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漠漠天涯亡命路
战争没有因为诺乌部溃散、撤离而停止,杀戮依然在继续,在沙漠里出生人成为了另外一群同样是沙漠里出生的人的倒下亡魂,只是巫凯他们远离了主战场。
太阳已经西陲,巫凯座下的骆驼也在长时间的奔逃中,浑身大汗淋漓。
在冲破了路上正在赶路的几股小规模遭遇或者伏击之后,渐渐的一个判断在人们的心里浮现出来。
这是一次张开一张大网的针对诺乌部的伏击,可能是因为对方也同样遭遇了几天之前的异常沙暴,因此包围圈没有最终形成。
阴谋的阴霾逐渐的扩散到了突围出来的残余人群里,人们的神情除了充斥着悲伤与愤怒之外,仇恨的情绪也在蔓延,偶有个别悲痛崩溃的卫兵或者部民拨转了骆驼,朝着战场方向奔驰而去,有的要去复仇,有的则是要去寻回亲人等等。
但是更多的人则选择了跟随和保护着自己的天阿塔而去,把满眼的泪水和满腹的痛苦仅紧紧的摁在了自己的心里。
而天阿塔率领的诺乌部和敌人主力部队在这里偶遇了。根据突围而出的路上所遇到的拦截部队情况来看,要是晚了半天,那么合围就会完全形成。
而天阿塔和巫凯等人将完全失去突围的机会,现在可能已经成为了战场上战驼脚底下的一堆烂泥了。
万幸之中的万幸,巫凯觉得自己很无辜的被卷入到了这场战争之中。
诺澜的伤势经过简单处理之后,没有再继续恶化,而这个时候,沙漠民族的强悍生存能力也在诺澜的身上得到了体现,诺澜现在还有生命气息,但是还能活多久,只有大梵天才知道了。
“姐,千万不要睡着,我们马上就到达秋伊河了。”诺海依然是满脸的悲怆,鸟窝一样杂乱的头发,被黄沙染成了另外一种颜色。
诺海一边把手里的水囊送到诺澜的嘴边,一边悲戚的说着话,但是无论诺海怎么揉捏抖动和揉捏手里的水囊,依然仅有露珠一样的水滴落在诺澜的唇边。
昏黄的余辉映照在诺澜的眸子里和眉间,平添了几分美感。但现在不是去欣赏的时候。
从受伤到现在,诺澜极少说话,更多的时候则是静静的看着天空或者巫凯。
只要能听到诺海和巫凯说话的声音,诺澜就会非常安静的竖起耳朵去听,不想遗落一个字,但是承受着自己肩膀上的的剧痛,也只是偶尔压抑着闷哼。
诺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生命流失的速度亦可以感觉到的速度存在。
巫凯的骆驼有意色跟在诺海的旁边,脸色有些焦急的看着后面。
“我们就要掉队了,海子。”巫凯催促着诺海。
诺海听到巫凯的话,收了水囊,开始用缰绳抽大起座下的骆驼来。
但是因为惊恐与长途逃亡的原因,骆驼也只是喘着粗气,稍微加快了一点点速度而已。
在这摆脱了追兵,不知道往哪里走的自由旅程里,巫凯因为是诺乌局外人,在这场战争中,他是心理负担最轻的人,所以没有什么悲伤。这和现在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与对比。
其他人要么狰狞域狂,要么悲伤欲死。
在巫凯的身后,偶尔可以看到几个黑点,那是在突围的时候,跟着逃出来的部民。
“方向没有错吧?”诺敏向着一个年老的卫兵问了一句。
“应该没错,从这个方向直走,应该会到达秋伊河上游的古格遗址,我早年从秋山城逃出来的时候,在沙漠中游历,进过古格遗址。”行进中的一个年老卫兵,用手中的鞭子指了指黄昏的天空中那颗最早升起的昏星的方向,很确定的向着天阿塔和诺敏说道。
现在这个胡子已经发白的老卫兵是他们的向导。
“不过那是很多年的事情了,当时的遗址已经被黄沙几乎完全淹没了,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但是随后老卫兵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好,就去那里。你还记得当年你走过的路吗?”诺敏用手遮着地平线上方昏黄的太阳问着老卫兵。
“方向我还记得。”年老卫兵说道。
“那就好。”诺敏拍了拍骆驼,与年老卫兵并驾上前。
“大概还有多久?”时间问题不得不关心,要是长期这样缺乏补给走下去,不用后面不懈的追兵追赶,一行人也只能饿死或者渴死在沙漠里。
“父亲,我们一定要冒险前往秋山城吗?”诺敏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放慢了速度,来到了后面的诺天旁边,向着诺天问道。
“必须要去,这一次的敬王大会,实际上是关系到我们诺乌生存的一个重要事情。据从秋山城我们传回的消息,北方的歌丹可能要发起新一轮的战争。而秋山王可能会借本次大会召集所有的沙漠之民做准备。”诺天偏着头,对诺敏说道。
“那这一次袭击我们的人会是谁呢?”诺敏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可能是天罗部的汗罗!”诺天回过了头,脸上变得冰冷。
“也有可能是歌丹人。”诺敏则口快的抢白道。
“任何人都有可能,比如某些有原罪的人。”护卫队长诺鹰坚毅的脸上,如石刻般线条的嘴唇动了动,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说完用眼睛扫了一眼队伍尾巴上巫凯所在的位置。
巫凯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垂下眼睑之后,看到不远处的前方队伍里,卫兵纷纷扭头,不善的眼神看了过来,个别脾气不好的往骆驼屁股后面撅起嘴吐口水,闪亮的口水迎风飞起,有点显眼。
“呸呸呸!”巫凯努力的伸长了脖子,向着侧前方吐了一口,但是什么都没吐出来,倒是喷出一口黄灰来。失败的反击之后,巫凯只好把握着拳头的手高高的升起,然后伸出了一个手指。
前方的看到巫凯的表情之后,有几个张开了口无声的哈哈笑了出来,之后带着不善的眼神纷纷的转过头去。
“晦气。”骂完之后,不再理会,转头和诺海与诺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从前有一个公主,名字叫做布兰赫达,住在一个美丽的城堡里。城堡名字叫做天鹅城堡,公主在城堡里过着幸福的生活。”巫凯看着气息微弱了下去的诺澜,他决定从自己的脑袋想一个故事出来,讲给诺澜听。
虽然巫凯在第一次看到诺澜的时候,有了一点经验,诺澜和司徒朵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女人,但是在他看来,第一次接触诺澜的时候,其火辣的脾气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他决定讲一个温柔的故事。
“嗯,后来…..呢。”听到了巫凯试图安慰自己的声音,诺澜有了一点回应。
“但是有一天,美丽的珍珠公主被可恶的黑龙抓走。关在了地狱边缘的通天塔里。”巫凯继续说道。
“嗯”
“后来王国的国王召集勇士,只要能打败万恶的黑龙才能把公主就出来,于是王国的勇士们纷纷赶去,但是最后都失败了,很多年过去了,依然没有人能把公主救出来并且获得公主的芳心…….”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嗯…….后来呢,后来呢,我想想。”巫凯抓了抓自己可以用来当窝孵蛋的乱头发,一蓬蓬的黄灰冒了出来,同时沙粒如经年的头屑一样往下掉。
巫凯干脆使劲搓着自己的头,用头发里的沙子给自己的脑袋来一个干洗。
“你忘了吧。”诺澜只是虚弱回了一句。
“确实忘了。”巫凯无奈的笑了笑。
而在队伍的前方,诺天对卫队长的言语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但是诺敏积极的与卫队长搭起话来。
“要是是汗罗这只狗,为什么会针对我们?”
“你自己去问汗罗!”
“那这个人呢?你怎么看?横空飞来的人?还是祸?”
“…….”
“大梵天是仁慈的,不要乱猜疑。”诺天只是淡淡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气氛暂时恢复了沉默。不过这里面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沉闷的气氛显得更加压抑。
“我们敬王的物资丢了,到了秋山城,不知道会怎么样。阿凤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要是死了我也就放心了,唉。”沉默了一会,背后传来一个低不可闻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其中包含的心痛和纠结让人不忍去想象。
“不用担心,寻常土产而已。”回答他的是诺敏。
诺敏斜着眼看了一眼伤心欲绝的诺风,同时扫了一眼随从突围的人员,看到了沉默寡言的卫兵和几个脸上挂着泪痕的部民,没有看到那个招风的身影。
诺敏心里知道诺风心里哪里在担心敬王物资,要是阿凤那个破鞋被抓住了,现在不知道在翻云覆雨中经历着第几次高潮了,只是厌烦的哼了一声。
在战场被简单打扫完毕之后,堆成小山一样的物资后面。全副武装的匪军,守着一个简易行军帐篷,帐篷门口围着一堆人,正在热烈的猜着拳,决定着某件重要事情。
“我赢了,都给我等着,看爷耐久度。”
“哗,我赌三分钟!”
“三分钟,我赌十三秒。上一个才三十二秒,看我的表。”其中一个长伸着手,握着一个计时器,给大家看。
人群突然炸开了锅,众人你推我搡,而刚才宣称自己已经赢了的壮汉已经甩掉了上衣,钻进了帐篷。
“额~~嗯~~~轻一点~~往左一点~~~啊~~~”时而尖利时而粗犷的女声在一个帐篷回荡,同时也回荡在整个沙漠上空。人群也随着这个声音时而安静,时而骚乱。
阿凤确实在经历着高潮,连续的高潮。
战争给人带来恐惧、悲怆,但是也会给施战者带来无尽的兴奋,战争过后,战争对象消失,在战利品上面施加的凌辱则是这种兴奋的持续。
但是也有例外的人和事物,人是大梵天唯一给予了智慧的生物,因此永远无法揣度人类的行为。
这场战争给阿凤带来了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看着一边收拾着腰间的衣服,一边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帐篷,临走还给了自己一个飞吻的壮汉,阿凤幸福得两腮粉红,做出了娇羞无限的样子。
几分钟之后,在已经浑身瘫软无法起身行军帐篷里,阿凤两条如玉的双腿略微弓起,两个膝盖相互轻轻摩擦着,很痒的两个膝盖在很诱惑的迎着下一次帐篷的掀开。
“第十三个……”一阵光暗切换过后,阿凤在漫长的几秒之内终于迎来了另一个幸福的小高潮。
而同样是大梵天下诺乌的人,诺乌突围出去的残部则踏上了大漠中也许存在希望也许只有死亡的亡命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