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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剽窃

听说要去见蔡邕,马超有着十二分的不愿意。

对于这个没事儿就仗着自己多读了几年书,一副‘毁人不倦’的老人,马超是既尊敬又不耐烦:尊敬人家,是因为人家老头儿确确实实是高雅的人,为了能保护好一张能制作琴的好木料,人家可以用手从火炉里掏碳,完全不考虑那炉火会不会把自己的手烤成猪蹄。当然,人家也因为这事儿出名了,留下了千古的美谈,而那把差点被当了柴火的破木头,也成了著名的‘焦尾琴’。

不耐烦人家,恰恰也是因为人家是高雅的人,人家崇尚高山流水,渴望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境界。可马超就是一下里巴人,唯独喜欢世人皆醒我独醉的狂放。假如说蔡邕是咱现代都市的白领小资,那马超就是后现代非主流的愤青。对于有关生命起源的欣赏这方面,人家蔡邕绝对会精心购买正版的影碟,谨慎研究,然后运用高科技手段,认真的把精彩的篇目剪辑拷贝到唯美的关盘里,再放在只有自己能找到的柜子里锁好;而马超呢?马超绝对会呼朋唤友一起鉴赏,开足最大的音量,在一片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里纵情品论女主角长相是否满分、身材是否一流、声音是否到位之类的。

这根本就是两个不世界的人嘛:蔡邕鄙视马超那种没事儿就彻夜狂欢、纵酒乱交的挥霍,马超也看不起蔡邕那种心中甚想、还装作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矫情。可如果只是这样,那也没什么,充其量谁也不搭理谁呗,可马超毕竟是穿越过来的新鲜人士,总会带来一些冲击蔡邕陈朽腐化的思想。

就说上次九章算术的事儿,虽然祖冲之已经有了这成果,可他不能像马超一样编成口诀,快速简单的应用到实际当中。

而这次,蔡邕叫马超,是因为自己女儿练书法时写的一首诗词。蔡邕本来还想检验一下自己女儿的书法,可一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立刻惊得胡须乱颤。

不为别的,因为清秀娟丽的字体描写得居然是后来流传千古、纵情恣意的绝佳名篇:《将进酒》!

十三岁的蔡琰不知道这篇诗词的魅力,可蔡邕一下从这篇诗词当中看出作者无边的豪气和‘千金散尽还复来’的雄心。

此等佳句,对于一心追求高雅极致的蔡邕来说,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

急忙询问此诗的作者,蔡琰一五一十说那是月儿姐姐誊写的马超诗词。

蔡邕首先震惊,其次是不可思议,再然后就是一副落魄的神情。

本来想直接跑去找马超,可刚跑出门外,蔡邕就想到自己德高望重,亲自去找马超未免会让那个小孩子得意忘形,所以就吩咐琰儿去叫马超。

而马超,也是一磨三蹭的才被蔡琰给拉近蔡邕的书房。

蔡邕还沉浸在《将进酒》的无边魅力当中无法自拔,而马超,正软磨硬泡的跟蔡琰讨价还价,仿佛自己见一面蔡邕吃了多大亏似的。

听到马超的声音,蔡邕才回过神来,可听到马超好像是受了委屈一样从自己女儿身上求安慰时,蔡邕恨不得跳起来一巴掌拍死马超:普天下的学子,有多少人跋涉千里,就为求自己能够指点一番,自己还有时候闭门不见,而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还用这个来要挟自己的女儿?

虽然怒气勃发,但人家蔡邕可是有修养的人,静静平了自己的心境后,才缓缓问道:“马超,这首诗词可是你所作?”

马超看到那篇《将进酒》时,脸上顿时浮出一副别人难以理解的怪异表情。

要说是自己写的?那不是明摆的剽窃嘛,虽说窃书不算窃,剽窃不算嫖的,可真要马超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是自己的大作,估计李白也会穿越过来!可如果说不是自己的大作,那马超从哪儿给蔡邕找这样一位高人?何况看蔡邕的样子,明显是一副怀疑的神情,这让马超十分不爽。

好吧,有那些穿越先仁已经走上了这条光荣而无耻的不归路,马超也不想免俗。更何况,自己穿越前,确实猛背了不少的名家诗词,用来糊弄蔡邕这个老头子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马超就以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信誓旦旦的承认那是自己写的。

可马超实在想不起自己啥时候就一不小心剽窃了李大哥的名句了?

蔡琰又一次解释了这幅《将进酒》的由来,马超也恍然大悟:就是前年召开羌汉第一次联谊会的时候,马超喝高了,看着董卓在跳草裙舞,就扯着嗓子喊出了李大哥的名句,没想到月儿以为那是自己即兴高歌,给抄录了下来。

这时候,马超分外觉得月儿真是穿越铁律赐给自己最好的福利。可想到自己还无耻地打算调教蔡琰小萝莉,勾引貂蝉那分外有魅力的御姐,就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

可蔡邕不管马超心里想什么,在得到马超确实的答复后,就要求马超即刻赋诗一首。

看着蔡邕那副不见黄河心不死的德行,马超嘿嘿冷笑:小爷我早就为这一刻做好了准备,你丫这是往枪口上撞!

装模作样地走了三圈,马超站定,用已经变声的嘶哑嗓音缓缓念道: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二十八个字缓缓吐出,蔡邕也随着这一席话陷入了沉思,慢慢展开意境,蔡邕仿佛看到了一位沧桑的悲凉老人僵卧孤村,他的失意之思,经历之悲,病体之痛,家国之愁,似乎已穿越岁月时空,飘飘悠悠,在蔡邕身边蔓延。而随后,那个老人猛然抬起双眼,爆出屡屡的精光,那精光中闪现的是自己一扫低落的情绪,报国豪情的磅礴之气!

最后,随着马超两句的结束,蔡邕仿佛看到了那个老人在风雨洒落的夜晚,一身戎装,骑着战马,跨越北国冰封的河流,同敌人在疆场厮杀。

这是怎样的一个梦啊,没有和平,有战场、厮杀、呐喊,蔡邕深深体会到那个老人的梦,他也许曾梦到过李广站在冰河边长啸,也许曾梦到过卫青在最前线厮杀,可能还梦到过霍去病在敌区的纵深处驰骋,这些令匈奴丧胆,在疆场上建功立业的人,才他追寻的榜样。

大丈夫不能像李广、卫青、霍去病一样建功立业,青史留名,若得以快马扬鞭,纵横北国冰河,收复失地,虽不能留名千古,亦无憾!

可这样一幅悲凉磅礴的意境,怎么会出自一个十四岁孩子的口中?

此时的蔡邕,愣愣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衣襟已然湿透!他看着马超,久久不发一语。

“蔡大师是否为马超未及弱冠之年,却可以写出这样迟暮的诗词而困惑?其实这也不怪大师,大师久居京都繁华之地,怎知马超经历?超自九岁起就随父出征,在塞外荒野之地,能体验到的,就只是血与血的交融和铁与火的厮杀,在那里,繁华绚丽,从来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只有想尽一切办法生存下去才是至高法则。京城灿烂烟云,对于马超而言,甚至于梦中之境!可就是这样梦中之境,居然还让豺狼虎豹糟践。马超别无所求,只求能用毕生豪情,挽救大汉倾覆的命运!”

十四岁的马超,这一刻,彻底露出于自己年纪不符的悲怆,加上那一副早已演练纯熟的沧桑面容,越加让蔡邕沉思起来。

看到这个名满天下的大儒能被自己忽悠得找不到北,马超心中很是得意,可等蔡邕沉思完毕,仿佛暗暗下定某种决心一样,向马超询问的时候,马超气得差点蹦起来!

因为蔡邕说要收马超为关门弟子!

丫你明明已经被这首诗给折服了,还站着制高点不放?居然摆着一副长者的模样说要收自己为徒?

人不可以这样无耻啊。

不干,打死不干!

马超二话不说,立马就回绝了。

可这样,一下就捅了马蜂窝,蔡邕念叨叨的说马超年少轻狂,不思进取,不务正业之类的,愣是逼着马超低头。

马超只想扭头就走,可他也知道,如果真走了,蔡邕说不定会追着他念叨一辈子。

看着这个为一代英才不思悔改的痛惜表情,再听着蔡邕不重复的诉说着悲痛的心理,马超十分纠结和彷徨。

这是当世大儒?这明明就是三国版唐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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