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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治国理民——明君贤臣的智谋(4)

韩起见子产不给玉环,便自己向商人购买,已经成交了。其实是向商人施加压力,强行索取。商人说:“按郑国法令,外国人购买东西,一定要报告执政。”韩起便向子产请求说:“我请求得到玉环,您认为不合于道义,所以我就不敢再次请求。现在从商人那里购买。商人说,‘一定要把这件事向您报告’。我就‘郑重地提出请求’。”言下之意一定要叫子产答应。不料子产仍然不答应,回答说:“从前,我们的先君桓公和商人都是从周朝迁居出来的,大家并肩协作战斗,开辟了这片疆土,建立了自己的家园。世世代代都订立盟誓,用以互相信赖。盟誓说,‘你不要背叛我,我也不要强买你的东西。不要乞求,不要掠夺。你有赚钱的买卖和宝贵的货物,我也不加过问’。今天您怀着友好的情谊来到我国聘问,而告诉我们去强夺商人的东西,这是教我们背弃盟誓,不守信用,恐怕不可以吧!我想,您如果得到玉环而失去诸侯的信任,一定是不会这样做的;如果大国有命令,要我们没完没了地供应财物,那就是把我国当成晋国的附庸,失去主权和独立地位,我们也是不会这样做的,我如果献上这个玉环,实在不知道有什么道理和好处,所以敢对您私下说清楚。”

韩起听了子产一席话,觉得句句在理,决定将玉环退还给商人,说:“我韩起虽然不聪明,但道理还是明白的,怎敢为求取小小的玉环而招来两个罪过,不尊重郑国的主权、独立,让自己背上贪婪的恶名。”他对子产怀着感激之情,临离开郑国的时候,亲自牵着马,捧着玉,作为礼物,到子产家登门道谢。说:“您让我韩起舍弃那个玉环,这是赐给我金玉之言,而免我一死,岂敢不手持薄礼而拜谢!”

余论:子产以自己的智慧和才辩,说服晋国执政者放弃索取贿赂,他的话意义深刻,影响深远。就当时来说,一方面增加了盟主的凝聚力,减轻了诸侯国的负担;而另一方面避免执政都背负贪婪的丑名声。就今天来说,对于加强廉政建设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

赵雍

(前340—前295)

张大可

赵武灵王名赵雍,他是赵肃侯赵语之子,赵国第六代国君。公元前325年,赵武灵王继位为国君,当时只有十六岁。

赵武灵王是战国中期著名的国君,他推行胡服骑射的改革,不单单是服饰的改变,而首先是观念的革新,然后引发系列的变革,军事上结束了车战历史,步骑协同成为新战法,政治上挫败保守势力,使革新派占上风。赵武灵王的改革,使赵国一度成为强国。

赵国地处当今河北中南部和山西中部地区,国都邯郸。赵国疆域方圆二千里,带甲数十万,车千乘,骑万匹,粟支十年。邯郸西有太行山屏障,南有漳河天堑,东北萦带清河,交通便利、土地肥沃,工商业发达,经济繁荣,是北方的一大都市。邯郸还是赵国的冶铁业中心,铁制兵器十分精良。这些都是赵国的优势。

但是赵国又处在四战之地,全境东北与东胡和燕国接界,东与中山及齐国接界,南与魏、韩、卫三国交错接界,北与楼烦、林胡接界。战国初期,魏文侯变法后国力强大。韩、赵、魏三国为春秋时晋国分裂而来,史称三晋。魏国强大后,魏惠王一度攻破赵国邯郸,得齐国救援才没亡国。中山国也长期与赵国为敌,引漳水灌鄗城,赵国几乎不能守。北方林胡和楼烦也是赵国长期的边患。赵武灵王即位之时,秦国正当商鞅变法后走向鼎盛的秦惠王时代。赵国西境与强秦相连。秦人东进,赵国受到很大的压力。

国内形势也不容乐观。赵国内部,宗室贵族尔虞我诈,长期发生内讧。赵国第三代国君敬侯赵章始都邯郸,有公子赵朝作乱,并外联多国攻打邯郸。第四代国君成侯赵种时,有公子赵胜夺位作乱。第五代国君,即武灵王之父赵肃侯时,有公子赵牒争位。这种不断的内讧,使赵国政局不稳,国力削弱。赵武灵王年少即位,国政被叔父公子成奉阳君把持,武灵王不能亲政,被禁锢在高高的宫墙之内。奉阳君在武灵王身边安插亲信,“置博闻师三人,左、右司过三人”。博闻师为国君顾问,左、右司过纠正国君过失。实际上这六人都是奉阳君的耳目,他们包围赵武灵王,监督他的一举一动。

赵武灵王面对国内国外的险恶形势、他果断地做出胡服骑射的军事改革,以此为契机改革赵国政治,增强国力,拓展领土。攘外必先安内,武灵王不动声色地要从奉阳君手中夺回政权。他深居简出,静观事变,不声不响地首先做好人际关系的工作。他尊礼国老三人,致酒礼;又尊贵先君大臣肥义,提高俸禄,引为知己,从而团结了一批朝中大臣。然后借奉阳君居妇丧之机,“得与士民相亲”。公元前321年,武灵王二十一岁,举行冠礼,表示成人,行使国君权力。武灵王娶韩国公主为夫人,搞好邻国关系。当时韩、燕、齐、魏都先后称王,秦、楚早已称王,而武灵王最后称王,表明了他的冷静,不争人先。春秋以前,作战以兵车为主,作战在平原旷野进行,有战车1000辆就是大国。战争胜负只要几个小时,最多一两天就决出胜负。战国时,生产发达,人口众多,守险设伏,争城争地,从而兴起了步战。步战装备简单,人人皆兵,全国动员,所以战争越打越大,往往持续几个月。北方胡人以畜牧为业,人人善于骑射。骑兵能快速机动,与步兵配合,最为精勇。但是华夏民族的风俗习惯多礼仪,穿的衣服长袖宽腰,宽领大摆,这种长袍大褂,战斗时行动非常不便,更不利于骑射。赵武灵王在与林胡、楼烦等北方游牧部落作战中,看到胡服短装,束皮带,用带钩,穿皮靴,便于骑射,战斗灵活轻捷。武灵王决定改革官兵服装。要打破传统风俗,这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武灵王深思熟虑后,召开了大臣会议,先做舆论动员。

公元前307年春,赵武灵王在信宫召集肥义等大臣讨论了五天国事,分析了国内外的形势,君臣一致认为只有改革才是赵国的出路。会后,武灵王率领轻装队伍奔赴临近中山国的边境,经过房子(今河北赵州县)、代国,北临大漠,又登临黄河岸边的黄华山,不仅对边塞形势和民情进行了考察,而且还特别调查了游牧的胡人骑射技术及服装。通过考察,武灵王及其随行人员,都坚定了改革的决心。他返回国都以后,向文武大臣正式宣布改革服装,不仅军队官兵穿胡服,脱掉长袍重靠,改穿短衣,而朝中文武大臣也要带头改装,身穿短衣,腰束皮带。武灵王第一个身穿胡服,表示政治革新开始,历史称这场改革为赵武灵王胡服骑射。

赵国大臣肥义等人支持改革,但以奉阳君为首的贵族守旧大臣坚决反对。宗室赵文、赵造等人支持公子成。武灵王不强行命令,先做思想工作,与他们展开辩论。

奉阳君公子成反对胡服骑射,理由是:“穿远方的服装,改变古人习俗,是违反先人的做法。”

武灵王反驳说:“只要对人民有好处,就不墨守成规;只要对国事有利,就不固执礼节。”

赵文支持公子成,他说:“衣服有制度,这是礼仪。”

武灵王说:“时势变化,礼节也要改变,古代的圣人也是这样的。”赵造反对武灵王,说:“圣人的教化从不改变,聪明的人行动不违背习俗。”

武灵王驳斥赵造说:“治理国家没有一成不变的,用古代的习俗来约束现代人的行动,是固执保守,不利于办事。”

武灵王坚持说理,力排众议。会后,武灵王亲自登门拜访公子成,动之以情,终于说服了公子成。宗室大臣见武灵王和公子成都穿了胡服,大家也就一致支持改革。这时,武灵王才正式向全国发布改革命令,由于上下一致行动,改革很快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很快收到明显效果,赵国成了中原强国。胡服骑射改革的第二年,公元前306年,西攻林胡,略地至榆中(当今内蒙古包头以西河套地区),接着又对中山发起了大规模进攻,五年之间灭亡了中山。赵国开拓了大片领土,国土几乎增大一倍。

余论:赵武灵王审时度势,抓住机遇,不失时机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身体力行,走在最前沿,他的领导艺术十分高明,不流血,不动武,层层做思想工作,一步一步接近最保守的核心,坚持说理,争取多数,终于从保守的贵族首领叔父手中夺回了政权,并促使公子成转变立场,也走在改革的行列。这样,国家稳定,推行改革易于见成效。赵武灵王,不愧为一位英武之君。

蔺相如大智大勇

蔺相如

(战国时人)

陈洁

蔺相如是战国中后期赵国人,古代著名的爱国者,智勇双全的人物,他宽恕莽撞的廉颇,将相和而赵强,因而名重泰山,受到历代人民的颂扬。廉蔺交欢,至今仍是家喻户晓的故事。

蔺相如出身寒微,空怀才学,不得施展,他只好投到赵惠文王的亲信宦者令缪贤门下做舍人。

缪贤随赵惠文王与燕昭王在边境会晤,燕昭王私下拍着缪贤的肩膀说:“咱俩交个朋友。”不久,缪贤得罪了赵王,有杀头危险,缪贤想投到燕昭王那里去避难。他拿不定主意,就找蔺相如商量。蔺相如说:“赵国强盛燕国弱小,燕王见你是赵王的亲信才和你拉关系。如果你得罪了赵王,你逃到燕王那里去,他不但不收留你,过分一点恐怕把你捆起来交给赵王。燕王不会为了保护你而得罪赵王。惟一的出路,是主动去向赵王请罪,或许能得到幸免。”缪贤这样做了,果然得到赵王的宽容。缪贤非常敬重蔺相如,认为他是一个贤才,准备找机会向赵王推荐。

赵惠文王十七年,公元前282年,秦昭王听说赵王手中有一块和氏璧,他想取得这块稀世之宝,秦王心生一计,他先派兵进攻赵国,夺了两座城池,然后派遣使者到赵国,故意提出用十五座城来换赵国的和氏璧。一块宝玉,虽然是稀世之宝,也值不得用十五座城来换。秦国用大兵逼迫赵国,而后又主动提出这不等价的交换,说穿了,看你赵国敢不敢要,明显的是讹诈。赵王召集大臣开会商议对策,满朝文武大臣,没有人能拿出办法来。答应秦王的要求,将要受骗;不答应秦王的要求,又怕秦王借口更大规模出兵进攻。大将军廉颇也没好主意,一连过了三天。这时,缪贤推荐蔺相如,赵王传令立即召见。蔺相如见了赵王,分析了秦赵双方形势。蔺相如说:“秦强赵弱,如不答应秦王的要求,一定会遭到攻击。不如答应秦国,用一块宝玉换十五座城,赵国不吃亏,如果秦王不换,他就理亏,没法找借口进攻赵国。”

赵王说:“要是这样,那当然是很好的结果,只怕秦国留下宝玉又不给城,那不显得赵国无能吗?”

蔺相如说:“大王如果没有合适人选出使秦国,我愿替大王走一趟,秦国城入赵,我就留璧给秦;城不入赵,我保证完璧归赵。”

于是赵王任命蔺相如为大夫,奉璧入秦。秦昭王接见蔺相如,不在朝堂正殿,而在章台宫便殿,故意怠慢蔺相如,表示对赵国的蔑视,同时也是试探蔺相如的反应,以便夺璧。蔺相如看在眼里,假装不知,静观事变,沉着应付。蔺相如虔诚恭敬而又态度端庄地献上和氏璧。秦主大喜,传令左右侍从及美人轮番观赏,群臣三呼万岁,一句也不提割城的事。蔺相如急中生智,跪奏秦王,说:“和氏璧上有一处瑕疵,请让臣指给大王看。”秦王取璧递给了蔺相如。

蔺相如接璧在手,跃身站起,退到柱旁,怒不可遏,连头发根都竖起来冲掉了帽子。蔺相如义愤填膺,对着秦王斥责说:“大王派使臣到赵国,要用十五座城来换这块宝玉,赵王立即召集群臣讨论,大家都说秦国贪婪,说话不算数,一致建议赵王拒绝,我蔺相如认为,普通老百姓交往还要讲信义,哪有国与国的交往搞欺骗的,难道秦王就不怕天下的人笑话吗?我相信秦王是讲信义的,才奉璧入秦。没想到大王在便殿召见,随随便便,又把宝玉让左右及美人传观,好像就是自家的东西,根本不讲割城的事。因此我把璧收回来。如果大王要强夺,我就把璧砸在石柱上,让它粉碎,秦王将在诸侯面前落得骗子的恶名。”

秦王和群臣没想到这突发事变,大家都愣住了。秦王感到理亏,一时没动静,殿下卫士没敢动作,大家都听着蔺相如把话说完。这时几个大臣高喊:“放肆。”蔺相如也不理睬,转身举起和氏璧做出要往石柱上砸的样子。秦王怕把璧砸碎,连忙向蔺相如赔不是,又立刻传令主管官员取来地图,指出十五座城来。蔺相如心想,这一定是秦王的诈计,千万不能上当。他眉头一转,想出了一个缓兵之计。蔺相如对秦王说:“和氏璧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宝贝,赵王斋戒了五天,在大殿上恭敬地把璧交给我,群臣相送,表示慎重,也是对秦国的敬重。如今秦赵交好,以城易璧,大王也应斋戒五天,在正殿上举行隆重的礼节来接受和氏璧,才不失秦国的大国风度。”秦王见蔺相如说得很有道理,这都是外交上的正常礼节,心想,你既然来到秦国,还怕你飞走不成。于是答应了蔺相如的要求。

蔺相如回到宾馆,左右盘算,决定派人暗中把璧送回赵国。五天以后,秦王在大殿隆重召见蔺相如。只见蔺相如从容不迫地跪奏秦王说:“启奏大王,臣蔺相如已派副使将和氏璧送回赵国去了。大王以城易璧,赵王一片真诚。大王一封书信,赵王就派臣送宝入秦。但大王没有以城易璧的诚意,我怕对不住赵王,私下决定把璧送还赵国。大王如果真心诚意以城易璧,请先割十五城给赵,赵王岂敢留璧得罪大王吗?臣知道送璧还赵,欺骗了大王,甘当死罪,请处治吧。”秦王与群臣哭笑不得,互相对视了一下眼色,发出“哼!哼!”的声音,气得说不话来。刽子手上来要拉蔺相如。秦王说:“杀了蔺相如也得不到和氏璧,反倒破坏了秦赵邦交。”秦王以隆重礼节款待蔺相如,让他给赵王带去信息,两国在适当时候到渑池举行最高级的会谈,秦王要与赵王相会。秦王另生一计,想在两国最高级会谈中捞取便宜。

蔺相如完璧归赵,挫败了秦王的阴谋,维护了赵国的尊严,被拜为上大夫。

秦王没有得到和氏璧,对赵王怀恨在心,连年出兵攻打赵国,夺去了石城(今河南林县西)、光狼(今山西高平西)等大块地方,然后举行渑池会议,软硬兼施,让赵王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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