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怜的揉了揉我的头,那熟悉的抚摸又让我心头一热,原来我对他手的温度还是那么深刻的感受。
他又道:“原本以为今天见到的会是一个邋遢的脏小伙,没想到竟然是我从没见到过的美丽,是不是感觉到我要来,专门打扮的?”
我忙道:“没有,没有,是玉姐姐她们今天要郊游,非拉着我装扮一番的,弄的我这一天不知道有多不自在呢,走路都要时刻提醒自己步子小一点。。。”
“傻丫头,你就不会说是么,连个哄人都不会。。。”他让我的话弄得啼笑皆非,一把拉我入怀,低头含住我的唇,细细的吮吻起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吻震惊的全身僵直,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救命的敲门声响起,李光地在外道:“主子,北边的人过来了,送了东西,咱们该回去了。”
皇上却对此置若罔闻,反而用舌头轻叩我的牙齿,想乘虚而入。可敲门声让我想起青垣就在门外,就算是再怎么认命了也不可能就这么任皇上占有。我挣扎着躲开,轻声道:“主子,李大人等您的话呢。”
皇上低着头看着我已经红得发烫的脸,低声笑道:“那又如何,让他等着就是了。”
他的话吓得我心头一跳,忙着挣开他的怀抱,向后退了数步远,低着头不敢看他。
皇上并没有追赶,“好了,丫头,收拾一下,跟我回行宫吧。”
我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半晌方道:“主子,奴婢能不能还住陆离楼,等主子离杭时再跟随。毕竟在这里这么久,想和姐妹们好好道个别。。。”
看着我怯生生的模样,他忽然有些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我又什么时候让你这么战战兢兢了,总算不称民女了,又改口称奴婢了。”
“我。。我错了,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准了,你就先留这儿,明天我过来玩你设计的这些游戏。”他安慰道,又笑着抚了抚嘴唇,示意我道:“你不必出来送了。”
待他出去,我转身照了一下镜子才发现唇有些被吮过的红,脸也一下子红热起来。
我谢绝了李姐、玉姐姐她们的来访,紧闭房门,一步不出,也不吃晚饭。我现在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让青垣能安全离开,不知道李光地到底要怎样对待青垣,更不知道怎么面对皇上的爱意缠绵。只觉得心内堵了一层又一层,想哭,泪水却在涌上来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坐立不安,在屋里来回踱步,在椅子上坐了,又起身蹲在墙角,甚至想摔东西又怕引来玉姐姐她们的疯狂敲门。
直到午夜时分,我在黑暗之中窝在床角,无声的发抖。
忽然听到窗户响动,我心一跳,静静等着来客的动静。
来人是有功夫在身的,由窗口进入几乎没有什么声息。进来之后久久不见动静,可多年行走在险山恶水中的我也懂得‘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保持安静。
可来人只说出两个字之后,我便不能再‘不动’了。
“丫头!”声音还是那么清越,只是涵盖了几分沧桑,不复往日的潇洒风流了。
我翻身下床,尽管在黑暗中被床角撞到了小腿也丝毫不感觉疼痛,“垣哥。。。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叫出声音,只是刹住了脚步,没有扑到他的怀抱中,当断必断,若是纠缠下去,只会伤害他的性命。
垣哥哥就站在窗前,黑暗中无法看到他的神情,只是无边的沉默。
“垣哥哥。”我打破沉默,既然相逢,就要说清楚,不然徒留伤害,“你坐,我有话要说。”
他无声坐到桌前,道:“我来就是听你说的,不要说当初你说的那些狠话,我要听实话。”
他的话语很平静,我却听出了无限心酸和苦楚。慢慢坐到他的旁边,轻声道:“垣哥哥,我原是宫女,在宫中做下等差事。原本想着相貌平平熬过十年放出宫过逍遥日子,可偏巧让我从明奇手里救了皇上性命。可能是皇上感激救命之恩,想将我收在身边,可老祖宗不愿让一个低微的宫女占据皇上的心,我也不愿意在深宫中老去。于是在老祖宗的安排下假死出宫。原本想着终获自由,却不想从来没有摆脱过控制,还傻傻的让垣哥哥你深陷其中。这全是我的错,垣哥哥你尽可怨我恨我。我这个人最是冷情,一遇困难和威胁便会立刻退缩,所以知道我在皇上的控制之中,马上就离开了端木府,离开了你,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所以你只要恨我就好。”
“为何要把自己说的这么不堪。”他的话是那样的平静,完全不像我初识的端木青垣。他隔了一会儿又道:“皇上对你不止是感恩之情,虽然我在他周围并没有与他交谈过,可他寻你之心切,见到你时之表情,都不是恩情所能表现出来的,那是一个男人对心爱之人的思念与期盼、激动与欢喜,就像。。。。。”
他急忙刹住话语,我却知道他要说什么,心跳了一下,可马上就回归平静,然后是伤感,浪荡不羁的端木青垣什么时候说话也要瞻前顾后了。想起原敏转述的李光地的话,瞬间脊背发寒,急忙问他:“你怎么会来杭州?怎么会和皇上他们在一处?”
他那边低沉了一下,艰涩的回答:“我来是因为明奇要在杭州出现,大哥接到一封密信,是李光地的。说明奇可能要在皇上南巡时下手,希望端木家出手护卫皇上。虽然我家不愿意与朝廷来往,可是事涉明奇,我们就不能不管,再者李光地曾对端木家有恩,大哥也不好驳他面子。本来大哥要来的,可偏偏嫂子早产,大哥不易远行,我也恨明奇祸乱端木家,我便来了,只是没想到会碰上你。”
听了他的话,我稍稍安心,最起码不是李光地有意要为难端木家,也不是为了挖出我与垣哥哥的事情。
“垣哥哥,我们以后再见,就只做不相识为好。皇帝的女人碰不得,端木百年世家,不能因为我一个小女子而覆亡。李光地那里我会去说,让他守口如瓶,不透漏半句。”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嘲一般讥笑道:“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也要自称是皇帝的女人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