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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押送五国城

第二天,在香山坡下的宋人营地,钦宗、徽宗正在指挥着众位皇子、帝姬、嫔妃们铲除房前的杂草。

一嫔妃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叹息道:“以前从来没干过这些农活儿,现在乍一干,还真有点儿受不了呢!”

“就是,这刚一干,就累得气喘吁吁地,光出漫汗呀!”另一位帝姬亦发着牢骚。

钦宗连忙好言劝慰大家说:“这是蓦地一干农活儿不适应,今后干农活儿干习惯了,就会好的!”

玉福却不干活儿,而是疯疯癫癫地傻笑着、高唱着到处乱跑。

宋人们本以为今后就在这燕京的香山脚下可以长久地住下去了,所以打扫院内的杂草便特别地认真,一丝不苟。因为他们毕竟都是在宫廷中长大、或生活的人,那昔日雕栏画栋、宽敞舒适、窗明几净、花木扶疏、兰麝氤氲的生活环境是多么地美好啊!可现在虽然一败涂地、穷困潦倒至如此不堪地步,但是以往的生活习惯促使他们还是多多少少地讲究一些生活的情调的!

经过这一阵子的颠沛流离,徽宗回想着往昔的宫廷生活,看看眼前的处境,感触颇深,便随口吟哦了《眼儿媚》一首:

玉京曾忆昔繁华。万里帝王家。琼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

花城人去今萧索,春梦绕胡沙。家山何处,忍听羌笛,吹彻梅花。

忽然,一阵战马嘶鸣,马蹄声声,面如重枣的金军大元帅粘木喝带领一大队人马风驰电骋一般呼啸而来。

粘木喝一行来到近前,纷纷翻鞍下马。

粘木喝看了看一脸惊愕的徽宗和钦宗,耀武扬威地干咳一声,厉声训话道:“宋人们都给我听着,奉金主旨意,你们这些南朝皇室人员,不宜在京畿之地居住!从即时起,除留重昏侯赵桓和几个皇子在燕京军营组织马球队外,其余的所有南朝皇室人员,统统地一律押赴东北的五国城!若有不从,格杀勿论!”

“啊!”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目瞪口呆了!

惊恐万状的钦宗结结巴巴地问:“这、这五国城,不是、不是在东北好远好远吗?”

“对,是挺远的!”粘木喝答道。

一脸凄楚的徽宗以商量的口吻恳求道:“大帅,你看这天气越来越寒冷,马上就冰天雪地的了,况且又是往东北进发,我们中原人又没有抗寒火力!是不是等来年开春了再走?”

一看徽宗居然讨价还价,粘木喝立马怒气顿生了:“哼,这是金主的旨意,你昏德公敢抗旨不遵吗?”

“不不,俺怎么敢抗旨?这不过是给您商量商量呗!”徽宗唯唯诺诺地说。

粘木喝果断地一挥手:“没有商量的余地!圣旨已下,军令如山,你们只有绝对执行的份儿了!别啰嗦了,别磨蹭了,快快启程吧!”

“哇——”宋人们马上哭声一片了!

粘木喝命令一金将:“快快将长绠拿过来,还是同以前的押解一样,把他们的手统统地绑上,即刻押解启程!”

“遵命!”那金将应声而去。

少顷,金兵们将长绠拿来,把哭哭啼啼的众位宋人拴绑在长绠上,然后像斥赶牲畜一样,用皮鞭吆喝着、抽打着,押解宋人皇室长队上了路。

同样被五花大绑了的钦宗和几位皇子被留下来。他们泪流满面地同上路的徽宗、韦贤后、赵栋、玉福及诸位嫔妃、皇子、帝姬们依依道别。

粘木喝对那位负责押解的金将叮嘱:“你们就不用穿京城而过了,直接从燕京北门外往东北的五国城方向进发吧!”

那金将点头:末将明白!大帅,您就放心地带着重昏侯他们回城吧,末将保证完成这次赴五国城的押解任务!

“好!本帅相信你!”粘木喝连连点头。

飞檐翘角、古色古香的燕京北城门内,几个背着弓箭、猎人装束的骑马的人急急奔来。可以看出,他们是哈勇、丁信、月姑和耶律延禧。

不过,经过战场奔波、监狱折磨和岁月雕刻的耶律延禧,不管是形象和气质,都与以前大相径庭、简直判若两人了!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了那一缕桀骜不驯的锋芒;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那一抹惟我独尊的霸气!而相反的,却是一副唯唯诺诺的谦谦君子形象了!

北门守兵蛮横地拦住了他们,大喝道:“出城干什么去?可有粘木喝大帅的手谕?’

哈勇说:“我是大内侍卫,这位是飞鹰将军,这位是他的夫人,那位是他的侍从,我们要出城打猎!“

“不行,任何人没有粘木喝大帅的手谕概不出城!”守兵态度坚决地说。

哈勇闻言怒气顿生,大呼道:“喊你们的将领来,看我们能不能出城!”

这时,一位城门守将走了过来,一看是哈勇,连忙满脸堆笑地说道:“哈哈,对不起!对不起了啊!他们不知天高地厚,哈将军,你大人大量,千万别跟他们这些小‘麻虾蜗垃牛儿’一般见识啊!”

哈勇“哼”了一声,便与丁信他们打马出城而去。

在燕京北边的古道上,月姑、丁信、耶律延禧和哈勇定定地站在古道边,眼巴巴地等待着被押赴五国城的宋人皇室长队。

宋人皇室长队犹如一队牲畜,被拴绑着、吆喝着、叱骂着、鞭挞着,从西边缓缓而来。

月姑、丁信慌忙走至近前,刚想说话问候,就被押解的金兵喝斥:“快快滚开!不准送别!”

哈勇慌忙故意地给负责的金将套近乎:“喂,老伙计,还认识我吧?俺是金主的贴身侍卫哈勇呀!”

其实那金将并不太认识哈勇,只不过是听说金主跟前的侍卫中有个叫哈勇的人,武功非常了得,况且还很讲哥们儿义气!而现在一听说是这人就是金主身边的侍卫哈勇,也就装作像经常在一起厮混的老相识一样,嬉笑着说:“哈哈,原来是老兄你呀!哪阵风把你给吹来的哇?”

“哎呀,还不是当哥的想念老弟你了呗?”哈勇故意嘻嘻哈哈、亲密无间地打了那金将一拳,又连忙介绍道:“嗯,俺给你介绍一下,他们是飞鹰将军和其夫人、侍从,哥们儿,送别乃人之常情,就让他们说一句话吧?”

那金将点了点头:“好吧!这是看在你大侍卫的面子上,我只有惟命是从了!哈哈,不过,可不准谈什么不利我大金的话啊!”

“这个当然!你就把心放到狗肚里吧,他若是说那样不在本儿的话,我还不愿意呢!”哈勇也像对待铁哥们儿说话一样,口无遮拦、牛皮哄哄、大包大揽地说。

于是,月姑、丁信和耶律延禧再次走近长队。月姑眼含热泪地频频向韦贤后和众位皇子、帝姬、嫔妃们点首致意,叮嘱他们:“多多保重!多多保重啊!”

韦贤后和众位皇子、帝姬、嫔妃们亦泪流满面地向月姑、丁信点头致意:“你们也保重啊!”

玉福傻愣愣地盯着月姑,突然说:“我怎么看着你是我母后呀?嗯,母后,你这几天哪里去了呀?怎么不给我梳头了哇?”

看着玉福变成了这般模样,月姑立马心如刀绞了!她抹了一把汹涌而出的泪水,连忙把身边的耶律延禧往玉福面前一推,急急地说:“快看看,你魂牵梦绕的阿果来了啊!”

耶律延禧一看自己朝思暮想的玉福如今变得这样蓬头污面、疯疯癫癫,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立马撞击胸间了!他一把抱住了自己的恋人,涕泪交流地大呼:“玉福,我的玉福啊,你怎么被折磨成这般模样了哇!”

可一脸迷惘的玉福却大哭大叫起来。她“啪”地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耶律延禧的脸上,哭叫着大骂道:“你是哪里来的野种!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啊!”

“啊,我、我是你的阿果哇!玉福,你、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哇?”耶律延禧声嘶力竭地呼叫着,再次不顾一切地拥抱住自己的恋人。

“你、你不是!你不是!俺的阿果就在前面!”玉福气呼呼地大叫着、挣扎着,竭尽全力地推开了耶律延禧的拥抱,

看到已经疯癫了的玉福的确不认识自己了,耶律延禧遂万念俱灰地仰天长叹一声,接着犹如树倒房塌,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在那里了!

押解的金兵挥鞭赶着玉福:“疯子,快走!快走!”

看着眼下这令人揪心的一幕,月姑、丁信、哈勇和附近的宋人都不由得泪如雨下了!

月姑他们又抬头寻找着长队中的徽宗,看到了便快步跑过去。

泪流满面的月姑叮嘱徽宗道:“父皇,五国城苦寒阴冷,冰天雪地,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也要照顾好玉福哇!”

满面凄苦的徽宗连连拭泪、不住地点头:“是的!是的!你们在这燕京人地两生,也要时时处处地谨慎呀!”

月姑抹了一把泪,连连点头:“父皇的教诲我们谨记就是!”

眼含热泪的丁信情真意切地说:“上皇,此去五国城山高林密,冰封雪掩,千里迢迢,您们要一路保重呀!”

“好好!我们一定小心谨慎!嗯,您们在这里少亲无故的,也要多多保重、好自为之哇!”泪如泉涌的徽宗亦情真意切地嘱咐着。

众人‘一步三回头’地洒泪而别。

月姑、丁信久久地目送着这个长队渐行渐远,直至变成悠远的地平线上的一串小黑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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