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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回程思虑东江程

花开城隍门,嗅香老少宜,素妍娇软嫩,姿色侵长空,

信客复花客,上香三羊樽,相伴问何程,花浓点神灯。

东江府隶江夏,国朝以路郡府县分制,(大致相当于区域、省、市、县),有州称谓为古称,时九州古地及繁华之地多冠以州名。

“……一曲愁肠断,归客闲散,青楼薄幸谁家名,红颜愆丛,两相离离客恩荣,飞花琵琶声,散落空城。”

苍凉的晚唱回荡在瓦子边,然后是阵阵的喝彩,容九音本来懒散的身形坐直了起来:“是雍州斐兮姑娘!”看着容九音那副吃惊的样子,山子明白自己遇上了“名人”了。

“斐兮?”

“益州花魁,薛涛传人,当时京兆肃王用强,斐兮自毁容颜,后来不知所踪,不想今天竟然现身东江。”

薛涛?山子忽然想起花香堂上那块薛涛传人荣华写的“嗅香”两字。

“……灯烛旧,故人恨,穿骨凄凉风,韶华流水逝,渐追忆,红妆梦……”

斐兮的身音越来越低,渐不可闻,透着些许哀婉和苍凉,整个空气似乎都在哀婉苍凉,容九音开始还附和的唱两句,到了后来,只是痴痴的望着灯火灿烂的瓦子里发呆。

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斐兮一曲哀婉歌罢,所有人就肃静起来,没有多少的喧嚣,整个空气凝固般的安静,然会便是叹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的想起,也有闻歌生悲的哀泣者。

马蹄飒飒而去,那头白驴也踢踏着小碎步跟随在容九音的身后消逝在影影绰绰的小巷,山子眯着眼睛看着十六骑护送着白衣公子模样的人离去,心里莫名的伤感,阶级是消除不了的,人也不是生来就公平的,不同的环境和不同的资源培养出来的人自然也是不同的,作为生活在最底层,为了刨食而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光影匆匆而走,一生就生活在一个个的怪圈子中,他忽然感觉到可怕,感觉到深深的无奈、悲凉。无论在那里,都是朝中有人好办事,背后有树好乘凉啊。想一想那十六骑乌雷马,想一想被十六骑保护的公子,这是先天上的差距,这一步已经让世界九成的人落下凡尘。

随着夜色中的人群,那十六骑保护的贵公子的身份也渐渐清晰,是益州肖家的长子,益州武都右尉,鹿门语冰先生的弟子,肖家是东楚王的姻亲家族,现在东楚王的几个嫡子明争暗斗,甚至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都用上了,肖家到了东江府肯定不是游山玩水的,而且水云家洪平堂的弟子方平到了东江府,一下子所有的事情开始复杂起来,山子揉揉发闷的脑袋,他需要理理自己的头脑。

首先,根据最先的事情,他们卷入了东楚王的嫡子争夺王位的风波中,楚王嫡三子本来被算计了,但是反而因祸得福得到了水云家的助力。水云家希望借助这次帮助东楚王嫡三子的事情来洗清自己,东楚王嫡三子希望借助水云家的力量来帮助自己登上宝座,当然东楚王的各个嫡子身后不可能只有这一点势力,他们每个人身后都有着不同人的利益诉求,与其说是一个位子的争夺,不如说是各个势力的利益诉求。根据他便宜“师姑”的情报,东楚王现在四个嫡子,老大老二是前王妃所生,而三子四子是现在的王妃所生,前王妃出身江夏肖家,益州肖家只是肖家的一支,肖家内部叫益州的叫做五房,而肖家支持的是东楚王的二子;老三老四是现在的王妃所生,但是他们舅家是江夏黄家,黄家也是江夏望族,但是相比肖家还是差了一截,东楚王三子、四子合起来共同抗拒二子,而东楚王长子和东楚王不和,从小又酷喜修道,跟随神宵派修行,虽然没有出家,但是王室不可能让一个出家的道士来做宝位,所以现在主要是东楚王和二子和三子在斗。

朝堂的斗争在底层是很难理解的,从最上面的人脉到江湖远处行走在暗地里“死士”都是实力的一部分,在外戚方面,东楚王嫡二子有强大的肖家,嫡三子的黄家虽然没有肖家的势力,但是王妃还在世,还有个同胞兄弟,算起来也不算太差,至于东楚王的下属幕僚这个可以暂时放过,至于江湖之外,斐然湖的十七连堡可不是一个小势力,而东江王家能加入到刺杀王侯的事情中,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东楚王嫡三子显然没有能抗衡这些人的能力,不然也不会被人家打得狼狈逃窜海里,而现在水云家补上了这个短板,虽然水云家的身份还不太上得了台面,但是只要最后成功,漂白身份也是个简单的事情。

虽然难以预料的事情很多,有一点是确定的,这次的事情,让王家表面的保护伞很难顾及到他们,只要拿下王家,那么就算胜过了一局,东江府现在是王家最大,还有外援的益州肖家,王家的势力主要是三部分,一部分是自己养在家里的护卫、人手,第二部分是王家的姻亲家族,最后一部分是官面上的人物,官面上的人随时可以调动大批的资源,官府的一些重要位置都有王家的重要人物,这些人也是最不确定的。王家的护卫多少,岗哨安排,平时多少人,抽调多少人;王家姻亲关系亲近等到有几家,出事的时候能赶来帮忙的有几家;最后就是王家在官府有多少人,在最后的时刻中能调动多少官家的资源。

一灯如豆,照亮小小的屋子,山子和根子在灯下合计着这两天的收获。

根子摸查了王家的护卫,王家在东江府中大约有七八个护卫,在郊外的庄子中有十四五个护卫,经常在外的护卫有七八个,但是那些庄子里的仆役和佃户被组织起来也有不错的战斗力,合起来庄子里有三十人的样子,王家祖宅只有很少的老人在家养老,护卫到没有。和王家走的较近的姻亲有两家,一家同样是东江的田家,另一家便是益州肖家,不过肖家离得很远,紧急情况是到不了的东江府的。而东江府王家宅子山子通过计算王家仆役买的米面菜蔬,也能算出来个王宅中约有五十人,现在就是不清楚王家官面力量,衙役方面还好点,主要是武卫营相对封闭,实在难以打探出这里面的消息。

算了很久,大致算明白,官面上的人物只能暂时放下,其余的都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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