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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飞花渡劫

第七章飞花渡劫

二人避开坠崖的地方,选择从北面上去,山壁陡峭,约有百丈之高,让裴冰珠看得心寒!毕竟在谷中数日来所学功夫已然荒废不少!幸上官平独创轻功灵猴穿树,帮着她——二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出了山谷!

休息片刻,二人便向山下而行……心情都有些沉重!许久,裴冰珠才自问道:“平哥!我怎么老是感觉身后有双恶毒的眼睛在盯着我们啊?!”

上官平笑笑道:“珠妹!你太敏感了!没那么严重的,不过你的话倒也提醒了我,我们不如改一下装吧!免得让熟人一眼就认出我们来!”

裴冰珠答应道:“就该这么办……”

于是二人找一个偏僻的地方简单的易了一下容。二人互相看看都感觉对方陌生,相视对笑了一下,互相点头,这下二人感觉可以放心大胆的走在大路上了。

边走裴冰珠便轻声的问道:“平哥!我们总该考虑一个去处吧?”

上官平沉吟片刻叹了一口气道:“在江湖之中,我们走到哪里他或许就追到哪里!为了避开斗杀,我看唯一的办法就是隐居海外,这样——他或许就会万念俱灰,就算不甘心,也绝不会像在翠谷一样那么轻易的找到我们。”

裴冰珠使劲点头:“好主意!我曾经的梦想就是四海云游——和心爱的人儿!如今终于就要如愿以偿了!”

上官平笑笑道:“看来倒是我养父给了我们这个机会嘛!”

裴冰珠依然心事重重的道:“平哥!只是我们怎样才去得了海外呢?”

上官平张臂搂一下她的肩头道:“肯定会有办法的,我们去海边找大的码头,搭乘商船就行了,别担心上不了船,多花些银子或者偷偷地藏到船上都是可行的……”

裴冰珠终于露出了笑容:“就按平哥说的办吧……”

二人先去了一个大的镇子,买了两匹马及一把精钢宝剑。打听好方向,便向海边码头方向而去……

几天的行程,果真到了一个极大的码头,一打听才知此是刘家港码头,常有大商船停靠。二人心情激动,远远望见好几艘大船停靠岸边,一问才知是官府的商船。上官平过去和船上的人谈了几句,才知搭船可以,但需要官府的批文!而且还要十几天后才可以启程。上官平心中有了数便牵了裴冰珠的小手儿往回走。裴冰珠轻声的问道:“平哥!你是怎么打算的?”

上官平故意伏在她的耳边道:“一切顺利!但是挺麻烦的!”

裴冰珠轻轻捶了他一下笑道:“你这是什么话啊?!”

上官平坏坏的一笑道:“听我分析嘛——有船就是顺利,可正当的搭船很麻烦!他们十天后出海,到时我们提前过来偷偷地藏在船上就可以随船出行了!”

裴冰珠点点头道:“只有如此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上官平按了一下肚子道:“饿了吗?我们去品尝一下当地的海鲜怎么样?”

裴冰珠拍手叫好!

二人进了一家大的饭庄,找了一处偏僻的位子坐下。裴冰珠比较细心,四面看了一下,对上官平小声道:“平哥!看有没有熟悉的身影?”

上官平当然明白她的的意思,也小声道:“早就注意了,放心吧!没有……放宽心就是了,既然坐下了就要吃喝个痛快!”

裴冰珠笑着点头,还是提醒了一句道:“还是小心为妙……”

二人要了三个本店比较有特色的菜,上官平要了一壶酒,独自斟满,饮了一小口,脸现惬意的表情,口中唏嘘道:“珠妹!你也来一杯如何?在桃花源的日子虽是自在快活,唯一缺少的东西就是酒!今天饮个痛快是不可能了,但也要喝个高兴才对……”

裴冰珠摆摆手道:“谢谢平哥!我不喝,你自己享受吧,我吃着菜陪你就是了。”说话之时仍然不放心的慢慢环顾四周:店内客人并不是很多,有一张桌上有一文雅的蓝衣书生正自斟自饮,样子十分惬意,桌上还放着一把十分精美的折扇,大有一股身边任你狂风暴雨——我自泰然自若的神态!还有两桌似渔民装束的人在喝酒!另一桌上却是人多,六个人,看打扮似是江湖中人,说话的音量也比别处高很多,已然有了几分酒意。裴冰珠轻轻舒了一口气:店中之人年纪都不是太老,与平哥的养父相差太多!一切都是轻松愉快的场面,似乎没有什么危机可潜伏。表情也自轻松下来,便安心与上官平边吃边聊……

店中人正各自吃喝闲聊之时,外面传来一阵说笑声,由远而近,必是为喝酒吃饭而来。有人叫喊着:“热死了!赶紧进去痛痛快快的喝上一碗——”

“赞成……”好几个人附和,看来人数不少。

本能使得“无敌双剑”二人向门口处望,随着声音和店小二的招呼,从外面进来了七个人,都是短衣打扮,背负刀剑,是江湖中人无疑!细看之下上官平放下了心,来人最长者也就四十多岁,与自己的养父相差甚远!来人进来随便一座,离那六个人比较近。年龄稍大者将背后的单刀接下往桌上一放,大声道:”小二哥!先泡一壶好茶,切五斤牛肉,三只烧鸡,两只烧鹅,两坛上等的好酒上来,银子少不了你的——“说着拍了一下桌上的包袱。

小二高声答应着……

“稍等……”有人喊住道:“有没有新鲜的大鱼?”

小二笑着点头道:“本店的特色招牌菜就是炖鱼,这个季节鱼肥着呢!客官来得正巧,来一条炖上如何?”

那人哈哈一笑道:“到海边了就得品尝一下水中的美味儿!来两条炖上,捡个儿最大的!”

“好咧——”店小二答应着往后堂跑。

“哼——”这时只听邻桌有人道:“最大的——最大的鱼在这儿呢!”口气已有几分醉意:“你们啊!可能连最二的也吃不到喽!”语气之中有几分戏讽之意。

那人手一按桌子,忙让年长者挡住,哈哈一笑道:“没事——没事!谁让我们来迟了呢!哈哈……恭喜那位大哥,鱼大肉多,年年有余!你们慢用——待会儿一块喝上一碗如何?”

这人嘴角一撇,打了一个酒嗝,冷冷一笑道:“没兴趣……”还要再说什么,被身边人劝住。

“无敌双剑”二人无意去顾身外之事,自顾吃喝。

酒菜端上,刚来之人几碗酒下肚,声音也自大了起来。

酒兴正酣,听得店小二高声喊道:“各位闪开,小心烫着——新鲜美味儿的炖鱼上来喽!”声到人到,小二将热气腾腾的一大盆鱼放在了桌中央,高声道:“年年有余,富贵吉祥,请各位大爷品尝!”

说完回身就走,被那人一把抓住,小儿赶紧陪笑道:“大爷您慢用,小的事多就不陪您了,改天您再光临,小的一定请您……”

那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油嘴滑舌!你以为是大爷请你喝酒吗?想得挺美啊!我问你——这鱼是最大的吗?”

小儿使劲点头道:“大爷放心就是了,都是按您的吩咐去做的,错不了的。”

那人冷笑一声道:“是吗?我怎么感觉他们那一条更大啊!”说着往邻桌一指。

小二不自然的笑笑道:“大爷!请您见谅,我们这是做生意,有个先来后到之分,都是按各位大爷的吩咐去做,错不了的。我们这儿炖鱼的方式特别,风味儿独特,品一口美味儿无穷,各位大爷赶紧动手享用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人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双眼瞪的老大:“吃个屁,老子想吃最大的鱼!”

年稍长者也是酒劲上来了,点着头道:“对——对!店里没有就去市上买最大的,把这盆撤下去,放心,银子少不了你们的,就为吃最大的鱼。”

小二无奈的去端鱼盆,邻桌的那人一下站了起来,啐了一口唾沫道:“市上的鱼我都包了,小二哥!他们不要给你加一倍的银子给我,我端回去喂狗,想再吃鱼啊——哈哈……只能吃更小的了,除非你们今天白来了一趟。”

“这——大爷您就别难为小人了……”小二正自为难,那人一把将长剑抓在了手中,口中骂开了:“奶奶的——他娘的你诚心找茬是吗?”

这人晃了一下头,将垂到眼前的头发轻轻一吹道:“那又怎么样?想比试一下吗?”说话时将手举到了眼前:“本人正好手痒,谢谢兄台给……”打了一个酒嗝:“给这个面子,本大爷一定会赏脸的!”说着使劲拍了拍胸脯。

小二赶紧劝道:“大爷——各位大爷稍安勿躁!本店店小利薄,经不起大爷们折腾啊!”

这人喷着酒气摆了一下头,从腰间掏出一锭大银来放到桌上道:“你可以闭嘴了,站到一边去吧!有好戏不看你搅什么局啊?!”

小二忙摇头道:“大爷——各位大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因小店离官府比较近,怕出事惹上官司!各位大爷您大人有大量,都消消气,都是小人的错,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小二正在劝说,却觉眼前一亮,一道寒光闪过,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看眼前,一束头发向鱼盆飘落,原是让这人一剑从眼前划过,将紧贴面门的头发斩落,却没有伤到皮肤!这等功夫拿捏之巧妙,剑法之精准,实属上乘!小二哥额头的汗珠儿滴落下来,声音已有些发抖:“大——大爷!您高——高抬贵手——不要……”

“别说了……”这人打断了他的话道:“官府真的很近吗?你们可以去报官的……”说着冲长剑吹了一口气,将剑向前一递道:“你有它快吗?”

小二的身子抖成了一块儿!说不出话来。手中的鱼盆不由的倾斜,鱼汤流了出来,这时又见一道寒光,鱼汤并没有淌到地上,却是让寒光接住,一把长剑的剑尖儿斜指鱼盆儿,有人淡淡的道:“端正了……”

小二慌乱中答应,却见顺着剑尖儿有液体流入盆中,正是刚才溢出的鱼汤,是邻桌那人,依然淡淡一笑道:“如果兄台有雅兴——在下完全奉陪!”

店掌柜的感觉到了不对,忙从柜台处走了出来,摆手喊道:“各位大爷稍安勿躁,且听老朽一句话……”

店掌柜话到此处却被一个声音打断,是那个单身的蓝衣书生,他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好酒啊!痛快!掌柜的——结账!”

店掌柜呆了一下,有点左右为难了,他回身冲书生摆了一下手道:“客官您稍等!那边的大爷酒吃多了……”

书生不等他把话说完哈哈一笑道:“看来今天的酒又白喝了——”拿起桌上的折扇便往门口走,店掌柜一脸的苦相:“大爷!您……”

书生经过他的身边,冲他一笑道:“您不是让我稍等吗?怎么?不放心?”

店掌柜一时语塞。上官平眉头一皱,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却被裴冰珠一把按住,轻摇了几下道:“平哥!不要惹事,我们现在没那工夫!实在不行到时候再说……”

上官平喷了一口气,头偏向了一边,小声地道:“都是些什么人啊?话不投机就动手,混吃混喝连个借口都没有!这样人家的生意怎么做啊?!”

裴冰珠低声安慰道:“平哥!现在不是平时,咱们自身难保啊!不到万不得已咱们还是少管闲事为妙!再说能开店的绝不是一般人物!实在不行小二哥不是说离官府很近吗!待会儿咱们出去报一下官,也算是帮了他们了。”

上官平点点头道:“只有如此了,你吃饱了吗珠妹?我不吃了——扫兴!”

这时书生已走到了门口处,两道寒光一闪,两把长剑同时挡在了他的面前,都是半醉之人,口气十分生硬,那人歪着脑袋问道:“要去哪儿?”

书生眉毛一挑口气轻淡的道:“这儿的县官大老爷和我是亲戚,怎么?酒已尽兴一块儿去喝杯好茶如何?”

这人眉头一皱,哼了一声道:“找死……”

说话之时,寒光一闪,抖长剑便向书生刺来。这下让所有之人都自一惊!“不可……”有人忍不住喊出了声。

却见书生并不惊慌,快速后退了两步,手中折扇一摆,“嚓”的一下打开,竖在了自己面前,折扇红底上面有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飞花!书生一亮折扇两边的人都已看到,有好几个人几乎同时喊道:“住手!”

这人出手当然不会真的伤人,他这一招“长驱直入”只是吓吓对方而已,听到喊声,手中剑一下凝住,双眼盯着书生,轻轻地问了一句道:“先生是飞花门的弟子?”

书生轻轻一笑,微微颔首,样子甚是洒脱,温文尔雅的道:“刀剑无情任我笑,江湖何处不飞花!”

两边的人都自敛了怒气,长剑归鞘,年稍长者冲书生一抱拳道:“江湖久闻飞花们的大名,想不到今日在此幸会!请问先生有何指教?”

书生轻摇折扇,踱了几步,声音缓缓的道:“各位看来都知道飞花们的来头!能容我们聊上几句吗?几句之后各位可自行各便……”

年稍长者点头道:“凡是大明子民都知道这么一句话:‘飞花渡劫狼烟消,刀剑有眼醉天涯!’今日我们有些失态,请先生明言……”

书生拍了两下手道:“好!谢谢各位侠士赏脸,那就请各位落座,各位不必客气,我就不用坐下了——”

裴冰珠低声问道:“平哥!飞花门是什么来头啊?那么多人都给他面子!我想武艺一定是独到超强了?!”

上官平也自低声道:“现在咱们看不到,书生手中的那把折扇上面有两个金字呢!”

裴冰珠撇了一下嘴道:“那有什么啊?”

“你可别小看那两个字……”上官平脸现恭敬之色道:“那两个字正是门派的名号——飞花!来头说出来吓死人!那是当今开国皇帝太祖爷亲笔御题的!能没有面子嘛?!珠妹!看来飞花门你并不知道,我也是略知一二,待会儿再和你细说,现在咱们听听他们在谈些什么……”

上官平的话让裴冰珠听得咋舌!赶紧点头……

书生表情平淡,一合折扇道:“两边的侠士,请问你们互相认识吗?今生还是前世有仇呢?是想逞一时之勇呢?还是想杀死对方而后快?请各位如实相告……”说着冲两边抱了一下拳。

这些话问的双方面面相觑,一时竟没有人搭话!许久,年稍长者站起道:“不知先生刚才看到没?是他们先挑衅我们的——”

“不错——”书生点了一下头,折扇咔的一下打开,笑了一下道:“这位大侠应该知道酒的作用——酒后无德人人知晓!刚才阁下的行为恰好也说明了这一点,酒是麻痹人的东西!那位喝了点酒说两句酒话你也当真?但你喝了酒之后还真当真了!实在是糊涂之至!试问各位要以短刃相接——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后果?且不说摊上官司之事,就你们每个人的生命而言会不会有损失呢?”

这些话让双方都低下了头,刚才挑衅之人以手挠头道:“为了逞一时口快,差一点儿就酿成大祸!真是该死——”说着使劲拍了一下脑门:“我这嘴臭的毛病沾酒就犯,看来不改是后患无穷啊!”

书生摇了两下折扇道:“假如你们真的动上了手,万一有个闪失,这个仇是留给你们门派给你报呢还是让你们的后代给你报?如此冤冤相报何时才有头啊?各位可以想一下:仇是怎么来的?无非就是一句话而已!由此引发的门派之争也好世代恩仇也好——问题是值吗?各位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行走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处事的方式就是这么简单愚蠢吗?好了——萍水相逢是一种缘分,是敌是友自己决定,我就讲这么多,各位侠士——刀剑在自己手中,请便吧!最后我再说一句话:酒不可多饮——误事、坏事!”说着迈步出了店门。

店小二在后面喊道:“这位大爷!你还没给饭钱呢!”

店掌柜忙去堵他的嘴,使劲摇头道:“饭钱我们不要了,还要感激人家呢!”高声喊道:“先生慢走,再来我请您……”

年稍长者冲店掌柜一摆手道:“掌柜的,那位先生的饭钱算在我们头上了——”回身冲这边一抱拳道:“各位大侠,刚才多有冒犯,在下这边给你赔礼了!来——喝一碗就是朋友了!”

说着端起酒来冲这边一举,挑衅之人忙站起道:“大哥!你言重了,本就是我的错!要不咱们再一块喝个痛快吧!但这次可不能再闹事了。”

“好——”两边的人都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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