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静听主子的命令,东子举起长刀,眼看就要手起刀落。
“等等,等一下,说,我说,我说,是不是就不杀我?”看见东子已经满是鲜血的闪着寒光的刀架在了脖子上,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
“好,我.我说。”
霍峥满意的扯唇一笑,问道:“跟了我们这么些天,京都那边已经对我和太子的行踪早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吧。你们,到底在找什么?派了多少人来?”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说只有死路一条了。跪着的俘虏颤着回答道:“跟着你们.你们.这些天,我们每天都有传书上报,见你们没发现,没有异状,才如原计划.刺.刺杀的,只派了两拨人。至于让我们找的人,我们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已故容将军的遗孀。”
“容将军?”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着,可是一无所获。
“据说,是16年前与程元帅在北疆一战同为左右先锋的容将军,后来容将军以身诱敌,被困于兽坑,战死了。”
霍峥觉得这件事实在蹊跷,都这么久了,怎么才想起来找人?而且,这容将军的遗孀按照国法应受到妥帖安置才是,怎么会跑到南方来呢?程元帅又为什么突然想起找人呢?
俘虏看不清霍峥的表情,但感受到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勉强开口道:“我,我至知道这么多了,求侯爷饶小人一命吧。”说着连连对着霍峥的靴子磕头。
冷峻危险的侯爷没理他,转身走出小西巷,对着身边的影卫道:“废了武功,断了手脚,割了舌头。”真佩服他说此话时的面无表情。
“是。”影卫机械灵敏的领命走进巷子..
本来寂静祥和的深夜,传来一阵阵惨烈的叫喊声。
客流云集的沉香楼是丰关城里最有名的酒楼,每日来一解馋虫的客人络绎不绝。
这日,霍峥与太子储壬也慕名前来,霍峥坐在那一只手端着酒杯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筷子在指间飞转,无视着一桌子子美味佳肴。
“嗯,不错,听说这些的东坡肘子是最地道的,你也尝尝。”储壬给霍峥夹了一块油亮亮连肥带瘦的肘子肉。
霍峥眯着眼瞅了一眼,“你自己吃吧,快点。”
“着急什么,有事?”咽下嘴里的菜,凑到霍峥耳边低问:“昨晚的刺客招了吗?”
霍峥一扯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嘴里含着毒,死了。”
“什么?那我们到哪去找人?”储壬面色一正,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
霍峥抬起酒杯,抿了一口酒,他觉得,这里的元曲佳酿才是最好的。
“死之前,该吐的都吐干净了,不过.”
“不过什么?”储壬无奈,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他们只是工具,只长手不长头,知道的太少。”
储壬也端着酒喝了一口,接着问:“人还在这吗?”
飞快的转着手里的一根筷子,霍峥无聊的撇着窗外,回答了句:“在,但没有其他线索了。”
正在俩人说话间,传来一声悦耳如玲叫喊,“掌柜的,我把包子给你送来了,足一百个,您可要过来点一下?”
店小二急忙忙跑过来,接过容华手里的大蒸屉,嘴里教训道:“你这丫头嗓门儿咋就那么大,不能小点声吗,叨扰了客人掌柜的要教训你的。”
扁了扁嘴,容华小声说:“对不住,我下次一定注意。”
接着又问:“嗯.小二哥,掌柜的在吗?可否把钱结给我?”
店小二把大蒸屉放下,从柜台里拿出了几个小碎银和几个铜板,查也不查就给了容华,显然是早准备好的。
“呵呵呵.谢谢。”接过钱,容华咧着嘴笑弯了眼。
点着手掌里的钱数了三遍,皱着小眉头对店小二问:“小二哥,弄错了吧,连带上次送来的,好像少了二十文。”
小二哥眉毛一抬:“怎么不对,我们订这么多不是说要给点优惠吗?”
容华急道:“不是这样,上次说好给的优惠是可以两次一起结,你们请了面点师傅,我以后也不会再送了,所以这次是一定要结清的。”
“吵什么呢,没看见打扰了客人们吃饭哪。”掌柜看客人们纷纷往这边看,走过来照小二哥脑袋拍了一下,小声低吼着。
“掌柜的,您来的正好,这钱不对。”
“哎呀小姑娘,我们买了你这么久的包子了,这刚赶上没有零钱给你了,下次有机会我在多买几个包子好吧。”眼看着好多客人往这边看,掌柜的只好哄着想把她打发走。
“不行,我得赶快去拿着这钱去给我母亲还诊费、抓药,你克扣我的钱够我做好多包子了,今天必须给我。”她跑了这么远给他们送包子,就是想多赚几个钱。小姑娘倔起来也是要命的。
“我说你这丫头.。。哎呦我的妈呀..哪个哪个打了我的手。”
掌柜的也像打店小二那样把手抬起来,不过还没碰到她的头就被一根“咻”地飞过来的筷子给打掉了。
“我。”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金属的磁性般,性感的让人想在多听几遍,可惜此人惜字如金,大多说出口的话都是不中听的,真是暴殄天物。
霍峥衣袖一甩,转身从二楼的阶梯上走了下来,身后跟着摇着桃花扇子的储壬。
掌柜的本来气的涨红的脸在看见霍峥的穿戴配饰,和他眉宇间浑然天成的英气与风范之后,变得一脸和颜悦色,因为阅人无数的经验告诉他,这人绝对惹不得,单看他腰间的挂着赤金九龙玉牌,上面串串暗紫琉璃珠,差点就闪花了他的眼,暗道:这人不会是皇亲国戚吧。
“怎么,你找我?”转眼霍峥已走到容华和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揉着手笑呵呵的弯着腰:“没没没,小的不敢,不敢。”
储壬笑着道:“掌柜的这沉香楼如此红火,怎的还克扣一个小姑娘区区二十文钱呢。”
霍峥闻此话,把脸转向了容华,而此时,容华也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这丫头眼睛虽不大,但很亮,很澄澈,眼仁儿黑的不见底,很漂亮。可是..她这脸怎的这么脏,不洗脸的?那大围裙是怎么回事,上面一块块油渍和白面,还能隐约看见她的手掌印印在上面。
容华从没见过这么俊的男人,这是她见到霍峥第一眼的第一个想法,丰关城不大不小,也算是小有富饶,来来往往的政商之人不在少数,但她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容貌和气质如此出众,吸引人的人,虽然他看着不好相处,可是就是觉得他很好看。
容华见霍峥微皱着眉打量自己,不自觉有点紧张的抓了抓大围裙的两边。
“喂,看你把人家小姑娘下的。”储壬用扇子敲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表情别那么高冷吓人。
“掌柜的,这是我们的菜钱,不用找了。现在是不是有零钱找给小姑娘了。”储壬示意随从拿了一个银锭子给掌柜的。
随从也是刚刚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恶趣味的把银锭子往掌柜的方向向上一抛,让他自己去接,谁知掌柜的没接住,被砸了个正着。
完事了,霍峥和储壬提脚步出酒楼。
容华从店小二手里接过应得的二十文钱,笑着揣进带着套袖的衣袖里。照着两人的背影追去。
“哎.公子。。等等,等等我。”
储壬一向对女人异常友好,怎么能让个小姑娘气喘吁吁在后面追呢,所以他先停了下来,并拽住了一脸不耐的霍峥。
“有事?”这女人应该回家去照照镜子洗洗脸。不能怪他这么想,因为在霍峥的记忆里,他见过的女人要么是谦逊羞涩的大家闺秀,要么是妖娆多姿的拜金银女。
容华喘着气,用小手从大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了两个包子,“不知道怎么谢你们,这都是我自己做的,请你们尝尝。”单纯的容华只是记着,受人滴水之恩,也要涌泉相报,可是她没有“涌泉”,只有包子。
容华看着霍峥没有要接过包子的意思,反而一脸的不耐烦。有点不高兴的撅起嘴,尴尬的就要收回手。
顿时,霍峥飞快的拿走容华手里的包子,“行了,别跟着了。”
容华看着,速度之快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人家又转身走了,留给她个背影。
“母亲,我回来了。”放下手里拎着一大包药材,转身去给母亲端水,笑着说:“我今天去沉香楼送包子,那老板居然扣了我二十文钱,不过还好,我碰到两位很俊的公子,帮我要回来了。”扯着嘴笑,小脑袋里还回想着霍峥冷峻优越的脸。
容母坐起来,看着那一大堆药,心里无奈叹息。
接过女儿手里的水,容母道:“今天你玉姨来过了,说给你找了个隔壁镇的秀才,听说为人挺老实的,家中还有一位老父亲,让你去..”
“母亲.”听见母亲的话,她拆药包的手顿了顿,低声说:“我不想去。”
叹了口气,容母道:“为娘.放你不下啊。”
容华放下药包,走到母亲床边,一双灿亮的双眼看见母亲浑浊的眼底,低头抿了抿唇。
“好吧,我见。”
摸了摸女儿还幼嫩的小脸蛋,心里溢满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