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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练剑(下)

没有鼓励,没有喝彩,只有云霆在默默砍着柴,旁边还有一个撇着嘴一脸无聊的伊泽瑞尔。云霆不知道,他这一手要是被别人看到,不知道多少老汉会把女儿嫁给他。

就这一手砍柴功夫,植这个价格。一捆柴,十一二枚铜币,可禁不起云霆砍的柴多,以量取胜,如此算下来,一个银币轻松入手是少不了的。在瓦洛兰,一个银币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买头猪,可以娶一个老婆。一个银币,已经负担一户村野人家生活上两个半月的所需,可是架不住柴不用钱,满山都是木头,也都是钱,看中的就是云霆这一手砍柴的功夫。只要山上还有树,云霆没死,那钱就可源源不断。

长得不丑,又有生钱的本事,抢手货的先兆。

这一切,砍柴的举动,落在奥琪利奶奶的眼睛里面,不由得加深了要替云霆找一个吃苦耐劳的本村女孩子为妻。幸亏云霆不知道,这要是知道了就一口老血喷出去,再也无法安然砍柴。别人穿越吧,没有很多老婆,总还有一两个漂亮的老婆,还美名其曰绝色,万花丛中过,只取一瓢水。而他,估计也就没有那个荣幸可以像别人一样。

云霆不是没想过在瓦洛兰成家立业,顺便把他那处男的身份给取消掉,不求什么凯瑟琳,光辉女郎,琴女什么的。可他绝对没有想过,要在乡村里面过一辈子,娶个乡村的女孩子,生个乡村的娃。乡村很好,可对于他这种穿越一次,受过教育,看过很多别人没有看过的东西的存在来说,乡村就是小了点。可以生活,但绝不是太久。

抬头四十角望天,微风吹过,带起了云霆飘扬的短发。他此刻有些寂寞吹嘘,低下头来,刚刚的意境便全然破灭了,还是要砍柴。

一次,两次,三次……斧头在云霆手里变成了道光芒,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疾。同时另一手拾拣木头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因为不知道斧头会不会砍伤手,那就只有在速度上比其快一线。

云霆已经掌握了砍柴的精髓,或者说是进入砍柴的状态中,一劈一挂,都带着点极为独特的韵味,律动。整个人好像对外界带来的影响都变得浑然不觉了,身体上的疲惫,也无法使他的速度慢上一分。

他本该停下来的,可是现在完完全全就是机械,没有感情,甚至神经都不会说累,只会茫然的砍下去。然而这种茫然,却是十分之必然的,因为拿柴,砍柴,控制砍柴的力道,都已经成为自然,再没有需要云霆注意的地方,这就是必然。

“我靠,这是准备砍柴几十年不停息的节奏啊。”伊泽瑞尔在旁边大呼小叫着,却没有得到云霆的回应。

他的全身心,都在那把斧头上,和那分开的木头上,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如果说这时候,有人把手伸在斧头之下,木头之上,那么云霆也会毫不犹豫的砍下去,最干净利落的那一种。

这就是专注。

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云霆身后,看着那翻飞的木柴,和起落的斧子,不由得点了点头。这种手法和利落的状态,只要云霆把人想象成一块木头,那就会毫不犹豫的砍下手中的斧头或者任何其它武器,那块木头就会随之被一分为二。

砍柴,在很多人面前称不上是什么练剑,可在易看来,却是。很多人的看法是很多人的看法,不是易的看法,在易看来是,那么它就是,不必让很多人去接受与认同。

想要用剑,那么就要先有用剑的本钱,臂力是一个基础。想要用剑,那么就要有专注于剑的心思,没有那种做什么事,都可以浸入其中的心,那么他就不可能专心于剑,剑入于心。

砍柴是砍木头,可也可以砍人。云霆砍木头砍得入神了,便也代表他也有那种认真劲,何尝不能在挥剑的时候就和现在砍柴时候一般?

站在旁边看了一会,易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他没有看错人,也没有教错人。虽然没有什么是对错之分,可世界上所有的老师,还是希望在自己手下,看到的,教授的,是名能学到他的东西的学生。不论聪明或者愚笨,只要他能够学到,那就不会浪费心思,就算全部被学走了,也没有关系。

云霆很聪慧,在得了他的指导之后,很快就可以掌握到其中的窍门。也很愚笨,死死抓着那几点,没有按自己的想法去寻找,寻找其中更好的窍门。可这未尝不是另一种聪明,砍柴就是砍柴,只要砍好柴就可以,在不是接触许久的情况下,那便不能随意的探索改变,因为那超出了能力范围,是自不量力。用剑也是如此,不管你是不是很聪明,都不可能跃过其中的许多关键和基础,一剑通而百剑通。

有许多天才都这样做了,只是最后都成了蠢材。许多原本是蠢材的家伙,到最后却可以轻易的打败这些原本站在云端,被称作天才的人。

而这时,聪慧又有愚笨的云霆弃了手上的斧头,墙角的木柴已经消逝一空,取而代之的是被砍好略细好生火的木柴火。

“呵!”云霆大喝一声,蹲下身去,两手手臂上的肌肉猛的凸起,握住了重剑的剑柄,猛的举了起来。剑在手上,横斩,挥了出去,顿时带起了一阵风,连带着人都差点跟着挥动的重剑飞了出去。

“看着点啊!”伊泽瑞尔用奥术跃迁躲开了这剑,脸门上几滴冷汗窜了下来。在那一刻,他还真有种被拍成肉酱摊在墙上的错觉,幸好是躲得快。

“有没有这样公报私仇的啊?不就是比你帅吗?不就是比你能说话吗?”伊泽瑞尔大声置问着。

然而还未等他在嘴里面冒出更多的话来的时候,在云霆目光刚要扫来,手中的重剑再一次挥起之时,伊泽瑞尔跑了。“奥术跃迁!”

他这一次跑到了更远的地方,跃迁到了屋顶上,这个高度却是没有办法被云霆的剑击中的了。某人脸上有浮现起了得意的表情,叉着腰,大声对云霆嘲讽着。

“你来啊你来啊,我让你砸,快来!”

易的脸上多了三条黑线,然后默默的向后退了好几步,他看见云霆又举起了重剑来,准备做第三次挥击。他不得不退远一点,防着被剑砸到,甚至还要提防剑从云霆手中甩飞那时候,所造成破坏之前,把剑给拦下来。

“其实我不应该说那么好的。”他叹了口气,眼睛紧紧盯着云霆。

这样子的日子还要很久,却时时都有可能毁了这里的一切,砸坏屋子,砸塌院墙。易觉得他如果不时时刻刻注意云霆,那么不用几天,他家就会被砸成废墟。

“嘭。”重剑砸落在地上,使地面震动了一下,云霆弯下腰来,浑身脱力,只能大口喘着气,手臂一阵撕裂的疼痛。在经过一天的砍柴后,他的手臂已经到了极限,再经过三次挥剑,肌肉被拉扯扭曲,火辣辣的疼痛,彻底麻木!感觉不到这是属于自己的手臂。

不仅如此,这把重剑很重,和云霆想象中一样,大约有五十多斤重。每一次挥舞,云霆要是没往双脚用力,那一下挥剑的重量,就会把他的身体整个带出去。也就是易和伊泽瑞尔看到的,被重剑带着飞这一景象。

才三下而已!还有七次!对于云霆的右臂来说,多一下,都是一种煎熬和不可能的奢望。幸亏云霆早有料想,双手持剑,这也才拿得起剑。

走到水井旁,直接打起桶水来,便往身上倒去。冰凉,痛快,汗水被井水这一激,那股黏腻的感觉都没有了!再打起一桶水来,放在了地上,云霆毫不理会动作的丑陋,蹲下身来,直接将嘴浸入了水桶中,大口喝着水。再然后,便将整个头都埋了进去,浸泡了一会儿,这才将头抬了起来,大口喘息着。

休息了一段时间,天色逐渐昏暗起来的时候,云霆站起了身来,走回了重剑旁。今天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砍了那么多的柴,自然剑也还要练。

举起重剑来,再次用力,挥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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