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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北归

刘荣北归之日,天阴沉沉的。三年前那个雪天,大雪纷飞,青灰色的天,压得少年身影瘦削无力,行路迟迟。而今,江南桃红柳绿,杨柳依依,却是离人怅然,鸿雁北归。

江陵百姓纷纷送别,无不声泪俱下,一声三步哀,听得我也落了泪。刘荣立于马上,再也不复当年之风华。

这一去,究竟是怎样的命数,刘荣,你是否心有所觉,已是知晓?

我知晓你志之所在。士,为知己者死;心,为红颜所向。我定护你俩周全。不,我当护你们仨周全!

你也当是开心的,春风一度,霍织艳有了你的骨肉,她带着你的骨血!你现在当是明白,当初她为何那样毅然决然离开长安,远走天涯。南越太子婴齐四处追逐,终得美人欢心。霍织艳小腹日渐凸出,得南越太子妃的名分,倒也可以掩人耳目。

我只觉霍织艳清高冷艳,从未料想她也会为你委曲求全,将你的孩子置于身侧,给予他煊赫的身份——南越太子的儿子!

唯一的错,是世事多艰。南越一乱,赵婴齐不得不将其母子送到长安,而皇上老谋深算至此,早已参透了一切!

刘荣,皇上素来仁厚,他这次更多的是为考验你,看重你的孝心。

子不动,我自岿然不动。——这是皇上的心思吗?

我望了眼刘荣,他专注骑行,俊眉微扬。我幽幽叹息:“此行虽艰,唯心赤诚,方可化险为夷!”

入长安城,百姓面色哀愁,一问之下才知,皇上已是病危,接连多日咯血,太医无策。

刘荣听闻此言,已是低头拭泪,急切喊了声“父皇”,便策马奔走。

入宫之后,刘荣疾走至宣室前殿,我紧随身后。刘彻早早立在宣室殿门前,一见着刘荣,心里惊喜,快步上前迎接,几乎跪拜在地,“大哥!”

“太子殿下!”刘荣先一步跪倒,“父皇危急至斯,我身为长子,此时方至未央宫,还未拜谒父皇,实属不孝!”

“大哥莫要自责,父皇思你心切,还是入殿看看父皇的好!”刘彻领着刘荣进去,我挂念皇上又身负使命,也跟着入殿。

“彻儿,荣儿来了吗?”声音孱弱,我望着金光龙榻上的皇上,黑丝犹存,身体却已萎靡枯败,不再年轻。

勤政爱民,事必躬亲;积劳成疾,鞠躬尽瘁。皇上在我不知不觉长大之时,已是老去。

“丹心!”他唤我,病重之际,他仍这般记挂我。我撑着身子跪于他面前,泪水止不住地滴落,“皇上!”

“你做得很好!”他轻拍我的脑袋,眯缝着眼睛对我笑,眼角皱纹也深了些,“丹心,荣儿、彻儿都没看错你,朕也没待错你!”

第十六章北归还没说完这话,皇上又止不住咳嗽。王皇后伸出手绢擦拭,脸被泪浸透,她抽泣着,“皇上,皇上!”

“父皇!”刘荣跪倒在皇上面前,埋着脖颈大声抽咽。

“荣儿,彘儿!”皇上眼珠转动,唤刘彻作刘彘,就如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刘荣还是好大哥好太子,彘儿是乖小弟好孩子。

王皇后会意,掩着面退了下去。我望了刘彻一眼,也退下,一并告退的还有代王刘武。

回清和殿后,我一直忧心皇上病况。我的阿娘是他救的,我已是欠他一条命;我落水时,是皇上守着我,我的命也是他给的。

明明知道我是外人,心向刘彻,还是将兄弟争阋、萧墙变动展露在我面前,置我于旋涡中,亦置我于羽翼之下!

我该如何还这债,还这情?我躲在清和殿好好哭了场,思忖着该怎么做。

哭过之后,我捻灭了灯,独自在暗夜中收拾行装。夜行衣、飞刀、银钩、麻绳,该有的全不能少。

收拾完毕后,我安静地躺在床上,轻轻敲击床板,不出所料,枕头之下果真多了个管夹,我抽出竹简,摸着上头篆刻,心凉了半截!

他,终究还是行动了!

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太医示下皇上最多不过能挨半月,莫非真的要应验?

代王刘武先于刘荣入京畿,除三日一看皇上外,其余时间都陪在太后身侧。太后眼睛不好使,掌天下的儿子又是卧床不起,她老人家滋味自然不好受。

刘彻给我下江陵命令后,随即便有隐执事入清和殿,跟我交代巨细。传我竹简者,便是隐执事。他罩面粗声,他的身份,是我不知晓也是不容猜想的,我只知道他是皇上的人。

第二日鸡鸣,宫中传皇上只能进流食。我潸然泪下,终是决定密谋出宫,直奔霍织艳平安巷所居。

黄瓦房,小泥墙。霍织艳粗衣葛布立于晾衣竿前,她身侧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娃眨着星星般亮闪的眼睛,手里拿着一个红葫芦,嘴里喊着:“娘,逗你玩……娘,逗你玩……”

霍织艳冲着孩子笑笑,笑容依稀透着当年的风姿。她擦干手,走到孩子面前,拿起孩子把玩的葫芦,嘻嘻笑道:“去病乖,娘给你买糖葫芦!”

我心一颤,这孩子名唤“去病”?去病,除却心头之病,这是谁取的名?

莫不是……废长立幼,刘荣一直是皇上的心病,皇上当是早早便知晓这孩子存世的,如若“去病”是皇上赐的名,那——皇上是想留着刘荣仅存骨血,为自己救赎吗?

抵不住心头震惊,我不住口念:“去病,去病!”他是姓刘还是姓霍?

门扉处有轻风掠起,我机敏退后一步,防备道:“谁?”

“韩将军,丹心在此拜会了!”四下似是无人,我提一口气试探。

“真是聪明!”笑声清朗浑厚,我闻声转头,果见韩安国以隐执事的装束出现在我面前。

我对韩安国抱抱拳,“将军,丹心在此拜会了!”

“你怎么料想是我?”韩安国细细打量我,“丹心,你可是有了盘算?”

“织艳母子能得如此悉心照料,岂非将军亲力亲为,审慎安排?”我皱皱眉头苦笑道,“丹心并无长远打算,而今捉襟见肘,怕会顾此失彼,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我不由得叹息。

“有陛下钦赐的令牌,可免丹心少些挂忧。”韩安国见我凝眉,略一沉思,扔给我一块沉甸甸的令牌。

“丹心定不负所望。”得他相助,我颇受鼓舞。

如若再生变数,自己现今能做的,真也只有这些。

“将军?”韩安国要走,我迟疑着,不过还是唤住了他,“丞相周亚夫那边怎么样,还有太后那方?”

“一切都要看情势,最能盼的就是皇上要快些好起来!”

这最能盼的,怕是最没盼头的。我知趣地低头,只求老天悯人。

皇上的病毫无回转迹象,他意识迷幻,却仍开口唤我,要我留在他身侧,我因而更多地待在了宣室殿,随同王皇后侍奉皇上。

三日后,长安市井遍传皇上失禁。

此间,皇上不分刘彻、刘荣、刘武,将刘武当作刘彻,言要传位于他。

这话听得我也冷汗涔涔。

再过三日,皇上已不能开眼,日进一匙汤。

刘武一日一问安,至于刘荣、刘彻,两兄弟更是长居宣室殿。时时有大臣奏报,刘彻以太子身份“监国”,代皇上处理朝政,事毕便退至皇上身侧,衣不解带侍奉。

三日后夜,月黑星隐,天高云厚,大风骤起。刘彻奉皇上谕,急诏文武百官入朝听旨。

听旨之人跪拜于宣室殿前,刘彻声音响彻未央前殿,忽然间风声大作,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至。朝臣华服,将军铠甲,瞬间擦出凄厉的声响,和着大雨在黑夜中哀鸣。

“皇上驾崩了!”郭公公的声音穿过未央长殿,声线犀利如尖刀,一寸寸割破所有人的耳膜。

未央宫丧钟长鸣,更鼓声声,皇上驾崩!

金砖镏瓦,顷刻间被白幡掩盖,青布罩蒙上一盏又一盏的大红宫灯。一时间哭声哀乐,自宣室殿最高处传开。

白色漫飞,天地变色,我的泪水在那片白色中凄迷。

刘彻强掩悲痛,亲自宣旨。

这一张诏书,是最重要也最迫切的,给的是窦氏家族。皇上诏令,一旦自己驾崩,刘彻将继大统,尊窦太后为太皇太后,拜窦婴为相,辅佐新皇;皇弟刘武加封济州、山阳封地,其子立为王,其女五人,皆食汤沐邑。

有了这纸诏书,窦太后就算再偏宠小儿子,也要顾念满朝文武,皇上把该给的都已给了,家族兴旺煊赫已至极点,她老太太若是再有心觊觎皇位,那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自袁盎遇刺后,朝堂纷指代王刘武图谋不轨谋害朝臣。刘武为洗脱嫌疑,逼迫心腹羊胜、公孙诡自杀代罪,才得以息事宁人。若是代王再有做皇帝的念头,他的几个儿子岂会放手眼下大把的好处,为老子争这毫无胜算的皇位,而后又为太子之位,斗个你死我活?

我扫了代王刘武一眼,只见他面如焦土,很不好看,可也边抹眼泪边拜谢皇恩。

未及宣完圣旨,一道青烟自长安武库突起,在列百官惶恐地抬头,咋舌之余无不目露愤色——有人突入武库,妄图开仓夺械!

所列朝官,一眼便可看出端倪,刘彻神色失望紧张——本该居于群臣之首的丞相周亚夫和大皇子刘荣,竟不在百官之列!

“皇上驾崩,国中竟有奸人欲趁此作乱,如此乱臣贼子,为祸大汉天下,孤王必当血刃之,告慰先皇之灵!”

“血刃之,告慰先皇之灵!”群臣呼和,响彻黑夜。

刘彻喝令,命韩安国负责镇压,直击反叛之徒;李广则负责守卫未央宫安全,守好先帝灵柩;王恢则绕道长安城外围,严守京畿安全。

我跟从韩安国,骑上飞红巾,直奔未央宫正门。我策开飞红巾,韩安国带领近万人马,一行人直奔武库。长安武库军械足够十万兵马补给,防守素来严谨,可周亚夫毕竟当过太尉,掌管过天下兵马,如果武库被夺了过去,那可真要出大事!

武库外墙坚固,固若金汤;内分多个区,分置不同兵械,外置百来斤重的铜锁,要开启武库,非持皇上或皇后印鉴不可。

到了武库,立于武库门下,我便感到一阵阵阴寒之气。门面有破败之迹,幽暗昏黑之中,却见血迹斑驳!

“何人掌武库?”韩安国呼和,却是无人问答。

韩安国环顾四周,果决下令道:“弓箭手随我攀墙强占高点,不得延误;骑兵队听从丹心指挥,冲入内墙接应;步兵压阵,一切听候我的调度。有妄动扰乱军心者,杀!”

韩安国神色严正,颇有大将军风范,他布置得相当精妙。弓箭手沿城墙而上,除却带足弓箭之外,每个人背上还背了把砍刀,还缚上麻油浸过的棉絮、麻绳。

我思量应该趁着弓箭手攀上高墙之时,我率骑兵队一举突入,一击制胜。忽听仓内一声大吼,我大惊失色,竟然是赵信!

赵信被围困在里面!厮杀声渐弱,再也不闻赵信吼声,我强忍悲痛下令,率领轻骑兵由两侧突入。

待我入了内,果见赵信的军队正集合成一点,向中心聚拢。我四下搜寻,赵信立于军阵最中间,四面掩着大盾,围点打圆,不停转动。他勒令不持盾者,搭好弓箭随时应对。他一边指挥,一边持弓对着城墙上穿黑衣的弓箭手,只嗖的一声,那名弓箭手已应声倒地。

赵信手臂之上已是中箭,本是素净的脸上沾满了血,四周不断有敌人突入。

“大哥!”我呼喊。赵信见了我,放宽了心,很快将圆阵变作翼形,过来策应我。

此时,城墙之上声音渐悄,而黑衣人已是倒了大片。

“逆臣受死!”听得韩安国一声呼和,我往高墙一看,弓箭手已攀上外墙。

“韩将军!”声音清朗,我循声望去,刘荣黑衣劲装立在西侧角楼,眼神冷酷骄傲,犹如一股劲风,与对侧角楼上的韩安国分庭抗礼。

“放箭!”丞相周亚夫立于刘荣身侧,此时意气风发,挺着略微发福的肚子发号施令。

我挥剑欲要抵挡,却见赵信冲我喊:“丹心后撤!”

箭如急雨落下,黑压压扑面而来,我率众砍箭,无奈身在瓮中,还是得任人宰割。

“丹心小心!”赵信越战越勇,一步步向我靠近。我左推右挡,直至挥落最后一箭,终于清晰见得赵信立于我面前,身杆笔挺,眸含笑意。

我心绪激动,冲上去一把抱住了赵信。

赵信肩处有伤,被我碰到极是痛楚,待我回神,他却淡然地拍拍我的肩,紧抿着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还真是好情意!”闻声,我与赵信同时望向刘荣,却见他一手按着周亚夫拉弓的手。

我与赵信面面相觑,彼此禁不住面上笑意冷却——方才那支箭可是射向我的!

赵信瞪大眼睛望着刘荣,而刘荣却只淡淡扫了他一眼,舒展眉头望我。

江有汜,不我已。如此,丹心情何以堪?

韩将军指挥若定,整个城墙的弓箭掉转头齐刷刷地对着败军之将丞相周亚夫和废太子刘荣!

周亚夫似狂怒的狮子,竟反手掐住刘荣喉咙,面色狰狞地对着我们一群围攻者怒喝:“后撤,不然我杀了他!”

韩安国心里也是一惊,对着弓箭手摆手,示意后撤。

赵信却不为所动,步步紧逼。周亚夫挟持刘荣,莫不是方才被刘荣气的?我心里咯噔一声,拉了拉赵信的袍子,他却不予理会,进一步欺进。

“他是疯子!”我慌忙拉扯赵信衣角,冲赵信吼,“他不要命了!”

“拿弓箭!”赵信示意弓箭手拿弓箭。

“你这是要杀了刘荣吗?”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向仁慈宽厚的大哥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子?这可是“谋杀亲王”!这是谁下的命令?

“不!”我冲赵信吼,“他毕竟是先皇长子,你这一射,罪责可担得起?”

赵信依旧执意拉满弓。周亚夫眉头一松,狞笑,“刘彻小儿果然是要我们的命。皇上,你所托非人,所托非人呀!”他望天长啸,抓着刘荣的手也松了。刘荣劲装鼓起,身姿飘摇,我心下担忧,立马反身,跃至周亚夫面前,将飞刀压在他脖颈之上。

“丞相,想不想试试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刀快?”我下了狠心,将飞刀扣入一分,他脖子上沁出血水。

周亚夫愤怒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恶毒,旋即一笑,自言自语:“所托非人,天亡我大汉也!”

赵信上前,一把将周亚夫制住,一侧随从上前将刘荣扣住,连同武库官员一起绑了,送交都尉府。

刘荣倔强傲气不改,身子受绑,胸膛依然高挺。

望着他被兵士蛮横地压低了背,多少有些狼狈,我心下黯然,又想着他为我挡下的那一箭,一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师傅,周亚夫反叛朝廷,作了逆臣,丹心与他相争,师傅可否原谅丹心?”我背弃在师傅面前立下的誓言,心头惶惶。

刘荣这反戈一击,始终是要败的,可我不明白的是曾指挥千军扫平七国的太尉周亚夫也会作出如此莽撞的举动?明明知道攻占武库虽能得一时之利,可想拿下长安,那却很难。刘荣本是废太子,亲王一人,并无多大权势,至多还能再拉上代王刘武,可刘武早已被皇上收得服服帖帖的,岂能反乎?至于行军策略,刘荣所带亲兵至多五万,莫说抗衡于王师军队,就说他集结之地在沔水之北,要入长安,也需经河水、渭水,如此远水,怎能解得了长安城近火?

赵信听我数落,只淡淡挥手笑过,借韩信爷在未央宫临死之言应答我:“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默念,又想起刘荣为我挡下的那一箭,心里恨恨,我该是受了那一箭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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