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都怪我乱说,好好地扯什么老师啊。”宝郦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别急着往自己头上揽责任,我一个人的事儿还能让全世界人忌口啊,多矫情。”
沐寒蝉笑的淡淡的。
“都怪阮明霍混蛋!他把你当什么,附属品吗?他整夜整夜不回家却连你出去工作都不允许!你为了考教师几乎天天失眠,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出去应酬喝酒,然后动动手指毫不留情地夺走你用半条命挣回来的一切!而你总是反应淡淡的,甚至还为他辩解,难道真的不疼吗?”
“咱们别谈这个了宝郦,还是说说你的新男友吧。”
“为什么不说?不是第一次了寒蝉,不是第一次。自从我认识你,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我最清楚。他看不见你的努力挥挥手让一切变成空。只想着圈住你让你活在他视线范围里,他什么时候替你考虑?”
“宝郦!对不起,我不想听这些,你让我想起来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都过去了,它们都过去了对不对?”沐寒蝉双手紧紧攥在胸前,一字一句道。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寒蝉,我不该冲你说,我没胆子对阮明霍吼,我帮不了你。”
宝郦蹲下来握紧沐寒蝉发抖的手,半跪在她面前鼻子一酸道:“寒蝉,这里除了我没别人,想哭就哭出来吧。”
沐寒蝉全身发起抖来,抖得宝郦心惊肉跳,突然她带着浓重的鼻音轻声说:“宝郦我讨厌你。”
一滴泪滑落在白皙的手背上,慢慢渗进指缝间消失不见。
寒蝉哭了,但也只有一滴泪而已,和今天上午在人群中流的那一滴一模一样。
宝郦也红了眼眶,她勉强笑道:“你这一滴算什么啊,科学家说人的左脸表情善于隐藏,而右脸真诚,你那只眼睛哭了?”
“科学家可以改行买菜去了。”
两人吃吃笑了起来,像是分享了了不得笑话。
傍晚,山间起雾。
沐寒蝉携着宝郦走下楼。
被李婶儿告知阮宝琴先走一步,让宝郦坐阮明霍的车回去。两人相视一笑。
宝郦说:“不用了,我经纪人就在山脚下待命,我今晚有局。”
沐寒蝉亲自把宝郦送上车,见汽车下山走远了才回去。
宝郦一直都微笑着,直到从后视镜里看不见寒蝉的影子,她的脸色一下如同连上几天夜戏般灰暗。经纪人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
她想了想,闭目慢慢说:“如果有一个男人爱你爱的出奇,不让你工作不让你做家务,每天当好阔太太会花钱就行,你愿意吗?”
“cool!我当然愿意。这种男人比大熊猫珍贵,你在说新戏的剧本吗?”
宝郦笑笑:“你就当是剧本吧。”
车厢里沉默许久,车子已经走到市区,忽然冷不丁经纪人又听宝郦问道:“手心烧掉一块肉和嗓子出血一个月,哪个更疼?”
经纪人连连摆手:“我哪样都没试过,不知道。”
“嗯,我也没试过。”宝郦欠身又说:“如果是在监狱里为了自由呢?这两样你愿意承受吗?”
“那当然,没有自由跟死了没区别。”
宝郦将这句话咀嚼几遍,冲一头雾水的经纪人说:“别想太多,我说剧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