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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回不去了

“你!真是被你气死了!小心别让本小姐抓到!否则把你拖进厨房做成鲜榨猴脑!”难怪它这么爱八卦,原来还是个母猴啊!心里大叫自己真是出师不利,应该先看好再开口的。

“渺缈。”皇甫焱将女子的身形扳回到自己面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现在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她就在自己身边,竟然还会受这么重的伤,看来是该找个机会教她一些内养的功夫了。

这个在自己面前生机十足的女子,曾经是一个连打雷下雨都会吓哭的女童,自己几乎看到了她全部的成长,从降生到人世,一直到她落水阴差阳错的来到自己身边。紫晶柱中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神奇,怪模怪样的衣衫,稀奇古怪的食物,类似于私塾却比私塾规模大得多的地方被叫做学校,她常常呆的地方有许多自己没有见过的书……她是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与大启云陌风浣毫无关联的世界,正因如此,她做出的菜肴是自己完全没尝过的风味儿,她随口颂读的诗词能够难倒所有学士的精粹,她用葡萄酿酒是那个世界的味道。

自己一路经过无数紫晶柱,看过的悲欢离合已经远远超过了二十几年人生的总和,很多之前想不通的事情,瞬间明白了几分,而最深刻的体会莫过于后悔。无数人在每时每刻的后悔着当初做过的决定,只有少数人会去弥补最初犯下的错,而这些人中能够成功的屈指可数,多数人带着心中的遗憾垂垂老去。

与其在生命的最后还要惦念着最初的那个人,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遗憾的错过。

“没有不舒服,本小姐身体健康着呢!多谢太子关心!”他不是一向以开口说话就要气晕自己为目的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了!其实不是一点不知道皇甫焱的用心,只是孙渺缈不想再去接近,现在不只是自己,连皇甫焱也知道了,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时空来客。

跨越时空的爱情,哪有肥皂剧中的唯美甜蜜啊!真以为两个人你侬我侬就可以不管不顾吗?自己不可能无所顾忌,更不可能冒着毁灭别人的危险,去涉足禁忌的感情。

对不起,皇甫焱,你的情意,我真的……无能为力。

“你刚才说过什么来着?”之前进来的人被紫晶柱中的轮回之力给吸走了?

“你是不是说这些紫晶柱可以把人传送到想去的地方!”那不就是古代版的时光机吗?

一把抓住小白猴,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这件宝贝真的有跨越时空的能力,那么自己的回乡之旅就有希望了不是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小白猴当即否认,猴脸一扭一扭,“你想借助紫晶柱回去你以前的世界是根本不可能的!”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行?孙渺缈咬牙,就算是时空相差个几年也无所谓的!只要能够回到现代社会去!这一刻心中对于前世的回忆突然变得格外深刻起来,回家的念头超过了一切。

“因为紫晶柱本身就是控制时空秩序的中转,一个错误的时空秩序强行插入到正常的秩序中,只会被强烈的回归常态的轨迹所粉碎!”小白猴停下半刻没有老实儿气的动作,认真严肃的态度让它的猴脸也变得不再逗人发笑。

“那为什么别人可以被紫晶柱传送?”泪水涟涟,妈咪,小沫,我要回家……

“因为他们都是加入其中,而你是想要改写历史!”小白猴使劲跺脚,“之前那些家伙都是随机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对于一个时空而言,出现一个陌生人并不算什么大规格的动作!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想要回到过去!”

“为什么我就不行?我就是来自那个时空秩序,本身也是时空的一部分!现在不过就是回家而已!那个时空原本就应该有我的位置!”小白猴说的出现陌生人,其实就是那些穿越过去的人对于新的世界来说是没有过去,只有以后的人,这样的加入最多也只是个跑龙套的。

“因为紫晶柱没有办法决定你回家的时间!”小白猴用爪子在地上画出一条线,“如果这是那个时空的时间,过去有你的痕迹,可是你从天门桥下坠入水中的那一刻开始,这条线就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现在你要回去,如果你出现的时间早于你消失的那个时间,你的出现就会吸引同一个时空中的自己,会改变她原本做出的决定!那么你现在也许就不在这里,也许不会来到云鼎幻境,也许会到了另一个世界!而她变化之后的行动,越是靠近那个临界的时间点,时空秩序越是会根据你的出现,自动修正你们两个人中其一的存在!你和她之中,消失的那个人,只能是你!因为你的存在是没有根据的影像!”

“如果你回去的时间,是当时的你已经落水的临界点之后,你知道会怎样吗?”

孙渺缈烦躁的摇头,脑海中已经一片乱麻,回不去了,自己永远也回不去了……

“那样的话,你就会永远重复着从那个世界跨境到这个时空,然后又通过紫晶柱返回到过去的整个过程!”小白猴拉住女子的手,“如果你真的要冒险去试,必须要准确的踩在落水的瞬间,整个人被河水没顶的那个瞬间,出现在那条河里!只有这样,才能把断开的临界点接回来!但是紫晶柱的时差,随机。你踏进去,无法控制到底是什么时间,所以说回不去。”

“我……”在浩瀚的宇宙面前,一个人,连一颗尘埃都算不上。

“我不许!”皇甫焱只听懂了一点,那就是渺缈如果踏进紫晶柱,就有未知的危险。

“孙渺缈,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到过去?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还有现在,还有我!”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挣脱开皇甫焱的怀抱,因为自己不属于这里!

“以前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从何处来,你是怎样的人,甚至连你的名字都无法确信是不是真的,所以我不能喜欢你,不敢喜欢你,不想喜欢你!可是现在,你的一切都在这里。”将哭得伤心的女子拥在怀里,“你还有我。”

“孙渺缈,我喜欢你。你的一切,从现在开始,都属于我。”

仙侠峡,鬼哭墙内,紫晶柱前。

“噗……呜呜……”悲伤的情绪被皇甫焱格外认真的告白给搅合得七零八乱。头靠在大启太子的肩膀上,因此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实现无法触及的地方却被听觉将那种掩饰不了的深情适时传达。

回去,如果真的是要踩中临界点才能完整,那么回去与否对于现在的自己或者是那时的自己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临界点的时间就是一切痛苦的开始,失去相依为命的妈咪,被一直期盼着可以拥抱的爹地当做酒后乱性的Error来看,这样的回归有什么意义?

仅有的能算得上认下自己身份的爷爷,已经八十岁,应该是安度晚年尽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却因为要面对自己而时时刻刻回忆起无缘进入孙氏庄园的苦命妈咪。自己的出现已经掀开了尘封已久的过往,对于慈祥的爷爷来说,无异于一场闷痛的旧病发作。这样下去,对疼爱自己的爷爷来说不是好事。唯一抱歉的人就是小沫,妈咪去世后自己在好姐妹家里住了几个月,小沫又要加班又要照顾自己,真的很不容易。

如果自己的存在对于那个世界而言真的可有可无,那么现在拼了命的想要回去,其实只是自己的固执一念。从小到大和妈咪住的小房子当时为了凑足医药费已经卖掉了,连同里面的旧家具一起,连同自己的回忆一起。也许真的,一切已经回不去了吧。

留在这里?又为了什么?皇甫焱,给本小姐一个留下的理由?

“皇甫焱,你很了不起哦?”如果这个理由是他爱着自己,自己在这里被需要着的话,能不能算作自己和这个意外闯进的世界,终于有了交集。

“你喜欢本小姐,本小姐就必须要喜欢你吗?而且,什么叫做一切属于你啊?”伸出手指戳弄靠着的温暖胸膛,“你很霸道哈?哼哼!金口玉言说的是人间帝王,你这个还没有爬上王位的家伙说的话,可能多少可信度呢?啊咧啊咧,本小姐可是要好好考虑一下呢!”

“本王言而有信,绝对不会失信于你!”伸手抚摸着女子的长发,青丝绵长却不如以往坚硬,也许是她大病一场之后尚未复原,连长发都不似曾经的黑亮。

孙渺缈,为什么你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还是能够露出温暖耀眼的笑容?为什么不被期待的来到这个世间,却能为自己挣到那么多的光芒!紫晶柱中的一切让皇甫焱终于相信红尘因缘命中注定,遇见这样的女子,是自己的奇缘。

“不行!本小姐还是觉得你这个大男子主义作祟的家伙不像是以后会很疼人的小绵羊!”撒娇使坏,恋爱中的女人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喜欢在心上人面前宣告自己的绝对所有权。孙渺缈也不例外,而且所有权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一个对等的存在。与大男子主义相对立的,当然就是女权主义的强势抬头。

“渺缈!”明知道女子是在小小的使坏为难自己,可是又不想惹她不开心。心底一种多年未有过的情绪正在发酵,慢慢充斥着整个身体,像是在雪山里冻得濒死的人,慢慢沁入暖泉里,被从外向内的包裹着,更深的感觉却是从内向外的,渐渐活过来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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