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加快了脚步,总算是在天彻底黑之前赶到了老先生的草堂。山里的晚上颇为寒冷,四个人围炉燃起一团篝火,老先生带来的干粮和水也无私地奉献了出来。
与屋里温暖的火光不同,外边漆黑一片草木不分,不时地传来一两声虫鸣鸟叫也显得格外凄厉。
“九哥你在想什么啊?吃点东西啊。”见到司浩南一脸忧色,叶瑾笙也有了一丝担忧,因为这种不安的神情,很少在司浩南的脸上出现。
“也许老板娘说的是真的,这山里有鬼怪。一路上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可是一直也找不到。今天晚上我来守着吧,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叶瑾笙一直就是奔着妖怪来的,听了司浩南的一席话竟发自内心的有点儿小高兴。
“你确定妖怪今晚一定会来?”一件很严肃的事,这位少爷说起来时还很调皮地挤了一下眉毛。
“一定会,跟了这么久不可能不来打个招呼的。”
叶瑾笙心里激动,躺在地上一直睡不着,他在等待司浩南所说的神秘来客。彩心已经被一下午的山路折磨的浑身酸痛,吃过东西躺在材草上睡着了。老先生坐在火堆旁,倚着一根柱子也酣然入梦。司浩南没有睡觉,一直就坐在火堆旁照看着这一方温暖,九头蛇也被他从后背上解下来端放在腿上,这只神勇江湖的知名兵器通体裹着黑布,任谁也猜不出它曾经的辉煌战绩。
一阵疾风夹带着沙石摇晃这草堂破旧的木门。
该来的终于来了,司浩南瞬间精神倍增,顺手一推九头蛇直贯而出,自己也平地飞移追着兵器向门外扑了过去。然而第一个冲出门外的并不是司浩南,叶瑾笙一直没睡,听到门外有动静格外兴奋,起身一跃身形已在门外了。
山上刮起的这阵风邪的很,别处不去就直往草堂的门上刮,这风中还夹带着大量泥沙,吹得人睁不开眼。两个人一出门便背靠背站在了一起,眯着眼睛找寻敌人进攻的方向。
除了这风两人查不到任何异样,却听到草堂内“轰隆隆”一声巨响,接着又是韩彩心一声尖叫。
“糟了,调虎离山。”司浩南暗骂一句转头奔回草堂。叶瑾笙也意识到被人算计了,跟着返回草堂。
就这一出一进的功夫,草堂的房顶裂了一个大口子,稻草土石散落一地,而火堆旁的老大夫踪迹全无。
“有妖怪,老先生被他抓走了。”韩彩心满脸的惊恐,显然是被刚才见到的一幕吓到了。
“老先生有危险,快追。”
三人各自施展开轻功,追了出去。暗夜之下只能看到一个高大魁伟的身影转进林子里拼命奔跑,肩膀上扛着的大概正是他们遇到的老先生。这高大的怪物,脚力不是一般的快,而且动作灵活,这山上杂乱无章的草木根本对他起不到阻碍作用。三个人一路紧追,和怪物之间的距离也逐渐在减小,已经可以看清怪物扛在肩上的正是不省人事的老医生。这怪物身披一件黑色大斗篷,奔跑起来随风轻舞,看不出什么体貌特征。
大概是感觉到追缉的敌人离近了,怪物踩着树枝跳跃着向上去了。三个人不敢怠慢紧跟着也窜上了树。钻过这茂密杂生的枝枝叶叶,这场追逐战从密林之下搬到了丛林之上,这上面有了月光的照映,前后几个人脚步更快了。
“散开,上去把他围起来。”危机关头叶瑾笙立刻收起了玩世不恭的面孔,脸上表情凝重,眼神坚毅,毕竟在过去的三年里他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三老街帮主。
司浩南、韩彩心听到命令立刻左右围了上去,在林子里有草木遮挡,上了林端视野开阔再没有什么遮挡了,三个高手的轻功得以完全施展。看起来这怪物似乎选了一个错误的逃跑路线。
距离在一点点缩小,三个人的包围圈马上就要形成了,忽然怪物把老先生从肩头放下夹到了肋下,忽然从披风下展开一对雄伟的黑色翅翼,几下抖动竟然起飞了。
“怎么办,这妖怪会飞啊?”眼瞅着就要抓住了,没想到忽然多了这一出,彩心看了看叶瑾笙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脚步别停,会掉下去的。”说话间叶瑾笙朝着这飞腾的怪物打出两记风行斩,风刃齐齐砍在怪物的翅膀上。
怪物的身体随着两击风行斩一抖,在空中一阵摇晃翻腾,尽力挣扎避免往下坠落。叶瑾笙看准机会挥手又补了两记,都是不偏不倚打在翅膀上的,不是手下留情而是老先生还被怪人夹着。一双翅膀还来不及振翅高飞就已经伤横累累了,怪人像是一只中了箭的大鸟,这庞然大物盘旋着下落,又掉回到林子间了。
三人脚步一收身子往下沉,借着脚下树木的枝杈几次跳跃也回到了地面。这次终于见到这怪物的庐山真面目了,这怪物身形相貌和常人别无二般,只是面色铁青血管都向外鼓出,一条条清晰可见,双眼发赤,嘴唇暗紫,最特别的是背后长着一双类似蝙蝠的奇怪翅膀。
见被三人围住,怪物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掐在老先生的脖子上想威胁大家。老先生还是昏死的状态,像个布袋子一样被怪物一只手提着。
“你这个妖怪,快放开老先生。”彩心害怕他伤害老人,见他手放在老先生脖子上,慌忙出声制止他。
“就是你偷了镇子里的牲畜吧?快把人放了,要不然你一定比那些牛啊羊啊的死的惨。”
妖怪也见到了,并没有多么恐怖可怕出人意料,叶瑾笙觉得抓怪物这个游戏没劲透了,现在只想痛快地结束。
“我不想伤害谁,你们不要逼我。”
“哎呦,还会说话呢?那我说的话你也一定听懂了吧,我可不想再重复第二遍。”叶瑾笙的声音严肃起来,语气中多出了些许凌冽的杀气。
“不要逼我,”长翅膀的怪人发出一声咆哮。“我已经被害成这个模样了,没有什么是我干不出来的。”说着掐在老先生脖子的手又紧了紧。
叶瑾笙也发觉这个怪物现在精神很不正常,处于发狂的状态,处置不当极有可能伤害到老先生。现在他受了伤一定是跑不过这个三个高手的,身处密林也不担心他能再次飞走,叶瑾笙不再刺激他,声音柔和下来。
“别激动,为了几口牲畜,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你把人放了,我们就放你走。”
“不行,现在只有乔神医能帮的了我。”
这时的叶瑾笙才知道这位老人姓乔,看来还是以为驰名的神医。
“好好,既然是让乔神医帮你,你就不能伤害他啊。请人帮忙得有个请的样子吧,有你这样请医生的吗?”
“这是我的事,你们不用管,我不会伤害乔老的,现在你……”
乘着叶瑾笙和他说话,司浩南掂着自己兵器轻轻几步躲到怪人的视野范围之外,乘其不备挥棒自上而下一个力劈华山。这九头蛇乃是神铁所造,异常沉重,挥动中卷着夜风呼啸而至。风声惊动了怪人,侧身向外一闪,侥幸躲过致命一击,但是这一棒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肩膀上。即便这怪人生的比凡人高大许多,但这夹着杀气的一棒也叫他生生断了一支胳膊。
怪人肩膀宽阔肌肉健硕,但这一棒急如霹雳惊弦,重如泰山压顶,实实在在的吃了这一棒,肩膀马上就没了知觉,手上一松。乘着这个空当,彩心迅速出击使出“摘星手”,双手上下翻飞,集力于指尖,专打怪人手臂上几处穴道。三个人一次完美的配合救下了乔老先生,而此时情绪激动的怪人两只手臂当下也都废了,两只膀子像是荡在春风里的柳条,根本没有还手的力气。司浩南的九头蛇在手中一抖直奔怪人的腰眼轻轻一点,怪人丝毫来不及反应就瘫软倒在了地上。
“别杀他。”叶瑾笙及时出声止住又要挥棒的司浩南。“带着他,我们一起回老先生的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