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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帝都之行

桄榔,桄榔。两天之后的卡雷尔要塞中的领主书房内,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发疯了似得摔砸着屋内所有能触及到的物体。红木制的桌椅被举起摔得支离破碎。整理的公文案底被统统撕烂散落一地。华贵的窗帘被粗暴的扯下。甚至连价值连城的精致瓷器也被无情的砸成了碎片。不过这些显然还不足以平息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心中的愤怒。拔剑朝身旁的茶基砍去,脆弱的茶基顿时被砍成了两半。

“维雷姆大人果然好兴致,不过将这点程度称作是泄愤只怕还略显不够。”中年军官闻声迅速回过头去,一个令他憎恶之极的身影印入他的视线。

“你这条低贱,不知廉耻的狗!老子要杀了你!”二话不说举剑朝那个身影飞奔过去。那副狂怒的样子似乎要把眼前的人吃了一般。

对于眼前如饿虎般扑来的中年军官,克鲁泽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稍稍忘右边小挪一步变轻松的躲开对方凌空劈下的长剑。

“混蛋,你这条无耻的丧家犬!”费力从劈开的墙中拔出长剑,双眼充血的维雷姆紧接着朝一旁的克鲁泽又横劈出一剑。只是这回,克鲁泽似乎不再打算奉陪,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过后,维雷姆手中的长剑就只剩下一段剑柄而已。

“啊!我要杀了你!”失去武器的维雷姆犹如失去理智的野兽,张开双手朝克鲁泽就扑了上来。但还没迈开半步,长满横肉的脸就忽然被对方的右手抓住。下一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中年军官的身体如同一个皮球似得狠狠撞到了正对面的墙上。

“你们人类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是一样蠢的没药治。”嫌脏般拍了拍自己的右手,克鲁泽冲着倒在一边的中年军官冷笑道:“爬虫就应该老老实实匍匐在地上蠕动。妄想挑战天空简直自不量力。”

“你。你这条狗。要是殿下知道了。你。不得好死!”刚才的一击让维雷姆全身的骨骼几近散架,这会儿的他已完全站不起来。

“可以,只怕你是没那个能力去汇报了。”走到窗帘已被撕破的窗边,克鲁泽欣赏般的注视着窗外。”看你时日无多,我也不妨告诉你个秘密。知道克林斯特汉姆的中央祭坛么?”

“难,难道。难道你们!”听到提示的维雷姆眼睛瞪得几乎要爆出来,但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恐惧。”疯,疯子。你。你们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我们和你所信奉的诸神不同,那所谓的百年一次圣战规则对我们可没什么约束力。哦,我差点忘了,为了权势金钱与我们结盟的你似乎早已背叛了你们的信仰。”

“你,你们这么做会遭天谴的!无上的光明诸神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话刚说道一半,维雷姆的舌头却忽然被削去半截。钻心的剧痛让这个中年军官捂住嘴巴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失礼了,虽然我很想现在就杀了你,不过这并不是我的工作。但也不意味着就纵容知道我们真实目的的你将它随意传出去。”将佩剑收回鞘中,门外急促的脚步声越发接近了。

“之前给你的那个小瓶子里装着什么你心里清楚。是就这样被你的国家以叛国罪处刑还是自我了断你自己决定吧。”说罢,克鲁泽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了。仿佛之前就不曾来过一样,屋内只剩下维雷姆一人仍痛苦的哀嚎着。

用沾满鲜血的手拿出那一个装着不明黑色药水的水晶瓶;看着里面粘稠的黑色液体,维雷姆现在才明白之前克鲁泽所说的'不过是为以防万一准备'的真实意图。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中了那家伙的全套。还一直被蒙在鼓里。门外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想必是那小妮子来抓自己了。罪名嘛,叛国与黑暗势力勾结企图谋害帝国王室,进这两点就足以让自己整个家族为之灭门。自己也肯定会被殿下当做替罪羊扔给教会,那么等待自己的将是残酷道极致的处刑审问。

与其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后死去,倒不如像那家伙所说现在了结了自己。凝视着手中的黑色水晶瓶,维雷姆悔恨不已。

这是不甘心啊。大口咽下那黑色的液体,这是维雷姆最后的思绪。

时间往后顺延一周。在通往艾斯特帝国首都克林斯特汉姆的必经之道上,一列足有三千人组成的军队正浩浩荡荡的行进着。走在最前头的骑兵们身披鲜红的金边斗篷,白底红饰的金属铠甲和头顶银盔上的红尾盔饰,把持盾牌上那双龙交汇的徽记象征着他们的身份--帝国主力精锐骑士团'圣焰'。

而他们身后则是一大队由七百人组成的步兵团。同样的银盔红铠,不同的是他们身披的斗篷背面则是一朵鲜艳的蔷薇花图案。毋庸置疑他们是帝国三大精锐兵团之一'神姬'的步兵。

在着七百人所组成的队列中央被簇拥着的一辆有着特殊装饰的马车。象征着皇族身份的徽章被镶嵌在马车两侧,车体也被特殊材质加固显得格外气派。而由四匹上等良马牵引的马车周边则匀速陪同着两名身着神姬兵团近卫铠甲的骑士。

“想不到父王居然如此慷慨,只为迎接我回宫竟不惜指派'圣焰'骑士团充当护卫。”轻轻拨开马车的窗帘,看着一旁同行的那名骑士身影,奥克塔维亚若有所思的说道:“想必我不在的这会儿,教会那一定施加了不少压力吧。”

“公主殿下言重了,陛下是因思女心切特派下官前来迎接。”坐在车内的另一名贵族模样的老者一脸堆笑着。”国人周知殿下胆识才智过人,此次不仅剿灭黑暗势力残余势力还为我国肃清内患实为大功一件,您的。”

“行了。恭维的言辞我不想听。”不耐烦得示意对方闭嘴。奥克塔维亚将视线转会车内正色道:“关于我上缴的证文,父王看过有何指示没有?”

“这个。”低头揉搓着双手,老贵族轻瞄了一样坐在奥克塔维亚身边的妃利斯蒂娜后一副踌躇犹豫的表情。

“那个,是不是我在这有什么不便,我现在下车就可以了。”发觉老贵族偷瞄着自己的眼神,小人鱼赶忙提议道,不过却立刻被奥克他问摇头否定了。

“你就在车里吧,也是我考虑欠妥,就当我没问。”透过车窗模糊的纱帘,奥克塔维亚的眼神又再度凝聚到了窗外。

'特罗斯那家伙说的果真不假,这幅帝国军铠甲还真是勒人。'内心嘀咕着,身着骑士铠甲随行的文森特此刻的感觉还真不怎么样。八月底的天气原本就已进入酷暑,虽说艾斯特帝国地处南部并非那么炎热但大太阳底下顶着这幅不透气的行头是在有够折磨人的,要是地处再北一点,文森特敢肯定在着铠甲上煎鸡蛋都没问题。

现在这种公开场合狄斯路亚那个老狐狸怕是说不了话的,微微抬起自己的左手,文森特的思绪又回到了一周前的那个夜晚。

按照狄斯路亚的回忆,那时停留在时空夹缝中的那个奄奄一息的青年应该就是自己意识体的来源。虽然那老狐狸只顾自己而并没有对那个青年做过多的了解,但依照那家伙的回忆青年当时身着的光明祭祀样式的长袍就成了自己寻找真实的唯一线索。

真实讽刺,难道前世的自己是一位侍奉光明诸神的光明祭祀?现在的自己确成了一名背叛光明信仰的黑魔剑士。这玩笑开得实在让人很难笑。可手头的线索却是有那么一个。到目前为止自己内心的空虚感不但没有因知道身体的归属而缩小却明显的扩大了。

“去耶德拉大陆吧。在那里你能找到一切的答案。”脑海中又回想起了那个奇特的梦境,那个被狄斯路亚称作母亲的人居然要求自己去魔族大陆探知真实。

真能给人添麻烦。文森特感觉现在的自己如同在悬崖上走钢丝一般;无论往哪里倾斜都是致命的。可是,要想知道自己的真实却又不得不铤而走险。甚至连一点犹豫的时间也所剩无几了。

按住胸口,那晚难以言语的疼痛仍是记忆犹新。因自己的意识体占据了与魔神签订契约的狄斯路亚的肉体并取得了精神体的行使权,使得现在的自己能够掌握常人所无法掌握的力量。那么所谓的天赋也不过是之前狄斯路亚所掌握的能力而已。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个借助他人身体行使他人力量的小偷罢了。唯一是自己掌握的也只有那区区的武技,但不知失去了狄斯路亚力量支撑之后的自己,可能连基本的斗气也无法运用自如了吧。

契约反噬,正所谓你想要得到多少力量就必须付出与之相等代价的交换,所以在定下契约的时候两者之间所支付的东西就已然确认,直到一方灵魂消亡位置,契约的束缚将至始至终左右着契约人。如果契约人一旦违背了契约,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无情的契约反噬,这种反噬的力量会根据你所定契约的条件和代价大小而对违背契约的契约人身体产生不同程度的攻击束缚。所以契约即使得到能力的捷径同时也是约束与被约束的工具。契约主也就意味着能对契约人行使主人的权利。当然也包括控制契约反噬力的始停。

但文森特现在这种情况则属于完全的另类。因为这个契约的代价是狄斯路亚的生母,也就是赛提娜的灵魂,所以从一开始这个代价所约束的对象就并非是狄斯路亚本人。因此他才能在完全没有顾及的情况下行使力量,可是文森特的情况就不同了;与魔神撒尔扎克订下契约的受益对象是狄斯路亚,那么灵魂的刻印也就是跟随狄斯路亚的意识体,而被赐予力量的则是他的肉体和精神体,这样一来,当文森特的意识体占据了这幅有着魔神契约的身体时,得到赐予力量的肉体却没有灵魂刻印的意识体作为使用力量的凭证,那么这种情况将被契约自动认定为背叛。按理说契约的主人也就是传说中的魔神撒尔扎克又能力能控制这份契约力量的反噬,但问题也就随之出现了。契约所能控制的是狄斯路亚的母亲赛提娜,以及狄斯路亚本人,而不是文森特。这样一来即便是撒尔扎克也失去了对这份契约的约束力。这也是最糟糕的情况。

与魔神签订的契约不同于一般的契约,那是屹立于秩序与混沌巅峰的交换。受益者在得到惊人力量的同时也将受到非同一般契约所能比拟的巨大束缚。而违背契约所带来的契约反噬也不是一般契约所能堪比的。用狄斯路亚的话来说文森特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一是因为自他九岁之前都未曾使用过身体内所积攒的能力,二也是因为狄斯路亚这个契约人一直在他身边延缓了契约反噬的发动,但这几年来,为能掌握黑暗魔法,文森特频繁的开始使用精神体的力量,但好在那些简易魔法的消耗不大并不能促成契约反噬,直到固有结界的成型,那个魔法的运用无疑成了点燃契约反噬的导火索。强大能力的使用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依赖于狄斯路亚原本精神体的能力。

但这也有一个两人都不明白的地方,也就是既然固有结界的使用启动了契约反噬的开始,但为什么文森特确切感知到确实在掌握这一能力的一年之后?这段时间对于强大的神级契约反噬来说有些过于漫长了。

抛开这些,之前文森特所遭受的两次足以致命的伤害无疑是那晚契约反噬爆发的直接根源。而将狄斯路亚的意识体暂时融合入文森特的精神体的这一举措则如同是在原本就已经撕裂的伤口上重重的抹了把盐。

已经启动了的契约反噬是不会停止的;在甚至连魔神撒尔扎克或许也无可奈何这一问题的情况下想要寻求解决方法的希望渺茫之极。

虽然将文森特的意识体和狄斯路亚互换也许能够解决但直到目前为止两人均没能找到安全可行的途径以实现这一设想。

那么现在文森特所面临的问题就严重了。按照狄斯路亚的估计,像之前那样的契约反噬效果会在近期之内频繁出现。而且其两次出现的间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短。以文森特的身体情况,狄斯路亚判断不出十次,契约反噬的效果就会要了文森特小命。

所以现在对于文森特来说,所剩下的时间可能连一年都不到了。

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完成你自己的使命!这是五年前自己重伤时梦境中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老者对自己说过的话。

什么破烂使命,什么自己该去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太不负责任了吧,为什么把一切麻烦的事都一股脑的扔到自己头上,这种擦屁股的事我才不干!想着再有一年不到自己就即将步入生命的尽头,文森特的心底不禁感到万分悲哀。

魔法能力怕是不能再用了,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运用魔法能力无疑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再去争论什么自己存在的价值也已经没有意义,文森特现在所要做的,或者是所能做的只有两件事。

一就是尽快找回莉莉斯那个丫头,并将她送回索菲利亚。至于第二件,就是进一切可能在自己的大限将至之前找道自己存在的意义,这也是那一夜思索之后得到的答案,既然从一开始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玩笑;那么,自己的人生要怎样才能算是有意义?从未思索过过这些东西的自己所能想到的也只有尽量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迹不过对于一个被人类社会排斥的信仰背叛者而言,这个希望又是何等的渺小当然,文森特也自始至终也没有放弃寻求停止契约反噬的方法。不过与这种希望渺茫的目的相比,前两个则更为现实些。

抬头仰望着当空的烈日,文森特的心中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绝望。

与此同时,数十公里之外的艾斯特帝国首都克林斯特汉姆城内的光明教会驻地的大圣堂里一名身着华贵纯白色司教长袍的老者正虔诚的跪在内堂安放的光明诸神像前祈祷着什么。数以千记纯白的烛火将整个内堂照的通明,一缕阳光透过穹顶上安置的水晶窗口射进内堂不偏不正的洒在老者身上。这一幕看上去是何等的圣洁肃穆。曲膝祷告的老者如同与眼前的画面融为一体。让人找不出一点点的不谐之感。

“瑞佐****?斯图卢特主教还是一如既往的虔诚。不过与其向那些不会说话的石像祷告倒不如直接和吾等谈谈,你说呢?”不知何时,老者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个身披幽紫色奇异长袍的男子。橙黄色的披肩短发丝丝分明,一张标志到无瑕的完美面容如同艺术品般给人一种超脱尘世的感觉。深邃的眼眸让人难以捉摸。

“司卡德鲁大人,有失远迎,请您宽恕。”非但对男子之前明显带有亵渎意味的言辞毫不在意,名为瑞佐****的主教在听到对方声音的刹那就一个转身匐到了地上,那副姿态犹如是在面对尊神。哦不,这样说不对,因为眼前的那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光明教会中受万人敬仰被称位四大光明诸神之一的文神-司卡德鲁。

“抬起你的头来,凡人。”瞄了一眼身下诚惶诚恐的老者,司卡德鲁轻蔑的走到神像前说道:“吾等今日到此需要你办一件事。”

“别说是一件,只要是大人您的意愿,整个大陆的子民都愿为您奉献一切。”仿佛俯仰男子的容貌是最大的不敬,瑞佐****主教仍然虔诚地匍匐在地上。

“数日之后会有一个银发少年来到此地,从他的身上你会看到一个有趣的东西。但吾等要你记住,你只需尽力协助他即可,其他的事情不用过问。”

“大人您的意思是要此地的教会全力协助那个少年?”

“不是这里的教会,吾等只需要你一人暗中协助他即可。明白吗?”

“您就是秩序的化身,您的教诲自当铭记于心。”

“最后,吾等今天来此不容易透露给任何人。”当最后一句话说完,内庭中又恢复了刚才的寂静。

保持匍匐的姿势许久之后老者才惴惴不安的抬起头来,那束透过天窗的阳光仍旧洒在方才男子所站的位置上。只是此刻内庭中出了他之外已看不到第二个人影了。

抹了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老者缓缓爬起身来。无上的光明诸神居然会为一个凡人少年而不惜下榻至此,瑞佐****主教随新心中满是疑惑,但更多的则是为诸神所青睐的无上光荣。

当然,同在克林斯特汉姆城内并不是谁都能像瑞佐****主教那样得到诸神青睐的。此刻的托斯卡纳皇宫内的另一位仁兄的心情可就不那么愉快了。或者说是一群仁兄的心情不怎么愉快。

“王子殿下,您可得赶紧想想办法啊。”大皇子个人寝宫的会客厅中正团聚着十来位身份地位不相上下的有名贵族。虽说是借会客品茶的名义开得小聚会,但此刻屋内的气氛是在是很难让人和聚会一次联想起来。所有的仆役都被赶出了客厅。贵族们的脸上写满了各种表情。有不安,有焦躁,有愤怒,有担忧。而此刻唯一一个还尚且保持着秉持的就只有仍翘着二郎腿坐在正座席上大皇子曼林克。诺埃尔。艾斯特了。许久不见有人发言,一位身份较高的贵族男子忍不住开口求助道:“维雷姆那个家伙写的亲笔信已经落到了陛下手中,要是陛下责难下来,我们可怎么办啊。”

正所谓一呼百应,其他贵族们纷纷点头称是;更有激动的甚至急的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各位不必过于担忧。”扫视屋内贵族一圈之后,曼林克终于开口了。”其实今晚我特有召集大家正是为能给诸位一剂定心丸。”

见大皇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众贵族顿时便有了信心。赶紧擦干眼泪侧耳聆听。

“正如大家所见,我们的大业受到了意料之外的干扰。负责刺杀阿哥不懂世事的小丫头的维雷姆将军被对方算计落入圈套。以至于他所撰写的密信也被那小丫头利用交到了为父手中。想必大家也都知道,维雷姆头贪婪的猪为能分得比诸位更多的权势而将整个事情都写在了心中。我不得不承认这即使他无谋的愚蠢之举,同时也是我个人的用人不当导致的失误。今早为父为此事已叫我过去做了一番长谈。大家担忧的应该就是这个没错吧。”顿了顿,见众贵族纷纷点头,曼林克大皇子接着说道:“有关谈话的内容,在这里我也没必要保密,大家都是同舟共济的同志。”说着冲身后的管家比了个手势,随后一封印有艾斯特帝国国王专属印章的密函被送到了众贵族面前。

“各位是否想知道为父的这封密函中所写的是何内容?”回答他的自然是一阵热情期盼的目光。

面带自信的笑容当众才拆开,曼林克大皇子用他浑厚的嗓音直接宣读道:“朕,艾斯特帝国第一世国王诺沛库林斯。诺埃尔。艾斯特在此下旨:特命吾儿,艾斯特帝国第一皇子曼林克。诺埃尔为。艾斯特为朕之秘史,全权负责调查有关近日贵族内部出现叛国者一事。”

鸦雀无声。待大皇子念完之后足足十秒钟,整个会客厅内顿时安静的出奇。但十秒钟之后,所有在场的贵族均不约而同的忽然放声大笑。原本凝重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众贵族的脸上除了欢愉之外还是欢愉。有的人甚至笑到了面部肌肉抽经的程度。如不是客厅内的隔音效果甚佳,估计整个皇宫都能听到这般放肆的笑声。

仍微笑不语的大皇子看众人笑的差不多了才挥手示意安静下来。

“想必大家现在已是顾虑全消,真如大家所见,为父非但没有怪罪我的意思还将我视作此次骚动的受害者,并将调查一事全全委托于我。难道天下还有比这更能令诸位安心的好事了么?”

“诺沛库林斯那个老家伙果然是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了。”

“我看他是得了老年痴呆,也该退位了。”

“是啊,现如今帝国还有谁能比得上我们的大皇子殿下更适合这个王位呢?”

众贵族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早已忘记了几分钟之前还愁云满头的困扰。一个个脸都笑得跟躲花似得。

“让我们为大皇子殿下干杯!”不知是那位贵族提了一句,众人纷纷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是不是应该改叫陛下比较合适啊。”之前哭的最凶的一名贵族忽然提议道,不过当即就被曼林克微笑否决了。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诸位虽不必过于紧张但也不能过度放纵。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想必诸位应该比我更清楚。”微笑着端起酒杯,曼林克冲着在场所有贵族示意道,“为了帝国的繁荣”

“为了帝国的繁荣!”

“干杯!”

“一群靠不住的墙头草。”待众贵族纷纷散去,曼林克一人走到了窗前对这窗外帝国首都的夜色说道。

“殿下。您叫我。”

“那些贵族确定都送走了吗?背着身,透过玻璃的反射盯着身后的管家问道

“按您的吩咐。都送走了。”忠实的屈身行了个礼,管家有些为难的说道,“只是,就在刚才,有位贵客想要见您。”

“告诉他,天色已晚,我谢绝会客。”刚像下逐客令的曼林克却忽然发现玻璃中反衬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皇子殿下真实个大忙人。连深夜都不忘召集贵族商讨国事。想必已是十分劳累,看来老朽来的不是时候,改日再来拜访吧。”

赶忙回身扶住正要往外走的红袍老人,曼林克的态度一下子变得非常谦卑。”老师您大家光临怎么也不事先同志学生一声,为能出门远迎还请老师您海涵啊。”

扶老人入座,曼林克冲着仍站在一边的管家吩咐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为老师沏茶!”后者鞠了个躬立刻走出了客厅。不一会,一桌精致的宵夜变呈现到了老人面前。

“大皇子殿下何必如此破费。老朽不敢当啊。”面对这一桌的丰盛夜宵,老者面露难色。

“老师您不必客气。这是做学生应该做的。”吩咐仆人都退出去后,曼林克依然谦卑着问道:“不知老师深夜光临寒舍所为何事啊。”

并为之接回答,老者默念几声后撤去红袍手指一挥。一层淡淡的蓝色波纹瞬时笼罩了整个客厅。

眼前的这位老者名叫茨比亚?艾尔特纳姆?奥贝隆,魔导士。同时也是现任艾斯特帝国魔法协会副会长,虽说是副会长,但因首席魔法协会会长个人性格问题使得整个魔法协会的实权其实都掌握在茨比亚手中。副会长也不过是块牌子,在帝国,所有人都公认他此案时实质上的魔法协会会长。其地位可想而知。

“老师您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啊。”欣赏得看了看周围那圈淡蓝色的波纹,这是水系魔法有着和'无音礼堂'相同功效的隔音魔法。

“殿下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从事谨慎是老朽一直教导殿下的格言。可惜殿下就是听不进去啊。”

“老师所言甚是。不过这里是我的俯下,周遭都是信得过的亲信,想来也没必要过于防范吧。”

失望的叹了口气。茨比亚魔导士抬起手指,将一滴清水滴入一边的牛奶中。”要想找出混在的优质马群中次品谈何容易,就像这一滴水,当它滴入这杯牛奶中的时候你还能分明的将它找出来吗?”见对方沉默不予,老者接着说道:“今日陛下邀你过去想必是有要是要说吧。”

“老师聪慧过人。父王正是为早日平定内患一事邀我前去协助他老人家。”说着,将之前给众贵族看过的密函交到老者手中。

并未过目手中的密函。茨比亚魔导士再度沉重的叹了口气。

“殿下也不用瞒我,殿下和那些贵族心里想的暗地里做的事情老朽都知道。老朽今天来只是像提醒殿下,凡是不可求之过急,你父亲也不是老糊涂。他的眼睛可比我锐利着呢。”

“老师,学生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曼林克一脸堆笑着说道

略显无奈的出了口气。茨比亚魔导士微微摇摇头后站起身来。”殿下有殿下的考虑,认为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想要做什么老朽已经管不了了,作为老师,老朽此行一是想为殿下提上几句醒道几句牢骚话。二来请殿下不用操心,殿下要做的事老朽是不会过问的。话就说道这个份上吧,我们师徒一场,老朽就预祝殿下心想事成吧。”说完,便蹒跚着走出了客厅。

“那老头明显已经猜出了您的意图,为何不趁机会杀了他?”待老者走后,客厅一边门帘后的阴影中走出一个纤细的身影,蔚蓝如海的长发一直抵到了小腿根部。细长如丝的眉毛与他的发色一样海蓝。若不是那张英俊清秀但又略带冷酷的脸,很多人都会将他误认为一位窈窕淑女。但又有谁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的真实身份其实正是传唱于大陆诗人口中的海族。全名忒巴斯塔。海林。爱尔达。也就是文森特一行中小人鱼妃利斯蒂娜千辛万苦所要寻找的兄长。

“不得无礼,他是我的老师同时也是父亲身边的亲信;无论是辈分还是地位都是值得你我尊敬的大人物。”找一张椅子坐下,曼林克端起一旁的酒杯泯了一口。”何况他刚才也暗示过不会过问我的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闭上眼睛微微摇了摇头,蓝发男子显得尤为冷酷,或者说他对此完全没有兴趣。

“我之所以看重你无非是你海族强大的力量。可你那出了力量就什么也不关心的态度实在令我火大。”半睁着一只眼睛微瞄了男子一眼,对方那种不为所动的冷漠态度让曼林克不禁皱眉。”老师是现今帝国魔法协会之中最德高望重的贤者,同时也是协会的副会长,撇去那个只知道魔法研究的女魔法疯子,他就是协会名正言顺的领导者。既然刚才老师已经向我许诺不予参与,那么也就意味着整个魔法协会在我完成大业的期间都不会予以干预。虽说未能将魔法协会拉进阵营的确可惜,但只要他们按兵不动,对我来说就是消除了一个巨大的后顾之忧。我说这话你懂吗?忒巴斯塔。”

“我对你们种族间的那些所谓的承诺不感兴趣。”缓慢睁开眼睛凝视着城市中心方向的某个地方。忒巴斯塔一脸漠然的说道:“我的夙愿只有得到那个隐藏之下的至宝,以此为目的我会在完成夙愿之前尽力为你铺平道路。”

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曼林克无可奈何地晃了晃脑袋。”正如你所说,我们之间的合作是建立在利益的根基之上,可即便如此我依然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只是在你完成夙愿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呢?”

“等到了那个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一瞬间原本面无表情忒巴斯塔似乎发觉了什么,将身披的斗篷一把甩开,身后放置着的一个精美的水晶鱼缸霎时爆裂,缸中的水却立刻凝聚成了三跟硕大的冰锥从藏在蓝绿色斗篷下的右手中窜出朝着门边角落的一个方向扔去。

噼啪喀拉,仿佛那个地方存在着一个无形的屏障,飞速刺来的冰锥在接触到那屏障的瞬间应声碎裂。化成了无数晶莹的冰扎散落在空气中。

“不愧是天生的水系魔法师,只要有水甚至连咏唱都能忽略的能力的确棘手。”从碎裂的冰屑中走出一个身着黑色格调衣装的男子。银色的鬓发间突出的两根细长的犄角无疑证明了他的身份。

“克鲁泽埃鲁斯特!你这个家伙何时进来的?”和忒巴斯塔想必曼林克对眼前的这个魔族男子似乎更不能容忍。一看到对方的身影大皇子便愤怒的站了起来。”我可不记得条约里允许你未经许可能进入我的私人宅院啊。”

“嘿嘿,自我从南部回来已有些时日。记得我刚到时您派人说有要事找我让我等您安排合适时间。可几日下来却迟迟等不到殿下召见,要知道我的性子可坐不住。所以就直接来找您了。”克鲁泽的态度与其说实在和曼林克说话倒不如说是在说给一边的忒巴斯塔听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你的狂妄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曼林克王子的脸上写满了不快,

“怕不尽然吧,你不是有事才叫我的吗?难道我主动赶来领命也算违约?”克鲁泽满不在乎的一屁股坐在刚才老者做过的位置上,毫不客气的端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说吧,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在我面前你最好保持起码的尊重,要知道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厌恶的怒视着坐在一旁的魔族,曼林克呵斥道:“刚才到访的时谁你不是不知道,万一要是被老师发现了你想过后果没有!你想害死我吗?”

“需要我收拾他吗?耳朵太长的家伙会成为计划失败的祸患。”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忒巴斯塔冰冷的面孔上却写着明显的杀意。

“哦呀呀,按照他们人类的话说你我都不过是这位殿下饲养的狗,教训我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你吧。”挑衅地盯着忒巴斯塔的眼睛,克鲁泽面带微笑的脸上也写上了一层杀气。

“还是说,因为他给你的权利多了那么一丁点就沾沾自喜倒以为能爬到我的头上来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屋内持续上升的温度与压迫感弄得曼林克喘不上气来。呵斥两个对峙中的异族分开,大皇子的额头上多了不少汗珠。

“在我的住处不允许你们乱来!这是规矩,克鲁泽,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没我的允许不准擅自离开隐蔽所,要是被外人发现了我不会放过你!”

“哼哼哼。这不是没被发觉吗?”接着端起已被红酒的克鲁泽满不在乎的说道:“而且就凭那老骨头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发现的了我。”

“哼,吹牛的本事倒是不小啊;你要是真有那实力我也就在我的弟妹身上不用费那么多功夫。要知道你们那个所谓的元老院可是求着我才勉强达成的协议,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那元老院的那帮老头子约束不了我,他们是什么态度和我无关。我能屈身为你做事你应该值得荣幸,人类。”

紧要下颚,曼林克额头上已是青筋暴起”卡雷尔要塞的事我还没招你算账呢,你最好在我叫人收拾你之前给我个满意的理由。”

“你要理由是吧。”用手抓起桌上盘中的一片牛肉咽下,克鲁泽似乎一点也不把对方的威胁当回事。”维雷姆那头蠢猪求功心切私下贸然行动。导致自寻恶果。这个理由你觉得怎么样?”

“可我怎么听说他的行动是你怂恿的呢?”

“你有什么证据吗?”轻蔑的扫了对方一眼,克鲁泽起身放下一个小盒子后说道:“这里面是我关于卡雷尔要塞的报告以及今后针对您篡权计划的方案,至于接不接受那就是你的事了。”

“你最好给我当心点。”

“谨听忠告。那么晚安,人类帝国的王子大人。”和曼林克身后的忒巴斯塔擦肩而过,两人的眼角在那一瞬间交错在了一起。

“出卖族人信任的叛徒。”

“吃里爬外的丧家犬。”

“卑劣低贱的种族。”回头一看,克鲁泽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拳砸在客厅的餐桌上,曼林克的尚且英俊的脸庞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等我拿到了王位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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