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秘密背后
日落西山,随着阳光的渐渐消去,薄雾又悄悄地回来了。西边的夕阳还未完全隐去,东边的一轮弯月已经挂上了天空,皎洁的银辉隔着薄雾铺满了大地,给刚刚消停的一天又带来了一丝神秘之感。风呼啸着穿过树林,树叶随风而动,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音,荡起一片片黑影,好像是有一群人隐匿在树丛之中低低私语。
龙阳城义庄,处于龙阳城后山竹林的偏僻之处,义庄后面便是一片萧条不堪的墓地,由于地处竹林深处,常年见不到阳光,给原本就阴森的义庄墓地增添了一份阴冷之感。
义庄院落内,两侧各撑着几根粗壮的竹竿,竹竿上挂着白幡,在这夕阳西下,夜幕侵袭的黑暗之中随风舞动,猎猎作响。地面四处散落着黄纸钱,随风转动,如同一处处漩涡。院墙脚跟部杂草丛生。屋内,停放着三张木板床,木板床上皆有草席盖着,床头各放着一盏油灯,烛火在灯芯上摇曳生姿,烛光将四周的墙壁之上照的光影斑驳,光怪陆离。
夕阳已经完全沉入西山,黑暗以压倒性之势扑来。义庄院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一黑衣男子走了进去,月华洒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的脸盘,此人正是出现在邢家大殿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目光阴沉,对周围阴森恐怖的环境不以为意,踏步直接向屋内的三张木板床走去,站在木板床前沉思了一会儿,伸手揭开了三张床上的草席,草席被揭,露出了三具已经浑身漆黑一片的尸体,正是那日晚上被莫名杀害的王老头一家三口,几只苍蝇在尸体周围“嗡嗡”飞舞,散发出一股腐臭,黑衣男子见到这一幕没有丝毫的排斥,反而是露出了一丝欣喜之色。
伸出双手抱住尸体的头部,尸身全身黑气像是水流一般都逆流而上汇聚于头部,继而顺着双手浸入他的身体,围绕在其身上淡淡流转的黑色雾气大盛,流转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很快便将周身彻彻底底的包裹在其中。
透过黑色雾气,隐隐可以看到黑衣男子微闭着双眼,很是享受。如此三次,三具尸身上的黑气都被悉数吸走,只落下三具干涸的死尸,身上布满了深红色的血丝。抹了抹嘴唇,像是刚刚享受完一张饕餮盛宴一般。
转身,走出义庄,夜晚的深春还是略显得有些阴冷,凉风嗖嗖得吹过,黑衣男子的长发在空着飞舞,怔怔地站在原地,“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黑衣男子面露踌躇之色,嘴中细语反问自己道,“难道是因为恨?可是。。。。。。”一阵风将嘴中最后的几个字吹散在夜空中。
祁州极东南,有一处很小的岛屿,与大陆只有一条极其险阻的山间小道,小道两侧怪石嶙峋。岛上,有着一系列的建筑,建筑与祁州大陆甚是不同,如吊脚楼一般挂在山体上。
小岛深处的一吊脚楼之内,一中年男子坐在桌前,桌上一只灰褐色的鸽子正停在上面,不时扑腾几下翅膀,发出几声“咕咕”的叫声,中年男子从鸽子脚上的竹筒之内将放置于内的信笺取了出来,捋开,目光很快的在信纸上扫视了一下,张口“哈哈”大笑了几声,“这么多年了,机会终于是来了!不枉我这么多年的等待。”说完便点起桌上的油灯,信纸沾上火后,瞬间化作了一滩灰烬。
中年男子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祁州大陆中原之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副诡异的笑容。
吊脚楼底下,一约莫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只有寸把长的短发,赤裸着上身,一身黝黑的皮肤将遒劲的筋肉映衬的很结实,正在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在身体周围形成一道道华丽的剑影。翘首,看到站在楼上窗口边的中年男子,叫道:“爹,孩儿练的怎么样?”
中年男子满意的看着楼下满头汗珠的男孩笑道:“哲儿,练得还不错,但是不能松懈,要精进一步,可明白?”
男孩高兴的点头:“明白,孩儿一定会继续努力不让爹您失望的!但是,爹,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什么问题?”中年男子回道。
“爹您为什么不让我学习本族之术,为何让我练就这莫名的剑法?”男孩眨了眨眼睛,一副疑问的表情。
中年男子沉吟了片刻,面带怒色说道:“你只管将剑法练好,至于其他的用不得你操心!”
窗前的中年男子在窗前看了会儿楼下男孩所练就的剑法,目光又看向了祁州中原方向,陷入了沉思:哲儿,不让你接触本族之术,自当是有爹的道理,希望你日后可以明白,不要煞费我一番苦心。
祁州南疆,龙阳城,邢家,后花园内。
邢天羽正在顽皮的追着唐小雨打闹,其余的几个丫鬟想阻止却阻止不了,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邢瑞风和夫人坐在花园正中的亭子里,看着奔跑打闹的邢天羽,一脸慈爱之色。
“老爷,现在龙阳城传的沸沸扬扬的羽儿是什么奇才,说是我们邢家大幸,十岁小儿击败了那杀人的神秘黑衣男子。这是怎么回事?”邢夫人扭过头看着对座的邢瑞风,出口问道。
邢瑞风听夫人开口询问,脸上慈爱的神色也收敛了,正色道:“市井之言,休要轻信”
邢夫人面色焦急,急切的回道;“可市井也不会空穴来风,有此传闻定然是有什么事情的。”
“夫人,此事我本不想告诉你,未以免你担心,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一二,那我也不再对你有所隐瞒了。”邢瑞风语重心长的对夫人说道,回想起那件事,还是满心的忧虑。
当邢瑞风将庙会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向夫人娓娓道来之后,夫人原本红润的面庞煞白了许多,“老爷,羽儿突然那样是什么原因?”
邢瑞风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远处嬉笑的邢天羽,不再吱声。过了良久,邢瑞风将目光收回,开口说:“也许是与那天大殿之上的他有关系吧?”言语里略显疑问但口气之中却是肯定。
“那天大殿之上的男人到底是谁?本来我是不想问的,但是现在他却关乎我儿的安危,我不能不知道!”邢夫人目光炯炯地盯着邢瑞风,等着他开口。
邢瑞风轻叹一口气,“这事说来话长了,还是待日后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说吧!”
“那竟然老爷您知道羽儿的异常现象与那人有关,为什么不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邢瑞风还是摇头,“其实那天晚上我就已经去探查过羽儿的身体,但是我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一切都很正常。那人所掌握的是一种鲜为人知的秘术,所以我看不出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邢夫人见邢瑞风也对此无可奈何,一阵失落,扭头看向邢天羽,眼中竟有盈盈泪光。
随后几日,有人发现了后山竹林深处的义庄内干涸的三具尸体,立刻便报到了邢家邢瑞风之处,邢瑞风带着几人去义庄看了一下,但一时间也不能有个定论,只好将一切原由都归于龙阳庙会上被擒的古怪男子;在龙阳城众人的同意之下,决定将那古怪男子施以火刑,就在实施火刑的当日,街头的面点铺的老板竟然将那古怪男子认了出来,正是前些时间消失的面点铺的小二,众人知道之后皆是唏嘘不已。
此事之后,喧嚣了一段时间的龙阳城也重新宁静了下来,人们也不再草木皆兵,胸怀恐惧。
是日,邢家后花园的池塘边;邢瑞风负手站着,唐福身体略居于后,也是站在池塘边上。
“阿福,这段不安的日子也过去了,龙阳城也没有什么大事了,所以我想让你择日启程送天羽去天云阁,你意下如何?”邢瑞风声音有些低沉。
“家主知名,属下谨遵,只是少爷那异状?”唐福低声问道。
“若是福,那便是好,如若是祸,那也躲不了!只能看他的造化了,听天由命吧!”邢瑞风深吸了一口气,此事时邢瑞风心中的一个结,但也只能如此。
“是!是!是!天羽少爷一定会没事的,此趟前去天云阁有什么化解之法也说不定。”唐福安慰道。
唐福房间内,唐小雨与唐福对面而坐。
“爹,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唐小雨一双大眼睛盯着唐福,开口问道。
唐福点了点头,“爹这两日就要送天羽少爷去祁州中原的天云阁了,此去路途遥远,回来之日必定是遥遥无期,所以爹有些话想要关照关照于你。”
唐小雨听到此话,心中微微不舍,但还是笑道:“爹,你放心的送天羽少爷去吧,小雨在家等着爹回来,小雨一定会很乖的。”
唐福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儿,伸手从怀里缓缓的抽出了一本破旧的古书,略微有些紧张的放到唐小雨的手中:“小雨,爹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好好的看看这本书,尽量将上面的内容记熟,做到了然于心,知道吗?”唐福嘱咐道。
唐小雨打量着手中的古书,好奇的问道:“爹,这是什么啊?”
唐福没有回答,开口说道:“你看了之后自然就会明白的!”
“那好吧!”唐小雨继续打量着手中的古书,眼中的好奇之色更加的浓郁了。
“记住!此书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正在练习!要不然会惹来大祸的!”唐福一脸严肃的看着正好奇的翻阅古书的唐小雨,叮嘱着。
唐小雨抬起头,有些不明白的看了一眼唐福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古书,略微思考之后说了声“好!”
晴空万里,明媚的阳光晒的人略显慵懒。
邢家门口,邢瑞风想唐福和邢瑞风交代了几句,便站在一旁不再说话,邢夫人一脸不舍,眼神中透着浓浓的哀愁;唐小雨在唐福和邢天羽脸上来回扫视了几圈,一滴清泪从眼眶中滑落。
唐福祭出两把短剑,短剑在漂浮在半空之中,剑身上流转着淡淡的火红之色,唐福扶着邢天羽在短剑之上站稳之后自己也跳上了短剑,嘱咐邢天羽抓紧后没有回头便驾驭短剑,冲向天空,在半空之中留下两条淡淡的华光,身影在空中越来越小,最终在天际形成一个亮点,闪烁一下,消失在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