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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用人驭臣之术(5)

天授二年(公元691年),当时武则天已经称帝,有人告发周兴谋反,武则天派来俊臣审讯他。来俊臣与周兴一起边吃饭边讨论事情,来俊臣对周兴说:“囚犯多数不肯认罪,应当用什么办法呢?”周兴说:“这太容易了!拿一口大瓮,用炭火在四周烤,逼囚犯进去,还什么事情不肯承认?”于是来俊臣要了一口大瓮,按周兴说的办法,在四周堆上火烤,然后站起来对周兴说:“有宫里的文书,要审问老兄,请君入瓮!”周兴惶恐万分,马上叩头认罪。神功元年(公元697年)六月,来俊臣诬告监察御史李昭德。而此时,来俊臣因为得罪武氏诸王和太平公主,被关进监狱,判处死刑。李昭德、来俊臣一起被斩首。当时的人都痛惜李昭德,而对处死来俊臣拍手称快。不论士人百姓在路上相见时,都互相庆贺,说:“从今以后,睡觉可以安心,背脊可以贴在席子上了。”

人们在评价武则天时,往往都要涉及酷吏的问题,有些学者甚至把酷吏问题作为武则天“残忍”的依据,从而得出武周社会“黑暗”的结论。其实武则天并非始终器重酷吏,酷吏不过是武则天打击政敌的工具,这样削除了唐宗室和反对她的诸臣,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当然她重用酷吏,奖励告密,使不少酷吏横行一时。他们刑讯逼供,滥杀无辜,诬陷于人,使不少文臣武将蒙受不白之冤。虽然对武周政权的巩固起过一些作用,但是,搞的统治集团内部矛盾激化,人人自危,必然影响国家的治理和生产的发展。

14.王叔文结党弄权

唐德宗时,王叔文是皇太子的老师,常常和皇太子李诵讨论国家大事,深得皇太子的赏识和信任。贞元二十一年(805),德宗去世,李诵即位,就是唐顺宗。顺宗任命王叔文为翰林学士, 参与朝廷大政的决策。

当初,翰林待诏王伾擅长书法,山阴人王叔文擅长下棋,都在东宫出入,侍奉太子,陪太子娱乐。王叔文狡猾诡谲,多计谋,说自己读过很多书,懂得治国之道,经常找机会跟太子述说百姓的疾苦,赢得太子的宠爱。王叔文趁机对太子进言,对他说谁可以担任宰相,谁可以担任将领,希望太子将来任用他们。王叔文暗中结交翰林学士韦执谊等人,定为生死之交,每天都与他们交游相处,行踪十分诡秘。有些藩镇暗中进献财礼,与他们相互勾结。

永贞元年(公元805年)正月,德宗驾崩,太子继位,是为顺宗。顺宗任命吏部郎中韦执谊为尚书左丞、同平章事,王伾为左散骑常侍,王叔文为起居舍人、翰林学士。王伾相貌丑陋,操一口吴地方言,被顺宗亲近宠幸。而王叔文颇以能办大事自许,稍微懂一些文章义理,喜欢谈论事务,顺宗因此对他稍稍敬畏,不像王伾那样,能在内宫里自由出入。

王叔文进入翰林院,而王伾进入柿林院,每当遇到事情,首先下达翰林院,让王叔文决断,然后向中书省宣布,由韦执谊承行。他们谋划商议,相互应和,日夜不休。荣耀耻辱、升官贬职,往往轻易就决定下来,只要他们想做的,就不受任何规矩约束。士大夫们都很畏惧他们。平时与他们有交往的人,接连被提拔升官,以致一天之中就封拜了好几个人。他们的党羽中有人说“某人可以担任某官”,过不了一两天,那个人就已经得到了所说的官职。因此,王叔文与他的党羽十几家的门前,昼夜车马往来,门庭若市。等候谒见王伾、王叔文的宾客,甚至想在他们所住街坊的饼铺酒店住宿,每个人要交一千钱,才能留下来过夜。王伾尤其卑琐,专门以收受贿赂为能事,他让人制作了一个大柜子,用来收藏金钱丝帛,夫妇二人就在大柜子上睡觉。

顺宗久病不愈,群臣希望及早册立太子。而王叔文一党想要独揽大权,因而对此事非常忌讳,但终究也无力阻止。四月初六,顺宗驾临宣政殿,册封太子。官员们看到太子的仪表,退朝以后,都互相庆贺,朝廷内外都十分高兴。只有王叔文神色忧虑,又不敢说什么,吟诵着“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听到的人都嘲笑他。后来王叔文与韦执谊之间出现矛盾,结下了仇怨。六月,王叔文因为母亲去世,而暂时离职,韦执谊更加不愿意采纳他的意见。王叔文非常生气,与他的同党日夜谋划,要重新掌权,而且一定要先把韦执谊抓起来杀了,再杀光不肯附和自己的人。听到的人都很害怕。二十二日,顺宗任命仓部郎中、判度支案陈谏为河中少尹,王伾、王叔文的党羽开始从朝中被排斥出去。八月初四,顺宗颁布制书,称:“命令太子即帝位,朕称太上皇。”初六,贬王伾为开州司马,贬王叔文为渝州司户。不久,王伾病死。第二年,宪宗赐王叔文自杀。

在政治关系方面,驭臣之术的影响更为直接。君臣关系是中国古代最重要的政治关系之一。这种关系处理得妥善与否,常常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安危兴亡和某个特定政权的生死存亡。实际运作中的驭臣之术,或者可以起到“润滑剂”的作用,调节斡旋君臣之间的关系,维系统治集团内部的团结;或者可以起到“腐蚀剂”的作用,激化君臣之间的矛盾和对立,造成政局的动荡不安。

15.吕用之装神弄鬼乱淮南

吕用之,鄱阳(江西省波阳县)安仁里人,父亲以卖茶为生,吕用之后来成为方士。高骈好“神仙”之术,重用吕用之,吕用之又介绍张守一、诸葛殷等人给高骈。吕用之专断独行,宿将多为所诛,上下离心。慢慢的高骈也开始怀疑吕用之,私下想剥夺他的权柄,但吕用之根蒂已固,无如之何。后来吕用之苍惶出逃,奔归庐州刺史杨行密处,不久故态复萌,被杨行密处以腰斩,仇家将他尸体斩成肉酱。

淮南节度使高骈喜好神仙,方士吕用之因为参与妖党,事发后逃到高骈这里,高骈对待吕用之十分优厚,给他补授军职。吕用之是鄱阳茶商的儿子,客居广陵很久,熟悉广陵城里的人情世故,在烧炼丹药的闲暇,经常谈论公家和私人的利弊。高骈因此愈发认为他不同寻常,更增加了对他的信任。吕用之引荐他的党羽张守一、诸葛殷一起蛊惑高骈。张守一本来是沧州、景州之间的村民,以道术求见高骈,没有被礼遇,以致十分穷困。吕用之对张守一说:“只要与我同心协力,不用担心没有富贵。”然后吕用之就把张守一推荐给高骈,高骈宠幸张守一,仅仅次于吕用之。诸葛殷刚从鄱阳来广陵,吕用之事先对高骈说:“玉皇大帝因为高公事务繁重,挑选左右尊神中的一人来辅佐治理,您应当好好招待他。如果想让他久留,也可以用人世间的重要官职来牵绊他。”第二天,诸葛殷来拜见高骈,鬼话连篇,谈笑风生,高骈以为是神仙,就给诸葛殷补授盐铁使的重要官职。高骈有洁癖,他的外甥、侄儿辈的人从没和他坐过一条凳子。诸葛殷患有麻风脓疮,身上奇痒,不停地用手抓,手上都是脓血。高骈惟独不嫌弃他,与他促膝而坐,同坐一席,传递杯碗饮酒吃饭。左右侍从说了些嫌恶诸葛殷的话,高骈说:“这是神仙以此来试探我罢了。”高骈养的狗闻到诸葛殷身上的脓腥味,经常跑到他身边。高骈觉得很奇怪,诸葛殷笑着说:“我曾经在玉皇大帝面前见过它,一别几百年,它还认识我。”

吕用之经常当着高骈的面呼风唤雨,对着天空作揖,说有神仙在云层里出现,高骈动辄跟着他向神仙下拜。吕用之用厚礼贿赂高骈的左右侍从,让他们窥伺高骄的动静,一起迷惑欺骗他。高骈把吕用之视为左右手,无论公事私事、大事小事,都由吕用之决断。吕用之辞退贤才,引进不肖之徒,滥施刑罚与赏赐,淮南的政事于是大为败坏。

吕用之知道军府上下都怨恨自己,惟恐有人暗中揭发自己,于是请求设置巡察使,高骈就让吕用之负责此事。吕用之召募阴险奸猾的人一百多个,遍布广陵城街巷之间,称为“察子”,探察民间动向。小到百姓呵斥妻子打骂孩子的事情,他都没有不知道的。吕用之又想掠夺百姓的财货妻女,动辄以叛逆的罪名诬告别人,屈打成招,杀了此人后夺取他的财货美女。广陵城中因此而家破人亡的有几百家,以致道路上的行人见了面只是用眼睛示意,将吏士民就是在家里也丝毫不敢逾矩,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吕用之又想用军队威胁控制淮南各将领,于是请求高骈在各军中挑选骁勇的士兵二万人,号称左、右莫邪都。高骈就任命张守一和吕用之为左、右莫邪军使,可以和节度使府一样,自己任命将领。左、右莫邪都的军械都十分精良,衣服也华美光鲜。吕用之和张守一每次出入使府,引导和随从将近千人。吕用之有侍妾一百多人,自己非常奢侈腐败,用度不足的时候,就把户部、度支、盐铁三司运给朝廷的贡赋运到自己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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