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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私差”(3)

迄今为止,他还没有参加过任何“特殊任务”。两年里莫斯科发生了不少大事,但没有一次需要他冲锋陷阵,他的任务也主要是搜集素材、判断、上报,就算哪里出现了紧急事故,他也几乎没机会前往现场。事件过后,他还需要做总结、制定预防草案。做这种工作让他感到学非所用,几乎用不到什么判断力,而野外单独作战技能就更别提了,他的那些硬功夫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不少他当年参加超级培训班的同窗,毕业后不久就受到重用,已经在各自的岗位上显山露水,有的还上了内部的表彰通报:尤里·努尔科列夫,当兵时他们是同连战友,比他高一届上了培训班,现在已经升上了中央警备局的上校,刚刚带领机动特种救援分队完成一次重大的排险任务,获得通报嘉奖;班上那几个不起眼的同学,哈吉克、谢巴茨基和瓦连京,当年他们都是整个学员队里数不着名次的落后生,无论凭软功夫还是硬本事,他们都远远不如他尼亚科夫,可是谁知毕业后他们一个个展翅高飞,至少都上过前阵,甚至拿过英雄奖章。而他呢?他连一次单独出警都没有经历过。两年来他就一直像一个机关白领一样,每日按时上下班,坐在这面液晶镜子后面,用他的特殊的眼睛看整个莫斯科。再过两个月他就满二十七岁,这是上尉职称的一道坎,若再无缘展示才华,上升的机会就要永远离他而去。他常常怀念他实习期度过的日日夜夜,想起那次南部山区半年多的野营侦查之旅。那时他加入了反恐特别组的集体培训,掌握了不少独门绝技。但是,到了大城市,这些鲜活的记忆就慢慢褪了色,学习时代满脑子的想象与眼前现实间的巨大差异,让他曾经立下的雄心壮志显得苍白空洞,他也似乎变成了一只笼中之兽,以往山林里的生存经验全都派不上用场。

但是,若说他的工作无足轻重,那可是大错特错。斯季瓦十分清楚,一个特警军官必须适应并圆满完成和平状态下的日常勤务,这工作实际上不容半点儿马虎。他时常提醒自己,不能在相对平静的状态下沉沦下去,而他的训练课目中所学到的最有用的本事,就是由不变中寻找些微变化,在宁静表面下掌握事物的演变脉络。即使一整天,一个礼拜或者一个月不发生任何事情,而在突发事件到来之际能够立刻做出反应。平静的时刻,他的一少部分神经轮动休眠,一旦需要,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激活大脑所有感知神经元,全部投入,这才是能潜善浮,一个特警战士早应该具有并牢牢嵌入肌体的真功夫。

斯季瓦的职守区很少发出警报,除了误报和恶作剧以外,这里需要监控中心动用高级资源处理的意外几乎没有。一般的情况只需通告地方警局出动即可。这里密匝匝住的都是原来工厂区居民,生活一直按照原有的惯性延续。但是,这里的大面积森林公园却是监控的死角。在七八月份的夏季,森林防火是中心监控的主要任务,因为它拥有同步卫星和直升机定位,成了当地巡警的主要依靠;冬天,森林往往是犯罪的天然掩护,要想在黑白两色的林地发现什么特别的印记,需要掌握特殊的技巧辨识那些监控成像。斯季瓦感到骄傲的是他凭借判读的功夫,在刚过去的这个冬季发现了三个睡倒在林中僻静小径上的醉酒者,从而挽救了他们的性命。如果第二天由巡警或路人发现他们,他们肯定早就变成僵硬的尸体了。

上班后的一个小时内,下方片警通告了实时警情:柳别斯卡亚森林里找到了两个离家出走的少年,已经同家人取得联系;东南维尔卡居民小区发生了一起火灾,一个破旧失修的居民楼烧掉了一个单元,院子里站满了穿着厚重的大人和孩子。这里的问题不止一次上过电视:居民楼年久失修,有的居民成天烧着煤气炉取暖。火灾后居民们不肯按照区委的计划撤出住宅,他们怀疑这又是一次拆除计划中的阴谋,他们聚集在庭院里等待市政专员前来斡旋,一场拉锯战又将上演……此外,还有各警局传来的视像报告,一些不得不向上级通报的内部材料,大多是令人沮丧的消息。第十一区的交警跟一个无照驾驶者发生肢体冲突,打伤了这家伙,但这个无照驾驶者却是罗格斯石油公司总裁的亲信,整个交通站受到石油公司派出的打手围攻……监控大厅的显示屏有时候也切入新闻报道专题,以便掌控热点事件的动向。整个早上就在这种节奏中忙碌着。最后,自动调控单元让十二块显示屏上的五块播放实时新闻热点,那是外环炼油厂宿舍区的一则新闻--一个失业男人把家庭宠物扔下了九层楼。这个汉子做了一锅骨头汤,不想却被馋猫偷喝干净。话说猫有九命,但这只馋猫一定吃得太撑,坠楼后一命呜呼。媒体报道此事后受到多家传媒的转载,残忍的无业者引起民众谴责,爱动物组织强烈抗议这种丧失人性的行为,促使警方拘留了嫌疑犯,而地方检察院法院也准备对虐待动物者提起公诉。眼看这场人畜官司就要断送一家人的生路,但整个事件今天一早却出现了转机:当初报道事件的媒体再次采访,发现原来那猫还活着。至于为什么当初有了那种夸张报道,小报并没有解释,只是对读者和公众表示道歉。画面随后切入肥胖但病恹恹的女主人怀抱一只可爱小猫坐在窗台上,勉强朝着镜头微笑的画面。男人被释放回家,一场官司不了了之。媒体的作用并没有到此为止,那家人的生活场景曝光后,其困窘之状让不少人大发慈悲,捐助钱款并托付电视台给他们的冰箱里塞满了各种食品。新闻结束,画面定格、淡出。监控室里发出一阵低声的窃笑,这是监控大厅里不常听到的,一个上午就要在这个轻松的气氛中结束了。斯季瓦想,如果那只猫曾经是监控重点,那么现在他倒愿意给它来个身份鉴定,看看它是死后复生还是移花接木。好在那个陷于贫困的家庭最后成了关注的中心,看来媒体还没有彻底丧尽良知。

也许这就是现实生活,它的真实与否,事件人物的命运如何,完全交付另外一些看不见的机制来定夺,这个机制拥有巨大的权力,只要它稍加点拨,事件就会出现另一种结局,而人的命运也可能发生逆转。有意思的是,没有人去发现其中荒谬的逻辑,更没人大声提出质疑。表面上安定的时代,社会通行的价值观和认知度往往决定了一切。但是,如果发生危机,发生种群之间价值观的强烈冲突,甚至发生战争呢?有时候,斯季瓦会突然反问自己,一个迷路的流浪者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错,他替那些家庭找到了出走的孩子,但他们会就此结束流浪,最后成为一个有责任感的正常人吗?一个性格扭曲的少年是很难变成一个公正守法的成年人的,社会到底要为上一代的过错和失误付出多少呢?那些倒卧在雪地里的醉汉们,今天他们也许没有被大雪掩埋冻死,但他们还会因为下一次醉酒坠落楼梯摔死,会掉进河里淹死。他难道要为了这些毫不尊重生命的人枯坐古井,在这儿待上一辈子吗?他到底为什么要为这些无聊的事情忙碌?这种思考总是让他感到一种无名的厌倦。

斯季瓦随时整理着监控报告,将最新发生的重要事件归类、留档,剔除无关紧要的信息,将整理出的数据输入程序。这时候,监控中心的副主任特列霍夫出现在他的面前。

阿纳托里·特列霍夫五十出头,瘦削的身材,略显短小的个头,乍看像是一个常年从事机关工作的行政干部,积年累月的案头工作让他稍稍有些驼背。但是,如果跟他接触时间稍长,就会得出不同的印象。从他那双时刻闪烁着机敏而锐利目光的大眼睛,还有他有些不成比例的长胳膊、钢琴家一样的大手,无不让人觉得这个人超乎寻常。斯季瓦对他的判断早已定格:这是一个颇有经验的老警探,他的思维灵活敏捷,有着最优秀的猎犬一样的嗅觉。这位中心副长官很少在交班会上提问,因为这一点,下属参谋觉得他有些不可捉摸。据说,特列霍夫还掌控着一个不大的分部--“有重大隐患案件调查组”,虽说这个名字看似平常,但它的涵盖面实际上比整个监控中心最高级别的“有组织的犯罪案件”更高一层,那些黑帮角力、商界暗杀或者恶性犯罪上升到了一定高度,不仅仅是危害政客的生命安全或行业秩序,而是整个国家秩序或整个社会的利益时,才称得上重大案件。这位特列霍夫具有其他领导不具备的老资格,而在这个特殊的部队体系中,老资格比制服肩上的肩章更管用。作为一个基层下级,斯季瓦接触他的机会并不多,但特列霍夫曾经担任过一段训练基地的客座教官,给斯季瓦的培训班上过几周课,让他记忆犹新。虽然他的课程设置跟别的教官没有太大区别,但特列霍夫上起课来天马行空,往往离题千里。在其他教授详细讲述“和平环境的冲突模式”和“劫匪攻心术”时,他更喜欢炫耀他的人文学科的知识和犯罪学上的新发现,他能从实证主义的渊源开始,一直讲到格雷厄姆·格林的侦探小说结构。他总喜欢学生们做各种稀奇古怪的测试,但从不把结果告诉他们。

“你好,斯季瓦!你这儿情况怎么样?”特列霍夫往他的屏幕上瞥了一眼,摆手示意斯季瓦用不着站起来,自己往旁边一张空着的桌子上一坐。

“是西南片儿,这几天倒没什么大事。”斯季瓦看了一下实时刷新的警情通报,对首长报告说。这位难得现身值班大厅的长官做派跟别人不同,他举止随便,又有些心不在焉,但这显然都是表象,实际上,此时他所有的知觉器官都在高效地运转着。虽然斯季瓦听出他这话只是随便问问,但还是把他一上午的工作简要叙述了一遍。

“你在这儿待了快两年了吧,”特列霍夫随手翻看起了桌上的几本案卷,问道。

“对,差半个月就满两年了。”斯季瓦说。他心里暗想:这个不大露面的领导,该不是调我去凶杀案组吧?凶杀组人手多,来源杂,但如果安排得开,每个特警队员都要去那儿锻炼半年。

但特列霍夫说的话却让他感到莫名其妙。“斯季瓦,你这儿今天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吧……你是不是能跟组里请个假,跟别人换个班?”

这可不像是他的上司说的话。斯季瓦莫名其妙地看着特列霍夫。

“我……我想请你帮个忙,去帮我上车站接一个人。”他看了一下表,“十点三十分有一趟车,巴维列茨卡亚车站,我暂时脱不开身,麻烦你去把他给我接来。”

斯季瓦没有想到,顶头上司派他单独外出,可执行的并不是什么特殊任务,倒好像是派他临时跑跑腿。他马上跟监控组长告了假,将自己的监控区转给监控总调度,便动身前往市中心。

交代完这项特殊任务时,特列霍夫又特意看了看手表,好像这是一次计时赛跑一样,对斯季瓦说:“时间刚好来得及,你用不着动用公车,坐大巴到环城路,再换地铁就到了。”斯季瓦领受了指示,出了监控大楼,没去车场搭乘每小时三班的进城公用巴士,步行出了大院,在公路上拦下一辆即停大巴。大巴在进城的车流中慢腾腾地爬行了半个小时,终于到达莫斯科城北的地铁终端,斯季瓦搭上地铁,径直赶往市中心的巴维列茨卡亚车站。

时间还很宽裕,斯季瓦想先了解一下周边的环境,便绕开那个直通火车站台的出口,从广场另一头一个相对僻静的出口出了地铁站。然后再从地面跨过几条交错的车道朝车站走去。广场周围车来车往,但是站前广场上却行人稀落。时间是十点十八分,上午的太阳照在车站那暗绿色塔楼的屋脊上,也让广场上刚刚维修过的米色地砖上呈现一种暖洋洋的金色,显得怡然而静谧。不过,这静谧的表面下还潜藏着另一番景色。巴维列茨卡亚是莫斯科通往南部地区的交通终端,大部分往来于莫斯科和俄罗斯南部地区的旅客列车在这里停靠,是俄多民族的南部共和国进出莫斯科的主要干线,也是监控设施最齐备最严格的车站之一。实际上,这里十几年间一直是防范恐怖活动的重点。从这里始发到达卡斯特拉共和国首府巴赫拉玛尔的列车每周三趟,它们曾一度为恐怖分子袭击的重点目标。几年之内,铁路沿线一带曾经发生过多起袭击事件,而武装分子也曾经试图通过旅客运输输送物资,因此这条线路的运输活动一直受到严密的监控。

眼下,这里好像回到了风平浪静的年月,广场上秩序井然,显得风平浪静。斯季瓦十分清楚,这座车站上的所有设施已经做了重大布置和调整,最新的现代设备布设到了每一个犄角旮旯,地方警署已经没必要在这块弹丸之地部署重兵,这种防范措施已经过时,取而代之的是车载全程监控设施和站台上的电子眼以及各种专业扫描、透视仪器。监控探头早在暗处对准了列车和进出站台的每位乘客,而出站闸口上的几个特殊小装置完全能够在瞬间辨认出旅客行囊里的任何可疑物品,随机采取防控措施。

站台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站台的尽头有一个流浪艺人在拉手风琴。对一些经常路过此地的人来说,那些流浪艺人和小商小贩已经成了车站内外通道的装饰和参照物,他们互相依存,各自的地盘早有划分,一个新来的艺人想要讨口饭吃,没有警察的帮衬根本就无法在此立足。但斯季瓦还从未见到有人在站台上拉琴,不禁仔细看了两眼。琴师是一个外形魁硕的男人,六十岁左右,一头长发拢到耳后结成一个马尾结,黑色的头发里掺杂了一缕一缕的银丝,下巴上一撮黑色的胡须和着音乐节拍上下抖动,俨然一副陶醉的音乐家模样。那架有些古旧的手风琴在他的手里像一个小玩具,拉伸、缩紧,萨拉萨蒂的那首着名的曲子被他改变了切分,听上去显得轻松快乐。斯季瓦想,流浪艺人的日子也许算得上一种快意人生,至少他们懂得乐天知命,随遇而安,还拥有那种富裕生活中的人无法享受的自由。匆匆的人流里总是有人停下脚步,在琴师脚边的琴盒里扔上几张小额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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