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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登顶

蛤蟆光芒万丈,几个起落间,就远去了,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只有冲霄的金光还能看到。

许源震撼,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波澜,盯着蛤蟆消失的方向许久,直至脚下再次颤动,才回过神来。

他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硕大的头颅,仰了起来,足有一座小山般庞大,像是没有角的龙头,极具震撼力。

“嗡……”

脚下十几米处,也就是地面,发出“嗡嗡”的声响,像是地震了,此起彼伏。

许源有些站立不稳,于是匍匐下来,紧紧地抱住一块突出来的甲状物,如今这种形状的物体随处可见,说不清楚是什么物质。

只见地面开始裂开,一些土石外移,许源又开始向下降了,像是他身下突兀长出的来东西,又要回到地底。

雨停了,光化洒落,皎洁的月亮露出一角,在很短的时间内彻底从云雾中钻出,显露了出来。

许源心跳加速,借助月光,终于看清了,原来自己正趴在一头巨大的山龟背壳上。

他寒毛倒竖,这太惊悚了!

这头山龟竟是从地底中钻出的,庞大的惊人,比一般的山头还要巨大的多,许源在它背上显得如蚁虫般渺小。

也许正是由于太过渺小,没有被山龟发现,它没有要吞掉许源的的意思,正在缓缓下沉,有许多土石在不断溢出来。

没过多久,它整个身子都快要没入地下了,许源镇定下来,抓住机会,纵身一跃,从三米左右的高度落下,跌入乱石中。

他不敢久留在山龟的背上,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所以一到摔不死的高度时,就丝毫没有的犹豫的跳下了。

还好,他落地时是双脚着地,没有踩中什么尖锐的物体,除了由于惯性太大向前滚了一圈之外,基本没受什么伤。

他迅速起身,再回头时,地静夜谧,山龟已经彻底沉入地下,分裂开的洞在自动重填,很快就重新变成了平地,不细看的话难以发现曾经有过一个大洞。

“这……”许源一脸惊容,等了一会儿后,走了过去,站在自动填上的地方,挖开了一块石头,见依旧被掩埋着,于是继续向下挖了几下。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想要印证一下。

然而,他足足向下挖了一米,依旧是土石叠嶂,没有一点空洞的地方,十分严实。

“见鬼了……”他这样自语,而后望向星空,见天上此时繁星点点,月华如水,站在原地思量了一会儿后,转身离去,不准备再继续深入了。

他在心里向许灵道歉,前路太缥缈了,充满未知,能来到这里,他此时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幕幕,简直跟做梦一样。

“唉……”

许源叹息,路过银猿尸体时将折叠矛拔了出来,一步没有停留地返回之前所走过的路,快步离去,面有伤感。

大约十分钟后,忽然手机响了,有一条短信发来,之前一直没有讯号,此时偶然间联通了一下,所有的信息与未接电话同时被接收到。

许源驻足在原地,看着这条信息,脸色越来越凝重,他尝试回复,依然失败了,只是在之前那一瞬间才有讯号。

他再次回头,望向不周山深处,片刻后一声轻叹,又一次回身,继续向不周山深入而去。

发来短信的是他的父亲许国梁,言语间无比失落,告知他,他的母亲李兰住院了,急性心脏病发作,此时正在昏迷中,也在梦呓着她的孩子,如果实在找不到,就让他先回去,陪陪他母亲。

许源感受到了无比沉重的压力,他脚步越来越快,直至奔跑,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前行了近一里,不周山已经在望!

他暗自庆幸,没再遇到什么可怖事情,很顺利的来到这里,如今不周山就矗立在前方三百米处,山体巍峨,放眼可见。

他补充完水分后,只休息了一会儿便再次上路,汗如雨下,连续一天的跋涉,纵使他的身体素质再好,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在翻过一座山头后,许源突然驻足,他看到左手边十几米处有明灭不定的光芒,难道有人?!

他第一时间想到许灵,立刻就兴奋起来,暂时先舍弃不周山,向那里奔去。

由于他太兴奋,一路连跑带跃,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火光的源头地方,上面只有几缕月光洒落下来,看不真切。

“许灵……”

他轻声呼唤,并且打开了手电,顿时他一滞,这是一间小庙,只有一张床那么大,一些寺庙外围也有这种小型供奉庙。

小庙门口仅有一条条近乎腐朽的红布垂落下来,里面地上有一个馒头大小的东西在发光,就是它将许源吸引过来的。

许源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应答,缓缓扒开红布,将手电照了进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尊不完整的佛像,坐落在小庙最里面,法相上有许多痕迹,像是收到过什么破坏。

许源这才踏了进去,将地上发光的东西捡了起来,一眼就认出,这种石头名叫夜光石,在黑暗的地方就会自动散发光华,无需什么能源,野外探险者几乎必备这种石头。

他一皱眉,将目光移到了石壁上,一道鲜红的长痕十分醒目,有淡淡的血腥味,再往往下看,有很明显的爪印,很明显这里曾发生过生死搏斗。

一时间,他想到了很多,脸色越来越凝重,这时满身的疲惫袭来,他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靠在石壁上闭着眼,一言不发。

许久后,他黯然回头,重重地迈步,朝不周山走去,已经近在咫尺了,他没有再奔跑,再没有了之前的兴奋感。

突然,一声石块坍塌的声音响起,从后方小庙里传来,将许源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回头望去,一皱眉,又走了回去。

来到小庙中,他站在一堆碎石前,露出惊讶之色,之前的佛像已经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了这一堆淡金色的碎石。

许源正疑惑时,忽然双目一凝,俯下身去,刨开了一些碎石块,再收手时,手中多了一颗黑色的圆状物。

“这莫非是……舍利子?!”

这黑乎乎的球状物,只有红枣那么大,最底下凝聚有一个小尖,与传说中的东西,佛教圣物——舍利子,一般无二。

毕竟,它是从佛像中被捡出来的,许源难免会这样联想。

《大般涅磐经》有云:“若见如来舍利,即是见佛。”足可见舍利子在佛教象征着什么。

不过,许源很快就摇头了,舍利子,传说的东西,为佛教无上圣物,据说得道高僧圆寂后,躯壳会化成舍利子,而神魂则超脱而去。

虽有诸多传说,但依然不能肯定这种东西真实存在,纵使有,许源觉得,也只是普通的凡物,只不过被佛教神化了。

许源想了想,暂时将它当成舍利子收了起来,毕竟被佛陀加持过的,可遇不可求。

他暂时抛开佛像为什么会自己碎裂的原因,再次前行,不久后登临不周山脚下。

不周山,亘古长存,其来历可追溯到上古时期,有许多神话传说都与不周山有关,流传至今。

最有有名的,莫过于“共工怒触不周山”了。

不周山的别称就是不完整的山,相传是人间唯一能够达到天界的路径,无比的神秘,连来历也颇为不明。

有一个块铜碑矗立在山脚下,如今已被青藤缠绕,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到,不算地底掩埋的部分,它足有两米多高,足够震撼

要知道,它完全是由青铜铸造而成,分量足够惊人,放眼古今,这也是大手笔。

不过,它居然至今没被人挖走,许源有些意外。

许源清理掉了攀附在上面的藤蔓,借助月光都能看到三个大字。

“不周……落山?!”许源惊异,擦了擦眼睛,确定没有出现幻觉,这怎么可能?中间的“周”字,竟然在向“落”字转变,已经能很轻易的认出了,这可是刻在上面的字,怎么可能会发生变化?

“见鬼了……”许源无语了,第N次说出这句话了,他的认知在不断被推翻,继续登山的话,不知道还会见到多少离奇的事情。

不过,都已经来到这里了,自然不可能再离去,他将清理掉的藤蔓重新扔在上面,开始寻找路径,准备登山。

绕着山脚下,许源判断了许久,才选择了一处地质较为结实,没那么陡峭的区域,向上攀爬而去。

沿着边缘,他先上攀了几十米后,突然发现了一条古旧的石路,往下部分已经断裂,往上部分虽残缺,但还健在。

很明显,这条石路这是人类修建的,曾经将这座山打造成了风光名地。

许源猛力一跃,落在了石路上,终于松了一口气,之前那样徒手抓物向上攀,时间一长,连他的体质都受不了了。

喝下一口水,他快步向上而去,途中见到有许多凉亭、石狮等,都已被废弃,已有沧桑感。

一个小时后,许源突然驻足,石路中断了,有腐朽的围栏横在这里,旁边的石碑上刻着“禁入”二字,很明显是未被废弃前设置的。

他家以前来旅游时,并未登临不周山,那时他与许灵还小,母亲怕他们出事,因为这座山时常发生事故,有的人消失,有的人惨死,至今尸体都未找到的人都有。

突然,许源一脚踢开了挡在面前的围栏,跑了进去,捡起了一个吊坠,当看清后,立刻激动起来。

这吊坠他也有一个,是他父母买给他们的礼物,而眼下他手中这个,就是送给许灵的那个。

“难道……她真的到达了这里?!”许源在激动的同时也有着深深的担忧,连他一个大男人来到这里,都无比艰难,难以想象许灵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能独自一人,到达这里。

不过,总算得到了明确的线索,他像是吃了颗定心丸,恨不得立刻找到许灵。

猛然间,许源大步向山顶奔去,可谓是风驰电掣,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耽搁。

历经了三个小时,终于在深夜,月色最为皎洁时,许源登顶了,不周山的最顶峰。

山顶上是无边的密林,都是些枯败的老树,连树杈都枯黄了,老皮脱落,一节节的垂着,风一吹有的就会掉下来。

不得不说,这看起来有些阴森,特别是当微风抚动时,绑在树枝上的一条条红色布条齐齐飘动的景象,有点像影视剧中惯用的景象,格外的渗人。

那些红色布条,曾是人们用来许愿的,而今被封山,估计也没有来还愿的了,它们就此被遗忘在树上。

许源向里走去,并不时大呼许灵的名字,在无人应答后,继续深入。

在途径一颗三人环抱粗的梧桐树时,许源脖子一凉,有什么液体滴落在了他的后颈上。

他随意的抬了下头,顿时心中一惊,蹬蹬退后几步,有一个女尸用红绫吊死在了树上,衣着看起来很复古,有莫名的液体从她脚下流出。

许源感觉一阵恶心,连连用水洗了洗脖子,而后快步离去,继续到别处去寻找。

大概前行了十几米,许源依旧没有走出这片树林,忽然一阵风吹来,掩埋在一颗树下的的枯叶被吹散,三个深褐色的瓷碳显露出来,就靠在树根旁。

这三个瓷砖并没有盖子,不过二三十公分高,许源一眼望去,顿时吓了一大跳,里面竟是两三岁的孩子,尸体还没腐烂,皮肤已成深灰色,有淡淡的尸臭味传来。

三个坛子里都有,他们穿着现代的衣服,身体躬着,脑袋被扭到了背后,眼睛有个缝隙,许源看到,里面没有眼珠,被挖掉了!

这真是一副惊悚的画面,许源惊出一身冷汗,再次快步离去,他准备绕着山顶寻找一圈后,就立刻下山。

又前行了二十多米,许源正快步走着时,突然有什么东西从上面坠下,差点砸中他,就落在他脚下。

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第一时间就倒退,当手电照过时,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

地上,是一个身着古代官服的男子,留着一个长长的辫子,血肉已经凝固在一起,看起来如铁一般坚硬。

许源粗略的估计,他至少已经死去三百多年了,是几个时代前的人。

他后退一段距离后,准备绕开那具古尸,正迈步时,忽然怀中有东西发光,是舍利子,它猛地一下子自己飞了出来,悬在许源头顶。

这让他诧异,但本能的并不惧怕,这柔和的光照在他身上,有一种让他心神宁静的感觉,似能听到远古的佛陀在禅唱。

也是在这时,许源一回头,只见后方有一颗树在摇动,他意识到不对,立马望向之前掉落在地的古尸,顿时后背冒凉气,古尸不见了!

立刻,一股强大的危机感遍布他的全身,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了,感觉随时会被难以理解的东西袭击。

这时,悬在他头顶上方的舍利子动了,映照着他,向一个方向飘去。

许源一步都不敢犹豫,紧随其后。

不多时,舍利子带着他来到了一处空地,突兀的雷电一闪,在许源目瞪口呆中,一座佛音古刹惊现,庙门大开,其内并无什么佛像,只是有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像是悬浮在星空中。

这时,舍利子突然敛去光华,回到了许源的怀中,一瞬间就有东西袭来,让他发毛。

许源后背发寒,本能的惊悚,猛地向前扑去,跌在了大雷音寺门口,但是他并不想进入这种充满不确定性的地方。

他回头望去,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血肉就像是快要腐烂了,眼睛、鼻子、耳朵等,都在淌着恶心的液体,她低着头,仍由发丝飞舞,就站在许源刚才站立的地方。

片刻后,她的骨骼发出“砰砰”的声音,她在缓缓抬头,露出了一张诡异的脸,竟在冲许源笑。

许源呼吸急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他纠结时,一个冰冷的小手突然触碰到他的脖子。

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出现在了他的背后,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紧接着又又两个小孩爬到了他身上,他们的身体在消散,也带着笑。

许源像是一下子跌下了万丈深渊,一切事物都模糊了,他奋力的挣扎,感觉呼吸都快要停止。

他脸色涨红,回头望向身下,像是即将坠入地狱,有无数只腐烂的手臂在地下向他抓来,他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被撕碎。

这时,一道光突然亮起,从万丈深渊之上映照下来,无数凄厉的嚎叫声响起,那一只只腐烂的手全部化成了灰烬。

恍惚间,许源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立在极高出处,在冷漠的注视他。

正看着时,突然他回到了现实,白衣女尸像是没有料到,一下子变得狰狞,直接向许源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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