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既然这样我就不劝你了。您老让我过来应该有什么事儿吧？”
郑晖不好再劝，问道。
霍老爷子背负双手走到窗前看向外面，在郑晖看不到的角度，老爷子眼中有痛苦之色闪过，说道：“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对老三的处置，你有什么建议？”
霍老三，串通南宫家对亲老子霍老爷子下毒。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这种人都不值得怜惜和同情。
但是，虎毒不食子。真让霍老爷子一枪毙了他老爷子却下不了这个手。
人是郑晖带回来的，霍老爷子的这条命是郑晖救的。老爷子现在最感激最信任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郑晖这个孙女婿。
所以，在遇到这种难以抉择的问题的时候，老爷子想到了郑晖。
“老爷子不忍心下手的话，这种事也很难假手于他人。所以我的建议是，把他赶出霍家，驱逐出京城，以后霍家就当没他这个人，就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吧。”
郑晖语气平淡，放在他的立场，实在没办法为霍老三求情。
霍老爷子闭上眼睛微昂着头，陷入了沉默。
郑晖很理解老爷子现在的心情，没有出声打扰。
足足站在那儿沉默了几分钟，霍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说道：“就按你说的办！郑晖啊，老头子我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没能当好一个父亲！”
郑晖注意到，霍老爷子眼眶有些湿润，霍老三对他下毒，这事儿对老爷子的打击特别大。
“老爷子，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为了一个孽子再劳心劳力影响心情，不值得。”
霍老爷子目光停留在郑晖脸上，眼神渐渐变得柔和和欣慰。
“我做的最英明的一个决定就是当年和你老子郑卫国定下了婷婷和你的娃娃亲！”
郑晖摸了摸鼻子，实在是被老爷子这句话潜台词的夸奖给整的很不好意思。
“老爷子，当年我郑家在京城到底是被什么样的敌人给打败的？”
郑晖问道。
以来转移话题，让老爷子不再想那些糟心的事儿；二来郑晖的确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郑卫国曾有商界第一天才之称，之前以为是郑家根基不稳，在京城发展太快触犯了某些利益集团的利益才会被排挤出去。
但是现在以郑晖知道的情况和眼界却不这么想了。
郑卫国当年能和高出他一个辈分的霍老爷子平辈对话定下亲事，妻子武英兰又是京城武家嫡女。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即便是李家或者韩家这样的超级大家族，想动郑家，也要掂量掂量吧？
结果是，郑卫国这位商界第一天才黯然退出京城，妻子武英兰甚至被逼远走海外。
郑家当年的对手和敌人到底是谁？
霍老爷子面有难色，叹了口气，复杂的眼神看着郑晖道：“郑晖，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你很有本事，以后一定会大有前途。那些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郑家有你，卷土重来只是时间问题。”
“老爷子，你的意思是，当年打压我郑家，逼得我父母分隔两地十几年不能见的敌人很强大，以我现在的本事没办法对付他们？”
郑晖眼中现出渴望，还有强烈的自信！
“这个世界，并没有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和所看到的那么简单……，站在金字塔塔尖的，不是李家和韩家那样的超级大族，也不是那些游离于世俗和江湖之间的名门大派。”
霍老爷子意有所指，有所顾忌，没有明说。
郑晖目光闪动，脸上有吃惊之色。
“修真者？我老爸老妈当年怎么会招惹到那种人？”
郑晖随意的说出了霍老爷子不能明说的那所谓金字塔塔尖的人物。让老爷子大吃一惊！
“你……，你怎么会知道？难道是郑卫国……。不，不对！郑卫国不会那么不知轻重，连这个都敢告诉你！”
“为什么不敢，是怕惹祸上身么？”
郑晖嘿嘿冷笑几声，然后接着说道：“的确不是我老爸告诉我的。不过我想，我现在有资格知道当年的真相！修真者么？有什么好惧怕的？”
霍老爷子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有些看不透郑晖了。
“一个大家族子弟即便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任何官位在身。但是他却可以呼风唤雨，颐指气使，决定很多人的命运生死。”
霍老爷子说话变得绕口起来。
“老爷子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修真者之所以可怕，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强大的个人实力，还因为他们背后的修真势力？他们不是超脱世俗么？蓬莱圣地，南宫家族……我明白了！”
一股凛然气势从郑晖身上散发，连霍老爷子在郑晖面前都感到心惊。
“超脱世俗，又以另一种方式溶于世俗！超然物外的前提是有足够的能量影响甚至是控制所有的事物……。难怪老爷子不敢和我明说，原来是这样！郑家得罪了修真者，被大势所逼迫，败退是必然！”
“唉……，看来我是真的老了！郑晖，你猜得没错。事实正是那样。”
“老爷子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郑晖问道。
“听说过一些，并不十分清楚。当年的那件事影响很大，甚至差点改变了京城各大家族势力的格局。这些事儿咱先不说，你真的想知道的话，等以后有时间我再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先应付眼前的事儿，郑晖，咱们再来说说明天的计划……”
霍老爷子伤好出院这个消息暂时少有人知道，京城各大家族关心老爷子死活的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都只知道老爷子中毒之后送到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现在命不久矣，保不准那天就会长眠不醒。
就连霍婷婷，也只知道老爷子的病情没有外面传言的那么严重，却也不知道老爷子已经出院。身体不仅全部恢复，身体状况就像年轻了好几岁。
郑晖把早上在锦绣花苑别墅发生的事情详细和他说了一遍。
“余震天死了，而且是死在医院？”听到这个消息，老爷子皱了皱眉。
杀了余震天，这可是一箭双雕之计。
一来杀人灭口，‘10，12’案余震天要负大部分责任，哪怕他变成了个傻子，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二来栽赃嫁祸，余震天死了表面上来看郑晖的嫌疑最大，事实上专案组的确把郑晖列为最大的怀疑对象。
这样一来，不管是舆论还是案情进展，都会向着对郑晖不利的一面倾斜。
“人死了，多少是个麻烦。”
老爷子说道。
郑晖想起一个人，说道：“他死了不要紧，余震天有个师父叫张三，此人才是余震天和他手下那股势力的实际掌控者！很巧的是，这个张三犯在了我手上，我饶了他一命，如果他识相，某些人想凭那个案子定我的罪的想法恐怕要落空。”
霍老爷子诧异，“张三？我听说过这个人。是修炼界一个叫‘两仪门’的门主之一。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你真能让他为你所用？”
郑晖对张三的身份没兴趣，说道：“希望他能放聪明一点。否则他一定会后悔！”
“你把老三带回来那晚，南宫家为了对付你，甚至动用了火箭筒？”老爷子竟然知道这个。
郑晖没理由否认，点头道：“为了报答他们的‘盛情’，我把南宫晏子给废了。如果南宫野不能再生儿女，南宫家会绝后。”
霍老爷子古怪的眼神看着郑晖，愈发惊异了。
“你小子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南宫野现在没找你拼命，已经算是够克制的了！”
郑晖笑了笑，“他现在还不敢让我死，也不愿意让我死。这种野心很大又够阴险够能隐忍的人，对付起来最麻烦了。”
霍老爷子又问了郑晖一些问题，爷俩‘密谋’了两个多小时，然后郑晖离开了霍家别墅。
……
国安七处，灰色中山装男刘副处长被抬进了白秋天的办公室。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掌缠满纱布的手下。
面白无须长相英俊的白秋天也是伤员，所以脸色很不好看。
“白处长，你可要为兄弟们做主啊！……”
刘副处长在这位年龄上比他儿子还小的白处长面前态度很谦卑，添油加醋把在早上的事儿说了一通。
在他的话里，七处的人秉公办事遭遇阻拦袭击，然后做出应急措施却被人打伤，然后龙组的熊战落井下石，七处的人被欺负的不像话。
“岂有此理！那个郑晖胆子也太大了！连我的人都敢打！”
白秋天怒不可遏，完好的另一只手在办公桌上狠狠拍了一掌。
砰的一声巨响，办公桌上铺着的一块玻璃变得四分五裂！
“还有龙组，他们看不起我们七处，欺负我们七处的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副处长小心提醒了一声。
“你给我闭嘴！”
白秋天脸色更冷，吼道。
他自己都被龙组组长血蝶欺负的够呛，受到不小打击。这会儿让他去找龙组的麻烦，却是不敢。
“龙组的账以后再算！我亲自带队，七处现在没任务的所有人都给我集合！一个仗着有点功夫就嚣张的不得了的纨绔子，直接抓来审问就是！”
白秋天发出这个命令后从刘副处长他们身边走过，目光随意在那几个手掌受伤的人身上一扫，然后顿住了脚步，问了一声道：“他用什么伤的你们？”
刘副处长脸上的喜色还没消散，回答道：“纸牌。”
白秋天身体僵硬了一下，脸色迅速变化，愤怒更甚，大步走出，说道：“刚才的命令作废！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七处的人不得私下对那个郑晖采取任何行动！”
开玩笑！单凭纸牌伤人这手功夫，这是内家修炼者中‘落叶飞花皆可伤人’的境界。
别说自己现在受伤未愈，哪怕全盛状态，也万万不是这种猛人的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