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五
卯时三刻,陌寒和轻羽便起来了,印眉和印菊伺候轻羽更衣上妆,竹清捧来清水伺候陌寒洗脸。今日是他们婚后第二天,按天家祖制,他们要在新婚第二日要入宫奉茶给长辈。
马自归站在门外:“王爷,时辰到了,该进宫了,马车已经在府外候着了。”
陌寒牵着轻羽的手出现在房门前,候在院子里的下人都定定地看着他们。
陌寒着一身玄色冰绸蟒袍,头上翠玉冠与墨玉簪交相辉映,腰带上系着一块金色令牌,脸上是招牌式寒王爷的冷脸,双眸炯炯有神,气势有如天神俯瞰众生。身旁轻羽穿着浅蓝色王妃宫装,发髻间两支金步摇与五尾凤钗交错,腕上一只羊脂玉镯,柳眉杏眼带着端庄,清冷的气场全开,在一众下人眼中仿若天仙下凡。
还是罗一罗二免疫能力强,在众人发怔的情况下上前轻咳一声,罗一沉声道:“王爷,王妃,属下已经检查过马车,并无不妥。王爷的仪仗队及一众侍卫已与马车一同在府门着候着。”众人惊醒,连忙低头,小心翼翼地等候陌寒与轻羽。
陌寒的大手牵着轻羽的小手,两人并肩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仆从下人足二十人,罗一罗二走在陌寒身后,印眉印雪跟在轻羽身后。
寒王府门前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车顶两角挂着两面刻有“寒”字的玉牌,车帘是蚕丝纺成的底布,上面的刺绣是正宗的苏绣,带着江南繁华高雅的韵味,拉车的马头上系着红绣球。马车前声势浩大的仪仗队在等候,马车后两百名士兵精神抖擞地排成四列。
“参见王爷王妃。”众人见陌寒牵着轻羽出来整齐地行礼。
“老马。”陌寒和轻羽来到马车前,陌寒唤了马自归一馨后抱着轻羽上了马车。罗一罗二跟上当车夫,印眉印雪则是跟在马车两旁同行。
一直跟在身后的马自归应了一声“是”后便上前,从袖子中取出红包派给马车前的仪仗队,这叫出门踏喜。仪仗队的各人双手接过红包。
一切都准备好了,马自归站在府门前高喊一声:“寒王爷,寒王妃起行。”一行人浩荡地往皇宫的方向出发。
马车内两人的气场变暖,轻羽挺直了腰坐在陌寒的大腿上,陌寒抱着轻羽的腰,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肩上。
轻羽微笑着侧了侧头看向陌寒:“你不怕我压皱你的衣服啊?”
陌寒闭着眼睛闻着轻羽身上淡淡的玉兰花香味:“衣服而已,压皱了就算了,不过你不可以坐坏了腰。”
轻羽伸手撑开他,她定定地看着他的眼,水灵的眸子中看不出情绪:“我很娇气吗?”
陌寒看着她看不出态度的眸子,心中闪过一阵熟悉的慌乱,脸上慌张之色藏不住,张口对她说:“我不是那意思。”他看着她的眸子,心中懊恼自己方才那番话。
轻羽转过头去不看他,在他看不见的角度下,她的脸上带着笑。可是下一秒,轻羽连声求饶:“别挠我,哈哈哈,受不了了。”
两人心有灵犀,陌寒在她扭头不看自己的时候心中主意闪过,于是玩意大起伸手去挠她的痒。
陌寒没有停下,一手圈着她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挠痒:“不要。”而他自己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停下了手抱着她,再次把下巴抵在她肩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和煦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他原本冷俊脸上,轻羽侧头怔了怔看着他,脸上带上开朗笑容,一如当初。
马车外罗一罗二耳尖,听到里面的动静,俩人心中舒了一口气。
寒王爷的仪仗所到之处,百姓们纷纷自发地下跪行礼。
一个时辰过去,马车停下,车内轻羽和陌寒都坐好了,马车外罗一和罗二站到地上朝马车内躬身:“王爷,王妃,东门已到。”
陌寒回头看向轻羽,伸手轻轻地捉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握住:“走吧,忍一忍,要走好一会才到清和殿。”
轻羽微笑着回答他:“有你陪着就好。”有你在,就算再远都不会觉得辛苦。
陌寒把她抱下马车,再次牵起她的手,在宫人的领路下并肩往前走。
清和殿
大殿的上首位,皇帝与皇后端坐在上,下边坐着两位贵妃,四位妃两位嫔,其中就就有现下得寒宠的宜妃与欣嫔。宜妃还是有眼色的,知道皇帝对陌寒的宠爱,现下乖乖地坐在下边等待。
可相反,欣嫔那是持宠而娇目中无人。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却是不耐热,她不耐烦地嘀咕道:“这都已时三刻了,怎么还不来啊。”
清和殿不大,加上欣嫔嗓门比寻常女子大,即使是嘀咕一声,在座的各位也都能听出她的不耐烦。
皇帝正端着茶杯喝了茶,听到她的话随意地放下茶杯,伸出手指向欣嫔:“你等累了就先退下吧。”
欣嫔一听当下乐了,连忙起身行礼:“是,臣妾告退。”说完还挑眉看了看其他的妃嫔,心中乐得开花:我是最得宠的,连皇上都疼我,你们就慢慢等吧。
欣嫔退下后,皇帝理了理衣袖,看了余下的妃嫔一眼:“安德,”在一旁伺候的安德上前,皇帝拍了拍椅子的扶手,继续说,“欣嫔,殿前失仪,褫夺封号,降为贵人,念其身子易乏,特令搬入冷云宫静养。”
下边一众妃嫔暗自倒吸一口气,又暗自庆幸自己忍下了,不然就得像欣嫔一样的下场了。众所周知,冷云宫如其名,是一座冷宫啊!
位高如皇后,心中也是妒忌之极的。她一直都看不过其他的皇子,因为她是w王爷陌章的亲娘啊,何况陌寒处处得势,少年立战功,在朝在外得民心,皇帝宠爱他胜过宠爱她的儿子,谁不妒忌啊。可即便是妒忌极了,这会她也得把气得生痛的心肝藏好,并且面带笑容地说:“许是新婚不久,两人累了起晚了。翠影,去给皇上和各位妹妹添茶。”皇后身旁的侍女行了礼退开了。
这时,殿外的太监捏着嗓子高呼:“三皇子到,三皇子妃到。”
从东门到清和殿的路足有两千米长,陌寒和轻羽走了足有三刻钟才到殿外,陌寒习武依然神采奕奕,轻羽虽然还没有痊愈,但她有一股她自己不知道的内力在支撑,走了那么及也只是脸颊微红。倒是他们身后一路跟来的寻常侍女也有些喘着大气了。
众目睽睽之下,陌寒牵着轻羽慢慢地步入清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