到你挺开心的。

记得那天在江滩上看烟火吗?

张阳心说你这话废的忒没水平了,能不记得吗?张阳点点头。

秦岚说:当时你喊出来的时候我有些意外,因为我一直把你当做很亲密的朋友,有时我在考虑我是不是没把握好分寸,让你有些误解。

张阳暗叫一声苦煞我也,你们女孩子这种亲密我这小白如何消受得起,不是你没把握好分寸,是我分寸全乱了。

秦岚说:但我当时真的很感动,因为这是第一个男生对我这样说。谢谢你,但是,请听我说,张阳,我对你不是爱这种感情的,至少现在不是。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感受,但我知道不是现在对你的感受。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乐,所以,这段时间你不联系我,我很失落。

张阳又有一股拔席而走的冲动,他不善于应对这种局面。秦岚握住她的手,说:我们还做回好朋友,行吗?张阳看着秦岚闪亮的眼睛,艰难的咽下口水,叹一声罢了,我也不能太小气太自私,于是抽出手轻轻拍了拍秦岚的手,点了点头。秦岚的脸上马上鲜活起来:就知道你最好!

大家解开了心结,后面的谈话就很轻松。秦岚告诉张阳,她爸爸在她初二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两年后妈妈带她改嫁。她爸爸去世前是音乐学校的老师,她跟爸爸感情很深,爸爸去世对她打击极大,所以她妈妈改嫁时她曾反对,但继父人很好,对她和妈妈也好,慢慢就接受了。继父是做生意的,跟妈妈一起在南京。张阳说他们家是农村的,家里还种点天地,爸爸在家里做包工头做一些小工程,有个弟弟,初中毕业就不再读书,年轻不受人管,跟人在北京闯荡。一直聊到天黑分手。临别张阳忽然记起一事:大二孙大仙就要转专业了,这段时间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你来不来?秦岚说当然来,到时通知我!说完扬手上车走了。

六月似火,考试、总结事情很多,终于搞清楚了,大仙差不多也要走了。大仙没有丢一门功课,而且看起来不怎么用功,考起来都是牛到爆的分数,都是95上下。张阳的英语是永远的软肋,怎么都上不来,听力一塌糊涂。所以看到大仙的成绩时不由由衷感叹:孩子你不走就真的糟践了,快转吧!但考试完大仙说请大家吃散伙饭时,大家都莫名的伤悲起来。

大仙说到南坑吧,吃点好的!官人说南坑能吃什么好的?还没说完,坨坨一脚就踹过去。张阳说就南坑吧,有味道!于是寝室四人,加坨坨的王娜娜,加上秦岚,一行六人心事重重的奔南坑而去。

南坑是南大门外马路对面低下去的一个所在,民房和公寓底楼基本上都是餐饮店,价格公道实惠,专门针对华中科大的学生。虽场面不太好看,但贵在味道和氛围。散伙饭,还要加一个情怀。

大家点了一大批烧烤小炒,肉串鸡爪烤韭菜,土豆茄子加豆角,当然还有虾球。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的是啤酒。从七点闹到十一点,据说场面甚是惊骇惨烈。大仙把自己灌醉了,坦胸露乳,手舞足蹈。官人陪着大仙把自己灌醉了,官人什么都不要了,就抱着一个酒瓶当麦在那儿唱一无所有。张阳配合官人喝醉了。坨坨因为有王娜娜在,没有喝多。两个女生没有喝多,于是留下满地狼藉,一行人歪歪溜溜的回来了。

张阳坚持送秦岚到她宿舍楼下,秦岚没有办法只得随他。秦岚上楼时,张阳抱着一棵树说秦岚你别走我有话对你说。秦岚又跑回来扯他,说张阳你别这样,我送你去医院吧!张阳摇头像拨浪鼓说完全不需要!没摇两下就蹲在地下干呕,吐不出来。秦岚拿出纸来给他插嘴,擦干净了张阳就抱着秦岚哭起来,而且哭的特别没出息,像个孩子一样鼻涕横流。

最后怎么回寝室的就完全不知道,据说是后来打电话让坨坨来回跑了两趟,把张阳和官人从南三舍和操场分别架回去的。坨坨说他先扶大仙回宿舍,再去找官人时,官人在西操场把裤子都脱了,趴在草坪上扑腾学游泳,幸好有很多人离校,没造成有伤风化的事件。官人则坚持说绝对没有脱裤子!只是做了一个下河摸鱼的梦。

放假前,大家搬宿舍,从西四搬到东八。大仙走了,搬进来一个。小西,广东汕头人,在新寝室打了个照面就走了。

01年暑假,张阳没有回家,留在武汉做了两份家教,教物理和数学,上午下午各一个,每个两小时,各收75块。在硚口和青山两边跑,热得跟孙子一样,但为了生活费就忍下来。然而面对家长的“提高30分,考上你们学校就可以了”的殷切要求,看看对倍角函数和半角函数都解不利索的学生,张阳感到压力山大。

张阳放假前从图书馆借了一堆书,小说、计算机等什么类型都有,晚上找开放的自习室看书,完了到东操场跑圈,十点钟准时上床,听会广播就睡觉。宿舍太热,小风扇根本不管用,往往折腾到十一二点才能入睡。

坨坨和官人各自回西安和大连,都邀请张阳过去玩,张阳说不想出去,太热了。

秦岚陪她妈妈去了上海姨妈家。期间买了个手机,给张阳打了两次电话,张阳问什么时候回校,秦岚说提前不了,还是要到9月4号才能返校。张阳说有点想你,秦岚没说话,沉默了一下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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