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三人精神都不是那么好。昨晚麻辣烫吃到半夜，结果就没睡好。出来的时候，三人哈欠连连，邱牧还一个劲地抱怨：“昨天那个老板真是不够意思，说好无限添菜的嘛，真是的……”
就在其他书院的内院学生紧张地准备的同时，这边的三位大爷还是慢吞慢吞地在马车上吃着早点。邱牧啃着肉夹馍，安子木和卜天易则是分享着一笼刚刚出炉的灌汤包。每每被那滚烫的汤汁烫到，卜天易总是发出惨痛的尖叫，然着马车里充满了活力。
知道马车驶出长安，渐渐靠近书院。马车里才安静下来，邱牧吃完最后一口肉夹馍，想到原来今天是要来武比的，顿时咀嚼得慢了几分。
几个人都感觉到了一丝荒唐的感觉，自己竟然代表了一个书院！
马车停住了，中间的文津广场此刻早已是围满了观中。三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了进去。
“喂，你们几个，哪来的，都退到红线后面去！”
“哦，我们是来参加武比的，请问……”
“参加武比？你们几个是哪个书院的？”这位貌似是场地负责人的家伙盘问道，“院会都是由各内院大师兄带队，你们的师兄呢？”
“这呢，这呢。你们几个小家伙，可让我好找。不是说好的吗，等着师兄，怎么就自己跑了？”孙兴大师兄突然从人群中跳出来，着实吓了三个少年一跳。
“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邱牧有些讽刺道，“也不事先说定汇合地点，这么大个长安，怎么找得到你？”
“不说了，我先带你们进去。”孙兴穿的还是那么邋遢，以致想要阻拦的中年男子向后退了一步，厉喝道：“站住！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草堂，孙兴！”
周围围观者惊叹道：“什么，他就是孙兴？当年力压六院的孙兴吗？天呐，怎么这么邋遢。”
一位老者仔细打量道：“没错，他那脸庞我还依稀记得，就是他，没错的。想不到，当初的中兴七君子之首，如今落魄成这副模样。”老者唏嘘感叹。
“听说就是为了一个女子，就成了这般模样，可惜啊。”一位知道内幕的修士感叹道。
“草堂书院？龟缩了这么多年，终于肯露下头了吗？哈哈，不过你们这种名存实亡的书院，也应该消失在大唐的历史中了。”中年男子笑道，“进去吧，你们会感到绝望的。”
孙兴走过去，在那中年男子耳边轻声说了句，男子顿时脸色一僵，向后退了一步，不敢再多说一句。
进入广场中心，几大书院学生早已严阵以待。
看到天行书院数十人以洛青峰为首的方阵，都穿着白衣，衣袂飘飘，看得孙兴很是不爽，不由骂道：“又不是去奔丧，一个个穿的这么白。”
东政、非攻、大商都是由内院大师兄带头，穿着统一的院服，组成数十人的大方针，一旁的院旗耀武扬威地飘扬着。破军、青木和草堂一样，都来了寥寥数人，三个书院加起来还没人家一个书院的方阵多。
安子木询问道：“孙师兄，这破军书院的境况比我们好得多，为何只来了这么几个人。”孙兴看了眼破军带头的那个男子，嘲笑道：“人家是不屑，别看那几个人这么多，真正参加院会的也就不过十数，只是撑撑场面罢了。尤其是那东政和大商，别看搞得人多势众的，搞不好最后武比的也就五六个。”
“这样啊，不是说每个书院的内院都有百数组成吗？为什么参赛的就这么几个？”安子木有些不解，事关院费，为何就如此几人参赛。
孙兴笑道：“其实，只有一个内院。”
“只有一个？”
“没错，要算起来，你、我都是内院的学生，七个书院加起来也就百数的修士。”
“一共只有百数？”
“没错，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整个大唐所有修士包括道宗，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人数，才真正称得上修士。”
“这……这么少？大唐近九千万的人口，竟然只有一千是修士？”
孙兴点了点头，“没错，只有那么多。当然一些命脉境的就不算入在内了。你知道在大唐初年这个数字是多少吗？”
“多少？”安子木问道。
“十万！”还是一个保守的数字，也就是岁照境以上的修士加起来就有十万之数，而当时人口仅仅只有四千万。孙兴继续道：“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就是，大唐，不再需要修士了。培养一个修士，大唐帝国需要耗尽无数珍宝，搜罗各种药材，而花在一个碎星境上的钱，足足可以打造一支五千人的军队。五千人的军队，就算每人一发箭，管你碎星境灵力有多少，都能把你打成筛子。”
“所以，就没人有修炼了？”
“不是没有，是不允许。三十多年前陛下登基后的那场大战，最后很多修炼世家、门派在那场大战中被清洗，所有的灵技都被收缴，最后都统一收编到了凌阳阁。”院会武比还没开始，孙兴继续道：“这么多年，能知道凌阳阁背后真正主人的，少之又少。所有想得到灵技的散修，又不得不去获得贡献，这才不断使修士的数量锐减，而大唐这块大蛋糕，才能被陛下越做越大。”
“为什么不烧了那些灵技呢？”安子木道，“这样，断了源头岂不是更好？”
孙兴笑道：“我只讲了一半，修炼到宫祗境的强者，那便不是鸡肋了，而变成了一块资源，这种强者只能用怪物来形容，而怪物，只能用怪物来杀死。普通的军队在他们眼中，和蝼蚁没什么区别。这样的怪物，摩诃有八个，西荒有六个，而我们大唐，有十个。”
“这十个中，其中四个便是我们书院的院长，还有六个，便是道宗的六位太上掌教。这样的怪物，本来就不该存在在世界上。”孙兴道。
“师兄，你这么说，院长会不高兴的。”安子木知道那位杜院长便是那四个之一的宫祗境强者。
“这话是院长说的。”
“……”
“师弟，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了吗？”
“啊？什么？”安子木有些猝不及防。
孙兴白了安子木一眼，望了望这喧闹繁华的文津广场，贴在安子木的耳边，道：“我们都是蝼蚁，想要活下去，就得变成怪物。而要变成怪物，你就必须得有变成怪物的资本，懂吗？”
“院会就是来选怪物的？”
“是的，老怪物们都会老，会死。哪一方没了怪物，哪方的蛋糕就会被吃掉。”孙兴脸色有些凝重地道，“而这个时代的老怪物们，都老了。你知道人最疯狂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就是要死的时候，这时候老怪物们就会拼命地为小怪物创造条件，甚至，会打算尝试毁掉对方的蛋糕。西荒还有摩诃，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没错了。”安子木瞳孔微缩，原来当初感觉太平盛世下的那抹隐藏的危险，看来是有根据的。
“各方派代表上来抽签！”中央传出老者的声音。
“好了，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知道，其实，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师兄最后一个问题。”卜天易和邱牧早早地就凑在中央抽签了，这会儿，坐在这边的就只有安子木和孙兴两人。
“当年那场大战，陛下是如何胜的？”照理说道宗出了叛徒，佛宗的老怪物加上摩诃的老怪物，配合上道宗不明数量的反派老怪物，大唐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为什么，那场大战还是大唐胜利了？
孙兴眼中也是一片茫然，道：“我也不知道，陛下仿佛可以向掩盖此事，我只是听院长说过四个字。”
“什么字？”
“神兵天助！”
安子木木愣地坐在休息场地上，细细品味着最后四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