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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沈阳故宫(2)

銮驾库和奏乐亭

在沈阳故宫东路的南北两端,分别有两处跟典礼活动有关的建筑,就是銮驾库和奏乐亭。

銮驾库顾名思义就是放置皇帝仪仗和乐器的地方,这些仪仗器具包括轿、舆和各种旗帜、斧子、枪、伞、盖、扇等以及卤簿乐使用的大铜角、小铜角、蒙古角、金口角、行鼓、排箫、云锣、编钟、筝、琴、瑟等。这些仪仗和乐器大多是乾隆时期从北京运来的,专供皇帝在东巡时在盛京停留的时候使用。

銮驾库位于大政殿正北方,是一座硬山式建筑,共有正房十一间。乾隆初年的銮驾库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崇政殿前的东七间楼,当时称为“銮驾音乐楼”。乾隆十一年至十三年增建行宫建筑时,因为东七间楼需要挪改,于是便将其中存放的銮驾乐器改放到现在的地方,而把原来的五间扩为七间,后来又增扩到十一间,就是现在的样子了。

在大政殿的最南端的东西方向各有一座奏乐亭,都是四角攒尖琉璃瓦顶,建在两米多高的方台上,台下设一券门,有台阶供乐工出入亭内。这两处奏乐亭大概建于皇太极时期,遇到重大庆典的时候就在这里奏乐。清入关后,诸位皇帝东巡的时候还是要使用这个奏乐亭。但因为皇帝主要的乐队和仪仗都在离殿前较近的地方,所以,奏乐亭这里的乐队大概都是皇帝上殿时接驾和筵宴时候的伴奏场合。

因为奏乐亭是大政殿整体布局的重要部分,所以一直保存得比较完好,到现在,它也是沈阳故宫东路南端的主要标志性建筑物。

沈阳故宫的脸面——文德坊、武功坊

沈阳故宫的中路建筑是整个皇宫的主体,宫门前的庭院虽然不在皇宫内部,但却是皇宫不可缺少的脸面。这个脸面就是高大的牌坊——文德坊、武功坊。

在中国古代,牌坊是最常见的一种宫殿、庙宇、街坊等处的标志性建筑,一般的建筑材料是木的或石雕的。沈阳故宫前的这两处牌坊是木结构琉璃瓦顶四柱三楼式牌坊,它们不仅是皇宫前的明显标志,也是进入皇宫的必经门户。在清初的时候,两座牌坊都是禁止行人和车辆从这里通行的,而且每座牌楼都设有可以开合的栅栏门,在其北方还有值房,日夜都派兵把守这个皇宫重地。除了行人车辆外,就是官员上朝也要在牌楼前几十步的地方下马下轿,接受盘查后才能进入宫阙重地。由于这两座牌楼是宫门前的东西阙门,所以过去的沈阳人习惯上称这两座牌楼叫东华门、西华门。

文德坊、武功坊的造型和装饰都不输给皇宫内院,两坊都是主间高两次间低的形式,黄心绿边琉璃瓦顶,每间檐下内外各四组斗拱承托,其下的瓜柱、雀替、花板等部位,都是以浮雕为主,彩绘为辅的装饰,图案大多都是翔龙、行云、流水、瑞树、奇花等,既显得艳丽祥和,又显示了皇家的尊贵华丽。中间的坊额是蓝底金字,用满、汉、蒙三种文字书写。除了写有坊名外,坊上还有“崇德二年孟春吉日立”的字样,从这里可以看出来,坊是建于崇德二年的。这也是沈阳故宫唯一有建筑年代的建筑物。

大清门——盛京故宫正门

大清门在沈阳故宫的位置相当于午门在北京故宫中的位置,可以说是整个故宫的一个正门。大清门建于天聪六年,在还没有名字前,都统称为大门,两侧的小门称为东门和西门。到了崇德元年为宫殿定名的时候,这个门称为大清门,东门为东翼门,西门为西翼门。而在定下名称的同时,皇太极也对进出大门做了规定:大清门及东西翼门要设兵丁稽查出入人员,严加把守。各级官员和侍卫、护军等在入朝前集合于大清门时,无论坐立都不准面向或背向正北的宫殿方向,更不允许坐立于中间的御道上。中间的御道只有皇帝才可以从这里出入,亲王以下的所有官员都只能从左右台阶出入,两旁的翼门是供平时官员及太监、宫女们因事进出的。

大清门还是进行一些礼仪性活动的地方,比如接见谢恩的官员和朝贡的蒙古各部使臣,以及宴请朝鲜国使臣等。在崇德七年,皇太极还曾在这里大赦罪犯。而在清入关后,皇帝东巡时也在此举行一些盛大的典礼。此外,大清门前台基上原来还放有两架“谏木”,臣民百姓有什么意见或建议都可以把写好的意见书放在那上边,会有专人收集起来交给皇帝。努尔哈赤时期曾采用这种方法体察民情,大清门前的这一对谏木是乾隆时期重新安设的。

大清门的建筑艺术

大清门虽然只是进入皇宫的一个通道,但它作为皇宫的门面,装饰的也极尽豪华。大清门是一个面阔五间、前后廊硬山式建筑。大清门面阔五开间,进深六架椽,其中前后檐明间和左右两个次间为栅栏门,明、次间都为一码三箭的直棂窗,是一个典型的通过式空间,这种通过式空间是适应大清门这栋建筑作为门的空间而形成的。大清门室内没有柱子,只在南侧有两根小柱子,但从其柱础样式和大小可以看出来,这两根柱子都是后期维修时才加上去的。室外檐墙下的烧火洞清楚表示出原大清门建筑之内设有火炕,这里只是一个通过的空间,所以这个火炕很明显不是为住在里面的人服务的,而是为了室内的暂时取暖和短时间内的等候传见而设置的。

大清门的屋顶铺满了黄色的琉璃瓦,边上是绿色的剪边。大清门山墙的最上端有南北方向突出的四个墀头,三面都是用五彩的琉璃镶嵌而成,纹饰为凸出的海水云龙及象征皇家富贵吉祥的各种动物,做工非常精细。

无论是大清门的建筑式样还是五彩的琉璃和精致的浮雕,都尽显了沈阳故宫的庄严富丽,大清门以其独特的功用与整个沈阳故宫合而为一,显得十分协调。

大清门前勇敢的示威

皇太极时代,他虽然也纠正了一些努尔哈赤时代屠杀汉族官民的暴行,但满洲八旗与明朝的战争依然频仍,皇太极及其八旗铁骑大量地虏获汉族人民,强行将他们逮到官庄作为农奴从事繁重的劳动,或者将他们分配给满族官兵做“包衣”,任其役使。总之,皇太极对汉族人民实行的高压政策激起了汉族人民的不断反抗,在山西一带,最早组成了一个农民秘密组织——善友会,这个组织以反抗暴政、扶危济困为宗旨。就在清八旗铁骑俘虏的汉民中就有不少善友会的成员。

这个组织很快在盛京地区发展了起来,一名在满洲镶红旗佐领家充当“包衣”的汉人李国良与另一个不满满族贵族奴役的“包衣”康养民开始秘密发展善友组织。很不幸的是,这个组织由于守密不严,被济马护的妻子发现了,告发到了官府。这个消息到了皇太极的耳朵里,皇太极十分震惊,下令缉拿这些善友会的成员,并杀害了李国良和康养民,而且命令解散善友会组织。

善友会的成员们见自己的首领被杀害,而且还要被强迫解散组织,个个都义愤填膺,他们在各旗互相串联,很快就组织起来集聚在大清门前,要求皇上收回成命,并抚恤善友,皇太极非但不答应善友会成员的要求,而且还派八旗军队镇压了大清门前的这场示威。

善友会的这次示威活动虽然以失败告终,但他们敢于面对皇帝的威严,敢于为生存而冒杀头危险的勇气,实在是可歌可泣。岁月悠悠流逝,但在《清太宗实录》中依然可以看到这场浩浩荡荡的示威活动。

崇政殿一皇太极的金銮殿

大清门北面的方形殿庭中,正面坐北朝南就是清太宗时期的金銮殿——崇政殿,崇政殿是沈阳故宫外朝的中心。

作为皇宫的正殿,崇政殿是皇帝日常临朝处理朝政的场所,也就是俗称上朝的地方,相当于皇帝的办公室。皇太极时期,这里还是国家重要典礼,如元旦、万寿节庆典、太祖实录告成、皇子娶妻、公主下嫁、明朝重要官员的归降等仪式的举行场所。崇政殿还是皇帝接见宴请外邦宾客的场所,国家的一些重要庆典的小规模宴会通常也在这里举行。

崇政殿作为皇宫的正殿,距离皇太极的寝宫很近,出入非常方便,所以皇太极使用崇政殿的时候最多。1636年,皇太极在崇政殿举行了登基大典,直到1643年在清宁宫崩逝,他一直在这里办公,也就是说皇太极时期,很多的军国大事的政令都是从这里颁布出去的。

清朝入关后,从乾隆初次东巡开始,就明确规定了皇帝亲祭盛京三陵的告成典礼都在崇政殿举行,并由礼部编写出详细的程序仪式,正式载入《大清会典》、《大清通礼》等官修国家典籍中,称为“崇政殿朝贺仪”,就是群臣祝贺皇帝祭祖圆满成功的意思。

崇政殿门前的殿庭,则是举行典礼时王公大臣们排班站立的地方,殿的左右分别各有连接翊门三间,称为左翊门和右翊门,是平时进出殿后内庭区域的必经通道。

崇政殿的建筑艺术

崇政殿的建筑风格是东北地区常见的硬山式建筑。殿前后的红色檐柱都是方形的,而室内柱则是圆形的,并采用了减柱造的方式。殿下面是灰黑色覆莲式柱础石,上面则是用蓝、白、金等颜色绘的“披肩”、莲花等图案。外侧是与大政殿相同的兽面,柱顶部分各有一形象生动的木雕龙头探出,而且是两两相对的。檐下的木雕莲瓣、蜂窝、如意等与大政殿的一个样式,并且和方形的殿柱一样属于喇嘛教的建筑艺术风格。

崇政殿的琉璃建筑构件和大清门的几乎一样,墀头部位是上下相叠的几组飞龙、麒麟和瑞草奇花。在殿顶和房山上端的正脊、垂脊、博风、山花等部位,也都有五彩缤纷的琉璃构件,以黄、绿、蓝为主要颜色,行龙火焰珠为基本内容题材。

崇政殿内的装饰仍是没有天花板的“露明造”装修风格,而且五间贯通,不设隔断,几乎所有外露的木构架表面都装饰着彩绘或雕刻。御座放置在明间的正中,视线非常开阔,御座被放在呈“凸”形的木制堂陛上,堂陛由须弥座和华盖组成,支撑华盖的是四根蟠龙的金柱,华盖是室外大屋顶的缩小。堂陛在崇政殿居中的位置上,它所限定的御座空间及堂陛本身的富丽堂皇使御座的尊崇地位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

崇政殿内的殿柱下部是红、蓝、白三色相间的“立水”,往上是翻卷的浪涛和腾飞的金龙,周围点缀火焰流云。崇政殿的架梁部分仍然采用民居的“五檩五楸”式,大梁上装饰有红地金龙和如意云朵,两端是各色奇花异草。五架梁上是“龙草和玺”类彩画,再配上椽间望板上所绘的蓝天白云,真的是一幅绝美的图画。

“镇殿侯”的传说

从清代一直到民国时期,崇政殿里都摆放着两具用真熊皮和熊头、中间用木制骨架做成的熊模型,崇政殿是皇太极时期的办公场所,为什么这里会放这样的两个熊模型呢?这其中有一个“镇殿侯”的传说。

相传皇太极还是四贝勒的时候,有两个贴身侍卫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对皇太极忠心耿耿,从没出过差错。皇太极当了汗王侯,就封这两个人为御前带刀侍卫,负责把守皇宫的正门。这两个人兢兢业业地把守着皇宫的大门,只要他们两个人在,谁都别想过他们这一关。天聪五年,后金在大凌河战役中获胜了,很多的皇室成员都在一起喝了庆功酒,皇太极的五哥莽古尔泰在庆功宴上喝醉了,踉踉跄跄地来到了大清门,说是要给皇太极祝贺。这两个人认识莽古尔泰,不好阻拦他,但要求莽古尔泰把腰间的佩刀拿下来才能进入皇宫,但莽古尔泰酒醉之下失去理智,不但不摘刀反而硬要往宫里闯,两个侍卫拼死都不让他进去,结果莽古尔泰一气之下就把这两个侍卫杀了。

皇太极听说这件事后非常气愤,立刻召集众贝勒审议,革去了莽古尔泰的大贝勒爵位,并厚赏了两个忠心耿耿的侍卫。此后,每次皇太极出入大清门的时候,都能从远处看到两只威武的大熊站在新上任的侍卫面前,等走近看又消失不见了,于是,皇太极就命人用两只真的熊皮做成两个熊模型放在崇政殿。有一次,莽古尔泰进崇政殿见驾,刚一进门就吓得面无血色,拼命地向两只熊磕头,嘴里说着“两位武士饶命”的话,这时候皇太极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在大清门看到的那两只熊是那两位侍卫死后的化身,他为了感激那两位御前侍卫,就把崇政殿里的那两只熊模型用他们的名字命名,并传下谕旨,正式册封其为“镇殿侯”,作为保护皇室安全的忠实守卫,永远安放在崇政殿内。

凤凰楼一后宫之首

凤凰楼是坐落在崇政殿后、建在人工堆砌的近四米的高台上的三层单檐黄琉璃瓦绿剪边式建筑。穿过凤凰楼,就是后妃们居住的地方,只要关上大门,后宫区就成为一座居高临下的森严城堡,所以,凤凰楼还是后宫禁院的门户。

凤凰楼既是后宫的大门,又是整个皇宫建筑的制高点,在当时的盛京可称为是最高的建筑物。每当东方出现鱼肚白时,登上凤凰楼,就可以看见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极目远眺,盛京城的美景尽收眼底,所以,当年的凤凰楼被誉为“盛京八景”之一。

皇太极生前曾多次在凤凰楼聚会议事、筵宴、小憩。楼内的陈设有锦边壁子横匾一面,前檐有九龙斗匾一面,上中两层各设御床两张,每床各铺红白毡一条。清入关后,又将皇家最珍贵的列帝圣容、玉牒、玉宝、玉册以及圣训、实录尊藏其中。

在皇太极时期,凤凰楼还是皇帝后妃们夏日观景纳凉的场所,在清入关后,历代皇帝东巡祭祖的时候,这里也是他们观景赋诗的最佳场所。

凤凰楼前有殿,后有宫,是一座城堡式的独特建筑群。凤凰楼面阔进深各三间,高三层,每层都有围廊,采用三滴水式的歇山屋顶。一层明间为通过式的门洞,由此进入台上五宫的四合庭院。凤凰楼具有住宅门楼的性质,只不过它规格更高一些,是能够彰显皇家气派的门楼而

凤凰楼与飞龙阁、翔凤楼

在盛京故宫,还有一座名字跟凤凰楼很相似的楼,叫作翔凤楼。从满文上看,凤凰楼写作:funghuang 1ose,而翔凤楼写作:deyerefughuang lose。这两个满文词很相似,于是,有很多人就猜测说这两座楼其实就是一座。那么凤凰楼和翔凤楼到底是两座楼还是一座呢?

关于凤凰楼和翔凤楼,在《清实录》中并没有记载,只有清宫廷学者高士奇于康熙二十一年随驾东巡的时候所做的《扈从东巡日录》中出现了翔凤楼的名字,文章中说:“台上楼为翔凤楼,台下楼为飞龙阁”,这其中也并没有出现凤凰楼的名字,那么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我们在《黑图档》中翻看到了有关这个问题的答案。原来翔凤楼就是凤凰楼,这是一座楼,并非是两座。

据《黑图档》中所记载:宫殿规制,崇政殿在笃恭殿右,翔凤楼、飞龙阁俱在崇政殿后,清宁宫在翔凤楼后。就这样来说,翔凤楼就是凤凰楼就没错了。《黑图档》中还记载:崇德元年定宫殿名称时,台上楼为翔凤楼,台下楼为飞龙阁。这就已经把翔凤楼也就是凤凰楼的地址、方位说得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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