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故事会被莫名搁浅
曾经心血来潮买的羽毛球,
依旧崭新的静候在角落里
曾经说好一起玩的网游,
“一片云”这个角色,被永远定格在11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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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临近了,校园里洋溢着一片萌动。
室友们在计划着各种出游路线,易池也随着九月初六这个渐进的日期,内心蠢蠢欲动。
九月初二这一天,易池给丁凯发了短信。“生日快乐哈~”。这个手机号还是当初高中时存下的,不知丁凯是否收到信息,因为一切都石沉大海,没有半点音信。
“就是明天了,赫朋这货不知道到津了没有?”易池拿起手机又放下,按下号码又删除,一副烦躁的样子,将手机丢在一旁,盯着天花板、放着空。
“我说Vae,你要清醒,别再轻…”
易池急忙抓起手机,“喂!”
“学长,那个,明晚有时间吗?最近高数都听不太懂,明晚能来三教帮我补习一下吗?”
易池看了一下手机,来电显示,“姚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叫姚晨的名字几乎占据了易池的通话记录。
易池略显失望。“嗯,行。”
“学长,太好了,明晚八点半,三教二一二…”
……
具体聊了些什么,易池已经记不太清了。
“学妹,什么时候来着?”
“明晚八点半,三教二一二。”
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边,时间一分一秒过着。
半小时后。
“我说Vae,你要清醒…”
“喂!”易池略显激动的声音有着点点颤抖。
“嗯,学长,我怕你忘了,明晚八点半,三教二一二,不见不散哦。”听着易池那略带激动的声音,姚晨没来由的开心。
丢下电话,起身,点了根烟,往洗漱间走去。
“我说Vae,你要清醒,别再轻易掉眼泪。我说…”
“易池,你电话响了。”室友朝着洗漱间吼着。
“没事,不用管。”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也好似想要嘶吼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一样。
边擦着头发,边拿起手机,点开未接来电,显示着“朋”。
易池在责怪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接到电话,然后嘴角微微上扬,因为他终于有理由拨通这个号码了。
“喂。”
“我后天早晨的火车就要走了,你明天有时间来我这边吧,咱们也好久没见了,这两天天天喝断片,地址…”
“你都快走了,还联系我干嘛,快走吧你!”
“嗯嗯,先不聊了,他们又叫我喝酒了,记得明天准时到!”
易池真的是拿赫朋一点办法也没有。
期盼了那么久的东西,突然就这样拥有了,一切显得那么不现实,却又如此真实。原来,该来的总会来,没必要去过多的期盼,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但当时的易池明显没这么高的觉悟,期待完电话的他,又在期盼着明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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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师大,也就是赫朋同学的学校地址,学校很远,但巧合的是,目的地正好是易池学校首发公交车的倒数第三站。
易池晕车很严重的,一向很打怵坐公交。
因为是始发站,易池上车后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车开了,易池明显觉得今天的公交额外的慢,但没人能帮到易池,公交车依旧慢慢悠悠、一站一停。易池发现偶尔会有落叶蜻蜓点水般触到车窗。是啊,已经是初秋的季节了,不过这个季节的津城也是别有一番情味的,易池如是想着,呵呵笑着。
终于到站了。易池觉得很奇怪,今天居然没晕车。下车后易池一眼就找到了约定好的地点——过街天桥。
四处张望着,走上了天桥,看了看表,“早到了半个小时…怪不得他们还没来。”
天桥上的易池,很享受这被微风拂过发丝的感觉,微微凉、却很舒服。
易池在天桥上来回走动着、等待着。
时间滴答、滴答、滴答。已经过了约定时间的二十分钟了。
易池拨通了赫朋的手机。
“没人接?”“Surprise?”易池四处寻觅着。
过了一会儿,易池不服气的拨着号码,一遍、一遍、又一遍。
终于,
“喂。”一个还没有完全睡醒的声音。
“我到天桥了。”易池愣了一下,觉得有点晕,估计是晕车的劲头刚上来。
“天桥?什么天桥啊?”
旁边一个同样被吵醒的声音喊道“糟糕。”
赫朋也突然回了魂一样。“我马上起,昨晚喝多了,你在那等我一会儿。”对面传来一阵穿衣的细琐声响。
易池眼前一黑,突然觉得这温柔的风格外的阴寒,系上了风衣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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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又二十分钟后。三个人出现在易池的视野中。
“下来吧,这边走。”
易池有点烦躁,这和他想象的碰面实在大相径庭。
“我也算是到了你的山头儿了,是不是该尽尽地主之宜了。”赫朋没有因为迟到的事抱歉,可能他觉得没必要。其实,是的,易池也觉得没必要。
易池呼了口气,“你这旁边儿不是有两个山大王吗?”说着又笑问道两人抽不抽烟。
“他们已经完了,该你了。”
易池翻了个白眼,“不会说话别说。走吧,找个地方喝酒去。”
三人看向易池。
“我买单。”易池道。
“走着…”四人说着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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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了解,易池知道,赫朋的朋友叫万鑫,另一个则是他这几天混出来的朋友,原来赫朋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只不过这快要走了,才想起易池。而至于易池所期待的“生日惊喜”到底有没有还有待考察。
四人先去上了会儿网,英雄联盟四黑着。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在一局游戏里万鑫抢了赫朋的一个人头,两个人吵了起来,一直争论着。而此时的易池就扮演起了说客的身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赫朋别耍小脾气,才跟万鑫和好。
四点半左右,四人从网吧出来,下一目的地:品味串吧。
易池还在劝说着赫朋去和他朋友和好,但这显然有点多余了,因为当酒上来后,两人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喝着、说着、笑着。
前一秒还冷眼相对的两人现在居然…易池开始感叹这名叫“酒”的东西。
易池这个人呢,喜欢酒,但是喝不了太多;喜欢音乐,但唱歌也就是说得过去;也喜欢跑步,但也就止步于强身健体这个阶段。跟易池比起来,赫朋明显有着庞大的主角光环,各项都非常优秀。
“你们还不知道吧,小池子这家伙高中那会儿特别傲慢,可没给我好脸子,当初从他借个手机玩游戏都不借。”
这是每次赫朋喝酒提起易池必说的话题,而易池呢,每每只是笑着、不说话。
易池很珍惜这份友情的,这是一份迟到许久、却可以长存的友情。易池甚至有种冲动,想告诉全世界,这货,叫赫朋的,是我易池一辈子的好朋友。(暂且把这冲动归结为酒精的作用吧…)
酒过三巡,但易池依旧没有等来一句“生日快乐”。
易池看了看时间,九点快一刻了,“也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今晚别回去了,一会儿到我宿舍接着喝,不醉不归!不对,醉了也不归,睡我那儿。”万鑫因为酒精的作用,双眼不断开阖,朝着易池说道。
易池有些犹豫,“不了,我回去还得画画呢,那小子”,指了指赫朋,“不是明早的火车吗,今晚让他少喝点,明儿别晚点了。”
易池的心早已平静了,不能说心凉了,只是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借着酒精的作用,特别烦躁。“一定是今天的日子巧合了吧。这小子压根儿藏不住话,哪会有什么惊喜啊。”易池自嘲地笑着。
过了会儿,“快十点了,我真该走了,一会末班车都没了。”
“没事…”赫朋想说着什么。
“没事个毛,从这儿打车回我学校的钱都够再请你们吃一顿的了。”
“这么好,那你得把这钱留着,等我下次来你再请客。”
易池满脸黑线,他真是拿赫朋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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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公交站等着车,这会天很冷,易池缩在站牌旁,一阵阵由酒精传来的眩晕感还在继续着。“希望能等到末班车吧。”易池红扑扑的脸苦笑着,直到刚刚分别他才清楚,他是真的在幻想这个好兄弟是为了给他过生日才来津城的,或者至少今天的碰面是为了他,但这一切在现实当中都显得那么可笑、可怜。
易池拿出手机。十六个未接电话。
“姚晨、姚晨、姚晨。”一竖排相同的名字在通话记录里显示着。
“糟了。”易池突然想起今晚的约定,刚想给学妹打个电话,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想也没想的接起电话。
“喂。”
“喂。小池子啊。”电话里传来的是赫朋的声音。本以为是姚晨的电话的,易池的心咯噔一下,期待着,四处张望着,因为就在刚刚他还在幻想着赫朋突然记起他的生日,飞奔来公交站旁,说了声“生日快乐。”而此时接起电话的他想着,没关系,就算电话里说也是一样的。
“还有车吗?没末班车的话就来我同学这吧,你也没少喝,我们不太放心你。”
“不太放心!早寻思什么了?!”易池点了根烟,心想着、沉默着。
“已经上车了。”易池好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您嘞,还是多注意点自己吧,别被自己左脚绊了右脚!”
“哎呦。”电话那头还传来扑通一声。
“噗,哈哈。”
没有人知道赫朋是不是真的摔倒了。但易池知道是,这一刻他化开了所有的心结,所有对赫朋的怨,都随着这一声大笑消散了。而虽然没等来一句“生日快乐”,但转角处末班车的身影仿佛带给了易池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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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公交,路过三教门口,易池看到一个身影蜷缩在教室门前。易池吓了一跳,都已经过了十一点,宿舍都封楼了,谁会在这装神弄鬼的?
“同学?”易池轻呼。平时的易池是断然不会理会这一幕的,但今天情绪的不断波折加之酒精的作用,易池上前。
“学长?太好了,你来了。”姚晨两眼有点红肿。看到易池正向她走来,愣愣的、心里慌慌的。
当易池走近,迎面扑过来的酒精,让姚晨愣住了。滚烫的心瞬间被冰封。两眼转动着,不知在想些社么。
“对不起,我那边…”
“没什么对不起的,”姚晨苦涩的脸庞突然显出镇定的笑,“刚张学长已经给我讲过题了,哦,他这会儿,我说渴了,他去买水了,嗯,他一会就过来了,你先走吧。”
易池还想在说点什么,但又能说什么呢。侧身离开,余光扫到旁边的垃圾桶,一块蛋糕被摔的稀烂。
易池略回头,皱了下眉,他有点捉摸不定,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自恋、去把想当然的自以为是当成自己幻想的现实,叹了口气,继续走着。
这时,
“学长!”一直关注易池的姚晨扑了过来,用尽最后一分力气,从背后紧紧抱住易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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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下,
有两个拉得长长被融在一起的影子
当微风拂过整个校园,
我们却不知姚晨内心的温度是否可以渗进易池紧裹着的风衣
姚晨在日记里写道:当我放下所有矜持、所有骄傲走近你的时候,我就注定会满身伤痕。但是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在故作坚强!可不可以请你卸下所有伪装!你那披满荆棘的铠甲,不管有多痛,我会认认真真的为你拔下一根根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