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凤阳宫正殿
一个身穿黄色纹凤宫装的女人坐在正殿的上首上,俯眼看着下面行礼穿得花枝招展的一群女人,她们徐徐福身:“臣妾参见皇后,皇后万福今安。”
身穿黄色纹凤宫装的皇后挥了挥手:“妹妹们都起来吧,来人,上茶赐座。”皇后梳着宫髻,髻上流丝金步摇与五彩尾凤钗交相辉映,那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再看她耳边的镶东珠耳环以及她足下的牡丹暖玉鞋,那更是价值连城。
“谢皇后。”众人都站了起来按位份就坐。
皇后居早临下地看着她们,脸带微笑:“明日是三皇子大婚,皇上传了口谕让本宫陪同皇上去观礼,各位妹妹明日的晨昏定醒便免了。”
正殿中的各嫔妃都转过头去交头接耳,其中就数宜妃声音最大,只见她端着茶笑了笑:“也是,三皇子娶的可是沐侯爷的嫡千金,皇上如此看重三皇子,皇后娘娘陪皇上去也是应该的。”宜妃是近数月来最得宠的妃子,这女人一得宠,嘴巴便不饶人。她说的这话可是在说:皇后所出的五皇子陌章比不过三皇子陌寒,五皇子只是娶一个庶出的王妃罢了。
皇后听了这话气得心肝都疼,可是她稳住了,饮了一口茶后便微笑着说:“本宫有些乏了,众位妹妹回去吧。”
“是,”各嫔妃都停了下来,起身向着皇后福身,“臣妾告退。”
大婚前的两日内,寒王府与沐侯府简直是门亭若市,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罗二和王信俱都表示:“主上,请您放过属下吧,属下难当重任啊。”但仍旧被陌寒和南宫鸿指了出去接待来送贺礼的客人。
烟雨院屋中
“主上,吃汤圆了。”印雪端着一碗五色汤圆进来,“主上,老人们常说,新人吃过汤圆,生活美满又团圆。”
轻羽坐在床上,内心有些挣扎:“幸福是自己挣来的,不是靠一碗汤圆就能够幸福的。”轻羽开始有点担心,她转头看了看印雪,“这碗汤圆你吃吧。”
“这…属下不敢。”印雪连忙下跪,印雪的心是完全归顺轻羽了。
“有何不敢的,就让你吃了这碗汤圆而已,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含义不成?”轻羽低头看着印雪,叹了一口气,“下去吧。”
“属下明白。”印雪俯首,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站起来转身退了出去。
印雪退了出去后,只余轻羽一人在房中,她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撑着下巴,柳眉轻皱。烟雨院外响起了爆竹声和喝彩声,轻羽转头看向窗外,初二的夜空没有月亮,但繁星当空,阵阵微风夹杂着玉兰花的香味吹过,轻羽的心仍旧不能静下来。
良久,她起身走到书桌前,伸手提起一支小号的毛笔,她闭起双眼,凝神静听。突然,她睁开双眼疾笔狂书,窗户一直开着,风从外吹进来,风速瞬间变快,吹起了轻羽的一头长发,“嗖”一声,她掀走一张宣纸,继续写字。
头一张写的是“花开若相惜,花落莫相离”,单是这一句,她重复写了五遍,终是把一张0.8×0.5大小的宣纸写满了,她用的字体是狂草。第二张宣纸她写的是《蒹葭》一诗,用的是楷体,她记得,当初她读到这首诗的时候,心中就有一阵莫名的触动,等到后来她谈恋爱了,才明白这首诗。那首诗出自《诗经》,是一首爱情诗,写的是在恋爱中一个痴情人的心理和感受。紧接着,她开始写一个“定”字,她要自己镇定下来。
离婚期越近,她就越是烦躁,她有点患得患失,总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她担心陌寒会离她而去。她明白,这叫婚前抑郁症,所以她要自己镇定一些。
“一日不见,若三月兮。”不知何时,陌寒站在窗前看着轻羽,双眼始终注视着轻羽的脸庞。轻羽闻声,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向窗户。陌寒此时一身玄色冰丝绸裁制而成的锦袍,头上是一枝羊脂玉发簪,整个人看起来儒雅阳光。他翻身跃进房中,来到轻羽面前。
轻羽看着他的动作,向前扑到他身上,双臂环着陌寒的脖颈,抬头双眼注视着他。陌寒低头看着这个自己意想不到的未婚妻,即使明日就要成亲了,可他仍然按耐不住自己,所以他来了。他双手环上她的腰,他笑着看着她:“可是想我了?”
轻羽看着他的眼,心中的烦躁化为乌有,她嘴角上扬,用唇语说:“没有。”
陌寒把她的笑看在眼中,低头在她耳边说:“那你还扑来抱着我?”
轻羽即时松开双臂看向他:“现在是你抱着我,那这样看来是不是你想我了?”话落,她双手撑在陌寒的胸膛上,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我没说是啊。”陌寒紧紧地抱着轻羽,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轻羽舒心地微笑着,眼神一转变成了个鬼灵精的丫头,一如小时候,她说:“那你也没说不是啊。你没说我就当你是了。”
“夫人说是便是,为夫听夫人的。”陌寒的下巴抵在轻羽头上,脸上亦是舒心的笑容,两个人同时闭上双眼,静静地抱在一起,感受着双方的心跳。
一柱香后,陌寒摸了摸轻羽的头,把她横着抱起:“明天以后,我会好好地保护你,谁也不能欺负你。”陌寒抱着她走向床,然后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则是坐在床沿。
“一言为定。”轻羽看着陌寒的脸,伸手拉着他让他躺到自己身边,“那我以后都要抱着你睡。”她抱着他的一条手臂,轻声道,“今晚我没睡着你不许走。”
“好,不走。”陌寒笑着任由她抱着自己的手臂,他伸出另一只手拉来被子替轻羽盖上,又用手臂抱着轻羽。
屋顶上坐着一个人,手中拿着一壶酒,脸上苦笑,口中喃喃道:“想我陌凌威错失了如此可人的女子,终是我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