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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白色病室(1)

日子一天天地接近清明,苏警己面前酱紫色的桃枝上已经出现了暗红色的花蕾。他想,再有些日子这里就会荡漾着粉红色的芳香了。桃树像一位老人,身材低矮而倔强,在潮湿的空气里透出热烈的春的气息,这气息使他意识到时光的流失。他抬头看天,有一对鸟在淡蓝色的天空中翱翔,他心中不由得泛出一丝毫无理由的恐慌。

他立在那里,透过枝条目光散淡地望着那两个身穿灰色制服的人刷墙壁,他们黑色的头颅与涂出来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些白灰的稠液在刷子触及墙壁的时候飞溅出来,落在他们的衣服上。衣服被涂弄得花花达达,这使苏警己想起母亲染浆的印花布。多是春天的时候,母亲把四邻在冬天织成的土布染成或深或浅的蓝色,而后再印上白色的桃花和梅花。那条用柳木制成的大案子在苏警己的印象里永远是高大的。骨瘦如柴的苏警己立在那条长案边仿佛一只长脖子螳螂,他吃力地踮着脚尖也看不清母亲在那个案子上劳作的过程。他看到整个案面都被蓝色的土布覆盖了。母亲把印花板轻轻地放在蓝布上,再用老大的刷子把用白色和豆面和成的染料涂上去。母亲立在春天的阳光里,细条好看的身子活动着,印板一次次地移动,花布一尺尺地加长,而后挂满了整个院子。院子里到处开满了桃花和梅花,院子里到处弥散着石灰的气味和豆面的腥气,母亲的刷子滑过印板的声音在隔绝多年之后突然又回到了苏警己的听觉里,和那两个人刷染墙壁的声音混成一体,仿佛浩荡的春风在墙外的田野里走过,这声音让苏警己产生了一种亲切感,他专注地聆听着那声音把他的思想拖进记忆里浮来浮去。可惜的是这种声音没有维持多久就消失了,那两个人的工作已经结束。接着,那座孤独的白房子便完整地出现在了苏警己的视线里。

那座白色的房子坐落在后院根上,空空的院子如同一张画了桃树的灰黄色的纸,平坦地铺在房子的脚下。刷墙壁的人把剩余的白灰很随便地倒出来,残余的渣滓带着忧伤的神色岩浆般地慢慢摊开,苍白如冬日的残雪。他们一个提着变了形的灰桶一个拎着用白麻做成的刷子从纷乱的枝条面前走过去,在他们的咳嗽声和桶襻的叽扭声逐渐淡弱下去之后,这里最终恢复了平静。

苏警己离开桃树朝白房子走去。从白房子里飘散出来的来苏儿气息越来越浓,他在白房子的门边停下来,他想,怎么会呢?他推开门,来苏儿的气味彻底地侵占了他的嗅觉,接着,他看到了那具躺在停尸车上的尸体。

苏警己回头朝南边的院门看看,那里没有一个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地踱到屋里。屋里光线暗淡,那具尸体在白色的被单下仍旧呈现出一个女性成熟的体形。他久久地立在那里,极力地回想着这个女人的模样。他不止一次地窥视过这位患了急性白血病的女人,女人苍白的面容透出一种冰凉的美。那面容曾经许多次走进他的梦境,梦中的情景在他醒来之后仍然影响着他的情绪,他隐隐地有一种渴望,渴望着时光在他的身边加快步伐,有几次他都早早地穿好白大褂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查房时刻的到来。现在,那一切都结束了,再也不可能有那些令他躁动不安的阳光撒满院子的上午了,那个苍白的面容被白色的单子盖住了。现在使他懊丧的是,尽管他立在她的面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形象。白色的被单把那张脸罩得一片模糊,仿佛一片被寒月笼罩的沙漠。苏警己感到有寒冷的气体从那片沙漠里升腾上来围裹了他的身体。在越来越暗的光线里他更加渴望看到那张苍白的脸,希望重新得到她的形象,把她刻进骨子里。这种愿望血液一样在他的体内涌流着,鼓舞着他并使他从中获得勇气。他哆嗦的手像一只暮年的苍鹰从白色的沙漠上飞过,最终在沙漠的边缘上落下来。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捏了两次才捏住白布的边。白布帷幔一样地一寸寸启开,最终,那张苍白的脸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那双他从来没敢直视过的眼睛关闭了,他看到两排弯月似的长睫毛整齐地竖立在那里,但他仍然感觉到她的目光从那里射出来,他不由得闲上了眼睛。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目光便落在了她那对厚墩墩地充满性感的嘴唇上。他不止一次在梦中亲吻过这嘴唇,这嘴唇在他梦醒之后给他带来失落,一种人生不得志的感觉。他多么渴望能得到这对火辣辣的嘴唇呀!现在,这嘴唇就在他的眼前,他立在那里俯视着她。他抬起的手慢慢地落下去,尽管那嘴唇已没有了弹性,但苏警己的心中仍然有一股热流涌过,这热流化作勇气指使着他,他弯下腰,把自己的嘴唇印放在她的嘴唇上。苏警己紧紧地闭上眼睛,深深地体验着这一瞬间的感受。

苏警己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思想完全沉浸在感受里,他没有听到院子里走过来的脚步声。当他抬起头时,他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嵌在门框里。在短暂的一瞬里,他的头皮仿佛触电一样麻炸起来。

苏警己从睡梦中醒来,他坐在用麦秸打成的地铺上哆嗦不止。屋里很静,只有风从窗户里钻进来吹打那片残纸发出的响声。他用手指蘸着唾沫湿着粘合了他眼睫毛的眼屎,他睁开眼之后首先看到置放在窗子下面的柳木案子上落满了白色的雪,随后他就看到了那个嵌在门框里的黑影。黑影渐渐地在他的视线里清晰起来,那是母亲。有两根绳子从门框上垂下来承重着母亲的身体,母亲的脚尖把积在门框下端的积雪划出了两道深深的沟痕。他掀开身上的被子扑过去,母亲的两腿已经冰凉。可是在流失的岁月里,在经过无数次的回忆之后,他已经没办法弄清那黑影是什么时候最初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那黑色的身影每一次都使他如同进入梦境。他沿着一个黑色的长廊往前走,朝着那个明亮且遥远的门洞走,朝着那个黑色的剪影走。这情景一次次地出现,使他的痛苦他的仇恨变得麻木。现在,眼前的身影又一次把他带进记忆的黑色长廊,可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那嵌在门洞里的黑影是那样的真切,那黑影一反往常地活动着手臂在他还没有完全摆脱记忆里的黑影时已经冲过来捉住了他的衣领,那黑影发出一种近似狮子的吼叫声,是你杀的,是你杀的……

苏警己拼命地挣脱那双手,可是那双手像一把钳子死死地咬住了他,从黑影的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溅了苏警己一脸。

是你杀的她,你这个混蛋……

那黑影喊叫着,他一用力就把瘦弱的苏警己提了起来。苏警己的两脚点着地,他有些苍白的手无力地附和在那双大手上,他的思想这才从记忆里走出来,彻底回到了现实里,那黑影的脸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呼出的热臭气让他感到恶心。他说,姜仲季,松开手!

姜仲季仍然怒视着他,你这混蛋,是你杀的她!

苏警己伸手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一个细长的盒子,迅速地横在了姜仲季的眼前。那是一只装了银针的针灸盒,银白色的针灸盒在姜仲季的面前似乎放射出一种魔光,苏警己感到抓他衣领的手哆嗦一下,姜仲季脸上愤怒的表情就像一块灰云逐渐被春风所吹散,渐渐被恐惧所代替。苏警己厉声地说,放开我。

姜仲季就乖乖地把手放下,身子缩成一团。苏警己整了整被抓乱的衣领,伸手把那块白布遮严了,女人苍白的脸在他的眼前又化为一片沙漠。他转身看着仍在哆嗦的姜仲季,突然体会到了一种做人的快乐,他轻声但又严厉地说,走。

他们走出太平间,一前一后穿过院子,白房子像一只纸盒子被他们遗弃在那里。苏警己在后院的门洞里停下来,他看到往南有一段用水泥抹成的洁净的通道,通道的两侧栽满了绿色的冬青。冬青在潮湿的空气里如两道汪汪的绿水,呈现出一种生的欢乐。这种感觉促使苏警己扭回头来,那间孤独的白房子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那间充满死亡气息的白房子使苏警己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他为此感到茫然。他猛然间感悟到生和死原来离得是这样近,这种感觉使他眼前的时光充满了黄昏来临时的混沌。苏警己走了几步再次停下来,他转回身,由于视角发生了变化,这一次他没有看到那间白房子,但在感觉里,那座孤独的白房子仍旧在他的眼前摇摆不定,那具被白色的单子盖住的女人的尸体在他的幻觉里再度出现,这种情景的出现让苏警己又一次忘记了现实的世界,他像一个影子行走在前往住院区的通道上。冬青和低矮的柏树装饰了走道两旁的空地,有一两盏病房里的灯不合时宜地亮着。一个身穿红褂子的乡下姑娘蹲在水池边刷着一个黑色的铝锅,她丰满的臀部垂下来仿佛一兜澄粉的豆浆。一个身穿病号服的老者坐在一张黄色的藤椅里,他的目光始终如一地关注着那红衣姑娘的屁股,这种情景可能引起了他美好的回忆,但这些回忆将使他感到伤感。一个胳膊上吊着绷带的青年慢悠悠地从红衣少女的身边走过,在接近厕所的时候停了下来,他被一件突发的事情所吸引,使他暂时忘掉了他去厕所里排尿的愿望。

苏警己也注意到了这件正在发生的事情,走在他前面的姜仲季突然捉住了一个迎面走过来的女人的手,他惊喜地喊叫着,秋霞,秋霞,秋霞……

那女人被突来的变化吓得脸色苍白,片刻,她的脸羞得一片通红。女人说,放开我。女人极力想摆脱姜仲季,可姜仲季却牢牢地捉住她的手。姜仲季说,秋霞,秋霞,你没有死呀?说着他把女人揽在怀里,那女人挣扎着,苏警己看到院里的几个医生从住院区通向门诊区的甬道里涌过来,在他们的帮助下,那个女人终于挣脱了姜仲季。那个女人一边整理着自己被弄得纷乱的头发一边愤怒地说,不像话,真不像话!

站在她身边的院长不知如何是好地摊开双手说,你看,你看。

女人说,这是谁的病号?怎么胡乱跑?

苏警己感到了院里的医生们射过来的目光,他想这个女人一定有些来头。他仔细地看了她一眼,灰色的树影罩着女人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上,这张没有一点亮色的脸给苏警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后来的日子里,苏警己才发现这张脸原来很漂亮,她粉色的皮肤如一节洗净的嫩藕。

院长朝苏警己介绍说,这是刘局长。

苏警己看着她,女人很有礼貌地朝他伸出一只手来,她说,刘绵文。

苏警己握住了那只手,他感到那只手柔软得像没有骨头。

院长又说,苏医生,刘局长是来调查医疗事故的。

刘局长说,刚才院长还我和讲起你,希望能得到你的积极配合。

苏警己立在那里,他没有说话,他感到事情来得有些突然。

西斜的阳光穿过明净的窗玻璃照在苏警己的脸上,他微微地闭着眼睛,突然出现的阳光使他有些头晕,在恍惚里,他把眼下的时光误认为是一天的开端,因而他无从解释在太阳出来之前的那么多活动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于是苏警己感到了时光的冗长。他有些疲倦地斜靠在沙发里,微睁的眼睛如同罩着一层细纱,他透过那层细纱看到了女局长粉红色的嘴唇。局长说,大家先看看这封信。

苏警己听到了手指摩擦纸片的声音,他和他的同事们一样开始阅读手中的信。那是一封匿名信的影印件。他仔细地把这封告他们医院因失职导致一位患了急性白血病的病人药物中毒而死亡的医疗事故的信看完之后,有一种直觉告诉他,写这封信的人就是他们医院里的某一个人,或许,那个写匿名信人现在就坐在他们中间,正像他们一样在装模作样地在阅读手中的信。

局长说,这封信局里很重视,希望同志们能实事求是,一是一,二是二。我们应当对人民负责,对病人负责,不然,我们没法向死者家属交待。郑医生,病人去世的时候你是值班医生,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苏警己扳正身子把头靠在沙发上闭了眼睛,他在仔细倾听郑医生的陈述。

是的,那天是我值班。我去查房的时候,她面朝里躺在床上,我以为她睡着了,就没有惊动她。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我再次查房时,发现病人呼吸困难,血压下降,心跳过速,瞳孔缩小,根据这种现象,我诊断为药物中毒,我当机给病人注射利他林,但抢救无效,两个小时之后,患者死亡。

苏警己坐直身子,他看了郑楠一眼。郑楠推了推眼镜,双手来回搓着,他微微地往前探着身子。在他陈述完之后,屋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停了片刻郑楠又说,当时苏医生也在场。根据病人当时的昏迷和抽搐现象,苏医生诊断死者是误食了过量的氯丙嗪。

苏警己感到了众人的目光都朝他射过来,但他没有看任何人。阳光从他的脸上移开了,但仍旧照在窗户上。窗户上晃动着槐树叶的影子,槐叶在夏日的阳光里把破旧的窗子打得花花达达。他看到了她好看的发辫,强烈的光使他只能看到她脸的剪影,看到那剪影上细细的绒毛。她的眉骨她的鼻梁她的嘴唇她的下颏她的脖子在阳光的衬映下组成了一条优美的曲线,那曲线使他忘记了眼前的一切,老师抑扬顿挫讲课的语调像一段优美的曲子在她脸的剪影上滑动,他被这绝妙的音和物的结合所产生的效果所陶醉。

局长说,苏医生,谈谈你的看法。

那曲线在苏警己的眼前摆动了一下,被众人吐出的烟气里融化了,女人被白布单盖住的躯体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苏警己的手在沙发的扶手上滑动了一下,然后沉思着说,关键在于,患者从哪儿得到那么多的氯丙嗪?

苏警己的话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躁动,人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可是没有人说清或提出这种药物到达患者手中的途径,他们把问题的关键引申到另一种可能上。

有人说,她会不会是自杀?

这个问题的提出一下子消除了人们的躁动,他们都静静地坐着,把目光一起投向局长,他们希望从局长那里得到对这种可能性的认同。局长说,我们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局长停顿了一下看着苏警己说,苏医生,你和死者曾经同窗多年,根据你的印象,死者有没有自杀的可能性?

她是个开朗的人。苏警己紧紧地锁着眉头。乡村春日绮丽的风光常常使她激动不已,她像一只蜜蜂常常出现在粉红的桃花盛开的颍河边,她像一只蝴蝶常常出现在金黄的油菜花盛开的田野里。苏警己肯定地说,她不会自杀。

如果根据你的判断,这是一起医疗事故了?

苏警己看了一眼说话的郑楠,他直起身子说,我们谁都不愿意这是一起医疗事故,问题在于,她怎么会弄到那么多的氯丙嗪?我们都知道,像她这样的白血病患者是根本用不着氯丙嗪的。我的意思,是不是还有其它方面的原因?

什么原因?他杀?郑楠的语气显然有些激动,他站起来说,这真有点侦探小说的味道了!谁杀她?我杀她?我和她有仇有气?我为什么要杀她?简直是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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