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男人,那米阳就是男人是不是?”文征近乎疯狂的对我大吼。
“是,米阳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瞎了眼才会跟你在一起。”
话冲口而出,我知道我彻底把事情搞砸了,再也无可挽回。
文征双眼赤红,燃着我从没有见过的怒火,全身都因为愤怒剧烈颤抖着。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的心不可遏制的疼痛起来,我都说了些什么,混蛋,我怎么可以让文征气成这样。
“文征……”我试图小心翼翼的靠近他。
可是我才向前走了一步,已经被文征一把扯了过去,猛的推到了床上。我的头重重的撞在了床柱上,一时痛的晕头转向,鼻涕眼泪全都流了下来,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就觉得背后一沉,文征已经覆在了我的身上,劈头盖脸的吻了下来。
“我不是男人?嗯?我倒要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文征撕扯着我的衣服,就像疯了一样。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文征,像是野兽甚至魔鬼,要将我拆了生吞入腹。我反应过来后拼命的反抗,可是又哪里敌得过男孩子的蛮力。
文征将我翻过来面对着他,伸手剥去我已经残破不堪的衣服,这是的文征简直没了理智。我手脚并用想要摆脱他,哭着求他:“文征,你冷静点,你不可以这样做,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快放手。”
文征单腿就压制我乱动的双腿,紧紧捏着我的下巴,嘴角带着讥笑,语气阴森,“哭什么哭,我就在想,你到底还要为谁守身如玉呢?你连和米阳兄妹乱伦的事都做得出来,还装什么贞洁圣女,别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我觉得一定是我的听觉系统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听见文征对我说那样的话呢。刚才的话真的是文征说的吗?真的是他说的吗?原来他是这样看我的,原来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看我的,我在他眼里竟然是“婊子”。我是不是应该说,还真是难为了他,他竟然委屈自己一个“婊子”在一起。我真是应该庆幸,我以一个“婊子”的形象竟然可以喝文征这样王子一般的男孩子在一起,还一度那么甜蜜,那么美好。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想出来的南柯一梦。如今梦醒了,心也碎了。
唤回我的是一阵尖锐的沉痛,是真的很疼,像被生生的撕成两半。可再疼,也比不上心上的万分之一。文征撕咬着我的嘴唇,没有丝毫柔情缱绻,恶狠狠地发泄。悲伤,愤怒,委屈,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同样也将他的唇咬破,我有多疼,我就要让他有多疼。
最后昏昏睡去前我唯一的想法是,明明是美好的第一次,我们竟然都没有温柔的对待彼此。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整个屋子里阴沉沉的,没有一点声音。我动了动身体,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提醒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的衣服被随意丢在地板上,纠缠着文征的,凌乱而淫菲。
文征不在屋里。
我忍着不适起床穿衣服,T恤已经被文征撕破了没法再穿,只好套上文征的衬衫。身上粘腻一片,只想赶紧清洗一下,借着窗外投进的月光,我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果然发现了浴室。
躺在温热的水里,紧绷的身体终于舒展开来,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是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和文征“搏斗”的画面,我的嘴唇现在还在流着鲜血,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不过我想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不是没想过两个人会发生关系,事实上我时刻都准备着现出自己的纯洁美好,相反倒是文征,总是适可而止,明明有时两人都已是意乱情迷,可他却生生压制住自己。我知道,他是不想那么随便的就要了我。他就是这样,宁可自己难受也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
可是现在……
我突然就想到一个词:天崩地裂。
怎么会这样,两个那么相爱的人,两个爱得让人羡慕的人,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个难堪的地步,只会对我说甜言蜜语的嘴竟然说出了“婊子”两个字,我是有多不要脸多十恶不赦,他要这样说我。我努力的那么久,放下尊严,像条狗一样巴结着他,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绝望的两个字。
很悲伤,但是没有一滴眼泪,大概所有的眼泪都被文征的无情蒸腾了吧。
从浴室出来,床单上巴掌大的一抹红张牙舞爪的撞进我的眼睛里,暗红的颜色让我怅然若失。竟然真的失去了,在这样不堪的情况下。
我摸索着出了房间,扶着栏杆下楼梯,在下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灯突然亮了,直径足有一米的水晶吊灯,光从七米高的天花板上洒下来,整个客厅瞬间亮如白昼,让我无处遁形。我下意识的遮住眼睛,好半天才敢放下手。
是文征,原来他并没有离开这座房子。
他坐在背对着我的沙发上,我只能看到他头发凌乱。整个客厅都弥漫着浓重的烟味,不知道他到底抽了多少烟。
我愣在那里,进退维谷。
“过来。”
文征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他说话一向清亮,却不会像现在这般沙哑干涩,仿佛在嘴里揉了一把沙。
“过来。”
文征又重复了一遍。我挪着脚步一步挨一步走向文征,说实话,现在的我有点害怕文征。终于走到文征面前,我这才发现,原来他全身除了一条内裤之外未着寸缕。我一下不好意思起来,连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文征倒是一派从容,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截烟,有烟雾丝丝缕缕婀娜娉婷,缭绕中文征的脸模糊而迷惘。
相顾无言。
我坐在文征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头,灰白的烟灰落在米色的地毯上,颓点败的样子让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文征突然站起身来,我的实现紧紧追随着着他,知道他消失在他的卧室里面,我不知道他还想要做什么,我也来不及想明白他要做什么,他已经就从房间里出来了,穿戴整齐。还是那样衣冠楚楚,英俊潇洒的模样。
他走到我面前,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钥匙,头也不抬的对我说:“走,我送你回家。”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碎了,再也回不来了,其实早就已经碎了,可文征又残忍的将它碾成了粉末。
我茫然的跟着文征走出这所房子,上车,看他发动车子。车子奔驰在宽阔的大道上,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只在我眼中瞬间停留然后消失不见。我打开车窗,有烈烈的风吹进来,凌乱了我的长发,风吹在脸上有些疼,可我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我也跟着飞扬起来,或者说这样的疼告诉我我还是存在的,带给我一种自虐的快乐。
为什么不让我也随风而去。
车子终于停在我家楼下,我还维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这大概真的是我和文征最后的时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