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一语,菱珀同郑修仪、西西一同跪向来人:“参见贵妃娘娘。”
菱珀回到贵妃身边,听贵妃对郑修仪言:“我与你,相互利用的合作,是最不牢靠的。但即便如此,本宫还是颇为寒心。毕竟,本宫曾将你当作自己人。”
“现下说这些还有得什么用?您的威望已经过去,如今的皇宫,您坐的可是冷板凳。”
韦贵妃听得郑修仪的言论,当真想抽她两耳光,奈何她有分寸,压制住了内心的骚动,问:“不知郑修仪到本宫的怡和宫做什么?”
“奉贤妃娘娘之命,特来招待招待贵妃娘娘。”
“阿弥陀佛。”
韦贵妃口出一声,言:“如今她大权在握,竟还不能对往昔释怀,罪过罪过,当真是本宫的罪过。”
“人活着,总归是要还的,贤妃娘娘说,您如今吃斋念佛,用不了那么多的宫人,故而差遣臣妾带走一些。”
“带走多少?”
“回贵妃娘娘,独留菱珀姑娘足矣。”
“你”
韦贵妃挡回菱珀,言:“贤妃妹妹倒是为本宫想的周到,郑修仪可是要代本宫谢过。”
“放心,会的,往后贵妃娘娘要本宫代谢的机会会很多的。”
郑修仪如此言说着,遂带着人迈出正殿,趾高气昂的训斥着怡和宫的宫人,闹了好一阵子才有离开。
菱珀气道:“娘娘,谁曾想郑月娥竟是如此的一个人。所作所为当真是令人气愤。”
韦贵妃淡笑,言:“如她这样的人,在宫中活不了多久。”
菱珀凝目看着韦贵妃,继而恍然大悟的笑了,言:“即使没她,我们还有徐慧。”
“本宫偏是疑惑,皇上怎么为她而批评淑妃。”
“兴许,皇上喜新厌旧。”
韦贵妃不语。
羽歆宫的淑妃恰恰也为此事愁心的很,正殿的瓶瓶罐罐没少摔,最终还是气冲冲的坐在了椅子上。
“娘娘,您自昨儿见过皇上回来,就没怎么吃东西,午膳可是得用点。莫不然,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淑妃气愤的目光射向了劝她吃饭的蕴寒,言:“你说,皇上曾今何时这样对待过本宫,这两天是怎么的了,竟临幸了两个不知名的小女子,居然本宫的话也听不进去,着实令人气愤。蕴寒你说是怎么一回事?”
“莫不是因为行刺?”
蕴寒质疑着,遂听得淑妃满口回绝:“不可能。”
“那便是皇上突然间喜新厌旧了。”
“这个更不可能。”
淑妃几乎要抓狂的回绝蕴寒,遂吩咐道:“寒,快去把刘充容叫来。”
“是。”
出了羽歆宫的门没有多久,蕴寒恰遇上了医官卓然,问:“去哪?”
“才人居。”
“看武媚娘?”
卓然默认,反问:“你这又是去哪?”
“奉淑妃娘娘旨意,传唤刘充容。”
卓然一笑,言:“皇上如今遍撒雨露,可是要淑妃气的不轻吧。”
“你少幸灾乐祸,淑妃娘娘不好了你们也不会好。”
蕴寒反驳道,随即想到了什么,问:“你们最近有什么大动作?”
卓然笑笑,言:“你不是问过旁人了吗?旁人不说,我何故会说。”
言毕,卓然迈步欲走,却被蕴寒一手扯住了衣袖强调道:“告诉我。”
卓然抬手移开蕴寒的手,似是尴尬的一笑,言:“蕴寒姑娘兀自忙去,若是有需要,我自然会找你。”
“可”
卓然给了她禁语的姿势,遂大步趋向才人居。推开翡翠阁的门,就问外屋的子都:“她们两个怎么样了?”
“不太好,还是没法下床走动。”
子都如实回答,恰听得卧房传出武心的声音:“卓然医官进来吧。”
而后卓然便做到了床边,看着武心说道:“你手腕的两只银环倒是极好。”
“这是我最珍惜的东西了,几乎每日都会戴着。”
“可你怎么不一只手带一个呢?”
“哦因为我喜欢听两只银环相碰发出的脆生生的响音。”
卓然应了一声:“哦。”
而后便借口御药局事情多坦然离去。林一如见她离开,便听得武心说:“如果她和白衣女子是一伙的,那么,或许应该会认识玉鹤哥哥。可是”
林一如听得糊涂,实在不明白武心在说些什么。
午时才过,徐慧带着?雯回了才人居。
“于你们说个不好的事情。”
听得徐慧语气沉重,武心紧张极了,生怕是有人找了她什么麻烦,问:“什么?快说。”
“皇上因为郑修仪责怪了淑妃娘娘。”
听得徐慧如此言说,武心惊异非常“一个令皇上日夜思念的女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新晋封的嫔妃而被责怪呢?真是不可思议。”
“心儿,这可怎么办,淑妃娘娘被皇上责怪了。郑月娥怎么会有如此本事,竟能驳得皇上的如此青睐。我要如何才能救下我的钰彤。”
林一如言语表明着内心的慌乱。遂听得武心言:“我们先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刘充容一见到蕴寒,便尾随她匆匆的赶赴羽歆宫。正殿内,气氛压抑的很,良久,杨淑妃道:“你为本宫分析分析,皇上是不是不爱本宫了?”
刘充容凝目深思着,言:“或者皇上在进行着什么计划?娘娘请细想想,您被禁足的那段日子皇上可是夜里睡觉都喊着您的名字,如此深刻的感情,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临幸一晚的郑修仪而改变。所以,皇上兴许是有别的缘由,郑修仪也许是皇上有意故布的疑阵。”
杨淑妃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故而问道:“什么缘由?”
“圣心难测,请娘娘给臣妾一些些时间。”
“好。”
杨淑妃应合了声,遂命令刘充容下去,而后听得身边的蕴寒言:“八成就是因为行刺。皇上如此反常之前,唯独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寒就说,娘娘是打草惊蛇了。”
“本宫可是为了保护你,本宫怎会想到事情竟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杨淑妃语气不好的很,遂对蕴寒吩咐:“你过会去看看武才人,她这段日子屡次受伤,可是令本宫担心的很。”
“屡次受伤,不都是她自讨的结果。总爱出头,还如此的自不量力。”
蕴寒啧啧,因见到杨淑妃不好的眼色而收口,言:“离营之中,有认识武媚娘的人。”
“哦?”
杨淑妃着实吃惊,问:“谁?”
“简玉鹤,似乎他和武媚娘还有着不小的渊源。有件事情,蕴寒一直没能跟娘娘说。”
“什么事情?”
“寒有二次对武媚娘动杀机,用的便是离营的人,若不是武媚娘手上的银环,她必定被花刁所杀。”
淑妃当即便是冷目射向蕴寒,质问道:“倘若她死了,你便不打算告知本宫,对不对?”
蕴寒尴尬一笑:“不。只是何时告知的问题。寒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报仇大计。”
“你简直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娘娘,您何尝不是因为李世民的爱而误了报仇的机会。”
一主一仆便这样谁也不退让的对视着,寒最终软了下来,言:“离营有大动作了,只可惜他们不肯告知。月痕的死便是一个原因。”
“听寒的口气,可是在责怪本宫?”
蕴寒沉默不语。遂听得杨淑妃言:“本宫只做本宫认为正确的事情。”
任谁也想不到,今晚李世民召见刘充容侍寝。次日辰起,燕贤妃特招武才人、徐才人、林才人中月宫觐见。
一入宫门,就见得几位妃嫔等候,有的人鸦雀无声,有的人与相熟的交头接耳,有的在相继评论院子里摆放着的一盆盆色彩艳丽、姿态各异的牡丹。武心四下看看,便见得颇为熟识的刘充容走了过来。
刘充容问:“耳闻你给郑修仪打了,淑妃娘娘与我都是特别不是滋味,奈何我们同皇上提起,皇上总教导我们,既是宫里的老人,就应该大度些让一让新人。所以”
“我明白。”
“如今伤势怎么样了?”
刘充容一边问着,目光一边在武心身上流动。遂听得武心说道:“好些了,可以下床走动,不过就是步履缓慢些,让刘充容挂心了。”
“如此最好。”
刘充容言说着,目光落向武心身边的徐慧,言:“徐才人可是越发端庄美丽了,假以时日,定会是个绝代的美人。”
“呃刘充容娘娘莫要这么说,宫中女子,哪个不是美丽无双。”
“徐才人倒是谦虚的很。”
刘充容言说着,将目光落向了林一如,突然间伸出双手相握其手,着实将林一如吓了一下,遂听得刘充容言:“见着你我就仿佛见到了亲妹妹一般,你可是像及了我。姐姐相信,有朝一日你会得到圣宠的。记住,隆恩只降临给准备好了的人。”
“刘充容可是会说话的很,真真是叫姐姐我笑弯了眼睛。”
几人同时看向门口,如此摇摆着身体,如此着装艳丽,如此笑容刁钻,如此一步一步向这边靠来的,不是郑修仪还是谁?在她的身后,除西西外还有一个体态娇柔的女子,低眉额首的
“钰彤。”
忽听林一如低声,武心、徐慧方知这个她便是钰彤。
“钰彤是谁?”
听得靠近她的刘充容问话,林一如赶忙回答:“我的宫女,先前因为郑修仪被发配到了浣衣局,如今又”
林一如言语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刘充容伸出一手,安慰的在其的背上轻轻的拍打了几下。
眼见着,郑修仪就来到了跟前,似是挑衅一般,她对林一如笑笑,言:“钰彤,没看到本宫的鞋子脏了吗?还不给本宫擦拭?”
“是,是是。”
眼见着钰彤仓惶跪下,伸出白净的手去擦拭郑修仪本就干净的鞋子,林一如真真是心痛极了,竟遏制不住的喊出了一声:“钰彤。”
这一声可是够大,足足令跪地的钰彤听的清楚,擦拭的手不自禁的顿了一下,却听得郑修仪的雷声音色:“怎么?你又偷懒,西西,给本宫掌嘴!”
“别”
“啪!啪……”
西西挥手间,打断了林一如阻止的同时,落脸生红,脆生生的声音可是刺人心扉。
“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求求你”
郑月娥瞧着仓惶跪地祈求的林一如,挑眉轻笑道:“你?林才人,本宫如今位列九嫔,你胆敢用你字直称,当真是看高了自个,来人,连她一起打”
“住手!”
武心方才要冲上前去,刘充容一个眼色阻止,后者出言制止,且上前一步正视郑月娥。
“怎么?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入宫就不得宠的老人,别以为仗着淑妃就能够耀武扬威,本宫叫你妹妹是看得起你。如今皇上可是宠着本宫,淑妃,本宫毫无惧意。”
郑月娥争锋相对的说着,遂命令身边的公公李得勤对林一如实行掌掴。
“郑修仪即便得宠,背地里议论妃子也是不可取的。当心”
“要你多什么嘴。”
杏婉仪上前说道,却被郑月娥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遂听见郑月娥大肆说道:“淑妃有什么了不起?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是谁?不就是跟着淑妃的老人吗?现在淑妃在皇上那里都不得脸了,你们竟还这般讨好,当心跟错了人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真真是口气不小。你可是要连同我们一起打了?”
刘充容当即反问。
郑月娥大“哼!”一声,随即目看他处,言:“本宫哪敢,有道是打狗且得看主人。”
此话一处,周遭嫔妃中传出隐隐的唏嘘声,刘充容倒是沉得住气,一脸淡然,反观杏婉仪,可是气的想要冲上前去与那目中无人的郑月娥理论。
“郑妹妹这话里有话啊”
嫔妃们一听这声音,相继看向宫门口,就见杨淑妃在蕴寒与徐公公的左右拥护下走入。
“臣妾参见淑妃娘娘。”
“奴婢参见淑妃娘娘。”
人的名树的影,这宫中淑妃是何种人物,宫人们都清楚的很,这动手打人的作势就停手了。
“平身吧。”
杨淑妃淡过一句,目光瞧见武心时,关慰道:“身子可是好些了?”
“是。”
武心回了句。
“淑妃娘娘。”
杏婉仪依依迎上前来施礼,脸上的神采,仿佛是见到亲人一般。
杨淑妃只是看了其一眼,便落目郑月娥打量一番,言:“这么一身绝好的衣裳,穿你身上真是糟蹋了。”
郑月娥瞪目,要出言以对
“还有,别总与奴婢较劲,免得让旁人分不清楚,奴婢和你究竟哪个才卑微。”
“你”
郑月娥语竭。
杨淑妃是笑着的,可那笑容里却夹杂着太多的威胁,以至于将郑月娥满腹的说辞清扫殆尽。杨淑妃悠悠抬手弯下郑月娥伸到其眼前的食指,言:“若不是本宫这会心情大好,不想这后宫中有什么血光。不然你就惨了”
郑月娥洗耳恭侯着下文。只见杨淑妃的红唇渐渐贴近她的右耳,轻声微言:“本宫定将你刖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