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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使者

公元21世纪初,魔首撒旦的王庭遭遇兵变,不知名的魔鬼联军杀入其所居的卡德殿。正巧此时,撒旦的七位魔王不在城中的魔王殿,撒旦只得孤身而战。虽然身为不死之身却终究败在体力上,他失了威信了,欲卷土重来,便留下咒言永恒缠绕着联军,然后化作一只青灰色的巨龙,撞破潘地曼尼南的城墙,乘风离去……

在联军掌控政权之前,恶魔王庭与诸神近乎和平相处,他们相互制衡,各司其职。恶魔负责审讯沦落地狱的灵魂,诸神则决定着即将进入天堂的生命,都未逾越那双方深知的界限。而联军接手后,声称为表达新庭对诸神的敬意,向天堂递了封邀请函,说是众恶魔在潘地曼尼南备了宴席……诸神当然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鸿门宴,而拒绝赴约则会让新庭有了借口发动叛乱。

撒旦扇动那足以遮匿山脉的巨翼,在群崖之间的缝隙中穿梭,巨翼上的鳞片不断与尖锐的石壁擦出星火,却完好无损。撒旦除了本体为不死之身,在其他形态都是拥有感官的。可此时的他没有察觉到痛,他在思索,那必定是诸神的联军,他们必定赎买了众恶魔,至于用何以买……那大概是应允他们可以居住在天堂了。不过,如果你是诸神中的一员,你会让那群恶魔踏进这圣洁之地么?

撒旦不觉地冷笑,鼻孔中不断呼出幽紫色的气息,他笑诸神太自以为是,那群恶魔会背叛自己那么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背叛诸神,甚至背叛世界……诸神想黑吃黑,已经吃掉了自己的权力,却又不想实现对众恶魔的承诺,那么现在,他们可能正遭受着众恶魔的反噬。

他在思索中撞上了断崖,那狼牙似的石壁被瞬间撞裂,撒旦同巨石直坠深渊。

在谷底,已经化为人形的撒旦重重地摔在了布满苔藓的巨石,强烈的冲击折断了他的脊椎骨,但他丝毫不受影响,只是隐约感到疼痛,这人类不过是个装载恶魔的空壳罢了。

随着撒旦的呼吸,四周的事物都浮上了一层冰霜,气温骤冷,能清晰地看到他呼出的二氧化碳。撒旦拥有的恶魔之心是这世间最为寒冷的东西,它来自潘地曼尼南,对恶魔世界以外的事物毫无怜悯。

“您辛苦了。”幽幽的讪笑声从黑暗中传出。

撒旦支撑着直起身子,寻找着声音的出处。

“玛门!”撒旦嘴角开裂,那狰狞的唇齿已暴怒得想挣脱人类的身躯。他狂吼着,瞳孔逐渐变形,人类的眼珠被融化成脓水,露着两处空洞,随即又燃起地狱之火,那是他的眼睛!紧接着额头微微凸起两个肿块,恶魔的犄角刺破人类的皮肉硬生生地顶了出来,暗红色的液体溅了一地,混着绿色的青苔,分外鲜艳夺目。

玛门从黑暗中走出,欣赏着撒旦哀嚎的模样。

他忽然鞠躬:“在此,玛门为您效命。”

在玛门面前的已经是全新的撒旦,据说撒旦每一次战斗之后都会进化,他的词典里从来就没有“极限”二字。撒旦在那适应着新身体,又好像在使徒面前展示自己漆黑的双翼。

“他们呢。”撒旦低语。

“玛门领命,召唤其他六位魔王。”他淡淡地说。

霎时,被崖口括出的一小片天空闪现出紫色的光芒,三把利刃从天而降,稳稳地插在地面。

“利未安森。”玛门以邀请的手势说道。

利未安森从阴影中走出,那三把利刃自动拔出,漂浮在利未安森的周围。

紧接着,利未安森身后的石壁被开了个直径五米的圆洞,洞口站着一个肥胖的男人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还有别西卜和贝利亚。”玛门又说。

突如其来的强光令玛门好奇地回头,只见整个山壁被连根拔起,一头巨兽不知何时到来。玛门看着那硕大的脚趾笑到:“这必定是阿斯塔罗特!”

“让我们杀回去,杀到天堂,直至黄昏!”那巨兽嘶吼着,振聋发聩。它甚至比撒旦还要暴怒。

“您一定是乏了,让我为您消去疲惫吧……”那样一种妙龄少女的甜美声音回荡在四周。一团粉色的香雾飘在撒旦的周围,接着化作一位妖娆妩媚的少女,她正用纤细的玉手为撒旦捏肩,涂满口红的樱唇不断靠近撒旦的耳畔,娇喘着。

“最后是阿斯莫德,”玛门再次鞠躬,“人齐了。”

撒旦手臂一挥,阿斯莫德便化作尘雾飘到众魔王当中。

“路西法怎么没来?”撒旦问道。

“以您允许的休眠时间为准,他还有大约二十分钟到。”玛门就像一位资深的管家。

“那倒无妨,”撒旦起身站在巨石上,他张开双臂,吟唱着古老而哀伤的诗颂,众魔王纷纷闭眼,这是对魔首必要的尊敬,“我的使徒们!你们分别代表了贪婪、嫉妒、饕餮、懒惰、愤怒、爱欲以及骄傲。你们几乎掌握了这世间的一切污秽!现在,我要赋予你们重返地狱的使命!去!为我征集恶魔与亡灵的大军,我们会再塑复仇之军去践踏天堂的每一个生命,其次……葬神!”

撒旦逐渐浮在空中,他的手掌闪烁着诡异的绿光,撒旦念诵着召唤之咒,几秒之后那团绿光忽地爆裂,无数的卷轴被有意识地分配到各魔王的身边。那些古老的羊皮纸卷轴被绿色的光芒托在空中,晃动不定地围绕众魔王,他们大概清楚这些卷轴的用途,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去!我的使徒们,使出你们的浑身解数!”撒旦发觉自己正在石化,慌乱而不甘地吩咐,“二十年后…带着你们的恶魔大军来此地…解开我的封印!……”

“谨遵使命!”众魔王一同鞠躬说着,随后通通化作光束消失在谷底……

撒旦的石像周围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团赤色的火焰,它飘来飘去最后定格在撒旦的胸前。它知道撒旦这位魔首的良苦用心,事实上他把重任寄托在自己的身上,而他故意不让自己出现是因为几份重要的物品留在这里……路西法现身,他将手掌中的火焰掷在附近的石壁上,那团火瞬间蔓延,将其所触及到的石壁全部融化,它烧到一个边界就停止了,那原来是空心的,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九只小箱子,上面都附了锁。路西法微微转动手指,九只箱子的锁同时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掉在地上。那里面是九张卷轴,路西法不了解它们有多重要,但至少在撒旦因使用秘术而被石化之前,将这些留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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