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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痴缠

送阿诺儿回泌雪居后,夜璃歌把自己一个人,深深藏进木槿花丛中。

横卧在树枝上,隔开外界所有的一切,她陷入邈远的沉思中——倘若没有傅沧泓,她的世界会一如从前,云淡风轻,潇洒不羁,这样不好吗?这样很好啊。

为什么非得两个人在一起呢?

夜璃歌觉得自己也陷入某种矛盾之中——想起从前那种随心所欲的日子,没有半丝烦恼,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做什么做什么,真的非常不错。

男子的脸,突如其来地映入眸中。

夜璃歌一怔,然后缓缓地坐起身来。

“你怎么了?”傅沧泓仔细看着她的脸色,希望能藉此捕捉到她的心思。

“没怎么。”

傅沧泓抓起她的手,握在掌中,一颗心忽然乱七八糟地跳起来。

“璃歌。”

“嗯?”

傅沧泓换了个姿势,把她抱入怀中,俯身衔住她的耳缘,细细地吻,恰是这样的温柔,让夜璃歌不禁落下泪来。

纵然她千般冷漠,却到底敌不过,他的痴缠。

傅沧泓的吻更加重了,口中不住地喃喃,声音却很模糊。

夜璃歌心中那个声音,忽然变得衰弱下去,最后渐渐消失不见了,她知道,这意谓着她的心理防线,又一次被他成功摧毁,任由潜压的爱汹涌澎湃奔泄而出——或许,若真爱一个人,就不能去想太多,若是想得太多,爱或不爱,那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夜璃歌模模糊糊地想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银色的月光洒下来,照在这一对眷侣身上,傅沧泓始终保持着姿势没动,不愿惊扰怀中的女人。

璃歌,有些话我说不出来,只能憋在心里面……但是我想,你应该感受得到的,不是吗?

夜璃歌酣睡了一夜,次日起来时,天已大亮,窗外的阳光照在琉璃珠帘上,折射出七彩的霓虹。

琉璃珠帘?

寝殿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个?

她撑起身子,揉揉眼仔细再看,却发现四周凭添了不少器设,样式颜色都与碧倚楼相仿——看起来,他花了不少心思吧?

心中不禁一阵柔软,那些小小的怨怼都没有了,披衣下床,夜璃歌洗漱理妆,用了早膳,因心中记挂着阿诺儿,遂出了寝殿,再次前往泌雪居。

跨进院门,至厢房外,却听内里有男子的声音传出:“我哪里惹你讨厌了,你倒是说啊。”

心下一愕,夜璃歌遂停下脚步,只立在门外,侧耳细听着。

“我不讨厌你。”阿诺婉转绮柔的嗓音传出,带着丝儿天生的娇媚。

“那你为什么每次看到我,都不开心?”

“我也没有不开心。”

“好吧。”男子无奈地叹口气,“反正我今天有时间,都陪着你好了。”

“你做什么要陪着我啊?——唔——”

下面的话语消失了,纵然于这情场之中,也穿梭了数个来回,夜璃歌还是禁不住微微面红耳赤——罢了,或许阿诺儿这“不开窍”的小丫头,只能交给她未来的相公去烦恼,至于她这局外人,还是少过问的妙。

一径想着,夜璃歌出了泌雪居,沿着甬道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偶然望见一片碧潆潆的湖波,顿时来了兴趣,下了堤岸,登上画舫,自行驾驶着,远远往湖心岛而去。

“夫人,夫人……”曹仁恰好领着一众宫侍,抬着几个大花瓶子经过岸边,乍然见此情形,吃惊不小,当即扎手舞脚地惊叫起来。

夜璃歌回眸一笑:“你不用管,我自个儿玩累了,便会上岸。”

曹仁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冲宫侍们吼了一嗓子:“愣着做什么?都干活儿去!”

“是,总管。”宫侍们齐齐答应,抬着花瓶子去了,曹仁又朝夜璃歌消失的方向看了小片刻,方才提起衣裳下摆,忙忙地直奔御书房而去。

“皇上——”

一迈过御书房高高的门槛,曹仁顿时噤声,只因御案之前,梁玖、吴铠、冯翊三大重臣并排而立,脸色都不太好看。

“什么事?”傅沧泓威严目光落到曹仁脸上,曹仁浑身不由一激灵,随即定神答道,“是,是夜夫人她——”

“她怎么了?”

“夜夫人自己驾着小船,往湖心岛去了。”

“哦。”傅沧泓神色微舒,“朕知道了,你且退下。”

“是。”曹仁拖长着嗓音答应一声,一面转头朝外走,一面却留神听着身后傅沧泓的话音,“各州郡将领轮调一事,朕已经考虑得非常清楚,不管遭遇什么样的阻力,请三位一定要执行到位,朕相信,只要咱们君臣同心,便没有什么事做不到。”

“臣等遵旨。”

很多个念头刹那从曹仁脑海里闪过——好像,这些日子以来,皇上一直在为各地将领们权力过重的问题发愁,也不知这事,夜夫人知不知道……哎呀,他不过就一奴才,怎么能“干涉”朝政大事?倘若被皇上知道,那可是一个死,自己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待冯翊三人退去,傅沧泓拿起一支笔来,饱蘸了浓墨,对着张洁白的宣纸,正沉思着要写点什么,一阵风漾进,殿中已多了个人影。

“北堂暹?”傅沧泓却半点不吃惊,挽高衣袖,已然落笔写下第一行字:轮戍制,正要接着往下写,却听北堂暹金属一般的嗓音响起,隐约带着几丝不耐:“不知北皇匆匆传讯让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哦?”傅沧泓挑起眉尖,往北堂暹脸上淡淡扫了一眼,“听阁下这意思,似乎,朕不传讯,你就不来了?”

“这是两码事。”北堂暹双手环胸,一副毫不买帐的模样,“北皇向来是个痛快人,开门见山吧。”

“好。”傅沧泓目光凛冽,好似两柄利刃,“朕要你,每年开采金矿的十分之一。”

北堂暹浓眉一扬。

“怎么?不愿意?”

“那倒不是,只是咱们当初可是说好——”

“嗯,此次算朕失信,作为补偿,朕特许你在东海边建立码头,并允许你的人随意靠岸,进行一切法律许可的活动。”

北堂暹一怔——建立属于自己的码头?这可是他长期以来,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

“怎么样?”

“好。”北堂暹痛快地点头,“此次回去后,我即命人将黄金运来。”

“不必。”傅沧泓摆手,“这批金子,你且找个地方,单独搁置起来,朕会着人去取。”

北堂暹眸中闪过丝疑色,到底没有多问,只是略一拱手,调头而去。

“还有。”傅沧泓出声将他叫住,“此事若透出什么风声去,那咱们俩之前达成的一切——”

“我知道,你不必多说。”北堂暹冷冷撂下一句,方拂袖而去。

傅沧泓垂眸,视线落到纸面上,脑海里的思绪愈发清晰,形成一个个鲜明的文字,在笔下排列成行。

钦此。

笔锋一顿,划出锋利的刀片,傅沧泓方才收手,将毛笔搁回架上,尔后绕过御案,下了丹墀,出殿门往永泰湖的方向而去。

白色大理石修筑的长堤,绕整个永泰湖一圈,看上去就像是镶嵌在绿色玉石上的银边。

他在一株御柳下立定,极眸望去,但见湖心岛旁,确实停着只画舫,只恨岛上树影重重,让他根本无法望见佳人的踪迹。

稍一思索,傅沧泓遂也下了堤,登上只小舟,拿起长篙一撑,便朝湖心岛的方向而去。

近了,近了,已经可以很清晰地看见,那掩映在树丛中的灰色假山石,还有木亭,但,就是没有伊人。

傅沧泓心中不由一紧,三步并作两步,登上小岛,遂四下搜寻起来,却见树影寂寂,草木深浓,微风过处,无数细碎叶片儿飒飒地响。

仅此,而已。

“璃歌——”傅沧泓不禁慌乱起来——只半日光景不见,她,难道她——

“哗——”一阵水声传来,傅沧泓霍地转头,却见一抹婀娜的倩影正在水中漂漾,紧悬着的心顿时一松,遂俯身拾了枚石子,扬手抛去。

“啪”,石子在空中划过出道长长的弧线,落在夜璃歌身旁,溅起一大片水花。

“好啊!竟敢偷袭!”夜璃歌大叫,猛地转过身来,右手一抬,一道笔直的水柱立即射向傅沧泓,傅沧泓跳开,看着水柱撞在旁边的树上,碎成无数透明的珠子。

两人发了性,一个岸上,一个水中,竟玩得不亦乐乎,直到暮色西沉,傅沧泓方住了手:“歌儿,快上来。”

夜璃歌也有些倦了,遂攀着岸缘,用力一撑地,整个身子已经弹上岸,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圈,稳稳落在草地上。

从袖中摸出张锦帕,傅沧泓凑近前,细细为她拭去面上水痕,体贴地道:“怎么样?累了吧?”

“哪有。”夜璃歌嫣然一笑,转开目光,看向天边那轮被晚霞包裹的夕阳,忍不住叹道,“真美。”

“是啊,很美。”傅沧泓点头赞同——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什么地方都可以是天堂,美,或者不美,又有什么重要呢?

一阵风吹来,夜璃歌不禁打了个颤,傅沧泓褪下长袍,披在她肩上,轻声嗔道:“回去吧,好好沐浴一番,小心别着凉。”

“嗯。”夜璃歌点头,收回视线,两人携手并肩,朝龙赫殿的方向而去。

……

温泉水哗哗地流淌着,夜璃歌把整个身子浸入水中,头枕在暖玉池沿上,忍不住舒服地吸了口气。

一只贼贼的手忽然袭来。

半睁开星眸,夜璃歌一把将某人不老实的爪子给扣住。

那人还是“恬不知耻”地靠过来,挤眉弄眼地笑。

夜璃歌也笑,只是眼底藏了两把小刀子,闪动着凛凛冽光。

某男全然不惧,仍旧坚强挺进。

夜璃歌见他如此,只得变被动为主动,上前一把抱住某男的头,于是乎,一池温水就那样春意荡漾了……

约摸折腾了半个时辰,傅沧泓方才拥着佳人登上池岸,此际夜璃歌已是浑身酥软,无力再与他抗衡,某男由是之得手,终偿己愿。

第二日,傅沧泓没能在元极殿出现,只命曹仁传出圣旨,免朝一日,众臣腹中暗暗窃笑,纵然那起熟读圣贤书者,竟也没有什么激烈的表示,而是安静地散去。

寝殿之中。

傅沧泓躺在枕上,手指穿过身侧佳人的缕缕青丝,心中无限满足——娇妻、权势、滔天富贵,一个男人平生最向往的一切,他都已经得到,如今,还有什么可以渴求呢?

夜璃歌翻了个身,樱唇刚好撞在傅沧泓的鼻尖上,于是乎,免不了一场地动山摇……

曹仁垂手立于殿门外,偶尔听见里边传出的动静,眼中也不禁盈满笑意——若是以后的日子都这样,那他们这些奴才,就有好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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