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苟？”杨天翔不禁脱口而出。
“杨总现在可是如日中天，是名人了，失敬、失敬！”苟副处长满脸堆笑朝杨天翔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又对着章维军说：“章局，祝贺你荣升啊！”说完一口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是怎么了，这个老苟几年不见了，怎么会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杨天翔搞不明白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杨天翔清楚，再怎么着，冲着章维军的面子，自己也不能过分了，于是，他站了起来，也拿起酒杯：“谢了啊，老苟。”喝完了杯中酒。
“坐坐，一块坐坐。” 章维军客气地让着坐。
“不打扰了，你们坐，我就在隔壁，你们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过来敬个酒，不好意思啊！”说着走了出去。
“他这是怎么回事？” 杨天翔指了指门，问章维军。
“和你套近乎呗，现在的你可不比从前了，他也惹不起了，多一条路总比多一堵墙好吧！”
“也是，那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对啊，没必要，这老东西做事太过了，一直也没提起来，现在，连实职都没了，给了个副处级的调研员，就等着退休了。”
可是，一想起有过去对自己做得那些事，一丝不快又涌上了心头。
“没错，你现在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你和他计较，不是降低你自己了吗！” “枪杆子”也附和道。
杨天翔笑了笑：“好了，不提他了。”
“章哥，煤矿那个杀人案怎么样了？” “枪杆子”问章维军。
“还没破，估计是流窜作案，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怎么回事？” 杨天翔问道。
“我的邻矿矿主，这小子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本来在当地就是一霸，我去了之后，老是和我过不去，今天挖过界了、明天把水排到我的坑道里了，反正是无恶不作的，我警告过他，根本没把我当回事，我正准备收拾他呢，倒好了，有人替我办了，前些天，让人给一枪崩了！” “枪杆子”喜形于色。
“不会是你干的吧？说老实话，当地警方可是怀疑过你的。” 章维军严肃地看着“枪杆子”。
“怎么可能，你们那帮警察也真是弱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让我卸个胳膊、卸个腿什么的，我可能做得出，可是，杀人，我可不敢。” “枪杆子”嬉皮笑脸地。
“你算了吧，别假慈悲了，你忘了，在加纳的时候，咱们救老傅那会，你不是一枪就把劫匪给毙了吗？” 杨天翔挖苦道。
“那不一样，那会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你说，怎么办？”
“看来，你们都是杀过人的了！” 章维军大为感慨。
“这样的感觉真不好，还是老张说的对，那也是迫不得已的。” 杨天翔回避了“杀人”的字眼，想起那些腥风血雨的日子，他仍然心有余悸！
第二天上午，杨天翔在办公室正忙着，前台小姐走了进来：“杨总，有位苟先生想见您。”
苟先生，可能就是那位苟副处吧，他来做什么？不会又是来套近乎的？应该不是，那来干什么？
杨天翔想了想，说：“好吧，请他进来吧。”
“杨总，您好！不好意思啊，打搅您了。”果然是老苟。
“你先坐，我这还有一点，马上就完。” 杨天翔头也没抬，盯着电脑屏幕。
“哎、哎，您先忙。”老苟答应着。
过了几分钟，杨天翔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他，只见老苟半坐在沙发上，双手扶着膝盖，表情很复杂。
“不好意思啊，老苟，让你等我了。” 杨天翔抬起了头。
“没关系、没关系，我现在是闲人，有时间。”
“找我有事啊？”
“没、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昨天见了您以后，我想了一个晚上，还是决定把以前的一些事情的真相告诉您，这样，我也安心了。说到以前，杨总，实在对不起啊，有些事情我做的实在是过分了，真的，我诚心诚意地想您道歉！”老苟斯斯艾艾地说着。
“真相、什么真相？” 杨天翔奇怪了，忙问他。
“您以前在海关的同事宋一峰，您还记得吧？”
“记得，是有这么个人。”
“其实，当初，我们找您，就是他提供了许多的情况，后来，根据我们的调查，他提供的东西，都是一面之词或者是根本没有的；而且，你们的路关长在我们征求意见的时候，没有为您说一句好话，但据我们了解的情况，您和他的私交非常的好，所以我们就继续调查，后来涉及到了他的儿子，他儿子和远东公司的关系非常密切，但是，因为王才水的出逃，我们拿不到任何证据，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老苟的神情诚恳而认真。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拘留我，是路关长认可的？”
“可以这么说，所以我们很奇怪，后来的事情可以证明他是为了他儿子，把你推出来做替罪羊的，但是，遗憾的是我们没有证据。”
原来是这样！其实，那个时候，杨天翔就感觉有些蹊跷，但后来，自己没事了，也就没有过多的去考虑，现在看来，还是那会自己太年轻，缺乏社会经验！
“可是，你为什么那样和我过不去呢？” 杨天翔没好气地问他。
“唉，怎么说呢，不怕您笑话，当时，您的案子可是个大案，我确实是想立功，把个副字去掉；另外，也是为了弄点好处。”老苟非常尴尬，他倒是说的实话。
“可是，这些事，章局从来没和我提起过？”
“那您就不知道了，那是我们省厅办的，他们市局插不上手，何况，当时他那种情况，怎么会知道呢。”
“那我就不明白了，依你的性格和为人，怎么会把这些情况告诉我呢？”
“唉，可能一方面是自己老了，总喜欢想过去的事情，总觉得在这件事上对不住您，另外，其实，还是有些私心的，我明年就退了，您看，我这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还想着做点事，所以，我想求您，在我退了之后，能不能来您公司，打个杂什么的！”
看来老苟说的后一种情况倒是可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