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寒见轻羽如此,以为她是尴尬了,便开口解释:“我是想说,我要去与苏向烟见面,你要和我去玩一玩吗?”陌寒与烟华公子苏向烟,还有铭华公子沐建铭,三人在风华诗会相遇相识,一见遇知音。既然自己找到了自己此生最爱,也是时候该让自己的好朋友见一见了。而且,陌寒觉得轻羽有很多心事,却只是放在自己的心中,她应该要接触多些人,他还记得风旗楼来的消息说是轻羽自小便深居侯府,少有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轻羽敛了神色,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恢复了平静,微微一笑看着陌寒:“好啊。”就刚刚的那一刻,她明白了一件事,没有一个认识百分之百可靠的,就连自己爱的人也一样。她是一个接受现代科学思想教育的女性,即使是到了这里,她也该靠自己去过活。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了谁就会消失的,活着的人总该为自己的未来铺路做打算。陌寒温柔地把她拉起来,大手搂着她的肩,两人并肩向着长廊的另一方走去。
“寒华,”长廊的另一方,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看着陌寒和轻羽走来,便起身上前打招呼,脸上是和煦的笑,正好奇地看着轻羽,“这位是王…呃,夫人?”那便是烟华公子苏向烟,虽然他和陌寒是好朋友,但他们相处从不会用尊称,也不在乎身份的差别。
陌寒不回答,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认。烟华公子苏向烟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寒华,你也快成亲了,娶的可是这秋水闲月阁的主人,你就不怕夫人生气?”世人皆传沐侯府嫡女沐轻羽奇丑,一直出名的都是二小姐沐灵儿。虽然如今皇城上下都知道轻羽是秋水闲月阁的管理人,却没多少人见过轻羽的容貌,所以苏向烟一直以为轻羽奇丑。
不过,陌寒与轻羽不知道苏向烟心中所想,他的话陌寒轻羽听得傻眼了,轻羽微笑地看着陌寒,陌寒觉得轻羽在问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陌寒搂紧了轻羽的肩,看着苏向烟:“这是我未过门的夫人,轻羽。”
苏向烟眨了眨眼,错愕了一秒又恢复常态:“苏某还以为这是寒华在外的女伴,看来是苏某的不是了,苏某在此给沐小姐赔个礼道歉。”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一种爽朗的美,传闻中的沐轻羽是奇丑之貌,可寒华没有理由要骗我,难不成奇丑一说皆为谬传?
轻羽看着苏向烟淡然一笑:“轻羽当不得烟华公子的赔礼,许是夫君在外常常招蜂引蝶,才使得烟华公子误会了。”轻羽垂在左侧的手悄悄地扯了扯陌寒的衣服,陌寒低头看向轻羽,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忽然,长廊下的戏台奏起了琴声,一曲高山流水如雷贯耳,台下的人皆是称赞连连。一曲奏罢,四处掌声连连。烟华公子苏的烟站在长廊的栏杆前,注视着戏台上弹琴的人。在众人心中,这般琴技乃是神技,抑扬顿挫,或高或低,高时如玉珠落盘,低时如玉珠在盘中绕动之声,就连帝师方自清也是连连点头。
当然也有不赞同的人,陌寒看了弹琴的男子一眼便回头去看轻羽:“不佳。”陌寒听过更好听的版本,不是现代的科技合成的,而是真人弹奏的。轻羽的灵魂来自现代,当然也听过许多版本了,所以她的评价与陌寒的一样,皆是不佳,轻羽还认为那是对这曲高山流水的错误演绎,是对作曲人的侮辱。轻羽十岁以前,参加的什么兴趣班、训练班,都由外公定好了,接送什么的,俱都一手包办。所以说,弹古琴什么的,轻羽练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她来这里这么久了也没怎么时间弹。
轻羽转头看着陌寒,跃跃欲试的样子:“我想去试一试。”陌寒搂着她的腰,点头说了声好,然后就搂抱着轻羽向前踏了一步,越过栏杆,在所有人惊异羡慕的目光下,徐徐落在中央的戏台上,扶着轻羽站好。
“寒华,”野鹤诗仙杜量看重陌寒,见陌寒抱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貌美女子,他诧异地问陌寒,“你当知道诗会的规矩,你可以试一试,但不要带着其他人。”话音刚落,罗二便抱着古琴走上戏台,放好,然后对着轻羽和陌寒颔首,便又走下戏台。与此同时,烟华公子苏向烟也来到了戏台下,仰头看着他们。评委台上的三个老人皆疑惑地看向轻羽,而阁楼上的大人物也定眼看着戏台上的轻羽和陌寒,端着茶抚了抚浮在茶面上的茶叶。
轻羽离了陌寒,向着野鹤诗仙杜量、帝师方自清和长驸马周⑿杏盈下拜:“晚辈轻羽拜见三位前辈,晚辈听得方才那位公子所奏之曲,感觉略有得失,所以晚辈想要试一试。”轻羽站直了看着他们,清爽间带着点大气。三人略一低头思索,随后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轻羽向他们拱了拱手,又转头看了看陌寒,两人会心一笑,陌寒转身走下了戏台,走到台阶旁等待她。
轻羽回头徐徐坐下,坐到罗二抱上来的古琴前,芊芊素手轻轻地拨了拨每一条琴弦,侧着头听了听古琴的声音,适当时还在古琴的一侧拉了拉琴弦。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无论是要弹钢琴还是弹古琴,反正在弹琴之前,她都要自己动手检查她要用的琴,还要适当地调音。台下陌寒看着她的动作,眸子中流淌着暖意,他记得,曾有一个人也是这样认真仔细地检查调音的,同一张脸庞,同一个动作,同一个表情,同一种气质,还有同一种气息,对他来说,都不陌生。
而长廊上的月清郡主则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嘟嚷着:“一看便知道是不行的,她这样做是为什么?还怕寒哥哥会害了她不成?一看便知道是不会弹才做做摸样的。”寒哥哥身边的人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