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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白袍罩甲的西凉军军容严整,将长安城围了个水泄不通。长安是马超此次兴兵复仇遇到的最大最难攻打的城池。但马超丝毫不将这座昔日的都成放在眼里,觉得他们会克日拿下。

马超此次共统帅二十万大军杀奔长安而来。这二十万大军中,本部军马只有十万;韩遂率领八万军马及所属八部将全部来相助,令马超感动不已。另外,多兴奉羌王之命,带领二万羌兵前来助阵。马超觉得有这二十万军马,一定能够杀入许昌,活捉曹,为父报仇。

马超、韩遂率领着部众,在长安城北门列开一字长蛇阵,马超刚要吩咐军兵高声骂阵,忽见长安城的北门居然洞开,两名将领率领着大队军兵冲出城来,也列开了阵势。韩遂定睛去看那两名为首的将领,很快认出了他们,并对身旁的马超说:“孟起,为首的两名将领是亲哥俩儿,年长的是哥哥钟繇,是长安城的郡守,年轻的是弟弟钟进,是钟繇手下第一猛将,据说,他也是万人敌。”

“那我一定要亲自会一会他。”马超平静地说完,两腿一夹马肚,催马向前。

钟进看到马超自帅字旗下奔出,料定来人必是马超,也欲打马向前。钟繇却颇为担心地拉住了他的胳膊,关切地嘱咐:“进弟,马超之勇不下当年的吕布,你可要加一万倍的小心。”

“大哥,不要长他人威风,灭自家锐气。你看我怎么活捉马超,解长安之围。”钟进冷笑着说完,打马向前。

两人相距三步之遥时,都勒住了马。钟进扬起手中长刀,指着马超,轻蔑地问:“你可是马超小儿。”

马超听后,圆睁怒目,并不答话,催动马匹,举枪就刺。踢雪狮子兽快如闪电,眨眼间来到了钟进一侧,虎头湛金枪更像出水的蛟龙直刺钟进的咽喉。钟进大刺刺地随意用刀一挡,试图挡开虎头湛金枪,等两件兵器相撞,钟进才感觉出自己的兵刃丝毫撼不动马超的长枪,他大惊失色地紧急歪头,欲躲这一枪,可这一枪已插入了他的咽喉,枪头从他的后脖颈戳出。马超两膀一用力,将钟进挑到了空中,掷向了长安守军。钟进的尸体在空中飞行了几十步后,落在了长安守军的阵前。

守军们立刻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哪位军兵喊了一声:“哎呀,马超果然是天神下凡。”一下炸了窝,守军们纷纷扭回身,向城门口仓皇逃去。

马超见状,催动踢雪狮子兽,飞驰入守军中,舞动虎头湛金枪,将一个个守军挑起,掷向跑在前面的守军。守军们见状,越发魂飞魄散,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丢盔卸甲,只顾逃命。钟繇完全失去了对部署的控制,在几名亲信的护卫下,也向城里狂奔。

韩遂和马岱见此情形,急忙率众掩杀进城。

许昌城里,丞相曹府的议事厅宽大气派,桌椅都十分考究。曹居中而坐,谋臣武将两侧就坐,文东武西。参与议事的人虽然很多,但秩序井然,没有人随意发言,胡乱插话。曹始终掌控着会议的主题:如何应对来势凶猛的西凉大军厅外忽地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曹不看便知,一定是有紧急军情送来了。因而,当门外响起宏亮的禀报声:“禀丞相”,曹立刻让来人进来。

一名军校急促地跑进议事厅里,略显惊慌地跪地禀报:“报丞相,长安郡守钟繇禀告,马超、韩遂起二十万大兵攻占了长安,钟繇等率众退守潼关。”

“哎哟,没想到,马儿来得如此之快。”武将之首曹仁不禁失声说道,转而又怒道,“钟繇无能之极,竟然连三天都没有守到。”

曹也一惊,但随即便镇定下来,他挥了挥手,示意传令兵退出。然后,手拈胡须,思忖了片刻,便下达了命令:“曹洪、徐晃听令。”

曹洪、徐晃急忙从武将中站起身,走到曹近前,躬身听令。

“我命你二人先带一万人马,火速赶往潼关,替钟繇严守潼关。如十日内失了关隘,皆斩;十日外若失,就不干你二人之事。我统率大军随后便赶到。”曹威严地命令。

曹洪、徐晃齐声答应:“是!谨遵丞相军命”说完,转身朝议事厅大门走去。

曹仁转着眼珠琢磨了一会儿,站起身,冲曹一拱手说:“丞相,曹洪性子急躁,诚恐误了大事,依末将看,还是另派他人吧!”

曹微皱了一下眉头,不以为然地说:“子孝,你多虑了。曹洪随我东征西讨,年纪虽小,却是沙场老将,岂有守不住一座坚城的道理你与许褚替我押送粮草,接应我的大军吧!”

曹仁还想说什么,见曹冲自己摆手,只好躬身应答:“是!谨遵军命!”

潼关城一直被视作长安的门户,城墙在历朝历代都得到过加宽加固,因而,易守难攻。西凉兵连攻了八日,伤亡惨重,却依然拿不下潼关城。马超、马岱和庞德在攻城的队伍后面督战,眼见着搭着云梯攻上城头的西凉兵,又被潼关兵恶狠狠地打了下来。他们都心急如焚。

尤其马超,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如不早日拿下潼关城,他们的联军将面临多么被动的局面。他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对身旁的马岱、庞德心急火燎地说:“二弟、令明,你们二人在此督战。我亲自上去攻城。”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向前走去。

“不可,大哥,你是三军统帅,岂可亲赴险地。不可,不可。”马岱坚决地说。

“是,少将军,你不能轻易赴险。”庞德也阻止道。

“可形势迫我不得不如此。”马超激动地说,“曹洪、徐晃率援军来潼关已八日。他们据坚城而守,死不出战。我军久攻不下,等曹大军到来。我军将腹背受敌,局势危矣!”

“那我亲自上去攻城。”马岱说着,就要朝前走。

“不,”庞德急忙拉住了马岱的一条胳膊,略显神秘地说,“你们谁都不用去亲自攻城。我有一计,可以攻破潼关城。”

“快说!”马超急忙催促。

庞德凑近马超、马岱,压低声说。

时过未时,西凉军忽然停止了进攻,散漫地停留在潼关城下几十步开外处,或站或坐,甚至有的兵丁还躺在了地上,共同谩骂起了曹氏一门胆小怯懦,是乌龟王八。有几个西凉兵还有节奏地齐声高喊:“曹大龟孙,曹洪小龟孙,曹氏一门俱龟孙;曹大龟孙,曹洪小龟孙,曹氏一门俱龟孙”

站在城头的曹洪气得吹胡子瞪眼,不停地跟身边人说:“我曹洪征战一生,东征西讨,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蓦地,一个西凉兵来到城下三十步内,高声质问曹洪:“曹洪龟孙,你是站着撒尿,还是蹲着撒尿呢”

此话引得西凉兵响起了一片讥笑声。

曹洪指着那名西凉兵,怒骂道:“小儿,我誓杀你。”

“你来呀!你来呀!你有那个胆子吗哈哈哈”这名西凉兵高声耻笑。

“哈哈哈”西凉兵们都附和着一起耻笑。

“来人。”曹洪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对身边一名传令兵说,“你去给我点起三千兵马,待我把城下这帮龟孙杀得片甲不存。”

那名传令兵早气得七窍生烟,一听曹洪这样吩咐,立马要扭身离去。

“等一等。”徐晃这时走了过来,拦住这名传令兵,并对曹洪严肃地说,“将军,你我奉丞相将令据城而守,现在已是第八日。一过十日,你我开城门,一同出去,杀个痛快,岂不更为爽利?”

“可这帮西凉小崽着实可恶,不杀他们,难消我心头之恨。”曹洪怒气冲冲地说。

“此是马儿的激将法,不要搭理他们。”徐晃说着,走到曹洪面前,拉起他的一条胳膊,“他们既然不攻城了,走,你我共饮几杯。”

第二天上午,西凉兵又来到城下叫骂。这回,有些士兵居然连铠甲都不穿,敞胸露怀地在城墙下肆意谩骂。

巳时整,曹洪依惯例来到北城楼巡查防务,离着老远就听到了西凉军的谩骂声,不由得又皱紧了眉头,可也只能强压心头的怒火,一声不吭地继续巡查。

而城下的西凉兵也看到了他,有两名兵丁紧走几步,凑近了城门,略瘦一些的兵丁冲略胖一些的兵丁大声说:“哎,我说张五,你知道吗?曹的祖父是个太监,太监怎么会有后呢?”

“哎,李二,你算问对人了。这事儿,我可知道内情。这曹阿瞒的老爹原本就是一个私生子,被人遗弃了。”张五瞪起眼睛,煞有介事地说,“是被那个老太监捡回去”

两人一替一句,越说越离谱,越说越难听。曹洪禁不住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来:“欺人太甚!”

曹洪的一名亲随小校,不仅怒火中烧,也觉得脸上无光。他向下观察了一会儿,忍不住拉住曹洪的衣襟,低声说:“将军,你仔细看一下。”说着,带头来到了垛口前。曹洪随后跟了过来。这名小校指着城下的西凉军,低声说:“将军,你看。”说着,指向了那些西凉兵。曹洪顺着小校的手指,看到一些西凉兵连铠甲都不穿戴,有的干脆睡着了,好些战马都在一旁悠闲地吃草。

“将军,如果现在我们冲杀出去,定能重挫西凉军的锐气,杀掉他们的嚣张气焰。也能提振我军士气。”小校信心十足地说。

曹洪略一思忖,点了点头。他太渴望出城杀敌,解除心头的愤懑了。不过,他还是有所顾忌地低声问了一句:“徐晃将军现在在何处?”

“现在,正在粮仓前,点视刚刚运来的粮车。”小校低声说。

“那好,你密点三千军马,不要让徐将军知晓。悄悄地带到北门来。我率领他们出城杀个痛快。”曹洪低声说,眼里跃动着兴奋的光焰。

潼关城下,西凉兵们换着班地谩骂、嘲讽、散布谣言。一些刚费完口舌的士兵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有的干脆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发呆。战马大都悠闲地吃草。军士们似乎都忘记了,他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突然,北城门发出“嘎吱”两声响动,城门洞开。曹洪一马当先,率军猛地杀了出来。西凉兵见状惊恐万状,丢盔弃甲,四散奔逃。曹洪率军冲过来,尽力掩杀,却斩获甚微。那些西凉兵逃得快而有秩序。曹洪没有出了心头之气,在后紧追不舍。可刚追出二里地,徐晃率军赶来,他打马扬鞭,冲在了队伍最前面,一边飞奔,一边大喊:“曹将军莫追,千万莫追,恐怕会中了敌人奸计!曹将军莫追”曹洪杀敌心切,哪顾上徐晃的劝告,装作没听见,一直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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