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那种超出正常人的思维和言谈,让我把他和王老三画上了等号,我将他也归入非正常思维这一类人里。
“我知道,要让你相信我可以看到阴间的东西很困难,但你放心,时间一久,你就知道这是真的了。”
我宽慰道:“没事,我连天神下凡都能接受,更何况你这点小事情?”
瘦猴的眼睛瞪的老大,都快接近一个乒乓球大小:“你真的看到过天神,什么样,是不是真的是披着五彩霞衣浑身闪光的那种?”
我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说:“你说的是奥特曼吧,拯救地球的那种。”
其实我个人特厌恶奥特曼,整天就是穿着那一套服装,还经常不给自己充电,哪里能和我们的神仙相比,吃上一个蟠桃,就能无限的运行下去。
服务员见我们吃喝的差不多了,就凑了上来,问:“大兄弟,这菜还对口味不?”
“还行。”我抹了抹嘴,左右看了看说:“生意好清淡啊?”
“中午是差一些,晚上人会多一点,现在的学生,晚上都会聚一聚,不像我们以前,都太听话了。”
听着服务员倒着苦水,我隐约感觉到他也是有故事的人,就问:“你和我们一起闲聊,老板不扣你钱吗?”
“我就是老板。”
我看着他那身脏兮兮的工作服,很难和老板两个字联系到一起,但看他的岁数,应该属于30爬上的那种,开这么一间大排档,倒也不是不可能。
“大哥有三十了吧?”其实我想说的是四十,但想起以前自己的臭嘴老是得罪人,这一次,我故意将岁数减了十岁。
“差不多,快三十了,今年二十八。”
老板的话让我有些惊慌失措,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沧桑的脸,竟然三十岁不到,说到天边去,都没人相信。
“还没结婚?”
“开什么玩笑,孩子都有两个了,大的那个已经上小学了。”
我顿时陷入了尴尬,我和他同岁,现在还不知道老婆还在哪个丈母娘家里养着呢?
见我没了话语,老板叹了口气,说:“哎,真羡慕你们这些天天在外跑的人,能多认识人,还能长见识,不像我,娶了老婆,就在一棵树上吊丝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酸葡萄心理,我在羡慕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羡慕我,听到这里,我的内心不由地增添了几分信心。
“你也别泄气,都说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既然能成为结发妻子,那肯定是你们之间有缘分。”
老板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说:“怪只怪那个雷雨的夜晚,自己太年轻,一下子没刹住车。”
说话间,厨房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冲外面喊:“张德彪,你还不进来帮忙,想累死老娘吗?”
老板冲我们摇了摇头,一脸沮丧的走进了厨房。
我和瘦猴吃喝的也差不多了,打算起身结账走人,没想到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你胆子越来越肥了,现在竟然敢跟老娘顶嘴了。”
看来厨房间里,那两夫妻吵架的动静不小,虽然是局外人,我还是带着瘦猴走了进去。
张德彪手里端着一叠盘子,正摆着一个想要朝下扔的姿势,而他的老婆和他面对面站着,怒睁着双目看着他。
“嗖”随着声音的出现,张德彪的老婆手里的一个盘子以三十公里的时速向张德彪飞去,就在盘子将要打到张德彪脸上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脸颊有一阵微风吹过,瘦猴站在了张德彪的身边,而他的左手,正拿着那个盘子。
我张大嘴,一脸的不可思议,而张德彪却在这个时候,说了估计是他这辈子最解气的一句话:“你扔吧,大不了把我给砸砸死,大家就都解脱了。”
“嗖、嗖、嗖”三声过后,瘦猴的每只手上都拿了一个盘子。
“你扔吧,为什么不扔了?”
话刚说完,瘦猴开口了:“大哥,不带这么玩人的,没见我没手接盘子了啊,感情你们两夫妻把我当拉布拉多犬啊?”
也许看着瘦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张德彪忙将手里的那叠盘子往地上一扔,然后从瘦猴手里拿下盘子。
随着盘子落地的声音,张德彪老婆“哇”一声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你说你没事为什么要扔盘子啊,要扔你也扔小盘子啊,你不知道这大盘子要十几块钱一个么?”
我心里一乐,感情这傻娘们并不是心疼感情,而是心疼钱啊,我一看火候和时间差不多了,就上前说:“你说你们两夫妻感情好好的,吵个什么劲啊?”
我觉得一般在这个时候,都应该是男人主动服个软,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就对身边的张德彪说:“你说你大老爷们一个,跟女人置什么气,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张德彪被我一说,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说:“就是这个老娘们,每天没事就喜欢絮絮叨叨,烦都把我烦死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说你,每天晚上,没事跟隔壁王寡妇扯什么闲篇,我能不乱想吗?”
没想到张德彪看上去不温不火的,还喜欢玩这种院外种花的事情,如果不解释清楚,这夫妻两人还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
我见到张德彪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这事情里面肯定有玄机,就拉了拉张德彪那油腻腻的衣角,说:“要不我们出去谈谈。”
张德彪跟在我的身后,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我们就近找了一个角落找了两张凳子坐下。
“说吧,现在就你和我两个人。”
张德彪动了动嘴,然后咽了一口口水,说:“其实那王寡妇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因为家里不同意,我们两个就分手了,之后,听说她嫁给了邻村的王木匠,我也就死了心,和我现在的老婆结婚并且有了两个孩子。”
“那王寡妇来H市,是想和你再续前缘的吗?”
“不是的,这个可乱说不得。”张德彪明显激动了:“王寡妇来H市,是来投靠她亲戚的。”
“那既然是投靠她亲戚,怎么会住到你家旁边的?”
“哎!”张德彪叹了口气说:“她那亲戚是她老公的一个远房表亲,现在她老公都死了,谁还会搭理她,来了之后,就随便给了她几个钱,就让她另外找住处去了,我有一次在菜场去买菜,看到她和她儿子一起在街头要饭,我看着难受,就在我们家旁边找了间房子,让她住下了。”
“看来,你还是对她余情未了啊?”
“那倒没有,我只是看她可怜,一个女人要撑起一个家,太不容易了,能帮她就适当的帮她一下。”张德彪解释着。
我冲里面努努嘴,说:“你这么干,就不怕嫂子吃醋啊?”
“她吃哪门子醋啊,我每天都店里店外的忙着,哪里有功夫去外面偷腥,是她想的太多了。”
我说:“你难道不知道,女人都是很自私的,哪怕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多说一句话,她的心里都会嘀咕好几个月?”
张德彪看了我一眼,问:“你真的还没结婚?”
“需要不需要我去单位给你开一张单身证明?”
“那倒不需要。”
我起身,张德彪也想站起来,我示意他先坐着,然后我走进厨房,张德彪的老婆这时候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她长得并不标志,但是,属于那种看的久了,会比较有味道的女人。
“嫂子,我刚才和大哥聊了一下,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所以,是不是我先跟你讲讲?”
“其实我知道那人是德彪以前的女朋友,只是,我心里恼怒他却不和我说,还经常去王寡妇家里帮忙。”
“感情大嫂啥都知道啊?”这让我有点意外,看来,他们两人并不是感情不和,而是缺少沟通,想到这里,我就说:“不如大嫂和大哥再好好聊聊,别动不动就舞刀弄枪的,多么不和谐。”
“那就谈谈吧!”张德彪老婆此时露出一种女人特有的妩媚,但在她的身上表现出来,却格外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