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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相守意(15)

四人相随上玄玉城,林落雪,慕云,无名都是会法术之人,唯独小穿不会。三人中不拘是谁都可以带着小穿腾云而行,为此无名还嘲笑小穿,说他堂堂男儿竟还不如面前两个女子,说的小穿脸红红的。无名自略过慕云不提,算是对小穿的照顾。

林落雪心想此刻小穿心里定然不舒服,于是说道,“我们就步行去玄玉城吧,反正又不急在这一时,况且我法力不稳,飞行途中万一掉下来倒生了事,不如就步行走着安全”

慕云明白林落雪是在顾及小穿颜面,微笑答允。无名更是聪慧之女子,林落雪话说到一半她已经明白其中缘由,早已盯着小穿看了好久,似嘲笑,似怜悯,总得叫小穿不是很舒服。小穿狠狠瞪回无名,又看向林落雪和慕云,见二人虽未对话但好似心有灵犀般点头微笑,心中更是不悦撇过头去再不看眼前几人。

几人便便扭扭走了几天,小穿总是赌气不肯和慕云站在一处,见林落雪和慕云说话也生气躲得老远,无名在旁看着既觉好笑同时心里又高兴,在茂林中穿行几日,两队一前一后,晚上篝火旁都是小穿无名一处,林落雪慕云一处,虽隔着不远,但这点距离总能缓解下尴尬。

林落雪和慕云之前的几次见面都是急匆匆的,危险之下也无法说很多话,所以两人并不熟悉。倒是这几天的相处让二人稍稍熟悉了些,一路上频频说着小心提醒的话,心中自然也生出些关心来,坐在火堆前商议事情也便少了之前的拘谨,多了现在的随意。

林落雪问道,“玄玉城当真有法宝,可以重述过去吗?”

慕云不置可否,淡淡笑道,“也许吧”

“这是何意...。。”这样的回话让落雪隐隐有些生气,继续道,“是你说的玄玉城有法宝可以重述过去,能让我看清楚疯婆婆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得以洗冤重回母亲和青姨身旁,现在又跟我说不确定是什么意思?”

“若非如此说,你肯跟着我们来玄玉城吗?”

林落雪心中气急又不好发作,定定看着慕云怔在那里。

慕云见状不忍,再行劝道,“你和你娘母女情深不愿意分开也是自然,可当时情况下你已经被全城百姓指为杀人凶手,官府,捉妖师都会赶来擒你。你让毫无力气的你娘怎么保护你,还是让她眼睁睁看着你被抓走处决,承受丧女之痛吗?”见林落雪神色终有和缓,继续道,“带你离开是最好的办法,我并没有说不行,只是不确定而已。一切等上玄玉城再做决断,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

林落雪点点头,陷入沉思。

去玄玉城躲避是好办法,真能如慕云所说探明真相更好,心中稍觉安稳。紧接着又想起另一件事来,刚放下的心再次提吊起来。

女娲石,无名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多番催促自己上玄玉城的原因。女娲石是玄玉城镇城之宝,岂可轻易给予,因此便要闹出多少事端拉力。退一万步讲,纵使自己能劝得无名不再觊觎女娲石,只学些玄玉城的厉害法术足够将来自保,可当下该如何?无名并非普通凡人,她是不该在这世上之人,又有一身邪术,正道门派怎会容纳?

抬眼看慕云,心中慌乱。慕云是玄玉城弟子,除魔卫道,谨守秩序。若不是顾着自己此刻早收了无名。又想慕云为何会同意无名跟着自己去玄玉城,无名入玄玉城便不得脱,难道这是慕云的计谋?

越想越多,十几年来自己虽被唤作妖女但日子还算安稳,慕云和无名结束了这种安稳。半年前慕云奉父亲之命强行带自己山上,无名则是为了让自己帮其夺女娲石。他们极力让自己去玄玉城,林落雪突然想之前疯婆婆所有的事是否是他们所为,为的就是逼迫自己答应他们。

想到此处又觉荒唐,慕云正派弟子怎会干杀人的勾当,无名虽相处时间不长,但自己已经当之为姐妹,况且无名所有想法已对自己坦诚,又怎会再做这种事?想来想去只觉心乱如麻,伸手翻弄篝火旁烤着的馒头和野果。

云遮月,林中偶有惊鸟飞过,凄厉的一声响。林落雪拿起一根长树枝拨弄火,将火弄得更大些。慕云则用内力将早已收拾到跟前的粗木劈成一小块一小块,看着落雪拨火伺机往里面仍木头。现在春夏之交天气并不冷,之所以生火是因为林落雪害怕。不见光亮的树林里连对面熟悉人的脸庞都看着恐怖,所以生了火,还是一个原因便是无名想吃肉了。

火升起时,林落雪便将随身带着的馒头和路上摘的些野果摆在火边烤,无名则鄙视地看了林落雪一眼,甩手进了林子深处,然后便听到林中鸟儿一声声惨叫。两处火堆距离不远,林落雪看了眼小穿,小穿背对着自己正拨火,也不知是何种心情。

落雪看了一眼便转回头,鸟儿的惨叫声让她心中不安,往火堆边靠靠拿起了烤好的馒头,皱眉半气半叹道,“抓上没完了,也不知道要吃多少,撑不死她”,说罢捏了一点馒头放进嘴里。

“要把林中鸟儿杀个精光吧,人都有不忍之心所以行事不会过分,无此心者便是妖魔”,慕云说罢重重朝火上仍了一根木柴。

木柴溅起火星打到林落雪的手上,疼得落雪掉了手中馒头,慕云慌得抓过林落雪手臂,一瞬间两人都有些尴尬。林落雪抽回自己的手,手背上鞭痕隐约可见,落雪对慕云说道,“这是无名打的,疯婆婆总说我是妖女,无名看不过替我出气,街上绊倒了她让她出尽洋相。慕师兄,我知道我不该如此想,但是那一刻我确实心有快意。后来觉得不忍想要扶她,无名一鞭子抽回了我的手。无名告诉我不要和那婆子有任何接触,不然城中百姓会赖上我,无名说的是对的”

慕云听得落雪言语中对无名有感激之情,更有维护之意,他顿了顿,正色道,“我本不想说人之非,但心里仍是不放心,无名姑娘来路不正,身有邪气,姑娘还是莫太信任”,说罢再次低了头往火里放木头,动作却是轻了许多。

二人心中都觉不自在,各自低头想事。许久,林中鸟儿依旧惨叫声声,慕云别有深意看了一眼这才放心,挨至落雪身旁轻声道,“观心镜,观心镜或可查探过往”

落雪又惊又喜,猛得抬起头来,问道,“果真如此吗?”,见慕云温柔点头,又问道,“既是如此,刚刚为何说是不确定倒叫我着急”,慕云眼神闪烁不再回答,林落雪心中高兴也便不再问。

思来想去决定将无名的事告诉慕云,让慕云乱加猜测怕会惹出更大的祸端,倒不如以实相告。无名确实不应该在世上,她已不在三界秩序之内。落雪将自己和无名,无名和小穿的所有事尽数告知慕云,请他放过无名,让他们自在这一世。慕云先前只知落雪身世,再知道落雪和无名间的关系,心中明白两个女孩已为好友,也便不在落雪跟前说无名不好,只是心中戒备。

“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更快知道疯婆婆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尽快澄清别人对你的误会”慕云道。

“什么?”

“去冥界弱水边看彼岸花,花上留存人当世的所有记忆,疯婆婆魂归地府之时一定也在彼岸花上留下了她的一生,或许能从中看出些什么,比如你们没看到的她死前的情形”慕云兴奋道。

林落雪点了点头,心中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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