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中啊,现在全面抗战已经开始。校长让我去第九战区(辖鄂南及湘赣两省),要不你跟我去九战区吧?”第九战区司令长官兼第十九集团军司令薛岳对26师师长李承中说道。
“薛长官,自北伐起,您就是我的老长官了,我非常愿意继续跟着您。可是26师刚刚被校长划到顾长官的第一集团军了,顾长官让我们去一战区。这才刚刚到顾长官麾下,就不听他调遣,也不太好。再者,薛长官您是明白我的,我一直都希望能去抗日的最前线,我还是想去一战区的淞沪战场。希望薛长官理解。”26师师长李承中说道。
“嗯,你说得也对。你们师刚刚划进第一集团军,这时候让你跟我去长沙,难免会让人觉得是拉山头。对了,关于抗战的形势,我想你应该也有考虑过吧。我们中国和日本的差距太大,这场战争我们不能速胜,但也决不会像日本人说得那样很快就能灭亡我们中国。只要我们能团结起来,坚持抗战就一定能赶走小日本!所以啊,淞沪现在是前线,但是将来抗日的主战场一定是在内地,是华北和华中!淞沪,我们可能守不住,华东也可能会沦陷,但只要我们能坚守住华北和华中,抗战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的!”薛岳说道。
“我一定谨记薛长官的教诲!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准备了出发的事情了。”李承中说道。
“好!你去吧!”
1937年10月12日,第一集团军第26师奉命开赴淞沪前线,参加上海保卫战。队伍行进到南京南郊时,李承中让司机停下来,走下车。这时,副官跑来报告:“师座,前面有一个富商,带着一些市民在慰问赴前线的部队!”
“走!我们去看看!老百姓支持我们抗战,我们应该去感谢他们!”李承中对副官说道。
李承中与参谋长吴文杰、副官一起向那边走去。走进劳军的市民队伍时,李承中呆住了。
“父亲,是您!”李承中喊道。
原来那带头劳军的富商,正是李师长的父亲李老先生。李老先生听到喊声,彷佛是自己两年未见的儿子,把手中的馒头递给一个士兵,走出人群。
李承中走到父亲面前,“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眼泪顿时流了下来。“父亲,孩儿不孝,不能再您老身边侍候您!”李承中抽泣道。
李老先生赶紧扶起儿子,“中儿,快起来!守在父母身边,是孝顺,但那只是小孝!忠于国家,为国家献身,那才是大孝!中儿,你还记得为父给你起的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孩儿时刻都记在心里,父亲是希望孩儿能报效国家,承担中华中华复兴之责!”
“对!现在日本鬼子侵略我们国家,作为热血男儿,你必须挺身而出,保家卫国!只有赶走了日本鬼子,才能建设我们的国家,实现中华的复兴!”说完,拿出纸、墨,挥笔写下十个大字,递给李承中,说道:“中儿,你就要去前线了,为父要送你的只有这几个字,你要始终牢记,倭寇尽驱日,我儿还家时!”
看到这个场面,在场的士兵和市民都落泪了。李承中再次跪下,给父亲磕了三个头,说道:“父亲,您保重身体,孩儿去了!”说完,站起来,向着东方走去。
10月16日,26师赶到上海南翔火车站。李承中收到顾祝同发来的战情通报,日军第10师团和第11师团已经渡过黄浦江,长官部要求26师立即赶到淮海路布防,阻止日军继续西进。
接到顾长官的命令,李承中立即叫来122旅旅长李成竹、123旅旅长张川、126旅旅长王强,布置作战任务。
10月20日,26师三个旅赶到淮海路设置防线。这时,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顾祝同打来电话,命令26师沿淮海路向日军进击,配合第15集团军的反攻,以消灭黄浦江以西日军。
李承中放下电话,愤怒地说:“荒唐!打仗最忌讳的就是朝令夕改!先是让我们固守淮海路,现在又让我们放弃防线,主动向强于我军数倍的敌人进攻!”
正在看作战地图的吴参谋长,听到师长在抱怨,抬起头,安慰道:“长官部可能考虑我军没有制空权,日军火力优势远远强于我,固守必会损失惨重。若能主动出击,将日军赶到江东,那我们就可以凭借黄浦江天险防守,将更有利于我啊。”
这时,警卫连的几个士兵押着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进来。“师座,我们抓到小鬼子的一个奸细,在他身上搜到一份浦西的地图。”士兵报告说。
李承中看了一眼那人,说道:“我认识你,你是上海玲珑纱厂的老板吴俊卿?”
“是的,小人正是正是吴俊卿。长官认识小人?”那人毕恭毕敬地问道。
“南京的裕通纺织厂是我父亲的,和你的玲珑纱厂有过几次生意往来,你应该想起来了吧。”李承中说道。
“是李公子呀,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吴老板,你为什么要给日本人送地图?”李承中质问道。
“李公子,我也没办法啊,是他们逼我这样做的,他们说,我要是不送,就把我在闸北那边的仓库烧了,那个仓库里还有20多万的货。”吴俊卿说道。
李承中把手枪摔到桌子上,骂道:“你他妈还是不是中国人!你为了自己的货,给日本人引路,给小鬼子当走狗!来人!给这个汉奸拉出去毙了!”
两个士兵拖着吴俊卿往外走。“李师长,你不能杀我!我的女儿是你们顾祝同司令的夫人!”吴俊卿挣扎着说道。听到吴俊卿喊出司令长官的名字,士兵停了下来。
“我说这么有谱呢。原来是我们顾长官的老丈人啊!顾长官率领将士们和日本人浴血奋战,他要是知道他的老丈人勾结日本人,卖国求荣,我想顾长官一定会亲手毙了你!”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手枪,一枪打死了吴俊卿。
“老吴,给顾长官打电话,就说我们抓住了一个日本人的奸细冒充顾长官的岳丈,为了长官的荣誉和清白,我们已经把这个奸细就地正法了!”李师长转身对吴文杰说道。
“师座,你这样会不会得罪顾长官?毕竟我们26师现在归他领导啊!”吴参谋长担忧地说道。
就在李承中枪毙汉奸吴俊卿的时候,26师3个旅奉命向正对面的日军第13师团佐佐木旅团发起反击。
然而,中央军和日军的火力相差太远。日军一个旅团近七千人,配备轻重机枪106挺,重掷弹筒110架,92式步兵炮8门,迫击炮76门。另每名士兵均配有“三八大盖”步枪,弹药充足,并且能随时得到空军的火力支援。
而26师在中央军中属装备较好的师,全师一万三千人,大多数士兵持“中正式”步枪,配掷弹筒56架,迫击炮43门,山炮6门,没有空中支援。
26师122旅对驻扎在浦西外滩阵地的佐佐木旅团连续发起七次攻击,损失惨重,122旅阵亡九百多人,一千余人负伤,其中一团团长、三团副团长牺牲。
“成竹!前面情况怎么样?”枪毙了吴俊卿后,李承中给122旅前线指挥部打电话问道。
“报告师座!发起反击到现在两个多小时,我们旅已经组织了七次攻击,小鬼子火力太猛了,我们损失惨重啊!现在我们旅已经伤亡一半了!”刚从阵地回到指挥部的122旅旅长李成竹向市长报告道。
听到电话那头的炮声,李承中意识到,情况比预想得更糟。抓起手枪和子弹夹,李承中往外走,对吴文杰说道:“老吴,你在这里指挥,我去前线一趟!”
“师座,前面太危险了!你留下指挥,我去122旅阵地!”吴参谋长边装起枪,边说道。
“我是军事主官!枪声一响,全师都要听我的!别废话,你留在师部!”李承中走出作战室,头也不回地说道。
刚到前线阵地,李承中看到122旅旅长李成竹躺在地上,原来是左臂中弹。李承中赶紧跑过去,一边扶起李旅长,一边喊道:“医护员,赶紧过来!”
一个医护员背着医药箱跑过来,给李旅长包扎伤口。“婉儿,是你!”扶着李成竹的李师长见到女医护员,说道。
“哥!”
“婉儿你怎么到战场上来了?你不是留在南京护校了吗?”李师长问道。
“我们学校组织了战地医护组,我报名参加了。”李婉说道。
这时,122旅旅部参谋跑过来说道:“师座,123旅张旅长打电话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