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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平安”岁月(7)

满载着泰国香米、金龙鱼食用油的小货车停在公司门口,同事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有的在帮忙卸货码货,有的在谈论着什么……

我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陆续堆满了营业大厅的货物,我知道这是公司准备发给员工们的春节物资。时隔15年之久,我再次感受到单位的恩泽,除了米和油,还有水果等。虽不方便打听,可我估摸着每个员工大概是按500元的标准分配年货。

这下胖胖该高兴高兴了,这些年来,每逢春节,打年货时胖胖总是一副精打细算的神态,这也不怨她,是我的无能迫使她不得不勤俭持家。可对一向是追求精神愉悦的我来讲,我的确看不惯她的某些做派,特别是她对金钱的态度。

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习惯自然而然地在遵循着,该腌制的鱼肉、腊肠这些事胖胖早就派给我完成了任务,买年货之事也不用我操心,胖胖在超市工作很方便,今天买一点、明天带回一袋,也准备了一些。唯有“大宗商品”还没有时间去采购,这下好了,公司都解决了,怎不令人喜出望外。这是我到平安后过的第一个春节,我小心翼翼地用电动车一趟又一趟的将物资运回了家,放在车库里。

“林子,你们公司分了好多东西啊!”胖胖下班,一进门就嚷嚷着。她见我的电动车没有停进车库,还以为我赶着回家做饭忘记了,她打开车库门、准备帮我将电动车推进去时看见了我已经运回来的东西。

“是还可以撒?”我不无得意之情,甚至有些炫耀:

“吃完饭,你和猫子搭把手,慢慢地搬上来吧。对了,公司还发了一张500元的购物卡,我上交。”我笑笑咪咪地将购物卡递给她。

“嗯!今年还可以,也算办了一个丰盛的年。”胖胖接过来购物卡,言语之中带有夸奖我的意味。

“水果抬不动就开箱分拣一下。”胖胖边说边端起猫子盛来的一碗饭,一家人其乐融融,热气腾腾的饭菜仿佛冬日的阳光给全家人带来浓浓的暖意。

“我想把香米送一袋给母亲?我前几天见她一个人买米,5斤一买,她说买多了她也拎不动……”

我话没说完,猫子抢过话题:

“是该送点给奶奶,奶奶说她总是买最便宜的米。”

“这不行,我们家吃年饭要用,再说猫子在学校也没吃过好米,这放假在家还不让她多吃点,我们有多少年都没有吃过泰国香米了,年三十还不是要接你老娘过来撒。”胖胖这一表态,我和猫子瞬间凌乱了……

“大东方”是地处黄州闹市中的一家中高档的酒店,平时生意就不错,腊月里更是爆满,公司的团年饭也定在这里。

“猫子,今晚我带你去吃年饭。”我心情好的时候说话往往带有命令的口气,尤其是对女儿。

“你们公司吃年饭我去合适吗?”猫子不屑一顾。

“有什么不适合的,虽然读大学了,可你还是个孩子。”我执意要带猫子去,不仅仅是猫子很少参与这类聚餐,而是我认为猫子“火气好”,因为公司团年饭现场像平安夜一样还是安排了抽奖活动。

一桌桌美味佳肴,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公司全体同仁围了十几桌,相互攀谈着。行政部的小年轻在酒店宽敞的大厅里,在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之中主持着团年饭的程序,果不其然,年饭进行时,我有幸被抽中了二等奖——一套清新淡雅的床上用品三件套。

“林大哥,恭喜恭喜!”

“林大哥,你好有火啊!每次抽奖都有你。”

“林大哥,你真是个有福之人,有漂亮的高材生女儿,还有美丽贤惠的老婆。”一时间,同事们纷纷过来敬酒,说着客套话。猫子也被这热闹的场面感染了,矜持中孩子气也展露无余,完全忘记了胖胖对她的叮嘱:监督你爸爸少喝点酒。

……

鲁迅先生写道:“旧历的新年毕竟最像新年”。现在几十年过去了,还是他的这句普通的大白话非常准确和形象地描述了中国人的春节。虽然近些年来洋节横行,受到了广大青少年的追捧,不过还是难敌传统春节的魅力。春节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一家人团坐在一起吃年夜饭,也是除夕夜的“必选曲目”。

由于我和胖胖工作上的原因,加之弟弟做生意不到腊月三十闲不下来,所以我们家没有像院子里的其他家庭那样,早早地就吃罢年饭,而是定在除夕夜,按惯例还是由我来主厨。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人屠苏”。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浓的年味,送走了母亲和弟弟一家人,我顾不上辛劳,和猫子一起协助胖胖清理碗筷。

院子里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天空五彩缤纷、绚丽多彩,另人眼花缭乱。我再也按捺不住了,于是我大声嚷嚷:

“猫子,走,下楼去放焰火吧!”说罢,我就去阳台拎出我奢侈了一回的焰火烟花,迫不及待地破门而出。猫子紧随其后,我挑出了“大礼花”,点上火,只听“啪”的一声,“大礼花”飞上了天,天空中顿时像天女散花一样,千万朵彩花落了下来,我们顿时像置身于花的海洋一样,好美呀!礼花还没从天幕中隐去,猫子便拿出了“冲天炮”,我点好火后急忙躲到一边,只听“咻——”的一声,“冲天炮”飞上了天,在空中形成一道壮观的彩虹,若隐若现。又飞了一炮,这下却形成了八个美丽的夜明珠,在天空上熠熠生辉,仿佛要照亮人间,把幸福与安康送给我们。

“噼里啪啦……”一阵炸响,我捂住耳朵,邻居也参与进来,这小院里烟花爆竹的每一声都寄托着我们对新年的希望,对未来的憧憬。

“放够了没有?春晚马上开始了。”胖胖站在阳台上呼唤着,我和猫子这才依依不舍的上了楼,这是一个多么难忘的除夕夜啊!我完全就像一个大男孩,很多年都没有这么欢畅过,喜娱之余,我全然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是45岁的人了。

大年初一,我们回粮食局宿舍给母亲拜年,然后就是马不停蹄地走亲戚。在所有亲戚当中,胖胖唯一的亲弟弟——猫子的舅舅是首当其中,节前住进养老院的岳父被他接去过年,每年的初二则是固定去给他拜年的日子。

说起这位“国舅爷”,我谈不上喜欢,也没有什么好感,就像他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样,我知道他看不起我,他也从来就没有叫过我一声“哥”,这没什么,我只是感激他很多年前在我做生意时、在我回老家拜年时曾经帮助过我,同样,我也曾经在他年轻犯浑时帮助过他。诚然,就凭他的为人处世和性格我还真不把他当回事。他毕竟是猫子的舅舅,我除了敬而远之,始终不愿意和他有什么瓜葛。在这里提到他,我很无奈,只是因为后面的故事或多或少与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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