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遥望头顶湛蓝的天空，感受着自脚下柔软的泥土传来的丝丝暖意，全身沐浴在朝阳的光辉之中，新鲜的空气带着花草的芬芳充斥着鼻腔，不见了压抑的黑暗，抛开了窒息的混沌，将脊背的双翼舒展至最大幅度，仿佛是要将胸腔中沉积的秽物一股脑得排除体内，从延续了三百多年的噩梦中苏醒的翡翠龙王如大梦初醒般仰天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多久没有呼吸道如此新鲜的空气了？晃了晃尚有些顿触的长长脖颈，曾经无限渴求的自由和解脱终于实现，回想起那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噩梦诅咒，真不敢相信自己能在那近乎绝望的深渊中重新找回了自我的感觉；
不知道族人现在都还好吗？
漫长的沉睡使得自己没有了对于时间的概念，仰望那片千年不曾变化的天穹，心头不觉有些茫然。
这就是曾今的那片曾经的战场吗？
眼前受自己力量而焕发新生的广袤丛林与记忆中那片焚烧了无数同胞和夙敌的炼狱渐渐重合，记得也就是在那时为了拯救多数同胞的生命自己和族群以身体承受了夙敌的濒死一击而陷入了近乎永恒的沉睡。
环顾四周却找不到当日与自己一同患难的族人身影。
幸存下来的只有自己嘛。
嗯？
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了些许细微的变化，怀揣着一丝好奇微微曲下身来。
两个人类。
哦不，其中一个年少模样的是人类不错，但是另一个红袍银发的中年男子却只是有着类似于人类形态的＇东西＇，而且从那个东西身上能清晰的感觉到浓厚而庞大的黑魔力波动。
具备了人格化的魔剑嘛？不，应该是被囚禁在黑曜石中的灵魂吧。
对于黑暗元素的了解虽远不及其支配者黑暗魔龙一族解来得透彻，但这点伪装中的蹊跷仍是瞒不过龙族的慧眼。精通大陆魔法元素根基的龙族能轻而易举地判断出视野内任何的元素波动，哪怕是细微到以点的形式存在也休想在龙族的眼皮子底下隐匿踪迹，不过比起这个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东西＇，它身旁的少年似乎更能引起自己的兴趣。
很严重的伤势呢。
不仅作为人类的躯体已经重度损伤，全身多处骨折使得某处肢体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偏折，其内在作为操控元素存在的精神体似乎也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冲击。显然是被利齿撕碎的左臂创口处的出血虽然已经止住，但少年全身毛细血管爆裂而引发的大出血就足以至其于死地，加上内在精神体受到的致命创伤，这个年少人类的生命显然已是走到了尽头。就这样放着不管也残喘不了片刻了。
当然，像人类这样渺小的生物自然是不会引起栖身于大陆生态链顶端的龙族的注意，不过前提他是单纯的人类的话。
这个感觉。
凝视着垂死少年的左眼，从那个仍不住地往外流淌着似血非血液体的眼眶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极为熟悉的波动。
与六系元素不同的，纯净的能量体。
＇外来者＇——那些家伙的气息！
不会忘记，也无法遗忘，更不容忘却；有着千年仇恨的不共戴天之夙敌的气息波动是无论被时光冲刷多久也无法淡去的，它犹如一道无法抚平的裂痕深深得铭刻在每一个龙族的心中。
杀意顿生，只要是那些家伙的信徒无一例外都将是自己的敌人。不管和＇外来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只要和他们沾边的生物都是不被允许存在的。若换做以往即便将这片森林烧尽也无法平息心头的怒火，只是动手之前却发现了一件怪事。
奇怪，越是凝视奄奄一息的少年，脑海之中越是萌生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仿佛眼下这个少年的意识正与自己的意识相连接，那种冥冥之中能够听到彼此心声的感觉。
不可能，自己怎么会和一个渺小的人类建立意识上的连接？这是不可能的，
等一下。
这是什么？的感知发觉了一丝的异常，源自于这个人类身上的异常。按耐下心头的冲动将身体尽量压低，对于坐起高度可达近十米的龙族来说想要低身凑近一个人类还真是麻烦；咦？那个＇东西＇好像很堤防自己，是要保护那个人类吗？
走开。
这就对了，又不会吃了他，至少暂时没这个打算。
轻轻晃了晃脑袋表示友善，后者迟疑了一下但似乎是明白了般起身后退了几步。将鼻尖凑到离躺着的年轻人类不足半米的地方，如此近距离打量一个个头还没自己脚指大的人类还是第一次。
怎么回事？并不是那个将自己禁锢于黑暗的家伙的气息波动，虽然很相近，但却是另外一个，等等，两个？怎么会这样？
不是司拉图斯，是潵尔扎克以及卡利莘亚斯，＇律法审判者＇和＇秩序守护者＇不是早就决裂了吗？那怎么会在同一个人类的身上出现它们两方阵营的能量波动呢？无法理解，这应该是不可能存在的情况，再看看这人类所受的严重外伤以及内在精神体的创伤。模糊得记得在自己苏醒之前好像曾经感觉到一个强大结界力量的束缚。
再联想一下因精神体受创而引发全身血管破裂的可能性，一个大胆的猜想从脑海中蹦出。
难道会是因为这个人类我才。
很大胆的推断，心头又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如果猜想是真的，那么毫无疑问将是对龙族尊严的挑衅，被一个人类所救？多么恶劣的玩笑？自己可是尊贵的翡翠龙族首领，地位仅次于龙神的六大龙王之一。这片大陆顶尖的存在，居然被一个渺小的人类所施恩，而且还是那些＇外来者＇饲养的忠犬，无法认同，绝对无法承认；伟大龙族的荣耀何时堕落到需要一届人类来拯救的地步，自己即便是死也绝不会低声下气到去恳求一个人类的救赎。
因此这个人类必须要除掉。无论是与＇外来者＇同流合污还是对自己荣耀的侮辱都是不能被允许的事情，所以这个人类必须死，但不是现在。
能同时涉及于＇律法审判者＇和＇秩序守护者＇之间，那这个人类的身上就必然有着整个龙族急切需要的了解的宝贵情报，与＇外来者＇的战争千年以来都不曾停歇过一时一刻，所以对于整个龙族来说哪怕是一点关于它们的有价值的线索都是不可忽视的。
或许这个人类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稍加一点利用也无妨。
虽然心头仍有些抵触，但难得遇到的情报源可不能因自己的一时情绪而轻易毁掉，至少也是要将他所有的剩余价值压榨得一滴不剩之后再动手。抛砖引玉的道理自然明白，既然打定了主意，那么自己也就不妨先客串下善者的角色，给他一点甜头尝尝。反正区区一个弱小的人类自己什么时候想动手都不是问题。
朝着濒死少年重伤的身体轻轻吹出一阵淡淡得龙息，掌管着大地和生命的翡翠绿龙的龙息在能腐蚀万物的同时也有着能瞬间治愈伤势的能力。接触到龙息的伤口急速的愈合，断骨的重合与归位也在眨眼之间完成，体内的淤血被逐一消融，破烂不堪的内脏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的功能。虽然没有办法使受损严重的精神体瞬间痊愈，但多多少少避免了完全崩溃的危险。不过即便是能治愈生命的翡翠龙息也有它力量所无法涉及的极限，那就是残缺肢体的再生。但无论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挽回性命就已经很值得庆贺了
目睹着文森特重伤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一旁沉默的狄斯路亚则是在默默思索着什么。
＇讨厌的感觉。＇
费力得睁开沉重的眼皮，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骨骼都在隐隐作痛，无力得瘫软在地上，身下松软却冰冷的土地和融融杂草的刺感令文森特不禁回想起了那夜与克鲁泽交手过后的惨状，重温旧伤的感觉令心情变得极为不快；左眼传出阵阵刺痛，条件性得想要抚摸却感觉不到左手的存在。
“身体不知被谁从后背缓缓扶起，沉默得朝身体左侧偏下头去，才发现在层层的白色绷带所缠绕之下的左肩似乎与往常有了些许的差异，似乎是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残缺的感觉。
少了什么来着？
哦对了，那应该是左手的位置。
咦？我的左手呢？
我的左手跑到哪里去了？
头好痛，好难过。
视线似乎有些模糊，眼眸总是对不准焦距。明明只是注视那么近的东西而已。
“文……森……文……特……”
谁？好象有谁在叫我。
好重的回音，听不清，耳膜感觉就像充气了似得隐隐胀痛，阻隔了外界的声音，说不出的感觉。
缓缓抬起头来，模糊不定的视线中渐渐映衬出一张熟悉的面庞，与自己相似的一头白发外加鼻梁上的那一副形同装饰般的小巧眼镜，一身鲜红长袍的中年男子，那副焦急的面容中有着担忧的同时也夹杂着喜悦，他似乎是在看我。
这不是是狄斯路亚这个老狐狸嘛。虽然意识尚且清楚，但中年男子的名字却生生吐不出来。
＇扶我起来＇很想这么说的，不过嘴唇却似乎有些不听使唤。费力想要站直身体双脚却在尚未踏出半步之前变软了下来，伴着自己的跌倒耳畔又是一阵模糊的骚动。
怎么回事？
虽然双脚乏力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原因则是在于自己的眼睛，该怎么形容呢？视力似乎是没有问题的，但不知为何远近感有点失真。
嗯？
视野怎么变窄了？
为什么看不到左面的一侧？
抬起右手抚摸左眼的部位。厚实绷带的触感从指尖传递到大脑。轻轻得试图按了一下便立刻从左眼眶传来针刺般的剧痛，却感觉不到眼珠的存在。
无法理解。
左手没了。
左眼似乎也没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努力从记忆中找出答案，强忍着脑内如抽筋一般的阵阵痛楚，脑海中破碎的记忆碎片被逐一拼凑了起来。
对了，我想起来了。左手是被巨龙所召唤的岩龙咬碎的，至于左眼则是被一直以来佩戴着的潵尔扎克之眼所代替。
在昏迷前的最后记忆是加持了Nidhogg的右手击碎了那块如同龙眼般的水晶，然后。然后。
真该死，头又开始疼了。
固有结界。痛苦的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天边那已跃出地平线的火红朝阳。
原来如此，固有结界崩溃了，怪不得头会那么疼，看样子这回精神体受的伤肯定不轻，不过居然没有精神崩溃，真是奇迹。
嗯？奇迹吗？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也会用到这个词呐，
＇矛盾中诞生的奇迹。吗？＇
潵尔扎克的话语在耳畔重现，微微摇了摇头。”奇迹什么的还真不适合我啊，像我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受到上苍的眷慕吧。”略带自嘲的语调，文森特以极低的声音嘀咕道：“应该感激自己的幸运吗？”
“忘恩负义的家伙。”
从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因为听觉尚未完全恢复的缘故无法大致判断高度，但无疑绝对不是身边那个老狐狸，那是一个充满了磁性的陌生年轻女子的声音。
循声抬头仰望，当瞳孔中映衬出那个声音来源的刹那，文森特顿时倒吸了一大口凉气。
因为就在他的眼前，头顶不到两米的位置，一个硕大的龙首就生生停在那里。如此近的距离甚至都能感觉到巨龙鼻腔中那阵阵的喘息以及看清龙口中那颗颗锋利如刀的巨齿；这番
景象不禁让文森特想起了不久之前还在这张血盆大口之中勤于奔命的惊魂历经，如若身体状况允许文森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远远跳开，能跑多远是多远。自己可不想再重温一下那时候的感觉，绝对不想！
“狄斯路亚，这是怎么回事？”几乎是条件性得往反方向挪动，文森特所能询问的也只有现在身边的原黑魔导士而已。
“你问我？这不是你一手计划的结果吗？”
“对待救汝一命的恩人就是这种态度吗？无礼的人类。”偏过头去，那个巨大的龙首似乎离自己更近了一些，略带不满的语气虽感觉不到杀意，但文森特仍旧能感到空气中那股暗存的威压，索性之前那番鏖战长了些许的经验，使得此刻自己的表情不至于太过僵硬古怪，不过想想也是，在如此近距离接触一头六十米长的巨龙怎么想都不会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更何况不久之前这头巨龙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心中尚有畏惧也是无可奈何。
“恩人？”在狄斯路亚的搀扶下缓缓直起身来，这才发现本该体无完肤的身体除了左臂和左眼之外的伤口似乎都已愈合，联像起翡翠龙族的力量特性，文森特大致猜到了自己昏迷时所发生的一切。”原来如此，竟然会受尊贵的绿龙王阁下为像我这样的卑微生命疗伤，还真是三生有幸呐。”
“汝啊，刚才说话那种不冷不热的语气算是什么意思？”
“抱歉。”
不好不好，老毛病又犯了。一直以来和狄斯路亚相处已成习惯的这种语调在旁人听来或许的确不怎么舒坦；
赶忙致歉，好在听闻翡翠绿龙一族都是生性温和优雅的生物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和自己动怒，但好歹对方也是传说中六色古龙的一支，对待像龙族这样高傲的生物稍有不慎便会落得身首异处；但相比较之前它混乱的状态至少现在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就凭对方会为自己治愈伤势这一举动就足以证实。但无论怎么说龙族都是傲慢的生物，和它们交涉起来文森特一时半会还真没什么把握。
毕竟完全不熟悉龙族的交流方式。正踌躇着该从何说起，眼前绿色巨龙的下一句话却应声将文森特打了个措手不及。
“汝啊，有没有酒呢？”
“哈勒？”
它，它刚刚说什么？酒？
不仅文森特呆住了，就连身旁的狄斯路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哑口无言，如同石化般的两人愣愣得呆了足有三秒之久，相互对视一眼均露出来不可思议的表情。一头巨龙居然当面向他们要酒喝！这是什么情况？龙族有这等嗜好嘛？听都没听过！
“汝没听清我说的话吗？”见两个＇人类＇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绿色的巨龙脑袋一歪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是我弄错了？我记得这应该就是人类的语言呀。”
“呃，不。那个，怎么说呢。我们不是没听懂，那个。”也许是应为刚才对方的那一句问话太出乎意料，文森特一时竟有些口吃了。
“既然听得明白那汝等那幅表情是怎么是回事？”
“这个。”
“哪个？”
”诶。”
尴尬的场面，这到底算是什么情况？和一头巨龙玩瞪眼游戏可一点也不有趣。不过好在这样的僵直状态没哟持续太久，经过一番大眼瞪小眼的境遇之后绿色的巨龙率先打破了僵局。
“我明白了，汝等没有带酒是吧。那么。”思索片刻，绿色的巨龙又说出了一句更令两人咋舌的话来：“有没有吃的东西？”
哈？
“干嘛又是那幅表情，较于救汝一命的恩情来说这点要求应该不过分吧。”很显然文森特的反应令这头绿龙的心情有些不快了：“仆人的义务就是满足主人的一切要求，难道汝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人类？”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咦？等等，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仆役了？”
文森特可不记得何时与这头翡翠绿龙签订过什么主从契约，何况自己已经和潵尔扎克建立了契约连接，除非原始契约主也就是潵尔扎克死亡，否则按照大陆契约法则自己是不可能再与其他任何生物建立新的契约关系的；这个即便是神灵也无法违抗的世界法则眼前的这头绿龙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不过看它那幅理所应当的模样似乎又并不是在信口开河。
“怎么啦，能作为我等龙族的仆役对汝等人类而言是无上的荣誉，汝应该为能被我选择而自豪才对。”
“所以说，为什么是我？况且我又什么时候与您订过主从契约啊？”
“嗯？难道不订契约就不能是主从关系嘛？”
“欸，那倒也不是。”
“这不就行卡啦。”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绿色的巨龙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愉快，不过文森特这边则忽然有一种被下了套的感觉；果不其然，很快他的预感就得到了应征。
“那就这么定了，既然不建立契约一样也能建立主仆关系那就没问题了。”顿了一顿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绿色的巨龙俯下身来凑近文森特，而后者则是反射性的往后消退了半步，应该是对之前饱受＇款待＇的后遗症。
“干，干嘛？”
“汝在害怕什么？”对于文森特略显失礼的表现绿龙意外的并没有放在心上。”说起来，作为交换还没问起汝的名字呢？”
“呃，文，文森特；文森特。拉布雷斯”
“嗯，文森特。”反复咀嚼着这三个由简短的音节组成的名字，绿色的巨龙随即做出了一番简短的评价。”什么嘛，一点深意都没有的名字，枉我还对汝的名字有所期待。”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呢。让您失望了！”活了那么十几年，文森特还是头一回碰到自己的名字被如此数落的情况，不满自然是难免的，只是在一头巨龙面前不太好表现得过于露骨而已。
“嘛，反正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存在完美的事物，但就结果而论也就将就了。”反正完全没将文森特的意愿当回事儿，绿龙自顾自的宣言道：“以我，上古翡翠绿龙一族现任首领，翡翠龙王——艾妮希娅之名正式接纳文森特。拉布雷斯—人类，为吾之仆从。行使吾之手足之重任。”
“嗨！你别擅自决定啊！”再没有什么比漠视自身意愿决定自己归属权更令文森特感到气愤的了，要是换做人类文森特绝对有自信令他痛不欲生，但要是换做一头巨龙，而且还是龙王级别的巨龙，那还就真没什么底气可言；虽然没有契约作为束缚可要想从一只巨龙眼皮子底下逃走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怕是没戏，至于武力解决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的资本。但抗议终归还是需要的，只不过对于眼前这个位而言似乎没什么效力。
“感激我吧人类，作为翡翠龙王的仆从历史上汝还是第一个呢。”
“所以说，为什么是我？”
“不是汝自己说的嘛，在没有非契约的基础上一样能建立主仆关系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没有可是啦，既然是汝自己承认的那就心存感激的接受吧。”满脸得意笑容的绿龙王－艾妮希娅就像是一个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不过这似乎是建立在另一个不怎么情愿的倒霉蛋的痛苦之上的快乐。至于那个倒霉蛋此刻是何等怨念的心情则完全被她无视。”那么身为我最忠实的仆人，汝是不是应该向汝的主人线上一点什么表示忠心呢？”
“哈哈，小鬼，你自求多福吧。”肩膀被从身侧狠狠地拍了一击，向身旁的同伴投去饱含怨念的目光，后者则是欣然接受，反正这老狐狸的脸皮比城墙都厚，被这点怨念根本不痛不痒。
“我的仆人呐，难道汝想漠视汝的主人吗？”
“好歹听听当事人的意见行吗？”怒了，打从长那么大文森特还从没收到过这种待遇，即便是在自己最没落潦倒受人欺辱的时候也不曾碰到过这种情况，完完全全的自我主义啊，而且是连申诉机会都被无情剥夺的直接否决，****！这简直就是****！”我不管你是龙王还是龙神，这种单方面的决定我是绝不会承认的！所以你别想用什么恐吓还威胁我！我从来接没有承认过是你的仆从！”
“活……”
“而且开口就随便指使别人帮你找吃喝算是什么意思？你不是龙吗？自己去觅食不就行了？使唤人是要支付代价的知道吗？基本上托人帮你弄吃弄喝，至少也该在拜托的语气上有点诚。意。才。对。”
声音急速变弱
名为艾妮希娅的翡翠绿龙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状态俯视着文森特，两腮微微翘起那应该是能理解为笑容的表情依旧，但冥冥之中文森特感觉到了一股强劲的威压气息正在自己的身上凝聚，不用猜也知道这股足以将骨头压垮的气势正是龙之一族所特有的，对万物生灵的绝对压迫——龙威，而将最大扩散范围能延伸数千米的强大气势全部集结在一个人类的身上会造成什么后果，虽然历史上从未提及但用脚趾想也知道那绝不是什么有趣的经历，而文森特此刻就很有幸能细细体会一番，更可怕的是这股威压还大有持续增长的趋势。
“哦呀，耳边的风好大呀，汝刚刚说了什么吗？”
“欸。没，没有。”
什么叫做自掘坟墓，什么叫做强买强卖，文森特算是亲身领教了。在人权和性命之间文森特极端无奈的选择了后者，至少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是？即便这只是徒劳的自我安慰。
“这样啊。”依旧保持着＇灿烂＇的笑容，艾妮希娅此刻的身影在文森特眼中甚比恶魔更为恐怖。”那么酒和食物就拜托汝了，哦对了，若是在弄不到酒的话就算了，不过食物可不能少哟，肉，最好是肉。”
“拜。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