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揽月斜倚佳人,少女独有的体香萦绕鼻端流入肺腑,慕风只觉心跳如擂鼓,又觉时间已静止。
平日里要走上一炷香的路程,今日无知无觉已到峰顶。
看到不远的木舍,慕风轻轻地挣了挣胳膊:“多谢姑娘,我已经到了!”
“你该叫我师姐!”清璇察觉到慕风浑身的不自在,嘴角微扬,松开了慕风的臂膀。
被少女松开,慕风顿感失落,道:“我没能被纳入记名弟子!”
“只要你肯努力,他日定会被收入门中!”少女误以为慕风失落的表情是因为没能通过入门考核。
俩人说话间,不远处药老的木屋亮起了灯光,少女自怀中取出一物塞进慕风手中道:“此物有疗伤之效,用烈酒佐以服下!”
不等慕风谢绝,少女已转身离去,留下慕风独自立在当场。
“出了何事?!”药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慕风瘸着腿来到药老身旁,将先前发生的事详细的告知药老。
药老随手接过慕风手中的物件,借着屋内的油灯,看清是一块方巾,内里裹着一物。
打开方巾,只见里面静卧着一枚淡黄色微露红光的药丸。
“那丫头倒是大方,出手就是三品血灵丹!”药老随手将那枚丹丸合着手帕丢还慕风,却是一丝冷笑:“走,回屋,我为你接骨,以后少与她来往!”
慕风不知道药老为何有些动怒,不敢辩驳,只好跟着药老进到屋里。
药老示意慕风坐在床榻前,伸手在慕风胯部连点数下,握住慕风脚踝,随意拉扯两下,慕风断裂的腿骨即以复原,没有半分疼痛感。
“这药丸给您!我不会饮酒!”慕风不知道药老为何情绪不高,心下焦急,只道是药老怪他不该收下别人的丹药。
药老看着慕风递来丹丸,却将方巾塞入怀中,叹了口气道:“那丫头以为你无有灵气修为,所以才让你伴着烈酒服下,催发疗伤丹的药性,你自己留着吧!他日或许有用的着的地方!”
……
几日来,慕风一直心心念念的记挂着清璇,若不是药老那夜冰冷的话语,慕风有种想去天枢峰寻清璇的冲动。
“你千万别去惹她!”青竹用木炭写的字歪歪斜斜,小脸上满是郑重。
慕风不敢和药老提起清璇,心下又极为想知道清璇的消息,只好寻着机会向青竹打探。
“为何?”慕风比着手势。
青竹寻了块平地,换了根枯枝,快速的在地上写画,每写一字,就挥手涂去,随着青竹的写画,慕风面上流露出失落表情。
清璇,太玄门天枢峰掌教的关门弟子,自幼就被天枢子看出天赋过于常人,传了她神兵清璇,并以此为她取名,日后是要成长为继承太玄七峰中的一峰之主。
“难怪虚昊几人那么怕她!”慕风心下轻叹一声,太玄七峰,任意一峰的主事都受世人敬仰,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这只其一,其二,太玄门门规规定,接任峰主之人,不可有男女之情,为的是免得有人徇私,将峰主之位传于后人,坏了传承。
“贼小子,你害的我们好苦!”
慕风兀自蹲在地上看着青竹写写画画,身后传来一道咒骂,匆忙起身,却是虚洺带着两个那夜偷窥的天权峰弟子。
虚洺像恶狼一样死死盯住慕风,愤恨的面部几近扭曲。
“先前就该一掌毙了你!”
“荒淫之徒,行那龌龊事,如今却来怪我!”慕风清楚虚洺今日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想来清璇向天枢子告了状,几人定然受过严厉的责罚。
“你这是找死!”虚洺怒喝一声,暴起突袭,远远的一掌拍向慕风。
只见一道淡黄色灵气如有实质,隔空袭来!慕风匆忙旋身避过:“没想到已是三阶修为!”
一掌落空,虚洺见慕风身法极为干脆利落,愕然之间延出灵气查探慕风,面上神情渐显狰狞,大笑道:“贼小子,没想到你尽敢偷学武技,如此甚好,我正担心着没有名头击杀你,哈哈,今日你必死无疑!”
跟随在虚洺身后的俩人也由忐忑换为得意,不待虚洺吩咐,使出身法将慕风围在中央。
青竹大惊,向着山下奔去,药老早时去了山腰处的药田。
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药老了。
虚洺挥手制止了欲拦下青竹的青年:“老东西若敢阻拦,一并杀了就是,先弄死这小子!”
虚洺三人都可随风来去,最次者必然已经是二阶红色灵气修者,这三人中的任意一人,论修为都比自己高深,药老和青竹若是赶回,必然也会身遭不测,慕风忙向青竹追去。
“哪里跑?!”虚洺透着残忍的笑意,再度挥掌拦下了慕风。
“这可是你们逼我的!”慕风低头避开,匍匐在地四肢用力,不退反进,怒砸向拦下他的右侧之人。
“找死!”那名弟子见慕风来势迅猛,却是冷哼一声,沉身扎马,只待慕风到来,将他震回。
三人早已看出慕风只有白色灵气修为,灵气修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每一阶都有如天堑,在几人眼里,慕风已是砧板鱼肉。
眼见慕风急速射来,那青年弟子双掌齐出,本以为以自身深厚的灵气修为与慕风双掌对上,必然将其震伤,没想到异变陡生,慕风自空中悠然转体,右脚甩出,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弟子身子不受控制的被狠狠踢飞。
“咦!”虚洺讶异的倒吸凉气,若非灵气修为达到二阶,排出体内浊气,绝不可能自空中不借力的改变方向,可是感知中,慕风确实只是一阶巅峰期而已。
被击飞的那名青年摔落在地,口鼻流血,人事不知,慕风亦是一愣,从未想过自己会一击得手。
药老提着青竹的身影出现在峰侧,看到慕风没有损伤,停在了远处。
“这老东西还算有自知之明,三师兄,咱们快点动手,迟则生变!”左侧的青年催促着就向慕风袭来。
慕风尚未与人真正意义上的交过手,封挡之间,除了觉得青年出招势大力沉外,尽是漏洞百出,只道是对方故意使得虚招。
虚洺见师弟久攻不下,心下犹疑更甚,这完全有悖于常理。
“行仁事可循循善诱,行阴事当摧枯拉朽!”药老从容的自远方出声。
慕风闻言,寻了个空隙,一拳砸出,正中青年胸口,那青年弟子一声疼呼摔出三丈外,跌坐于地抽搐不已。
虚洺目光扫向重伤倒地的俩人,诧异不已,慕风给他的震撼太过强烈,让他生出尽快逃离的想法,急速挥出数掌,黄色灵气奔涌而出,封挡住慕风周遭方位,就欲退去,偷学武技,打伤师弟,只要告知师父天权子,以他极为护短的性格,慕风必死!
灵气急催,正欲夺空而去,忽然有如万钧巨力当空罩下,任凭虚洺如何施为,却不能移动分毫,虚洺绝望的望向立在远处的药老,只见老人与平常无异,可是感知中,巨大的威压明明来自那看上去虚弱的老者。
“杀了他!”药老的声音恍如丧钟在虚洺耳中震荡。
慕风躲过虚洺劈来的灵气双掌,惊闻药老冷酷的话语,连忙看向老者,注视他的是一双冰冷的眸子。
慕风从未想过杀人,尽管虚洺三人连下死手,也只是想着击退三人,保护药老和青竹,他不知虚洺为何与先前判若俩人,尽管自己出手是重了些,也不至于把虚洺吓得冷汗密布,抖如筛糠。
“他若逃回,必然禀报师长,你定不得活!”药老见慕风犹疑,加重了语气。
虚洺吓得面上已失去血色,想要开口求饶,却连张口的能力都没有。
“对恶徒不可有怜悯之心,杀了他!”药老再度出言催促。
慕风从未见过药老如此严厉,终是踌躇着开口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伤人!”
“罢了,罢了!”药老轻叹一声!
虚洺顿觉压在身上的千斤巨力陡然消失,哪还管得上两位师弟的死活,纵身而起急速逃离。
“一念为善,终酿苦果!这太玄山是待不得了!”药老摇了摇头,驼下的背却是直了起来,临空而起。
慕风尚未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只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推向药老。
药老左提青竹,右拎慕风,向着太玄山下急射而去,再不似耄耋老人。
慕风纵有千番疑虑,却口不能言,药老飞行速度太过迅捷,嚯嚯风起,双目刺疼。
半柱香后,山脚遥遥在望。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