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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酒楼

出了宫门以后,欧阳乐伴着蓝嫣儿走在前面,周岚闷闷不乐的跟在后面。察觉到周岚的情绪不对,欧阳乐放慢了脚步等她走来。

待周岚走到跟前,欧阳乐打趣道:“周姐姐,你怎么了?进宫的时候还好好的,出宫以后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看上皇上了,或者舍不得那个秦将军?”

周岚没有理会他的打趣,而是嘟囔了一句:“若是知道你进宫是为了别的女人,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欧阳乐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铁青着脸色跟她说道:“周姐姐,嫣儿不是别的女人!首先,她是我师父,我敬她;其次,她是我喜欢的人,我重她;最终她会成为我的妻子,我爱她。这么些个身份,她怎么会是‘别的女人’?”

“你要娶她?”周岚有些始料未及,惊异的嘴型半天没有合上。

为了不给自己添堵,周岚径自回了丞相府。而丞相府近日来并不太平。丞相夫人知道丞相对周岚未曾忘情,从丞相把她从罗府接到丞相府开始,他们夫妻两的暗战就没停止过。

而周岚心情与身体刚见好,再着急将她送回罗府,怕是会惹她伤怀。

于是,一家子就这么不情不愿的过着。

置身于乐园之中,对这隐于市的建筑十分满意。蓝嫣儿知道,到了京城,一切有张老头打点会顺利很多。

萌萌和呆呆见岛主来了,心里那个欢喜无与伦比。流冰岛虽然被定为邪派,被江湖人士处处赶杀,但岛上的姑娘们若是换个着装打扮,还真是没人能认得出来。

流冰岛的姑娘都是从各个地方流落来的孤儿,很少数是被爹娘正儿八经送来的,蓝嫣儿担心姑娘们跟着她受罪受气受惊吓,便悄悄派人为她们查清了身世,找到了亲人。在流冰岛那么多年,也是时候回家团聚了。

有些姑娘虽有不舍,却也觉得整日这么生活亦不是办法,自家爹娘老了,回去敬下孝道也不是不可。

蓝影生和凌风在酒楼点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就等欧阳乐的姗姗来迟了。说他姗姗来迟,他还真没有让他们失望。

待欧阳乐坐下,佳肴已变成“假药”,原本那让人口水直流的色香味全都被蒸发了。

蓝影生不紧不慢的盯着他道:“你这春光满面的,是被哪家姑娘看上了?”

欧阳乐微笑不语。

“莫非,是蓝姑娘回来了?”

看他那得意忘形的样子就知道八成被他猜对了。

凌风迫不及待的问道:“蓝姑娘在哪?在哪?带我去见见!”自从流冰岛那匆匆一面,他还未仔细瞧过蓝嫣儿的长相。

欧阳乐瞪了他一眼,问他:“你想干嘛?她是我的!”

蓝影生不认同:“不见得。”

欧阳乐不理会他的自以为是,反倒说了一句:“突然想成亲了!”

蓝影生继续说他不爱听的话:“你还小,你比蓝姑娘小了整整五岁,你觉得你娶她是否合适?我记得我跟先生识字的时候,你还在奶娘怀里吃奶呢!”

“说好了往事不提的!”欧阳乐眉毛一横,有些不高兴。

见他如此反应,凌风反而更来兴趣了,忙追问:“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他与欧阳乐年龄相仿,对于他婴孩时代的故事,他还真是一无所知。

欧阳乐别过头去,假装听不到,蓝影生却丝毫没有给他留面子的意思继续说道:“那时候的他嘴巴可挑了,由于身体原因他娘没有办法亲自哺喂,就为他找来一些奶娘供他挑选,结果每一个奶娘的奶他都不吃,全都抓手里玩。”

凌风顿时张大了嘴,道:“原来男人的好色都是天生的啊!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大家就把奶挤出来,他娘一点一点喂进去的。”

对于这段往事,欧阳乐是一点也不想知道的。看到凌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蓝影生斟满一杯酒,道:“不说这些了,说正事吧。我的探子来报,说司马空已经秘密的派人来京城,分部在京城的各个角落。他们这次派来的人不单单是一些道士,还有一些精兵悍将是从未见过的。我想,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我们或者流冰岛,而是皇宫。听闻六王爷因不满朝政,早与武林中一些高手勾结,悄悄谋划了一些让人闻风丧胆的事。”

“你的探子报的准不准?”欧阳乐歪着脑袋疑问,“我和嫣儿几时成亲他能不能报?”

蓝影生斜视他一眼,斩钉截铁道:“不能!”

凌风道:“司马空突然派人来京城,我们又能做什么?他的目的难道是刺杀皇上吗?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动,六王爷也不可能会直接登基啊!”

“具体情况我的人还没有查清楚,我们就静观其变好了。”继而冲欧阳乐说道:“蓝姑娘那你暂时也不要去了,以免被人跟踪。上次何叶的教训,你得记住。”

欧阳乐假装糊涂:“上次何叶是谁带来的?”

凌风把头转向另一边,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

欧阳乐问蓝影生:“你爹和六王爷走的那么近,是不是也有心帮他谋反?包括你,都与六王爷有政事纠葛不是吗?”

蓝影生被欧阳乐的怀疑触动略皱了皱眉,他知道过多解释对外人来说只是一种掩饰,说了等于抹黑,便一言不发。

每次蓝羽去王爷府的交谈他都没有参与,具体他们在做什么决定他是一无所知,只是偶尔帮着父亲处理一下比较难缠的山贼草寇等。

“轮回山下个月举行的茶花会,邀请了武林各路英雄豪杰参与,你们要不要去赶个热闹?”蓝影生岔开了话题。

“邀请你了吗?”凌风问道。

蓝影生笑了笑,反问道:“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欧阳乐不悦:“这么说,我们连豪杰都算不上?”

“你想多了,好歹你还是一盟之主,若你欧阳乐不算豪杰,那么,试问武林还有英雄可言吗?茶花会的帖子全部都送上门的,你飞天帮副帮主届时会带着帖子去山上找你的。”

凌风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我爹会在轮回山上等我。”

蓝影生看着凌风,不解的问道:“茶花会每年都会举办一次,他欧阳乐不知道,你会不知道吗?”

凌风轻叹一口气,手一扬把酒杯送到嘴边,喝完了杯子中的酒,道:“茶花会我是知道的,只是山庄里的大小事务,都是我爹一手操持的。再说,乐儿不在,任何热闹我都懒得参与。”

欧阳乐静静地分析着凌风的话,敢情在他心里,他欧阳乐就是个爱凑热闹的人?

欧阳乐细细想了想,问道:“流冰岛要去吗?”

“你不是流冰岛的弟子吗?就以你是蓝嫣儿徒弟的身份代表流冰岛参加好了。”

“她不是已经把我逐出师门了吗?她现在只有欧阳萧一个徒弟啊!”

“这个别人不会关心的,当然,在会中不要出丑,不然丢了流冰岛的人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茶花会到底是干嘛的?难道不是赏赏花,品品茶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

显然,对于这个问题蓝影生不想说太多。

流冰岛以往也都举办过茶话会,来者净是一些翩翩公子,和富家阔少。流冰岛姑娘如仙,这是武林皆知的事,所以每届茶话会都会以茶会友,让姑娘们从风度与气度之中,挑出自己中意的男子,然后拜堂成亲,最后再跟夫君回家。

轮回山这个茶花会,会如出一辙吗?欧阳乐沉思着。

三人正无话可说时,一个轻飘飘的身影落在了方桌的唯一空的那一边。定睛一看,竟是何叶。

欧阳乐不屑的问:“怎么,又想来杀我?”

“欧阳哥哥,我要是能杀得了你,上次就已经得手了,看你现在活得好好的,证明你不是一般人能杀得了的。”何叶转头看到蓝影生,眼珠子转了转,道:“我记得你,武林大会的时候,和欧阳哥哥争盟主的那个。可惜最终技不如人,输了。”

蓝影生暗自觉得好笑,他知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在让着欧阳乐。而她,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

“不过,上次刺杀失败,并不是他福大命大,应该是你救了他吧?”

何叶的这个猜测倒是让蓝影生刮目相看,看来她的脑子并非一无是处。

蓝影生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看着酒楼外面分析道:“京城近日来戒备深严,每个出入口都有重兵把守,一般百姓出入城都会有人搜身检查,而做为扶桑人的你,却这么轻易的进了城,想必司马空和六王爷没有少帮你的忙吧!”

何叶怔了一下,没有想到他能这么容易就看破局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重点是,京城能奈我何?”何叶大言不惭的嘲笑着天子的能力,“实话跟你们说了吧,你们这所谓的皇上,活不了几天了!我这次进京,就是为了取他狗命的!”

蓝影生冷笑一声,道:“呵!就凭他六王爷和司马空?哦,还有你们何家,就能为所欲为?别忘了,我们还在这里。”

何叶笑着摇摇头,表示并未把他们放在眼里。

“你们几个,不过是小菜一碟,连塞牙缝都不够。不过,看在欧阳哥哥跟我有婚约的份上,我可以不弄他。你们两个,就有些危险了。”

欧阳乐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说不弄我,却又派人暗杀我,未免太小看我了吧!上次差点被你们暗算,那是念在咱俩有旧情的份上对你放松了警惕。我告诉你,这次你要是敢在京城乱来,我放不了你。”

何叶“嘻嘻”一笑,得意的说道:“晚了,你们已经被我的人盯上了,只要你们敢动,就会被乱箭射死,信不信,都可以试试。”

蓝影生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的余光探视着外面的异常。

何叶继续道:“你们放心,在我的事情还没有落实之前,我不会动你们一根寒毛,我还不想让那个轻狂的皇帝过早的提高警惕。在此之前,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说完向在座的送来笑脸。

欧阳乐左右转了几圈脑袋,想到从张老头那了解到的实情刚好跟她有关,便问道:“对了,你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

“她不是被司马空害死的吗?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生下你就离你而去吗?”

何叶听到这个问题以后稍微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死了。”

听到何叶这么回答,欧阳乐猜测她根本不知道她娘遭遇了什么,于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你娘以前是中原的一个女侠,因为要刺杀采花大盗,入了青楼做妓女。但她从未接过客,直到她嫁给了你爹。你爹让她吃各种春药、迷药,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并且在她怀了你以后还强迫她伺候他的酒场兄弟。你娘为了保护你,誓死不从,你爹就打她骂她,还威胁她不听话就弄死她肚里的孩子,所以她在你出生的时候想带你离开,怎奈你爹把你抢了去,你娘为了活下去才一个人离开了扶桑。”

“你胡说!”何叶像是被雷电劈中一般,瞬间就激动起来。她第一次听到关于她爹娘的另一个故事版本,在她心里一直觉得是她娘水性杨花,跟她爹没有一点关系。如今,欧阳乐却能振振有词的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说出来,不免让她有些意外和吃惊。

“我爹从小就很疼我,还常说如果我娘不做那些有失颜面的事,他还是会接受她的,怎么可能会是我爹逼走了她?”何叶有一瞬间的激动,一瞬间过后,她仿佛想通一般,道了句:“我知道了,你是想迷失我的心智让我和我爹反目成仇对不对?你放心,我不会上当的!”

欧阳乐严肃起来问她:“你觉得我开这样的玩笑会很好玩?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他爱你娘简直爱到骨头里。”

正说着,张老头举着他那算卦的幡子路过酒楼门口,欧阳乐下意识的喊了句:“张伯!”

张老头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向他,嘴角勾起笑了一下走了进来。

“欧阳少侠好兴致啊!”

看到满桌好酒好菜瞬间饿了,吞了吞口水打发下肚子里的馋虫。

“张伯今日可算得二两酒钱?”

“不多不少,刚好二两。”

欧阳乐招呼道:“来,坐,一起饮几杯。”说着挨个报了下名字,“我兄弟,蓝影生,凌风。还有这个何叶,扶桑何太极的女儿,她娘叫洛水。”

“洛水……”张老头听到这两个字呆怵了片刻,待他反应过来立刻转身离开了酒楼。

都未看清他的神情,他就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何叶“呵呵”一笑,说道:“欧阳哥哥,这个张伯好像并不是很愿意说起我娘啊!”

欧阳乐吼道:“废话,如果我死了你会愿意跟别人说我吗?”

话一出口,才觉得这个比喻有些不妥。张老头对洛水那是情深义重,何叶对他……好像就是贪图好玩。

何叶刚还调皮的笑脸突然就消失了,继而语气深沉的说了一句:

“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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